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虚伪的母亲情分
这哪里是闹事,分明是退亲啊!
窦文漪本以为会费一番功夫,哪里能想到沈家动作如此神速,他们肯定已查到了实证。,p^f′x·s¨s¨..c*o¨m?
不知窦明修能不能承受得住家人的怒火。
窦文漪实在有些羡慕沈梨舒了,她的兄长沈砚舟如此护短,上一世,她哪怕嫁入沈家,他也不惜与太子撕破脸都要让沈梨舒与窦明修和离。
窦文漪边走边问,“老夫人回来了吗?”
“还没回来。”
幸好,今日窦老夫人不在府上,去了忠信侯府拜访她寡居的老嫂子。
窦文漪止住脚步,“翠枝,你亲自走一趟,跟曹嬷嬷说,让她想个法子把祖母留在忠信侯府用晚膳,机灵点。”
祖母身体本不好,她不想祖母因为窦明修这些破事再受到刺激。
翠枝会意,重重地点了点头,立马转身离开。
窦文漪提着裙直奔正院,远远就看到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乱作一团,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眼看她朝这边过来,又忙不迭地佯装做事。
窦文漪皱眉,“还嫌不够乱吗?都没事干了吗?”
丫鬟婆子们不太情愿地各自离开。
这时,正房激烈的争执声、谩骂声戛然而止,没过一会,房门骤然开启,一个凛然有度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他身后远远跟着七八个沈家的家仆。
沈砚舟身着一袭绯红的官袍,身姿挺拔如松,腰间坠着白玉,衬得整个人矜贵而沉稳。~1~8,5.t`x,t-.!c¢o¨m^
窦文漪愣了一愣,上辈子沈家和窦家撕破脸以后,沈砚舟就义无反顾地投靠了睿王,成为他麾下最锋利的一把刀。
听谢归渡说他在朝堂上有着翻云覆雨的本事,手段毒辣,差办过许多贪官,近期柳仁贵的案子就是由他经手的,就连太子都觉得他是相当棘手的人物。
这一世,他们两家提前退亲,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沈家的抉择。
沈砚舟脚下的步子一顿,那双狭长含情的凤眼带着审视的眸光朝她看了过来。
“多谢!”
清冷如玉的声音落入耳中,窦文漪心尖颤了颤,她决定装傻充愣,“我不懂沈公子是何意。”
沈砚舟挑眉,唇角不可察地上扬,“我沈家欠你一个人情,来日必当奉还,只你一人。”
不待她回应,那抹绯红的官袍已经飘然远去,就好像方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我儿被打得遍体鳞伤,一个小辈竟口出狂言逼我们退亲,沈家张扬跋扈,他就不怕沈梨舒嫁不出去吗?”
辜氏失声痛哭,不停地用帕子抹眼泪。
“我的命好苦啊!老爷,还有没有王法,沈家简直欺人太甚,这口气无论如何我也咽不下,我们.....让茗烟去找太子,我们要告御状!”
窦伯昌脸色阴沉,心里的怒意如狂风暴雨正在酝酿。d我`?(的d¥书?城:?? *最|:新ˉ·u章]节o?更^新.&?快°?¥
沈砚舟威胁的恶言犹在耳边,他倒要看看是什么致命的柄落在他的手里。
他颤着手拆开了沈砚舟留下一封信函。
啪的一声,茶盏摔在了地上。
碎裂的茶盏落在门前,茶水四溅,打湿了她的裙摆,窦文漪伸进去的脚又退了回来。
“闭嘴!想死,你就尽管去告!”窦伯昌脸色铁青,恨意滔天,手中那张纸就像一个催命符,正朝他露着獠牙。
辜夫人茫然四顾,“老爷,明修不就是想婚前纳妾吗,何至于此?你在说什么啊?”
