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儿燕途容

60.第60章

何湛程本身是不喜欢穿衣服的,正所谓“人本赤裸”,频繁换的发型,新潮酷帅的时装,都比不过每晚光着身子在家里乱窜的时候自由自在。


搬到戚时家以后,何湛程这份独特的潇洒就没了,虽然王姨每晚做完饭就走了,但戚时热衷于搜集各种各样情侣装,说白天在外面不方便穿,晚上就在家里穿。


偶尔,戚时会拿来一些布料少得可怜、只有后颈和臀*部缠着绸缎丝带的东西给他,二人翻覆云雨时,那人在他身上扯来摸去,故意将那丝带系在他手腕、腰间和腿上,令他动起来困难,又被刺激得不得不动。


何湛程之前从未穿过那种东西,他一向是命令别人穿的那个人,但想到戚时也一样,那人却肯在床笫间放下身段,甘愿委身为他增添情|趣,他对此也没什么话说了。


这晚回到家,何湛程在浴室洗澡,戚时不知从哪拿来十来件新款式的摆在床前,等何湛程擦着头发,赤身推门迈出来时,那人已经举好摄像机,站在门口迎接他。


“程儿,”镜头后面人紧紧盯着他,咽了咽吐沫,“先把头发吹干,不然着凉。”


何湛程瞟了眼镜头,“切”一声:“你都这么迫不及待了,还在乎我吹没吹头发?”


戚时眼神炽热:“在乎的。”


何湛程嘴角又翘起,说了句“行吧”,转身走进浴室,去拿吹风机。


戚时默不作声跟了进去,关上了门。


吹风机一开,室内呼呼的,何湛程站在镜前,清楚地观察到自己身后某个眼底发红的死变态,举着镜头缓缓蹲了下去。


“程儿,”镜头从身下仰望他,“腿|很好看,再分开点。”


何湛程脸上一红,有点不太自在。


如果在亲热时,随便戚时怎么对他,可现在这样……他整个人都在发烫。


没吭声,快速吹干头发,只管照着对方的话做。


“程儿。”


那人蹲在地上,伸手握住他。


……


……


何湛程闭眼仰着头,身体颤颤地贴着背倚靠在墙角,快要站不住。


“你爱我吗?”


“你、你觉得……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合适问这种问题吗?”


“那你爱我吗?”


“我不爱你,我配合你拍这种东西?”


“程儿,我不要听反问句,我要听肯定句。”


……


……


何湛程不敢看身下人,有些羞愧地别过脸去。


“我、我爱你。”


戚时满意地笑了。


他舔掉嘴角xing热的液体,俯身压上,手指摩挲两下对方的脸,哑声道:“乖崽儿,出来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何湛程清咳一声,点点头,应了声“好”。


戚时在他臀后使劲捏了一把,收好第一段录像,缓缓退离。


何湛程却突然一把抓住他手腕,抬起湿漉的眼睛,问他:“那你呢?你爱我吗?”


戚时回头,诧异一挑眉:“我当然爱你,这还用问?”


何湛程一愣,张了张嘴:“那为什么……”


那为什么我爱不爱你,你就要反复问呢?


第二段录像,一件透明白衬衫。


前面春光无限,透得胸腹沟壑一览无余,纽扣只有两颗,露着肚脐,后背完全镂空着,悬着六条闪着玉润光泽的、大小完全一致的圆珍珠链。


戚时说,即便是一次性的玩物,这也都是真的珍珠链,因为舍不得让他家金尊玉贵的少爷穿次品,而且只有真珍珠,才能衬出何湛程那一副白皙漂亮的脊背。


何湛程换好衣服,赤脚立在镜子前,扭脸看向镜头,笑了下:“二哥,我漂亮吗?”


戚时滚动着喉结,透过镜头和他对视:“宝贝儿,你最漂亮了。”


何湛程笑得勾魂,冲镜头做了个鬼脸:“才不信你!”


戚时也笑:“真的。”


“那我问你,”何湛程缓步朝他走来,“你最喜欢我身上哪个地方?”


“腰。”戚时脱口而出。


何湛程勾起嘴角,冲人撩开衣摆,扭着腰晃了两下,问:“这样么?”


戚时口齿喉咙干涩,鼻腔一阵涌流。


何湛程俯身凑近过来,眨眼望他:“诶,问你呢,怎么不说话了?”


将相机放到一边,戚时呼吸粗重,抬起赤红双眼,扑身过去就要抓他。


何湛程一笑,闪身躲了开。


“急什么,不拍这套了吗?”


“别躲。”戚时追过来,没轻没重地将他摁在床上,急不可耐就要扒了他。


何湛程缓缓闭眼享受,双臂缠住戚时肩颈,低声说:“戚时,这段录像,回头也发我一份。”


“程儿,”戚时贪婪地吸吮着他脖颈,“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我后悔说给你自由了。”


“哼,早说过你是骗子。”


“你是我的。”怀里人爬上来,拱着头使劲蹭他脸,“你是我生的崽儿,我不许你再跟别人好,不许你再和别的人上床。”


“笨蛋,”何湛程不轻不重打他一下,“我现在在和你上床。”


“我说以后……”


“以后也和你上床。”


“那以后的以后……”


“以后的以后也和你上床。”


何湛程喘息着,仰起上半身,与对方交缠舌吻。


“傻瓜,”他话音含混,“你长这么帅,怕什么?”


