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决战前夕风云起
林小跳蹲在桃树下,指尖的花瓣还带着刚才战斗的余温。·y_u+e\d!u`y.e..+c?o.m/
她抬头望了望天空,暮色正像泼翻的墨汁,把最后一缕霞光都染成了青灰色。
身后传来阿青的傀儡娃娃"咔嗒咔嗒"的关节转动声,她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小木头人正踮着脚往她发间插桃花——这是阿青新研究的"伪装战术",说是要让秦太师的耳目分不清谁是主谁是仆。
"小跳,你发间那朵要掉了。"霍无赖靠在树干上,声音比平时虚了三分,却还硬撑着用折扇敲了敲她的后脑勺。
他本来苍白的脸现在更像张薄纸,连眼角的泪痣都淡得快要看不见了——刚才为了帮她引开秦太师的玄气,这老祖宗把压箱底的鬼气都掏干净了。
林小跳反手把花瓣往他嘴里一塞:"祖宗您省省吧,再说话我把您塞进傀儡肚子里当电池。"话虽凶,手却悄悄往他后腰垫了块软布。
桃树的根须还在她脚腕上缠成小蛇,温温热热的,像霍夫人日记里写的"春夜捂在怀里的暖炉"。
阿青抱着一摞傀儡走过来,每个木头人脸上都贴着歪歪扭扭的符纸。
最上面那个突然抬起手,用童声奶声奶气喊:"阿姐。"林小跳差点被逗笑——这是阿青照着她小时候捏的,圆滚滚的脸,发顶还翘着个呆毛。"这些是替罪符的引子。"阿青耳尖泛红,"我用血脉养了七日,秦太师要是冲傀儡动手,怨气会顺着线......"
"扑到他自己脸上。"花无缺的银线突然缠上傀儡的脖子,妖媚的眼尾挑着笑,"小木头人可不够看,得让他以为钓到了大鱼。~鸿?特*小′说′罔, _蕪~错+内!容′"他指尖银芒一闪,傀儡的脸瞬间变成林小跳的模样,连嘴角那颗小痣都分毫不差。
林小跳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打了个寒颤:"这位爷,您这手艺去画春宫图绝对能卖断货。"
"小跳!"陆九霄的刀鞘"咚"地磕在她脚边,这位向来严肃的捕头耳尖通红,"孟婆说时辰快到了,崔大娘的阵要开了。"林小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崔大娘正用拐棍在地上画圈,每画一笔,地面就泛起金色的涟漪。
孟婆坐在圈中央,算盘珠子拨得山响,每颗珠子都裹着幽蓝鬼火,"噼啪"声里混着她的念叨:"一替二,二替三,秦老匹夫要栽三。"
霍无赖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在桃花上,把月白色染成了淡粉。
林小跳刚要扶他,却见他猛地瞪大眼睛,盯着桃树顶端——那里不知何时浮起一团微光,像被月光泡软的云,慢慢凝出个人形。
是霍夫人。
她穿着月白对襟衫,发间插着朵桃花,和林小跳在日记里见过的画像分毫不差。
眉眼温柔得像春夜的雨,目光扫过众人时,阿青的傀儡突然全部跪了下去,花无缺的银线软成了水,连陆九霄的刀都"当啷"掉在地上。
"你们不要害怕。"霍夫人的声音像风吹过桃叶,"我会在暗中护佑你们。"她抬手轻轻一抚,霍无赖嘴角的血瞬间止住了,林小跳脚腕的根须突然变得滚烫,像是被塞进了团暖烘烘的阳光。
林小跳眼眶突然发酸。¢小^税!C`m`s_ .蕪′错¨内~容-
她想起自己翻烂的那本日记,想起霍夫人在最后一页写的"愿后世子孙不必再困于因果",想起自己第一次在祖宅见到桃花时,风里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原来这些年,不是她在孤军奋战。
"我们一定能解开诅咒。"她攥紧花瓣,"等结束了,我给您烧最大的金元宝,再请戏班唱三天三夜《牡丹亭》。"
霍夫人笑了,眼角泛起和林小跳如出一辙的小梨涡:"好。"她的身影开始变淡,却在消失前飘到阿青身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顶——阿青的傀儡们突然集体举起手,用童声喊:"阿娘。"
"阿青,你比你爹......"霍夫人的声音消散在风里,最后几个字被吹得七零八落。
阿青却红着眼眶笑了,他怀里的傀儡娃娃突然眨了眨眼,从肚子里掉出块玉牌——是霍无赖年轻时总挂在腰间的"平安符"。
霍无赖盯着玉牌,喉结动了动,到底没说出话来。
