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秘人的挑衅

巷子里的月光被云遮了大半,林小跳捏着碎玉的手指有点发疼。·咸?鱼.看~书¢枉¢ ′更`芯′嶵¢哙?

白阿九的尾巴尖还揪着她的衣袖,毛茸茸的触感混着夜风,倒比刚才玄衣男的冷笑更让人安心些。

"祖上的灾啊——"

沙哑的声音像老风箱拉过门槛,林小跳一抬头,就见崔大娘不知何时杵在墙根儿下,灰布斗篷兜着半张脸,只剩一双眼睛亮得瘆人。

她手里的铜铃没摇,可林小跳偏觉得耳边嗡嗡响,活像上次在城隍庙听的说书人敲错了板。

"大娘您这是要吓死人啊?"霍无赖的鬼火"唰"地蹿高半尺,飘到崔大娘面前打转,"大半夜蹲墙根儿,比我们鬼还像鬼!"

崔大娘瞥了他一眼,皱纹里挤出半丝笑:"小霍家的,你当自己还阳间横呢?"她转而看向林小跳,枯树枝似的手指点了点碎玉,"这玉是往生堂的引魂牌,沾过七代人的血。

你们破的那张符咒?"她突然凑近,林小跳闻见一股子艾草混着陈年老茶的味道,"那是人家给你们的开胃菜。"

白阿九的尾巴"刷"地全炸起来,活像顶炸开的狐狸毛伞。

黑炭本来蹲在林小跳脚边打盹,这会儿也支棱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威胁声。

"崔大娘,您总说祖上有灾......"林小跳把碎玉收进袖中,"到底是我们林家的灾,还是往生堂的灾?"

崔大娘没接话,只把铜铃在掌心颠了颠。

巷口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张铁锅扛着根木棍冲进来,灯笼撞在墙头上,把他圆乎乎的脸照得通红:"小跳!

我就说这巷子邪乎——哎呦这不是崔大娘么?

您老也在啊?"

原来这衙役巡逻到附近,听见动静就扛着木棍来"英雄救美",木棍尖还沾着不知道谁家的锅灰,活像根烧糊的油条。?齐~盛+暁′税?惘· ¢罪~辛′彰′节*庚?欣\哙?

林小跳憋着笑把前因后果说了,张铁锅立刻把木棍往地上一杵:"查!

我张铁锅盖儿的案子,能让歹人跑了?"

"锅盖儿?"霍无赖绕着张铁锅转了两圈,鬼火映得他圆肚皮发亮,"你这肚子倒真像口锅,装得下三碗红烧肉不?"

"去去去!"张铁锅红着脸挥开鬼火,"小跳,咱回茶楼吧,我记得你说苏媚娘那檀木匣里有狐毛......"

一行人踩着青石板往茶楼走。

白阿九缩在林小跳身侧,尾巴卷成个毛球藏在裙角里;黑炭颠颠儿跑在前头,突然窜进草窠叼出块破布——正是之前霍无赖被符咒困着时,林小跳撕下来的衣角。

"得,您这是当咱们的移动线索箱呢?"林小跳揉了揉黑炭的耳朵,转头对霍无赖道,"祖宗,上次那符咒的纹路,和碎玉上的是不是像?"

霍无赖凑过来,鬼火在碎玉上晃了晃:"还真像!

我记得林家祠堂那口老棺材,棺盖上的镇尸符......"他突然打了个鬼噤,"得,合着往生堂跟咱们老林家还有渊源?"

崔大娘在后边儿慢悠悠接话:"林家的棺,往生的幡,白狐的泪,锁着千年冤。"

"得嘞,您这是说评书呢?"霍无赖翻了个白眼,"要我说啊,等会儿回茶楼咱们直接搜苏媚娘的箱子——"

他话音未落,茶楼的灯笼已经遥遥在望。

朱红门帘被风掀起一角,里头飘出熟悉的茉莉茶香,却混着股子不对劲的腥气。.秒!漳+结.暁!税¨罔? _更?欣,蕞¨全-

林小跳脚步一顿,就见苏媚娘正站在柜台后,手里捧着个青瓷茶盏,指节白得像要裂开。

"小跳姑娘回来了?"苏媚娘抬头笑,鬓角的珍珠步摇颤了颤,"我正担心你们呢,这夜里......"

"苏老板这茶盏,是新得的?"林小跳突然插话,目光落在她手边。

那茶盏底儿压着半片狐毛,和之前在檀木匣里看见的一个颜色。

苏媚娘的手猛地一抖,茶盏"当啷"掉在桌上。

张铁锅赶紧弯腰去捡,却被林小跳用脚尖轻轻绊了一下——她瞥见苏媚娘袖中露出半截红绳,和玄衣男腰间玉佩的挂绳,竟是同一种绣法。

"苏老板收购狐毛,是要做什么?"林小跳搬了张竹椅坐下,翘起二郎腿,活像说书时拍醒木的架势,"白狐血能引魂,狐毛能镇煞,往生堂的买卖......是不是得用这些?"