“你的好大儿嫌窦家的富贵太长,给你找了一个官妓当儿媳!”窦伯昌陡地拔高了声音,低低苦笑。
他手指嘎吱作响,恨不得立马把窦明修给撕了。
辜夫人脸色惨白,身子晃了晃,喉间涌出一股血腥味来,一口鲜血扑哧喷了出来,眼前一黑,她就从座椅上摔了下去。
窦文漪冲了进去,摸出随身携带的银针.....
柳如霜的身份很快得到了证实,窦伯昌命人以雷霆手段把她送回了天宁城附近的姚县,听说落地的第二日就被人举报缉拿归案。
他整理好窦明修定亲的信物,客客气气送到了沈家,好言好语退了亲。
窦老夫人事后得知事情的真相,她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一阵后怕过后反倒平静地接受。
反倒是辜夫人怒急攻心,差点活活气死,整整昏迷了三天才醒来。
她勉强睁开双眸,就对上窦茗烟那双焦急关切的眼眸,“娘,你终于醒了,我担心死了!”
“水——”
窦茗烟连忙扶她起身,又从丫鬟手中接过一杯水递了过去。
辜夫人忽地又像是想起什么,猛地推开窦茗烟的手,茶盏啪地碎在了地上,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那怨恨嫌恶的眼神看得窦茗烟遍体生寒,如坠冰窟。
窦茗烟委屈极了,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辜氏面冷冷地看着她,眸光像是淬了毒,“
你兄长的事,你当真不知情?你几次三番怂恿我留下那个祸害,害他前程尽毁,你安的什么心?”
窦茗烟背脊一寒,心里涌起一股浓烈的不甘,口口声声说最疼的人是她,一旦亲儿子遇到麻烦事,就迁怒到她的身上?
她不过是想通过柳如霜拿捏窦明修,从中牵线搭桥而已。
窦明修心志不坚,三心二意,经不起诱惑,喜欢软玉在怀,与她何干?
辜氏死死地盯着她,“他对你疼爱有加,你反倒利用算计他?你可曾想过,私纳官妓会是什么罪名?我窦家败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窦茗烟真是冤死了,她哪里知道柳如霜那个贱人会是柳仁贵的外室女!
窦茗烟哭得伤心欲绝,拼命地摇头,“娘,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哥哥会喜欢那个霜儿啊,我更不知道她的身份。我若知道,怎会不分轻重,让他做这种事?太子最忌讳这些,这样做,对我也没有半分好处啊。”
窦文漪看够热闹,慢悠悠起身,“母亲,你消消气,这事怎么能怪三姐姐呢?”
“三姐姐,你能不能先跟太子殿下报个备,父亲虽是大义灭亲,可若是沈家死咬着不放,存心拿这事做文章,恐怕会影响到兄长的仕途啊。”
窦茗烟心头一紧,抿了抿唇,“这是自然,司堰肯定会照拂窦家的。”
自从上次落水后,裴司堰待她就十分疏离,她几次去东宫都未能见到他本人。
辜夫人脸色青红交加,眸中似有愧疚,“好孩子,娘错怪你了,你一向都是最懂事的,你自是不会害你兄长的。”
窦茗烟眼含泪光,“娘,你也只是一时情急,我不怪你的。”
若不是时机不对,她都忍不住鼓掌了。
这母女俩互飚演技,虚伪互捧的本事真望尘莫及啊!
窦茗烟再受宠也越不过窦明修在辜氏心中的地位,若是真有哪天,窦茗烟作死连累到窦明修,希望她们两人还能淡定从容,维持住这廉价的母女情。
辜夫人又问,“你兄长现在如何了?”
沈砚舟的人根本没对他下死手,都是些皮外伤,可是窦伯昌气不过,狠狠抽了他几十鞭子,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
谢归渡赶到樊楼雅间时,地上横七竖八丢着好几个酒壶,浓烈的酒香四溢,窦明修已醉得不省人事。
“醒醒——”
“归渡兄,你去退亲,好不好?”窦明修费力地睁开醉意朦胧的眼,喷了他一口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