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渡红尘乌行雪
67. 情敌相见议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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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民分到吃的后，很快安抚下来，都各自就在城门旁落了脚，唐隽为了能让他们睡的条件好一些，便支起了棚子，以避风寒。就这样度过了数日，萧晏和季语姝也日日前来帮忙，唐隽看了也默许了，在向上汇报的时候，隐去了他们的身影。
可京城放粮的消息传得越来越远，各地的难民都携家带口奔赴而来，户部的粮仓也日益见底，唐隽也为此发愁，隐隐地向皇帝透露，看看皇帝的态度，而皇帝也言明国库的难处，让唐隽多想办法，唐隽眉头的川字纹越来越深，有如刀刻。
这日唐隽招来了李珏和薛松，神情肃穆道：“二位同僚，眼下难民的情况你们也瞧见了，现在每日一口稀粥，他们尚且能果腹，可眼下越来越多的人涌进京城，若是不管控好，只怕是要引发震动，我们一定要做好安抚工作。”
“可是尚书大人，咱们的余粮实在是所剩无几了。”薛松低头叹了口气，没敢对视唐隽，每个人都知晓现在户部面临的危机，若是真引发暴乱，户部肯定第一个被清算，谁也跑不掉。
“向本地的富商们买粮。”唐隽眉头的刻纹没有一刻松懈下来。
“可是大人，这些人定会坐地起价，咱们不是没试过，可是他们知道现在粮食宝贵，都捂着呢，等着哄抬物价。”薛松把现阶段面临的困难给唐隽梳理了一下。
“非常时候行非常之法，按市价买，若是谁敢涨价，立刻拖出去砍了，我给你的权利，这事要是办不好，立刻扒了你这身皮，丢入大狱。”唐隽愤恨地拍了一下桌子，“为商不仁！”
“是。”薛松领命，可还是面露难色，“可是尚书大人，咱们户部账上也没有多少余钱了，每一笔都是下半年的专用款项，哪一项都动不得呀。”
唐隽眼珠瞪地溜圆，吼道：“去，把前几日刚发的贡金全部收缴上来，谁若是敢不交，立刻给我杖打出户部，先革职查办，再吐钱。”
“大人，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这本就是户部的惯例，而且已经有三年没发了，好不容易发了，还收回，只怕是人心不满。”薛松担忧地提醒着。
“薛松，你越来越会办事了！今日你不让那些难民吃上饭，他们明天就会吃了你！”唐隽本是个温和儒雅的人，在这一刻神情上多了一份武将的坚毅果敢。
“是，大人。”李珏环抱成拳，应承了下来，便不让薛松说了，拉着他退了出去。
“你挺看不上我的吧？”薛松苦笑着瞧着李珏。
“此话从何说起？”李珏故作轻松。
“你今日还肯拉我出来，我要谢谢你。可是我令你失望了，没想到我竟是别人的走狗吧。”李珏震惊，他看着薛松一脸无奈地自嘲着，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李兄，你不懂寄人篱下的日子，有时候真的……我也没有办法。”薛松的眼睛藏在了发梢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听出他声音的凄苦。李珏拍了拍他的肩，沉声道：“别想这么多，眼下把救灾的事情办好，便是最要紧的事。”
薛松还是很有担当，力排众议，将众人的贡金给收了回来。但是这些还是难以填补赈灾的巨大窟窿，李珏看着一下沧桑的唐隽，生出一丝心疼，想要找办法解决此事，可想来想去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知怎得想到找萧晏帮忙。
他来到私宅，正巧碰上萧晏轻手轻脚从屋中出来，轻轻扣住房门，抬眸时看到李珏，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做了个“请”的姿势，李珏跟在他身后进来。萧晏解释道：“来日赈灾，姝儿和念奴都没有好好睡过觉，刚刚好不容易歇息下了，所以动作轻了些。”
“嗯。”李珏心里微微泛起了一丝苦楚，内心的骄傲不允许让他开口，他就梗在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赈灾遇到困难了？”萧晏斜着望了他一眼，云淡风轻地问道。
“你总是什么都知道。”李珏卸下了包袱，叹了口气道。
“只不过多了几年经验而已，是人短缺还是钱不够。”
