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团吧团吧抛皮球
他正在书房温书,小院门被人暴力撞开,随后安乐公主的心腹刘嬷嬷就领着人冲进来,张口就是质问他为何不把嫡母放在眼里。
天降黑锅,不外如是。
刘嬷嬷嘴一张,声音尖锐,话语难听:“若非殿下心地善良,大肚能容,像你这种外室子压根就踏不进靖远侯府的门!本不指望你有娘生没娘养的懂得知恩图报,可你吃殿下的用殿下的居然敢恩将仇报!当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就这么几句话,天降黑锅变大了一倍,本来只扣在傅寒洲一人头上,这会儿连虞昭也一起扣住。
虞昭慢条斯理地更换衣裳,她手笨,搞不定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任由它们披散于身后,大半注意力放在门外的对话。
“刘嬷嬷,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乱讲!我哪一桩哪一件事做得不对?又如何恩将仇报?谁给我的恩情?我做了什么就恩将仇报了?”傅寒洲不疾不徐地逐条反驳道。
“你竟敢顶嘴!你别以为自甘堕落入赘定国公府就能抬高身价!你……”
刘嬷嬷从没想过傅寒洲有胆量反驳她,在她印象中傅寒洲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外室子,要不是他有自知之明,再加上靖远侯从不给他超过外室子的体面,他早被安乐公主打发出靖远侯府另过了!
傅寒洲见刘嬷嬷只字不提给他扣黑锅的事情,知晓她是故意来胡搅蛮缠一番,若是能挑拨离间,闹得他和虞昭不开心,她的目的就达成了大半。
“刘嬷嬷,我念在你是嫡母的得力心腹,又是初次犯这以下犯上的罪过,我可以当做无事发生,请你速速离开我的院子!”
傅寒洲出声打断,他不想让刘嬷嬷继续闹腾,被说几句不算什么事,反倒是因此吵醒了虞昭更让他恼火。
“你当个赘婿就觉得翅膀硬了就要飞了是吧!你不过一个卑贱外室子……”
虞昭面无表情地拉开房门,抬手朝刘嬷嬷砸一颗金瓜子,不偏不倚正中她的眉心!
刘嬷嬷的咒骂声戛然而止,诡异的安静一会儿,接下来是震天响的尖叫声:“杀人啦!”
“切~”
虞昭满脸不屑地白了眼刘嬷嬷,双手环胸看她表演一场名为“失心疯”的独角戏,她从记事起就开始练习力道的掌控,那颗金瓜子并不会对刘嬷嬷造成伤害,顶多留下浅浅的划痕。
正如她预计的那样,金瓜子甚至没真正触碰到刘嬷嬷的眉心,差指甲盖厚度那么点距离就掉下地了。
傅寒洲一改先前的冷静自持,三步化作两步冲到虞昭的面前:“娘子,是不是被吵醒了?是我的错,我应该第一时间把她叉出去的。”
虞昭扫了眼刘嬷嬷及其她带来的丫鬟们,握住傅寒洲的手,一本正经地指桑骂槐道:“夫君,疯狗上门乱吠是疯狗的错,更是疯狗主人的错!疯狗犯错,就得主人承担责任。是不是这么个理儿?所以啊,夫君你没做错什么。”
刘嬷嬷又怕又恨,但她敢对傅寒洲呼来喝去,乱扣黑锅,却不敢对虞昭用同样的招数。
她捂着不存在伤的眉心,恶狠狠地撂下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我让你走了?”
虞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住撂下狠话就要跑回隔壁公主府告黑状的刘嬷嬷,“你无缘无故地跑来这撒野,冲我夫君撒泼,真当这院子无主不成?”
“你,你想干什么?这里是靖远侯府!”不是定国公府!
刘嬷嬷输人不输阵,梗着脖子威胁道。
她清晰感受到虞昭刻意释放出来的煞气,那张保养得宜的脸被恐惧覆盖,蒙上一层阴影,不像来时那么白嫩了。
“嗤——少给我说这些废话,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是向我夫君道歉!我只数到三个数,三二一!”
虞昭喊完三个数,仍没等来刘嬷嬷的道歉,她本就不小的起床气烧得更旺盛了,她将人团吧团吧,团成一个人形皮球。
“道不道歉?”“不道歉,我没错!”
“道不道歉?”
“你有本事打死我!”
“道不道歉?”
“你,呕——”
“道不道歉?”
“救命!”
虞昭一边抛皮球一边要求皮球道歉,在场的人哪里见识过此等阵仗?
尤其是刘嬷嬷带来的丫鬟们,本以为跟往日一样当个背景板,必要时给刘嬷嬷加油助威即可。
哪曾想到,傅寒洲不愿意再吃哑巴亏,虞昭比传言中更护犊子,一言不合就把人团成人球上下抛着玩!
晚秋从外头回来,她专门回定国公府一趟,带回虞昭最爱吃的早膳和待会儿用到的马车。
进院子,晚秋见到虞昭将看不清模样的人当皮球,抛上半空又稳稳接住,高度和频次每一回都不一样,再听那“皮球”的尖叫声和求饶声,再看跪了一地的眼生丫鬟,哪里还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傅寒洲冲晚秋招招手:“我该怎么哄?”
晚秋摇摇头:“姑爷,小姐出手有分寸的。”想了想,她又补上一句:“小姐从不会把坏脾气撒向自己人。”
在外头受委屈了?当场就报了啊!
那些在外装孙子的人,有几个算几个回家都是要充大爷的,那些恶毒的言语会化作刀尖,狠狠扎向最亲近的人。
虞昭不是这样的人,她将刘嬷嬷颠了二十回合,直到那张喷大粪的嘴再也吱不了声,她才停下来。
“呕——”
刘嬷嬷活了四十几年,头一回知晓被人当球玩儿是什么滋味,她又晕又怕,很想死一死!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从哪来就滚回哪去!”虞昭的起床气未消,支使那几个丫鬟将刘嬷嬷带走。
傅寒洲出声:“等一下!娘子,这一大早就让下人指着鼻子骂,我心气不顺!我要搞清楚她嘴里说的恩将仇报指的是什么事!”
虞昭轻挑了下眉头,她点点头:“夫君,要不要打她几下出出气?”
她凑到傅寒洲耳边说:“我可以教你怎么打人不留痕迹。”
“真有这么神奇的招数?”傅寒洲没按捺住好奇心,小小声问她。
“嗯嗯!”虞昭重重点头,“我可以教你。”
傅寒洲摇摇头:“日后有机会再学吧。当务之急是先把事情搞清楚。”
他扬声道:“我的出身再如何低微,始终是靖远侯府的主子,再怎么着也轮不到一个下人肆意欺辱!刘嬷嬷,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只能请老夫人和侯爷替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