戚时闷声笑起来,潜伏下身,纵情沉沦在怀里人的身体与调戏声里。


……


……


共浴,摄像机架在一旁,浴缸放满铺着玫瑰花瓣的水,戚时拿来剩下十来件真丝、蕾丝、网纱、一撕就破的制服、露*裆四角裤……坠着流苏的碎片布料,何湛程整个人臊得通红,俩人洗得口干舌燥,泡在水里,却近乎脱水,快天亮了才坐在楼下客厅喝茶。


何湛程戴着长耳兔的发箍,雪绒绒的,低头握着茶杯吹热气。


戚时举着摄像机蹲在茶几对面,笑吟吟地看了很久,忍不住夸他:“真可爱。”


何湛程瞟一眼他的镜头,蹙了下鼻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那会儿在床上,谁是你生的?”


戚时笑容可掬:“我就是太喜欢了,喜欢得恨不得生你。”


何湛程撇撇嘴:“不要脸。”


戚时笑眼望他:“来,你卖个萌。”


何湛程自顾自伸脚丫子过来:“不要,我想踩你脸。”


戚时镜头一晃,抬一只手握住他脚踝,亲了亲他的脚心:“待会儿回房给你踩,你先给哥卖个萌。”


何湛程打了个哈欠,盘腿坐在沙发上,双手握着茶杯,态度敷衍地冲对方“喵喵”叫了几声。


戚时笑得一脸陶醉,正要出口表扬,忽地又纳闷问:“兔子也叫‘喵瞄’?”


何湛程一本正经:“我们这种一米八八的大兔子是这样叫的。”


戚时摇头:“不行,你现在是兔子,你就得学兔子叫。”


何湛程抗议:“我又没养过兔子,我怎么知道兔子怎么叫?”


戚时挠挠下巴,说:“我记得,好像跟杀猪叫差不多。”


何湛程直接抄起拖鞋投过去:“滚!”


戚时爽声笑起来。


举着摄像机指点,让他的小兔崽趴在沙发上换了几个姿势,很是拍了一些雅照和不雅照。


何湛程很困了,但刚在浴室经历过各种花式十九x,前列腺都恨不得被人扒出来拍几秒近距离特写,眼下虽然有点累,所幸戚时要求不高,他也就耐着性子配合。


“戚时,我告诉你啊——”


何湛程倒立式躺在沙发上,两条长腿勾着靠背,腿间夹着两个米白色的抱枕,后仰着脖子,看着镜头说:“你是第一个这么玩儿我的人,但凡本少爷再小个一两岁,你监狱都能蹲穿了。”


戚时笑了声,缓步走过来立在他面前。


二人天地旋转,只能看到彼此光洁白皙的下巴。


戚时缓缓俯身下,仅有毫厘之距,镜头对准他的脸,笑道:“是吗,那我好怕啊。”


何湛程也笑,抬起一条腿,勾着脚趾夹住戚时额前头发,揪着晃了晃,说:“你啊,你看我这么喜欢你,你以后也要多疼我一点,知道了吗?”


戚时笑问:“我还不够疼你?你这么调皮捣蛋,还要我怎么再疼你?”


“嗯……”何湛程想了想说,“你叫我一声‘老公’听听?”


戚时想也不想就抗议:“不行,现在外面人已经够误会我的了,老子还要脸呢!”


何湛程思量几秒,说:“那你叫我哥哥。”


戚时这次挺爽快:“哥哥。”


何湛程满意了,伸手揉了揉对方头发,说:“乖,小朋友。”


戚时一挑眉:“怎么又是小朋友?”


何湛程眼尾一折,笑望着他:“不然呢?我叫你小猪?”


戚时没忍住笑,说:“你才是小猪。”


关掉摄像机放茶几上,戚时坐进沙发里,一把将何湛程捞起来放腿上,埋头在人肩窝拱着:“你是小香猪,小懒猪,小聪明猪,小坏猪,小尾巴猪,小粉猪。”


何湛程笑得咯咯的,揪着戚时身上的浅粉红t恤,说:“你才是小粉猪。”


他们穿得情侣装,纯色的浅粉和水蓝,宽松的版型,左胸口印着一串法文刺绣海豚形状的半弧Logo,两条遮到膝盖的黑色短裤。


戚时刚拿出来时,很自然地就把粉色那套递给何湛程,何湛程呵呵一笑,格外不爽戚时满脑子“年纪小,爱撒娇,皮肤白,就要穿得粉粉嫩嫩”的刻板印象,把这套粉t恤摔回人脸上,说戚时穿粉其实更显白,肩背看起来也比穿黑色更宽、更有男人味,某个好糊弄的大傻个儿就美滋滋地穿上了粉。


不过,何湛程猜测戚时也明白他什么意思。


刚才在戚时给他戴上兔耳朵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一套要穿女仆装,没料戚时只是单纯想让他戴上这个发箍,说,这就足够可爱了。


“过两天院儿里再给你弄个秋千,种点儿芍药、鸾尾、小苍兰什么的,我给你编花环戴头上,肯定比这个还好看。”


快天明了,窗外晨曦显露,戚时帮他摘掉发箍,放进床头抽屉。


“啪”的一声,抽屉合上,二人阖眼相拥而眠,终于结束这一晚荒唐、更荒*淫的录像拍摄。


戚时缠臂搂着他腰,困倦地枕在他肩头,突然说了句没头脑的话。


“程儿,你是土。”


何湛程不客气地反击:“你是土,你才土,你全家都土,土包子!”


