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省云涌漂花花
第一百一十七章：入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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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天下所有父亲，父亲节快乐，也祝我自己的父亲父亲节快乐，身体健康，无病无灾、万事如意。）
2003年11月，又到了一年一度全国征兵的日，仁心也随着入伍的洪流即将踏入军营的大门，由于是大学生入伍，仁心的户籍在乾市大学里，所以入伍的地点在乾市，不在出生地沂水。9号那天，乾市火车站。深秋的风卷着站台上的煤灰和落叶，扑打在送行人群的脸上。仁心站在绿皮火车的门前，背包勒得肩膀发紧，迷彩作训服已在武装部领取过，一批批的新兵都穿着没有肩章的作训服在站台上与家人离别，等待着火车的到来。四海帮的大部分兄弟，还有仁心的父母，知微都来到火车站送别，不管仁心在部队里愿意待几年，最少是两年起步，要么就是五年，如果提前离开那就会以逃兵论处，所以这两年家里的事情就得全部拜托知微和兄弟们看护了。
“到了部队，别逞强，但是也别怂，部队是一个凭真正实力说话的地方，是龙盘着，是虎卧着，新兵里面要争强，遇到老兵一定要谦虚低调，不然死的会很惨。”陈城一直叮嘱着仁心，生怕他的性子在部队里惹出事情，到时候就没办法了。然后拍了怕他的肩膀说道：“家里有我们，出不了乱子的，你放心去吧，没问题的。”
仁心点点头，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脸——张成咧嘴笑着，知微眼睛发红，明显是偷偷摸过眼泪，父母站在人群最外侧，父亲李如海背着手，腰板挺得笔直，母亲却一直低头搓着围巾角。仁心看着众人原本想一直留在部队提供人脉资源的他，实在不忍“两年，就两年。”仁心对知微说，声音压的很低，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服自己。知微没吭声，只是把一袋洗好的苹果塞进他的怀里，指尖冰凉。原以为自己满不在乎，等到分开那天才知道，他们在一起五年了，从来没有分开过一天。这一去最少就是两年，内心的不舍终于在此刻爆发，原来两人在一起是多么的重要，离别很苦很苦。等他回来之后，他俩再也不要分开了。火车的鸣笛声骤然拉响，人群忽然就骚动起来。仁心被人流推着上了火车，隔着脏兮兮的车窗，他看见母亲突然扑上前两步，父亲的嘴唇动了动，却听不见声音。火车开始滑动，知微的身影也越来越小，最后变成站台尽头一个模糊的黑点。
上了火车后，经过十三个小时的奔波，车厢里弥漫着泡面味、汗臭味和此起彼伏的鼾声。仁心对面的小伙一直念叨着女朋友，斜对角的那个小伙则忧心忡忡的问‘部队让不让喝凉茶’。凌晨四点，火车终于刹停在豫省石头市。他们抵达了一个陌生的土地，一群年轻的小伙，为了青春或为了改变自己又或为了保家卫国，来到了这里进行为期三个月的新兵集训，等训练完之后再被分到全国各地。而仁心仿佛看到了三年前军训时的自己，这时候的他已没有什么儿女情长，也没有了思念父母的心。只剩下那一张张壁纸上共赴国难的画面，和那本破旧的仿制版的《国史大纲》。