“是钱，户部没钱了，没钱就没法买粮，原价买这些富商的粮他们已经很不乐意，如果再赊账，只怕是要怨声载道了。虽说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可也不能仅着他们剥削。”
“你呀，就是儒家的书念多了，这个时刻了，你的仁义道德也不允许你这么干。”
“那样和土匪与强盗有什么区别？君子要取之有道。我有时候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出家人，怎么满脑子都是强盗思维。”李珏不满地说道。
“现在自然不是出家人了。而且出家人是要怜悯众生，富商没了米不会死，而灾民没了米，会死。你说佛祖应该如何做呢？”萧晏反唇相讥道。
“你别讲这些歪理，我讲不过你，我今日就是来问你，有什么办法来解了这个困境。”李珏干脆不和他争辩，把包袱直接甩给他。
“李兄，你是户部的官员还是我是？这样的大难题怎么抛到我头上了。”
“你……食君俸禄……哎，不是，你吃了我的丹药总要回报我吧。”李珏本想说他食君俸禄，为君分忧，又想到他现在压根算不得朝中人，只能不讲道义地拿出自己救命之恩来邀功了。
萧晏笑了一下：“看来李君的药丸也没有这么可口，想这个问题耗费的精力，怕是十颗药丸也补不回来吧。”
“你什么能力我不清楚？快些别调侃了，耽误一刻便是耽误灾民的一分生机，你快些想想办法，我知道佛也不会让你坐视不理的。”李珏揶揄道。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不知我们李大君子是否愿意办。”
“你快些说来。”李珏身体已经微微向前凑，等着萧晏说锦囊妙招了。
“你不肯取富商的钱，那是因为富商也是辛苦赚来的，可是贪官呢？贪官本来就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也总合理吧？”萧晏打量着李珏，不禁感到好笑，眼前这个人正和他的伦理道德做斗争。
“贪官固然可恨，但这样强逼着人家拿出钱来，也是不足为道的手段。”李珏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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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暗怪萧晏不想个君子之法。
“李兄，我给你想的正是君子之法，硬取自然是不可以的，但是你可以倡议他们捐钱呀。把家中多余的钱财捐出来，这样不正是为他们拿取不义之财添一分福报吗？”萧晏挑着一边的眉，看看李珏的反应。
李珏突然将拳往手心一砸，眼睛发亮道：“这可是个好主意，这样也算减轻他们一些罪孽，到时候清算的时候，也可适当量刑，我明日上朝就去找皇上提意。”然后李珏看了一眼萧晏，别扭地说了声“谢谢。”
待李珏走后，季语姝睡眼朦胧地揉着眼睛走了出来，问道：“刚刚是李珏来了吗？我好像听到他的声音。”
萧晏连忙迎上去，牵住她的手臂心疼地问道：“吵醒你了吗？你这几日都没休息好，快点再回去睡会。”
季语姝明媚一笑道：“没有吵醒，刚刚念奴翻个身，把腿压在我身上，有点喘不过气来，我就醒了。这几日也不知道怎得，总是疲累得很，总是做一点事情就觉得乏得很。”说着她揉了揉胳膊，总觉得浑身都使不上力气。萧晏担忧道：“要不找个大夫好好瞧一瞧。”
“哎呀，哪有这样娇气，等赈灾的事情一结束，我便找大夫从头到尾好好看看，让你放心。倒是你，答应我的要走遍天涯海角去找神医医好你，你可不能反悔。”
“好。”萧晏乖乖地低下头来，眼神贪恋地偷偷在她身上扫视着。“对啦，李珏刚刚来干嘛？”季语姝这才又想起他来，萧晏不怀好意地笑着把劝贪官捐款的事情同季语姝说了。季语姝惊得下巴合不上，问道：“他竟也相信贪官会捐款？”
“嗯。他很兴奋地跑走了，我还没来及和他说怎么操作。”
“他脸皮这么薄，这事万一弄不成，岂不是扫了他的面子。”季语姝担忧道。
“姝儿这是担心他吗？”萧晏的眼神古井无波，但是霸道得裹挟着季语姝，让她全面感受到这股霸气的压制，她意识到萧晏吃味了，她俏皮一笑道：“可不就是嘛，他对我们这么好，我能不担心吗？”
“那这样呢？”萧晏一把将季语姝拉入怀中，紧紧地拥着他，用下颌轻抵季语姝的头，让她动弹不得，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萧晏强进而有力的心跳声。
“你……你快些放开我。”季语姝自那日初尝人事后，便总是回想那日的交缠，看到萧晏本就羞涩，现下他这样紧紧地抱着她，她觉得两腿都发软。而萧晏也不好过，总觉得那日的梦太过真实，让他不敢面对季语姝纯净的眼神，二人都刻意回避着肢体接触，眼下不知怎得，萧晏抑制不住内心的澎湃，将她牢牢拥入怀中，二人皆贪恋这一刻的安静，静听彼此的心跳，呼吸交织。