他冲林小跳挤了挤眼睛,用口型说:"祖宗我错了。"林小跳翻了个白眼,却悄悄把他的手攥进自己掌心里。
变故发生在一更天。
崔大娘的阵刚合上最后一道金光,孟婆的算盘突然"咔"地断了根弦。
林小跳正给傀儡们系最后一道红线,突然闻到股焦糊味——不是香火,是玄气灼烧魂魄的味道。
她抬头,发现原本月白的桃花突然泛出诡异的紫,花瓣边缘卷着黑边,像被泼了墨。
"不对劲。"陆九霄的刀自动出鞘三寸,刀刃上凝着层白霜,"刚才还听见巡城更夫的梆子声,现在......"他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人把铜盆扣在了地上。
林小跳摸向腰间的短刀,
指尖刚碰到刀柄,就听见头顶传来阴恻恻的冷笑。
"好个替罪符。"秦太师的声音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每说一个字,地面就裂开道小缝,"你们以为能骗得过老夫?"林小跳抬头,只见原本晴朗的夜空被黑云遮住了,云里隐约有张脸,是秦太师的模样,正咧着嘴笑,"这桃林,早就是老夫的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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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的傀儡突然全部睁开了眼,原本漆黑的眼仁变成了血红色。
花无缺的银线缠上林小跳的手腕,拽着她往桃树下躲:"他动了地脉,崔大娘的阵......"话没说完,崔大娘的拐棍"啪"地断成两截,金色涟漪像被戳破的水泡,"轰"地散了个干净。
孟婆猛地站起来,算盘珠子"哗啦啦"撒了一地,每颗珠子都变成了小棺材。
她盯着云里的脸,咬牙道:"这老匹夫把黄泉路的煞气引过来了!"林小跳感觉脚腕的根须在发烫,这次不是温暖,是灼烧。
桃树的花开始簌簌往下掉,每片花瓣落地都溅起火星,把地面烧出个焦黑的小坑。
霍无赖突然站直了身子,虽然还在发抖,眼里却冒着火:"小跳,把我推进傀儡里。"他指了指阿青怀里那个最像林小跳的傀儡,"秦太师要抓的是你,我替你当这个饵。"
"祖宗你疯了?"林小跳急得要拽他,却被他反握住手。
他的手冷得像冰,却握得死紧:"当年我没护好霍夫人,这次......"他突然笑了,"就当祖宗我补个压岁钱。"
云里的笑声越来越大,秦太师的脸开始往下压,离地面只剩两丈高。
林小跳看着霍无赖,又看了看怀里的傀儡,突然把心一横——她想起霍夫人消失前的笑容,想起桃树下那些温暖的根须,想起自己说过的"这波我赢了"。
"阿青,开傀儡!"她大喊一声,把霍无赖推进傀儡肚子里。
傀儡的眼睛瞬间亮了,用霍无赖的声音喊:"小跳,祖宗我错了——这波,咱们一起赢!"
林小跳摸了摸发烫的眉心,桃树的根须突然"唰"地窜上天空,像无数条绿色的龙,直往黑云里钻。
她举起短刀,刀尖挑着最后一片月白桃花:"准备好——咱们的瓮,该收网了。"
可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咔嚓"一声。
是桃树的主干。
原本粗壮的树干上,不知何时裂开了道缝,从下往上,像张正在睁开的眼睛。
缝里渗出的不是树汁,是黑红色的血,腥得让人发晕。
林小跳回头,看见阿青的傀儡们全部转过了头,血红色的眼睛正盯着她——不,是盯着她身后的裂缝。
云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林小跳咽了口唾沫,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慢慢转头,看向那道裂缝。
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刚好照在裂缝上。
借着那点光,她看见裂缝深处有双眼睛——不是人的,不是鬼的,是某种她从未见过的东西,正咧着嘴,露出满嘴尖牙。
而在更远的地方,原本安静的祖宅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鸟鸣。
是白狐的叫声。
喜欢祖宗你别闹,这鬼案我来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