“全体都有！背包上肩！三十秒下车！”火车刚到站，凌晨四点，大部分人都在迷迷糊糊中醒来，除了少数一夜没睡的兴奋青年，大家都已来不及再想其他事情。一名身穿迷彩服，肩膀上两杠一星的军官吼声像炸雷。所有人都急急慌慌的从行李架上拿起背包就赶紧往下跑，不存在拿错一说，都一样的除了衣服的大小。还没等看清站牌，下了火车后他们就被赶上了蒙着帆布的运兵车。车厢里没有窗户，只有两条长登，引擎轰鸣中有人小声嘀咕：“这是往哪开？”没人回答，仁心攥着裤缝，感受着车身剧烈的颠簸，开车的班长也没把车厢里的人当人看，就跟拉着一车猪赶场一样快，轮胎似乎碾过碎石路，偶尔急转弯时车子都是忽然转向，那么大的运兵车，就跟漂移一样，整排的人都会撞向一侧，估计要不是考虑到这时新兵进山，估计他们能把人甩出去，路上的风景，城市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心情去看，每个人都在想办法固定好自己别被甩了出去。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帆布掀开的瞬间，刺眼的阳光屁进来，仁心眯起眼——群山环抱中，一片低矮的灰白色营房伏在地上，远处靶场的旗帜被风扯的笔直。
“新兵蛋子们，欢迎来到地狱。我叫谭镇国，是新兵连的连长，看到我肩膀的肩章没。”站在车下的黑脸的一杠二星的谭连长咧嘴一笑。抵达军营后第一件事就是上交手机、香烟、零食。除了手机被集中保管外，其他东西全部被当成垃圾处理掉。处理完这些东西后，黑脸的班长表情突然变得严肃，那原本就黢黑的脸旁更加丑陋化了。他大声的吼道：“你们是我见过的最差的一届新兵了，我的话只说一遍，你能听清能记清是你得本事，如果你没听清犯了错，别怪我无情。从今天开始，你们接下来的三个月里面，你们只有三样东西：枪、被子和老子。肩章只有杠的那都得喊班长，如果肩章有横杠加星的，不管是什么星也不管是几个杠，你们都得叫首长，因为你们现在连兵都不是。更谈不上军衔。还有来到这里我只需要你们做到三点，那就是服从、服从、再服从。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了！”一群人有气无力的回到道。
“我再问一遍，你们听到了吗？”谭镇国大声吼道
“听到了。”这次声音比上次好那么一点。
“你们都是娘们吗？就算娘们也比你们声音大。你们到底有没有听到！回答我！”谭镇国再次嘶吼道。
“听到了！”这次的声音已震耳欲聋，每个人都撕扯着嗓子吼道。
“唉！这就对了，你们都是带把子的爷们，不是那哼哼唧唧的娘们，以后回答的时候都必须这个声音。这就是部队，我不管你们在地方是什么乖宝宝，还是什么龙腾虎跃的牛逼大哥，到了这里，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不服就练练。我所说的东西你们可以留的才能留着，如果被我发现你们还有其他不属于部队的东西出现在这座军营里，那么对不起，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现在立刻马上扔东西，然后开始分班，哪位班长点到你的名字，你就跟着哪位班长走。等分班结束后，你们的班长会给你们分发新兵所需用品，然后吃饭，今天可以给你们轻松一天不需要训练。好好享受这一天不易的时光，明天开始，地狱即将来临。”说完这句话，谭连长就离开，留下8个带角的班长看着花名册开始点名分班。仁心被分到一连的三班，班长叫齐柱。
分完班后，齐班长大吼一声：“现在，二班所有人——向右转！跑步走！”
队伍稀稀拉拉的转动，有人左右不分撞在一起，引来班长的一阵怒骂。仁心跟着战友的步伐跑向营房，脚步越来越快，仿佛要甩掉过去的字迹，风卷着沙土拍在脸上，他咧开嘴笑了——这里没有泡面味的车厢，没有念叨女友的邻座，只有汗水和尘土的味道，还有那靶场上空飘扬的旗帜，男儿当如是也。
快到营房时，齐班长猛的提高嗓门：“全体都有！立定。”