季语姝的手缓缓地环住了萧晏的腰，整个人瘫软在他的怀中，任凭他拥着，似一团柔情的水，想腰钻入他的心房。萧晏感受到怀中人儿的变化，他用手臂拖住季语姝纤细的背，不至让她倒下，却让她大半的力都卸在他身上。他轻轻一低头，吻上了她的发丝。
可京城放粮的消息传得越来越远，各地的难民都携家带口奔赴而来，户部的粮仓也日益见底，唐隽也为此发愁，隐隐地向皇帝透露，看看皇帝的态度，而皇帝也言明国库的难处，让唐隽多想办法，唐隽眉头的川字纹越来越深，有如刀刻。
这日唐隽招来了李珏和薛松，神情肃穆道：“二位同僚，眼下难民的情况你们也瞧见了，现在每日一口稀粥，他们尚且能果腹，可眼下越来越多的人涌进京城，若是不管控好，只怕是要引发震动，我们一定要做好安抚工作。”
“可是尚书大人，咱们的余粮实在是所剩无几了。”薛松低头叹了口气，没敢对视唐隽，每个人都知晓现在户部面临的危机，若是真引发暴乱，户部肯定第一个被清算，谁也跑不掉。
“向本地的富商们买粮。”唐隽眉头的刻纹没有一刻松懈下来。
“可是大人，这些人定会坐地起价，咱们不是没试过，可是他们知道现在粮食宝贵，都捂着呢，等着哄抬物价。”薛松把现阶段面临的困难给唐隽梳理了一下。
“非常时候行非常之法，按市价买，若是谁敢涨价，立刻拖出去砍了，我给你的权利，这事要是办不好，立刻扒了你这身皮，丢入大狱。”唐隽愤恨地拍了一下桌子，“为商不仁！”
“是。”薛松领命，可还是面露难色，“可是尚书大人，咱们户部账上也没有多少余钱了，每一笔都是下半年的专用款项，哪一项都动不得呀。”
唐隽眼珠瞪地溜圆，吼道：“去，把前几日刚发的贡金全部收缴上来，谁若是敢不交，立刻给我杖打出户部，先革职查办，再吐钱。”
“大人，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这本就是户部的惯例，而且已经有三年没发了，好不容易发了，还收回，只怕是人心不满。”薛松担忧地提醒着。
“薛松，你越来越会办事了！今日你不让那些难民吃上饭，他们明天就会吃了你！”唐隽本是个温和儒雅的人，在这一刻神情上多了一份武将的坚毅果敢。
“是，大人。”李珏环抱成拳，应承了下来，便不让薛松说了，拉着他退了出去。
“你挺看不上我的吧？”薛松苦笑着瞧着李珏。
“此话从何说起？”李珏故作轻松。
“你今日还肯拉我出来，我要谢谢你。可是我令你失望了，没想到我竟是别人的走狗吧。”李珏震惊，他看着薛松一脸无奈地自嘲着，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李兄，你不懂寄人篱下的日子，有时候真的……我也没有办法。”薛松的眼睛藏在了发梢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听出他声音的凄苦。李珏拍了拍他的肩，沉声道：“别想这么多，眼下把救灾的事情办好，便是最要紧的事。”
薛松还是很有担当，力排众议，将众人的贡金给收了回来。但是这些还是难以填补赈灾的巨大窟窿，李珏看着一下沧桑的唐隽，生出一丝心疼，想要找办法解决此事，可想来想去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知怎得想到找萧晏帮忙。
他来到私宅，正巧碰上萧晏轻手轻脚从屋中出来，轻轻扣住房门，抬眸时看到李珏，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做了个“请”的姿势，李珏跟在他身后进来。萧晏解释道：“来日赈灾，姝儿和念奴都没有好好睡过觉，刚刚好不容易歇息下了，所以动作轻了些。”
“嗯。”李珏心里微微泛起了一丝苦楚，内心的骄傲不允许让他开口，他就梗在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赈灾遇到困难了？”萧晏斜着望了他一眼，云淡风轻地问道。
“你总是什么都知道。”李珏卸下了包袱，叹了口气道。
“只不过多了几年经验而已，是人短缺还是钱不够。”
“是钱，户部没钱了，没钱就没法买粮，原价买这些富商的粮他们已经很不乐意，如果再赊账，只怕是要怨声载道了。虽说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可也不能仅着他们剥削。”
“你呀，就是儒家的书念多了，这个时刻了，你的仁义道德也不允许你这么干。”