苏媚娘的脸"唰"地白了。

白阿九的尾巴又从裙角钻出来,轻轻碰了碰林小跳的手背——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

霍无赖飘到苏媚娘头顶,鬼火凝成个巴掌大的手,作势要拍她天灵盖:"说不说?

不说祖宗我给你表演个鬼压床!"

"我......我也是被逼的!"苏媚娘突然跪下来,眼泪扑簌簌砸在青砖上,"上个月有个穿玄衣的男人找到我,说要是不帮他收狐毛,就把我儿子.

....."她捂着脸抽噎,"他说那些狐毛是要给往生堂做法事用的,我、我真不知道会害了人......"

林小跳和霍无赖对视一眼。

她蹲下来,把苏媚娘扶起来:"玄衣男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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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提过林家?"

"他......他腰间挂着羊脂玉,说自己是往生堂的大管事。"苏媚娘抹了把泪,"对了,他说过'林家的棺材该掀盖了'......"

"轰"的一声,林小跳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

霍无赖的鬼火"啪"地灭了又亮,亮了又灭:"好啊!

敢动我们老林家的棺材!

等我找到那孙子,非扒了他的玉牌子当尿壶!"

"先别急。"林小跳摸出碎玉和符咒残片,在桌上一字排开,"苏老板收狐毛,白阿九被操控,茶楼闹鬼......都是为了引我们注意,引出林家的秘密。"她指尖敲了敲碎玉,"往生堂要的,是林家祠堂里的东西。"

"那咱们现在就去祠堂?"张铁锅抄起木棍,"我帮你们守着!"

"去不得!"崔大娘不知何时坐到了角落的茶桌旁,手里端着杯冷茶,"月中阴最重,祠堂的镇尸符要是破了......"

话音未落,茶楼里突然腾起一团黑雾。

那雾凉得刺骨,沾在脸上像冰碴子往肉里钻。

白阿九立刻挡在林小跳身前,狐狸尾巴全炸成雪白的毛团,爪子上泛起淡青色的光;黑炭弓着背狂吠,喉咙里的声音像敲破锣;霍无赖的鬼火"噌"地变成两团蓝焰,双手抡圆了拍向雾气——正是他总念叨的"祖传拍灰术",说是当年捉妖时用来拍散邪祟的。

"这雾成精了!"霍无赖拍得鬼火直晃,"怎么越拍越浓?"

林小跳眯起眼。

雾气里隐约能看见玄衣男的身影,他腰间玉佩泛着幽光,和碎玉上的纹路连成一片。

她突然想起白阿九说过"死人气",又想起崔大娘说的"林家的棺",心里猛地一亮——

"阿九,用你的狐火!"林小跳拽住白阿九的尾巴尖,"烧他的引魂玉!"

白阿九领会似的低吼一声,尾巴尖腾起一簇淡金色的火焰。

那火刚触到雾气,就听玄衣男发出一声闷哼,雾气"唰"地散了大半。

霍无赖趁机加大力度拍灰,鬼火裹着风卷向玄衣男,直把他的玄色锦袍拍出几道灰印子。

"有意思。"玄衣男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丝裂痕,"林家养的小狐狸倒是有点本事......"

话没说完,他便化作一团黑雾窜出窗户。

白阿九想追,却被林小跳拉住:"别追,他是来试探的。"她低头看自己掌心——不知何时多了道血痕,刚才拽白阿九尾巴时被狐毛扎的,血珠滴在碎玉上,竟冒起一缕青烟。

"小跳你手!"张铁锅赶紧掏出手帕要包,却被林小跳笑着推开。

她盯着碎玉上的血痕,突然笑出了声:"祖宗,这波啊——"

"咱们要掀棺材盖儿了。"

茶楼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先是有人喊"救火",接着是铜锣"哐哐"响,夹杂着小孩的哭声。

林小跳扒着窗户往外看,就见街对面的布庄冒起黑烟,火光里似乎有道玄色影子闪过。

"出事了。"她转身抓起桌上的符咒残片,"走,去看看。"

霍无赖的鬼火"刷"地窜到她肩头:"得嘞,祖宗我给你照亮儿!"

白阿九叼起黑炭的项圈,尾巴卷着林小跳的手腕。

一行人刚跨出茶楼门槛,就听见背后崔大娘的声音飘过来:"林家的棺,要见天日了......"

风卷着火星子掠过发梢,林小跳摸了摸袖中的碎玉。

月光下,那玉上的血痕正泛着淡金色的光,像极了白阿九的狐火。

喜欢祖宗你别闹,这鬼案我来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