所有人条件反射般停下脚步，绷直身体。齐柱看着眼前的八个新兵，再次点了他们的名字，然后说道：“记住，从今天开始，你们的一切属于部队，包括你们的命，现在开始去你们的宿舍，放完东西后我开始教你们叠豆腐，内务是第一条令。以后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内务，你们的被子必须要跟豆腐一样整齐，如果有谁内务做不好的，那就训练之后加班练，等到晚饭后我们开始学内务条令，这是每个军人必须牢记的东西。开始的一个星期你们训练并不紧张，所以我会带着你们每天晚上学习，别以为来到部队就不用学习了。那你们想错了，部队虽然跟地方不一样，但是部队有自己的文化，这叫军旅文化。包括思想文化，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十大保密条令，内务条令。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东西，等你们新兵结束后下了连队，你们会学习各自连队的知识，你是什么军种，就有自己的军种知识等着你们。那么前提是你这三个月的基础要好。不然下了连队后他们会笑话我们新兵是怎么培养的，连基本功都做不好。我说这么多就是给你们提个醒。做好挨打的准备，在这里没有娇生惯养的孩子，这里都是粗人，我们就是靠打，打到你记住为止，打到你听话为止，当然你也可以反抗，我们也希望你们反抗。只有反抗才有激情，如果你们能打过我，那么将会有8个班长一起来打你，如果你能打的过8个班长，那么就会有16个班长来打你，如果一个连的班长你一个人都能打的过，那么恭喜你，16个班长和两个排长加一个连长和指导员一起来打你。直到把你打服为止。当然，那样你的地位也会提高，下了连队你会被优先对待。如果你们打不过，那就给我乖乖的听话。现在立刻马上回到宿舍，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放好行李，整理内务，然后集合领物资！”齐柱看着眼前的八个人丢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解散！”
仁心和同班的新兵战友听到齐柱说解散两个字后，都赶紧跑向宿舍，手忙脚乱的收拾着，生怕超时。领完作训服、胶鞋、牙刷、牙缸等等物资后，他们终于迎来了再军营的第一顿饭。食堂里新兵们排队打着饭，饭菜不算丰盛但也不差，两菜一汤，青菜加肉，汤是未知名的汤，饭就是馒头，随便拿能吃多少拿多少。饿了一上午的新兵们都狼吞虎咽的吃着，可还没吃几口，谭连长的吼声就炸响在耳边：“吃个饭磨磨蹭蹭，你们以为这是聚会呢？这是在部队，再这里吃饭讲究的是一个速度，天下掉着炸弹还能等你吃完饭再掉吗？现在开始计时，五分钟内必须吃完，吃完之后去操场集合。以后每天早餐三分钟，中饭晚饭五分钟，你们记住了吗？”
“记住了！”所有人都大吼着回答着。
“嗯！还是长记性的，现在计时，开始吃吧。”谭镇国满意的点点头，也去自己的位置吃饭去了，他和排长、连长们跟战士吃的都一样，没有什么特殊对待，一样的两菜一汤加大馍，只见他三下五除二，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五个大馍全吃完了，这些新兵看到了也不甘示弱，像那些个南方的没吃过大馍的，真的是生噎，实在不行就咬一口大馍然后拿汤灌，必须得吃啊，不吃下午训练咋办，会饿死人的，实在是五分钟之内吃不完的，就拿着大馍塞进裤子和上衣的口袋里，饿了补一口，才到新兵营的第一天，就已被逼成这样，部队可真是一个好地方啊。反正班长也说了，你可以挑战规则，那就打，打服为止。至少仁心觉得自己是没那个本事，估计也就那么些从小练武的人才有那么一丝机会，但是那机会也很渺茫。你想想在部队练了那么多年的人，都是白练的吗？谁还不是个练家子，哪怕不是从小练武，那练几年也都练出来了，更何况还是十几个打一个，真以为拍电影呢，一个人能打一群。
吃完饭后，所有人在操场集合，先跑圈，跑完十个圈后再开个迎新兵大会，别说品质好不好，至少该走的流程得走完，第一天都没学过军姿啥的，就那么一个个的站着。跑完十圈后就算站两小时都够呛，有好几个体力差的那就直接晕倒了。部队就这点好，看到人晕倒了，直接那个班的班长上去一抗，就跟抗猪似的往医务室跑，不愧是体能训练多少年的人了，抗完之后就接着回来开会。哪个班的新兵倒了就由哪个班的班长负责抗，仁心看着就觉得心酸，这样的生活才开始，这些人就扛不住了，往后的三个月可咋办，这是来部队遭罪的。
