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夫人还是安分些为好
秋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斑驳光影,林间风带着凉意,卷起枯叶打着旋儿。`s,w¨k~x¨s_w/.,c~o^m¨
玄驹的步伐稳健而有力,载着两人向密林深处走去。
将身后喧嚣的人群和探究的目光渐渐隔绝。
姜宁的背脊挺得笔直,刻意与身后宽阔温暖的胸膛保持着那可怜的一丝距离。
燕云安的气息太有侵略性。
即使隔着衣料,那清冽的冷松气息依旧丝丝缕缕缠绕着她,让她心绪不宁。
话一出口,姜宁就后悔了。
这听起来像什么?深闺怨妇的质询?
她本意只是想确认他昨夜是否在,毕竟自己酒品不好,怕出丑。
只是这话却问得如此不合时宜。
身后传来一声极低的轻笑,带着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到她的背脊。
那笑声像羽毛,搔刮着她敏感的神经。
“昨夜不在,和卫炎风有事详谈,只不过你的眼神怎么看起来,是有些失望呢?”
燕云安的声音依旧清泠,如同山涧冷泉。
只是尾音微微上挑,泄露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戏谑。
姜宁猛地回头,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他那双漆黑的眼眸里。
那双眼,平日里如覆寒冰,拒人千里。
此刻却像融化的深潭,映着林间细碎的光和她有些慌乱的身影。+w,e′i`q,u?x,s¨._n¢e?t+
眼底深处,竟真真切切地漾着一层浅浅的笑意,像投入石子的湖面,一圈圈荡开。
这笑意比冷脸更让姜宁心惊。
她像被烫到一般迅速转回头,耳根不受控制地发热,语气却刻意冷硬起来。
“二爷说笑了,你去哪里、做什么,与我何干?我只是随口一问,免得扰了二爷清净。”
“哦?”
燕云安的声音近在咫尺,他微微倾身,下巴几乎要碰到她的鬓角。
呼出的热气拂过她小巧的耳垂:“原来夫人如此体贴。”
那声夫人叫得低沉又清晰,带着一种亲昵,让姜宁浑身一僵。
她想反驳,却觉得任何反驳都显得矫情无力。
就在这时,另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我说云安,你这孤狼今日怎舍得带娇妻同行了?莫不是怕这林深野兽惊扰了美人?”
正是曲泽洋策马追了上来,他眼神锐利地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带着促狭。
曲泽洋是曲家独子,父亲乃是刑部侍郎,同燕云安也算有些交情。
燕云安脸上那抹极淡的笑意瞬间敛去,恢复了惯常的清冷疏离。
他勒住缰绳,玄驹停下脚步。
“慎言。¢oe?z\3§小;÷说?网1?′ ?¨更>=:新??最*]全@`”
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
曲泽洋浑不在意,对着姜宁抱拳:“嫂夫人莫怪,我这人粗鄙惯了。”
“不过云安平日里对谁都冷冰冰的,今日能主动带你骑马,太阳怕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他话里有话,眼神在燕云安握着缰绳、同时也若有似无地虚环着姜宁腰侧的手臂上打了个转。
姜宁只觉得那道目光如有实质,让她如坐针毡。
她下意识地又想往前挪,远离身后那片灼热的存在感。
“坐稳。”
燕云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止住了她的动作。
同时,他握缰绳的手臂似乎不经意地收紧了一分,恰好阻止了她逃离。
那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沉稳的掌控感,让姜宁动弹不得。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的线条和透过衣料传来的温热体温。
“曲泽洋,你的猎物呢?”
燕云安将目光转向好友,语气平淡地转移话题。
“嗨,刚发现只鹿,正要追,就看到你们了。”
曲泽洋咧嘴一笑,眼神却瞟向侧前方一处密林。
“咦?那是什么?”
他话音未落,手中马鞭却似无意地挥出,精准地抽打在燕云安坐骑旁边的灌木丛上!
只听哗啦一声,灌木剧烈晃动,惊起几只飞鸟,也惊动了玄驹。
训练有素的战马虽未惊跳,但也下意识地踏动了几下,猛地往前一蹿。
姜宁猝不及防,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后倒去,眼看就要坠马!
千钧一发之际,腰间骤然一紧。
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猛地环住了她,将她牢牢地按回。
姜宁的后背重重撞上燕云安的胸膛,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那强劲的心跳和灼人的热度。
另一只握缰绳的手也迅速收紧,手臂肌肉贲张,瞬间稳住了受惊的马匹。
动作快如闪电,带着战场淬炼出的本能反应。
姜宁惊魂未定,整个人被他紧紧箍在怀里。
她能感觉到他胸腔微微的起伏,以及那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传来的、不容错辨的力道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曲泽洋!”
燕云安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带着隐隐的怒意,目光如刀锋般射向始作俑者。
曲泽洋却微微挑眉,毫无歉意地笑起来:“哎呀,失手失手,对不住啊嫂夫人。”
他促狭地眨眨眼,显然刚才那一下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继续追我的鹿去。”
说完,一夹马腹,策马冲入林中。
林间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
姜宁还被他紧紧圈在怀里,姿势亲密得无以复加。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膛每一次的起伏,以及他下颌线条微微绷紧的弧度。
方才的惊吓过后,一种更深的悸动和慌乱席卷了她。
“二爷,可以松开我了。”
姜宁挣扎了一下,想脱离这令人窒息的怀抱。
燕云安的手臂却没有立刻松开。
他低垂着眼眸,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廓和绷紧的颈线上。
那目光如有实质,带着探究和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东西。
他沉默几息,短暂的停顿在姜宁感觉中却是无比漫长。
暧昧的张力在无声的空气中拉扯、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他手臂的力道缓缓卸去,松开了对她的钳制,让她得以重新坐直,拉开一点距离。
只是刚刚拥抱的触感和热度,却烙印般留在了姜宁的感官里,挥之不去。
燕云安重新握好缰绳,操控着玄驹继续不疾不徐地前行。
他目视前方,侧脸线条依旧冷硬,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失控和亲密从未发生。
只是那紧抿的薄唇和握着缰绳、指节微微泛白的手,泄露了他内心并非全然的平静。
“围猎场危机四伏,夫人还是安分些为好。”
他淡淡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