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再起误会
听到燕云安的这句话,姜宁口中含着的那口汤药,顿时全都吐了出来。ˉx看?d书$>君=[2 ?~-追!@最?a±新(d°章a(±节?
碗跌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燕云安不明所以,扭头看向姜宁:“怎么了?”
只是那一瞬间,他便对上了姜宁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难道她以为他在这药里放什么了?
想到这里,燕云安脸色也很是不好,只冷声开口。
“药是我亲自弄的,你若觉得里面有毒,我喝给你看就是了。”
姜宁盯着地上狼藉的药汁,喉咙发紧。
前世那些缠绵后的清晨,她总是在昏沉中饮下带着相似药香的汤药,随后陷入更深的沉睡。
那时候,她以为是安神的汤药,可她和燕云安成婚多年,却迟迟没有子嗣。
所以她便偷偷出府,寻了外面的大夫给她把脉,这才知晓,她一直喝的,都是避孕的药物。
那些药物的量不大,并不会伤身,只是这样一来,却能让她无法有孕。
姜宁知道后,伤心欲绝,只是还叫没等她同燕云安对峙,她便先有了孩子。
再然后就是宴席上的事情,等她睁开眼后,已经重生了。
姜宁原本都要渐渐忘了这回事,反正拿到和离书后,她同燕云安也不会有交集。*k^e/n′y¨u`e*d\u/.′c`o!m?
若不是今日,她也不会想起来。
痛苦犹如附骨之疽般折磨着她。
此刻药香重现,她只觉胃里翻涌,满心都是被背叛的屈辱。
“不必了。”
姜宁甩开燕云安的手,撑起身子退到床角,细碎的阳光落在她脸上,映得她苍白的脸色愈发脆弱。
“二爷向来心思深沉,这药里藏着什么心思,旁人又怎会知晓?”
如今他们也没有夫妻之实,除了新婚夜那一次以外。
姜宁觉得燕云安大可不必借着给她喝安神汤的名义,让她喝这种伤身的汤药。
所以一想到这里,姜宁心里就不舒服,说话自然也就夹枪带棒了。
燕云安手攥紧,指节泛白,骨节处青筋微微凸起。
他从未想过,自己费心煎的药,竟换来这般猜忌。
燕云安也不知为何,姜宁对他如此有敌意。
他甚至都比不上燕明华。
这个认知让燕云安眸光微动,心中翻涌出些不甘。
记忆里她昨夜在火场时坚定说“要走一起走”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此刻却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将他隔绝在外。>^!卡?£卡?小@说+¤#网; a免/费?|阅?]读?.
“我为何要害你?”
燕云安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
“姜宁,你我如今还是合作的关系,害你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你总是这样,没由来的猜忌我,这就是你所谓的合作?”
姜宁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破碎的凉意,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刺耳。
“好处?燕二爷难道会做赔本买卖?”
“不过是一碗避子……”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要将前世的痛苦都化作此刻的锋芒。
当年他让她日日饮下避子汤,不也是为了稳固后院,好腾出手去谋划大业?
如今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她又有什么话可以说。
话戛然而止,却让燕云安身形猛地一僵,瞳孔剧烈收缩,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两下:“你说什么?避子汤?”
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模糊的记忆开始疯狂转动,无数零碎的片段拼凑成一幅模糊的画面。
熟悉的国公府中,有医女似乎是曾来禀报过什么,他当时忙于处理边关密报,随手应了句“一切照旧”。
燕云安只觉头有些疼,随即他阖眸道:“这不过是养身的汤药,我可以自己拿去给人验。”
难道……姜宁看着他瞬间血色尽失的脸,微微蹙眉。
姜宁盯着他额角沁出的薄汗,忽然想起前世他发高热时,也是这般苍白脆弱的模样。
那时她彻夜守在榻前,用帕子一遍遍擦拭他滚烫的额头,如今想来竟像是上辈子的事。
“不必劳烦二爷。”
她垂眸避开他的目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褥上的暗纹。
“二爷,大理寺来人了。”
就在两人沉默的那一瞬,外面响起元明的声音。
燕云安猛地睁开眼,淡声道:“应当是为码头的事情。”
“这两日,你就在碧然院待着,告病不出就行。”
叮嘱完姜宁,他才起身,在即将离开屋子的时候,燕云安的手扶在门上。
“我还不屑对女子下手,你可以自己想想,我害你,能得到什么。”
“你对我有偏见,但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渐渐消散,姜宁却依旧保
持着蜷缩在床角的姿势。
窗外的风掠过纱幔,将残留在空气中的药香搅得愈发刺鼻。
她盯着地上那滩褐色的药渍,看着蚂蚁排着队爬过。
恍惚间竟觉得那蜿蜒的队伍像极了前世被泪水浸湿的长夜。
姜宁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锦被,布料上的暗纹硌得掌心生疼,这才让她找回几分真实感。
大理寺的人来了,燕云安匆忙离去的背影里,似乎藏着比她更沉重的心事。
可姜宁不信,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男人,怎会连一碗药的来龙去脉都查不清楚?
除非……他早就知道药里有什么。
她竟然还傻傻的信他,真是可笑。
“夫人,奴婢重新给您煎了一碗药。”
季兰端着木盘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姜宁猛地抬头,目光扫过盘中青瓷碗。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后退,后背重重撞上床柱,发出闷响。
季兰被吓得脸色煞白,木盘差点脱手:“夫人怎么了?”
“拿走!”
姜宁的声音尖锐得连自己都陌生,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把这些东西都拿走!”
木盘落地的脆响惊动了院外的侍卫,脚步声由远及近。
姜宁慌忙扯过被子裹住自己,那些深埋在记忆里的画面却如潮水般涌来。
她曾穿着繁复的嫁衣,在红烛摇曳中喝下第一碗汤药。
曾在生病的深夜,颤抖着接过那碗带着苦涩的“补药”。
也曾在无数个独守空闺的清晨,看着药碗里升起的袅袅白雾,以为那是燕云安对她的关怀。
如今想来,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