2003年11月，又到了一年一度全国征兵的日，仁心也随着入伍的洪流即将踏入军营的大门，由于是大学生入伍，仁心的户籍在乾市大学里，所以入伍的地点在乾市，不在出生地沂水。9号那天，乾市火车站。深秋的风卷着站台上的煤灰和落叶，扑打在送行人群的脸上。仁心站在绿皮火车的门前，背包勒得肩膀发紧，迷彩作训服已在武装部领取过，一批批的新兵都穿着没有肩章的作训服在站台上与家人离别，等待着火车的到来。四海帮的大部分兄弟，还有仁心的父母，知微都来到火车站送别，不管仁心在部队里愿意待几年，最少是两年起步，要么就是五年，如果提前离开那就会以逃兵论处，所以这两年家里的事情就得全部拜托知微和兄弟们看护了。
“到了部队，别逞强，但是也别怂，部队是一个凭真正实力说话的地方，是龙盘着，是虎卧着，新兵里面要争强，遇到老兵一定要谦虚低调，不然死的会很惨。”陈城一直叮嘱着仁心，生怕他的性子在部队里惹出事情，到时候就没办法了。然后拍了怕他的肩膀说道：“家里有我们，出不了乱子的，你放心去吧，没问题的。”
仁心点点头，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脸——张成咧嘴笑着，知微眼睛发红，明显是偷偷摸过眼泪，父母站在人群最外侧，父亲李如海背着手，腰板挺得笔直，母亲却一直低头搓着围巾角。仁心看着众人原本想一直留在部队提供人脉资源的他，实在不忍“两年，就两年。”仁心对知微说，声音压的很低，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服自己。知微没吭声，只是把一袋洗好的苹果塞进他的怀里，指尖冰凉。原以为自己满不在乎，等到分开那天才知道，他们在一起五年了，从来没有分开过一天。这一去最少就是两年，内心的不舍终于在此刻爆发，原来两人在一起是多么的重要，离别很苦很苦。等他回来之后，他俩再也不要分开了。火车的鸣笛声骤然拉响，人群忽然就骚动起来。仁心被人流推着上了火车，隔着脏兮兮的车窗，他看见母亲突然扑上前两步，父亲的嘴唇动了动，却听不见声音。火车开始滑动，知微的身影也越来越小，最后变成站台尽头一个模糊的黑点。
上了火车后，经过十三个小时的奔波，车厢里弥漫着泡面味、汗臭味和此起彼伏的鼾声。仁心对面的小伙一直念叨着女朋友，斜对角的那个小伙则忧心忡忡的问‘部队让不让喝凉茶’。凌晨四点，火车终于刹停在豫省石头市。他们抵达了一个陌生的土地，一群年轻的小伙，为了青春或为了改变自己又或为了保家卫国，来到了这里进行为期三个月的新兵集训，等训练完之后再被分到全国各地。而仁心仿佛看到了三年前军训时的自己，这时候的他已没有什么儿女情长，也没有了思念父母的心。只剩下那一张张壁纸上共赴国难的画面，和那本破旧的仿制版的《国史大纲》。
“全体都有！背包上肩！三十秒下车！”火车刚到站，凌晨四点，大部分人都在迷迷糊糊中醒来，除了少数一夜没睡的兴奋青年，大家都已来不及再想其他事情。一名身穿迷彩服，肩膀上两杠一星的军官吼声像炸雷。所有人都急急慌慌的从行李架上拿起背包就赶紧往下跑，不存在拿错一说，都一样的除了衣服的大小。还没等看清站牌，下了火车后他们就被赶上了蒙着帆布的运兵车。车厢里没有窗户，只有两条长登，引擎轰鸣中有人小声嘀咕：“这是往哪开？”没人回答，仁心攥着裤缝，感受着车身剧烈的颠簸，开车的班长也没把车厢里的人当人看，就跟拉着一车猪赶场一样快，轮胎似乎碾过碎石路，偶尔急转弯时车子都是忽然转向，那么大的运兵车，就跟漂移一样，整排的人都会撞向一侧，估计要不是考虑到这时新兵进山，估计他们能把人甩出去，路上的风景，城市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心情去看，每个人都在想办法固定好自己别被甩了出去。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帆布掀开的瞬间，刺眼的阳光屁进来，仁心眯起眼——群山环抱中，一片低矮的灰白色营房伏在地上，远处靶场的旗帜被风扯的笔直。