“那样和土匪与强盗有什么区别？君子要取之有道。我有时候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出家人，怎么满脑子都是强盗思维。”李珏不满地说道。
“现在自然不是出家人了。而且出家人是要怜悯众生，富商没了米不会死，而灾民没了米，会死。你说佛祖应该如何做呢？”萧晏反唇相讥道。
“你别讲这些歪理，我讲不过你，我今日就是来问你，有什么办法来解了这个困境。”李珏干脆不和他争辩，把包袱直接甩给他。
“李兄，你是户部的官员还是我是？这样的大难题怎么抛到我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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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晏笑了一下：“看来李君的药丸也没有这么可口，想这个问题耗费的精力，怕是十颗药丸也补不回来吧。”
“你什么能力我不清楚？快些别调侃了，耽误一刻便是耽误灾民的一分生机，你快些想想办法，我知道佛也不会让你坐视不理的。”李珏揶揄道。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不知我们李大君子是否愿意办。”
“你快些说来。”李珏身体已经微微向前凑，等着萧晏说锦囊妙招了。
“你不肯取富商的钱，那是因为富商也是辛苦赚来的，可是贪官呢？贪官本来就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也总合理吧？”萧晏打量着李珏，不禁感到好笑，眼前这个人正和他的伦理道德做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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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珏突然将拳往手心一砸，眼睛发亮道：“这可是个好主意，这样也算减轻他们一些罪孽，到时候清算的时候，也可适当量刑，我明日上朝就去找皇上提意。”然后李珏看了一眼萧晏，别扭地说了声“谢谢。”
待李珏走后，季语姝睡眼朦胧地揉着眼睛走了出来，问道：“刚刚是李珏来了吗？我好像听到他的声音。”
萧晏连忙迎上去，牵住她的手臂心疼地问道：“吵醒你了吗？你这几日都没休息好，快点再回去睡会。”
季语姝明媚一笑道：“没有吵醒，刚刚念奴翻个身，把腿压在我身上，有点喘不过气来，我就醒了。这几日也不知道怎得，总是疲累得很，总是做一点事情就觉得乏得很。”说着她揉了揉胳膊，总觉得浑身都使不上力气。萧晏担忧道：“要不找个大夫好好瞧一瞧。”
“哎呀，哪有这样娇气，等赈灾的事情一结束，我便找大夫从头到尾好好看看，让你放心。倒是你，答应我的要走遍天涯海角去找神医医好你，你可不能反悔。”
“好。”萧晏乖乖地低下头来，眼神贪恋地偷偷在她身上扫视着。“对啦，李珏刚刚来干嘛？”季语姝这才又想起他来，萧晏不怀好意地笑着把劝贪官捐款的事情同季语姝说了。季语姝惊得下巴合不上，问道：“他竟也相信贪官会捐款？”
“嗯。他很兴奋地跑走了，我还没来及和他说怎么操作。”
“他脸皮这么薄，这事万一弄不成，岂不是扫了他的面子。”季语姝担忧道。
“姝儿这是担心他吗？”萧晏的眼神古井无波，但是霸道得裹挟着季语姝，让她全面感受到这股霸气的压制，她意识到萧晏吃味了，她俏皮一笑道：“可不就是嘛，他对我们这么好，我能不担心吗？”
“那这样呢？”萧晏一把将季语姝拉入怀中，紧紧地拥着他，用下颌轻抵季语姝的头，让她动弹不得，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萧晏强进而有力的心跳声。
“你……你快些放开我。”季语姝自那日初尝人事后，便总是回想那日的交缠，看到萧晏本就羞涩，现下他这样紧紧地抱着她，她觉得两腿都发软。而萧晏也不好过，总觉得那日的梦太过真实，让他不敢面对季语姝纯净的眼神，二人都刻意回避着肢体接触，眼下不知怎得，萧晏抑制不住内心的澎湃，将她牢牢拥入怀中，二人皆贪恋这一刻的安静，静听彼此的心跳，呼吸交织。
季语姝的手缓缓地环住了萧晏的腰，整个人瘫软在他的怀中，任凭他拥着，似一团柔情的水，想腰钻入他的心房。萧晏感受到怀中人儿的变化，他用手臂拖住季语姝纤细的背，不至让她倒下，却让她大半的力都卸在他身上。他轻轻一低头，吻上了她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