第110章
“回来后,我怨恨难平,便在纸上写了‘定远侯府’和‘荣王’六字。我恨自己无能,不能为我母亲报仇,只能让她枉死。我……对她有愧。”
她一口气说完,声音已带了哭腔和悲鸣。
似泣似诉。
谢砚卿神情幽沉,抿抿唇轻抚她脊背:“不是你的错,该愧疚的是作恶之人。”
这次她的话确实有几分可信度,只要他去定远侯府查,便能知道她话真假。
“有我在,以后没人敢欺辱你。”
沈宁点点头,攥住他胸前衣裳,眼尾眼红,看起来当真楚楚可怜极了。
真假参半的话最能迷惑人,连她自己都忍不住信了,谢砚卿应当不会再怀疑了。
—
是日午时左右。
沈宁在院中乘凉,一名小厮来传话说有人找她,让她去一趟前厅。
等到了便看到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正与谢砚卿攀谈。
她上前,中年男子从交椅上站起身,上下打量她,语气激动道:“宁儿,你就是宁儿吧?”
沈宁略蹙眉,心下便猜到他是谁了。
时间太过久远,她都记不得齐云程这张脸了。
“宁儿,都怪爹不好,这些年让你们母女受苦了。要不是府上的人说看到你出现在街头,我都不敢信你回来了。我已经听谢大人说了你们母女的事,爹这就接你回家。”齐云程擦着眼角没有的眼泪道。
沈宁半垂下眼帘,眼底划过异色。
她方才还以为是谢砚卿将人找来试探她的,从齐云程的话来看事实并非如此。
她故作惊惶看向谢砚卿,目光带着茫然。
谢砚卿骨节分明的手把玩着瓷白茶盏,清矜华凛面上无甚表情:“侯爷,我只说让你见沈宁一面,并未答应你将人带走。”
齐云程问:“谢大人是何意?沈宁是我的女儿,我如何不能带她走?”
谢砚卿从主位上起身来到沈宁身旁,将人拉到自己身后:“因为她现在是我的夫人,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她。”
他话掷地有声,又带着几分强势。
齐云程眼眸微眯,冷笑:“谢大人真会说笑,京城谁人不知你至今尚未婚配,沈宁怎么就成你夫人了?”
微垂下眼睑,谢砚卿侧身,唇角带着一抹淡然的笑意:“是与不是侯爷问问她便知。”
齐云程一哽,眸中沉了沉,看向他身后的沈宁,手状似无意摩挲腰间玉佩:“宁儿,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可不管沈宁有没有成亲,这一次一定要把人带回去。
看着齐云程装出的一副慈父模样,沈宁心底不禁冷笑了下,目光在触及他手中玉佩时,神情微变。
玉佩怎么会在他手上?
一时间,她心中天人交战。
“宁儿,你快告诉为父,你和谢大人到底是不是如他所说?”齐云程催促她,眼神带着威胁意味。
沈宁缄默须臾,眼睫颤了颤,咬牙道:“不是。我只是回京城路上救了谢家大公子,他出于报恩让我暂住在谢府。”她顿了一下:“我和谢大人,没关系。”
闻言谢砚卿骤然僵在原地,容色出尘脸上带着不可置信攥住沈宁手腕,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宁心口上下起伏着,藏在袖下的手收紧:“我知道。”
她不得不这么做。
玉佩是她母亲的遗物,一直是柳姨在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