“新兵蛋子们，欢迎来到地狱。我叫谭镇国，是新兵连的连长，看到我肩膀的肩章没。”站在车下的黑脸的一杠二星的谭连长咧嘴一笑。抵达军营后第一件事就是上交手机、香烟、零食。除了手机被集中保管外，其他东西全部被当成垃圾处理掉。处理完这些东西后，黑脸的班长表情突然变得严肃，那原本就黢黑的脸旁更加丑陋化了。他大声的吼道：“你们是我见过的最差的一届新兵了，我的话只说一遍，你能听清能记清是你得本事，如果你没听清犯了错，别怪我无情。从今天开始，你们接下来的三个月里面，你们只有三样东西：枪、被子和老子。肩章只有杠的那都得喊班长，如果肩章有横杠加星的，不管是什么星也不管是几个杠，你们都得叫首长，因为你们现在连兵都不是。更谈不上军衔。还有来到这里我只需要你们做到三点，那就是服从、服从、再服从。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了！”一群人有气无力的回到道。
“我再问一遍，你们听到了吗？”谭镇国大声吼道
“听到了。”这次声音比上次好那么一点。
“你们都是娘们吗？就算娘们也比你们声音大。你们到底有没有听到！回答我！”谭镇国再次嘶吼道。
“听到了！”这次的声音已震耳欲聋，每个人都撕扯着嗓子吼道。
“唉！这就对了，你们都是带把子的爷们，不是那哼哼唧唧的娘们，以后回答的时候都必须这个声音。这就是部队，我不管你们在地方是什么乖宝宝，还是什么龙腾虎跃的牛逼大哥，到了这里，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不服就练练。我所说的东西你们可以留的才能留着，如果被我发现你们还有其他不属于部队的东西出现在这座军营里，那么对不起，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现在立刻马上扔东西，然后开始分班，哪位班长点到你的名字，你就跟着哪位班长走。等分班结束后，你们的班长会给你们分发新兵所需用品，然后吃饭，今天可以给你们轻松一天不需要训练。好好享受这一天不易的时光，明天开始，地狱即将来临。”说完这句话，谭连长就离开，留下8个带角的班长看着花名册开始点名分班。仁心被分到一连的三班，班长叫齐柱。
分完班后，齐班长大吼一声：“现在，二班所有人——向右转！跑步走！”
队伍稀稀拉拉的转动，有人左右不分撞在一起，引来班长的一阵怒骂。仁心跟着战友的步伐跑向营房，脚步越来越快，仿佛要甩掉过去的字迹，风卷着沙土拍在脸上，他咧开嘴笑了——这里没有泡面味的车厢，没有念叨女友的邻座，只有汗水和尘土的味道，还有那靶场上空飘扬的旗帜，男儿当如是也。
快到营房时，齐班长猛的提高嗓门：“全体都有！立定。”
所有人条件反射般停下脚步，绷直身体。齐柱看着眼前的八个新兵，再次点了他们的名字，然后说道：“记住，从今天开始，你们的一切属于部队，包括你们的命，现在开始去你们的宿舍，放完东西后我开始教你们叠豆腐，内务是第一条令。以后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内务，你们的被子必须要跟豆腐一样整齐，如果有谁内务做不好的，那就训练之后加班练，等到晚饭后我们开始学内务条令，这是每个军人必须牢记的东西。开始的一个星期你们训练并不紧张，所以我会带着你们每天晚上学习，别以为来到部队就不用学习了。那你们想错了，部队虽然跟地方不一样，但是部队有自己的文化，这叫军旅文化。