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上等鹿血…
两人退下时赵培盛朝李成业使了个疑问的眼色，李成业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二人退出营帐后，便见到姜沅檀和身边的侍女一同站在帐前。
“两位公公，掌印怎么说？”姜沅檀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李成业满脸堆笑地说道：“娘娘进去吧，掌印在里面等着您呢…”
姜沅檀轻轻颔首，她侧身对灵雀说道：“灵雀，我同裴大人有些要事要商量，你先下去吧…”
接着女人便在三道视线的注视下，慢慢地走进了裴玄之的营帐里。
灵雀见女人进去了，她只能先行离开，姜沅檀当时特意交代了让她不用在那里多留。
姜沅檀这么做是害怕有人认出灵雀是自己身边的丫鬟。
一个娘娘身边的丫鬟，待在裴玄之的帐前，难免会引人多想…
看到女人身边的侍女走了之后，赵培盛慢慢走到小太监身旁。
赵培盛与李成业挨得近，他悄声问道：“掌印就这么让姜嫔进去了？”
李成业无奈地看了一眼赵培盛，他用气声说道：“赵公公，你还看不出来吗，掌印对方才进去的那位不大一样。”
据他这几日的观察，要说掌印喜欢姜嫔吧，那也谈不上。
但是要说不喜欢吧，掌印看姜嫔的眼神又不大对劲，男人的眼神像是盯中了什么猎物一般。
反正掌印的想法，他们这群小太监自是想不明白的。
听到李成业说的这些话，赵培盛眼睛微微睁大，他还真是年纪大了，说的那些他都没看出来。
“赵公公我今日说的你可不要说出去，这事咱们以后也不敢再多说了，你我二人就老老实实替大人看好门就行了…”李成业小声说道。
这道理赵培盛自然是懂。
“娘娘想要如何报答臣啊…？”裴玄之一支手撑住太阳穴的位置，男人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眼前的女人。
姜沅檀身上的擦伤都被包扎过了，只有她的脚还是有些不稳的样子。
男人起身朝女人走去，他抬起小臂放到姜沅檀身前，语气有些漠然：“娘娘还是扶着些臣吧…当心又摔了。”
裴玄之意有所指，姜沅檀听懂男人言语间的暗示，她连忙解释道：“那次真的是个意外…”
“嗯，臣信娘娘，所以娘娘还是扶着臣坐下吧。”那夜的意外，他可真不想再领会一次。
姜沅檀把手放到男人的胳膊上，跟着裴玄之的动作一步一步走到木椅前。
坐下的女人脸上逐渐扬起一丝笑颜：“掌印，我今日来可是特意来报答您的…”
如今还有两天就要回宫了，趁着这两天裴玄之离她比较近，她可得好好把握住机会。
说着姜沅檀便神神秘秘地从手边盒子中拿出一个玉瓶。
玉瓶内装着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鲜血，颜色瞧着格外的鲜艳。
裴玄之看了看玉瓶中的鲜血，又看了看神色无常甚至还满面笑容的女人，他就知道…
她的晕血之症是随口杜撰的。
“这是何物？”裴玄之佯装没有发现女人的破绽一般。
姜沅檀像是献宝一般说道：“这个可是好东西，这是陛下为了补偿本宫，特意赏下来的上等鹿血…！”
当女人知道皇帝给她的是鹿血时，别提她有多高兴了！
鹿血对人体的气血最是滋补，裴玄之成日不是杀人就是去杀人的路上，不用想也知道他的身体肯定有些问题。
而且她记得她看过的小说里面，太监最看重的就是他们缺的那块儿，不少太监都希望得到上好的鹿血补补自己。
这不正打瞌睡呢，就来送枕头了，
听到是鹿血男人神色微变，他浑身透出一股阴翳烦躁的气息。
看到鹿血男人不可避免地回想起幼时不堪的回忆。
那时裴玄之不过十岁，因为容貌生得俊秀被宫中不少太监打趣过，他向来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从未说过什么。
裴玄之记得那天一个小太监将他悄悄地叫到暗处，说是有要事同他交代。
小太监平日对他很是关心，两人关系不错，因而裴玄之无心疑他。
少年按照小太监的意思在一处偏僻的花园中等着他。
正当少年等的有些不耐时，忽地一双大手从暗处伸出牢牢搂住裴玄之的身子，一股太监身上的阴馊味充斥着少年的鼻间，惹得他只想作呕。
透过月光裴玄之看到之前喊他来的小太监，他手里面拿着的就是极小一瓶的鹿血。
后来裴玄之才知道原来那小太监从前对他的关心全是假的，他假意接近实际上就是为了实现他自己的利益…
裴玄之疯一般地挣扎着，他能感受到后面那个老太监的手在他身上来回游走：“小乖乖不要动，让本公公试试…”声音沙哑难听至极。
那时隔着不远处，他看到将他喊来之人眼中的得意嘲讽还有幸灾乐祸。
裴玄之觉得从头到脚升起一股恶寒，他再次认识到皇宫的黑暗阴私、巴结谄媚…
老太监的手紧紧搂在少年的胸前，说着他散发着难闻气味的嘴就要就要朝少年的脖子靠近，裴玄之用尽全身的力气踩了一脚他身后的太监。
老太监下意识地松手，少年裴玄之低下头使劲咬了一口放在他胸前的手，裴玄之这才得以挣脱
回忆起往事男人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伴着那丝燥意，裴玄之的额间传来阵阵刺痛，男人的眼睛看起来要比平日红艳许多。
这股烦躁让他克制不住地想要杀人…
“所以…这东西和臣有什么关系吗？”裴玄之盯着女人的眼睛寒声问道。
姜沅檀看着桌子的玉瓶，她自顾自地笑着说道：“这可是上等鹿血，本宫听闻此物是大补，便想着替掌印送来此物，补补…”
“身体…？”女人语气悠然一顿，她像是意识到男人的不对，止住了话头。
姜沅檀收起脸上的笑意。
她微微侧头一脸关切地问道：“裴掌印你…还好吗？”
女人说话的声音传到裴玄之耳中，他掩住目中的晦暗，抬眸打量着女人的神情。
姜沅檀眼中的情绪有些复杂，不安，疑惑，还有一丝诡异的关心。
熟悉的眼神让男人与记忆中刺眼的画面重叠起来。
关心…关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