包括思想文化，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十大保密条令，内务条令。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东西，等你们新兵结束后下了连队，你们会学习各自连队的知识，你是什么军种，就有自己的军种知识等着你们。那么前提是你这三个月的基础要好。不然下了连队后他们会笑话我们新兵是怎么培养的，连基本功都做不好。我说这么多就是给你们提个醒。做好挨打的准备，在这里没有娇生惯养的孩子，这里都是粗人，我们就是靠打，打到你记住为止，打到你听话为止，当然你也可以反抗，我们也希望你们反抗。只有反抗才有激情，如果你们能打过我，那么将会有8个班长一起来打你，如果你能打的过8个班长，那么就会有16个班长来打你，如果一个连的班长你一个人都能打的过，那么恭喜你，16个班长和两个排长加一个连长和指导员一起来打你。直到把你打服为止。当然，那样你的地位也会提高，下了连队你会被优先对待。如果你们打不过，那就给我乖乖的听话。现在立刻马上回到宿舍，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放好行李，整理内务，然后集合领物资！”齐柱看着眼前的八个人丢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解散！”
仁心和同班的新兵战友听到齐柱说解散两个字后，都赶紧跑向宿舍，手忙脚乱的收拾着，生怕超时。领完作训服、胶鞋、牙刷、牙缸等等物资后，他们终于迎来了再军营的第一顿饭。食堂里新兵们排队打着饭，饭菜不算丰盛但也不差，两菜一汤，青菜加肉，汤是未知名的汤，饭就是馒头，随便拿能吃多少拿多少。饿了一上午的新兵们都狼吞虎咽的吃着，可还没吃几口，谭连长的吼声就炸响在耳边：“吃个饭磨磨蹭蹭，你们以为这是聚会呢？这是在部队，再这里吃饭讲究的是一个速度，天下掉着炸弹还能等你吃完饭再掉吗？现在开始计时，五分钟内必须吃完，吃完之后去操场集合。以后每天早餐三分钟，中饭晚饭五分钟，你们记住了吗？”
“记住了！”所有人都大吼着回答着。
“嗯！还是长记性的，现在计时，开始吃吧。”谭镇国满意的点点头，也去自己的位置吃饭去了，他和排长、连长们跟战士吃的都一样，没有什么特殊对待，一样的两菜一汤加大馍，只见他三下五除二，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五个大馍全吃完了，这些新兵看到了也不甘示弱，像那些个南方的没吃过大馍的，真的是生噎，实在不行就咬一口大馍然后拿汤灌，必须得吃啊，不吃下午训练咋办，会饿死人的，实在是五分钟之内吃不完的，就拿着大馍塞进裤子和上衣的口袋里，饿了补一口，才到新兵营的第一天，就已被逼成这样，部队可真是一个好地方啊。反正班长也说了，你可以挑战规则，那就打，打服为止。至少仁心觉得自己是没那个本事，估计也就那么些从小练武的人才有那么一丝机会，但是那机会也很渺茫。你想想在部队练了那么多年的人，都是白练的吗？谁还不是个练家子，哪怕不是从小练武，那练几年也都练出来了，更何况还是十几个打一个，真以为拍电影呢，一个人能打一群。
吃完饭后，所有人在操场集合，先跑圈，跑完十个圈后再开个迎新兵大会，别说品质好不好，至少该走的流程得走完，第一天都没学过军姿啥的，就那么一个个的站着。跑完十圈后就算站两小时都够呛，有好几个体力差的那就直接晕倒了。部队就这点好，看到人晕倒了，直接那个班的班长上去一抗，就跟抗猪似的往医务室跑，不愧是体能训练多少年的人了，抗完之后就接着回来开会。哪个班的新兵倒了就由哪个班的班长负责抗，仁心看着就觉得心酸，这样的生活才开始，这些人就扛不住了，往后的三个月可咋办，这是来部队遭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