戚时噗嗤一声笑出来。


睁开眼,满目柔情地望着怀里人,啄一下对方的耳垂,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讲:“程儿,你是土,我的心种到你那里面去了,可能有时候你和我在一起会觉得疼,那是我在发芽呢,你不要害怕。”


何湛程一顿,也埋头抱着他,回应道:“戚时,我的心里面是空的,你住进去的时候,可能有点黑,你也不要害怕。”


戚时点点头,说:“我不害怕,虽然土里面很黑,但是水分足。”


何湛程脸上腾地一烧,抬腿踹给他一脚:“你真是够了!”


戚时吃痛闷哼一声,刚袭遍全身的困意登时又烟消云散。


他整个人清醒过来,沉着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怀里人。


何湛程察觉对方反应,霍地睁眼,“靠”了一声:“大哥你不是吧?一夜九次还没够呢?”


戚时不管不顾地压过来,逮着他就一顿猛亲:“渴了,想喝水,喝水,喝水,喝水喝水喝水喝水!”


“起来啊!啊啊啊起来!去去去!滚开!滚开啊!!”


何湛程感觉自己今夜已经被榨干了,吓得连忙裹起被子,手脚并用,没命地绕着四方床角乱爬,不住向身后驱散着:“滚开!滚开滚开滚开!”


戚时盯着对方卷成的那一坨鼓包,深眸沉沉,喉间干涩,反而追得更兴奋。


“站住!你越跑,待会儿就越有你好受的!”


“放屁!你敢过来,我不跟你睡了!”


“你敢不跟我睡?你再说一遍?!”


“滚滚滚!不跟你睡!不跟你睡!”


俩人正你追我赶的闹腾着,不知谁扔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个不停。


俩人动作一停,对视一眼。


下一秒,gd最新专辑曲的前奏在寂静空中响起。


何湛程“哦!”一声。


这是他的手机铃。


戚时一顿,想起什么,突然抢先何湛程一步,伸手夺过电话。


“让我看看,什么人才会在大早上六点多给你这个不用上学也不用上班的人打电话。”


何湛程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戚老二这还是不放心他呢。


戚时看一眼来电显示:


天字一号大傻叉(何棣坤)


紧提的心放松下来,把手机递给何湛程,憨声一笑:“你家里人。”


何湛程骂了他句“神经!”,盘腿坐直,清清嗓,接起电话。


“喂?”


“老三,今天醒挺早啊?”


“废话,这不是你打电话了么?”


“哦,”那边问,“你在哪儿呢?”


何湛程正要答,戚时挪屁股蹭过来,挨着身旁人坐好,伸头冲电话那边人说:“他在我旁边。”


何棣坤“哟”一声,惊叹道:“弟夫啊,你还在呢啊!真是意外,这都快小半年了吧!看来我那飞机没白给啊!”


何湛程听着不太对劲,眉梢一挑,小声问戚时:“他意外什么?那个飞机,你不是说他是认为我们会在一辈子才给的么?”


他毕竟是个喜欢到处野的年轻人,即便有男朋友,偶尔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乱飞,他肯长期和戚时维持、花心思经营这段关系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家里人都觉得戚时挺好,这令他觉得很有安全感,他才放心和人同居的。


他也觉得自己眼光不错,内心不时会为找到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男友而得意,可现在又不知道这帮人在闹什么幺蛾子,让他突然有点慌。


戚时没答,扭着脸对电话问:“你有事儿吗?没事儿老子还要办正事儿。”


何棣坤哈哈一笑,说:“行,正好你在,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听说我家那个最近跑去京城玩儿了,待会儿我发你酒店地址,你多派人帮我盯着点儿,别让人碰他。”


何湛程一听这,噗嗤乐了,在旁边插嘴:“何老二你是不是大傻叉?人家又看不上你,他老子都把你关局子里了,你还惦记着呢?”


何棣坤理直气壮:“那咋啦?难道要老子眼睁睁看着他给我戴绿帽子吗,那才是大傻叉呢!”


戚时对何棣坤和他曾经恋人的恩怨情仇略有耳闻,不过他没兴趣打探太多,举手之劳的事,何棣坤是他二舅哥,他没道理拒绝。


戚时点点头,应声说:“知道了,我吩咐底下人去办。”


何棣坤那边道了谢,俩人寒暄几句,正要挂电话,何湛程顿了顿,突然一把从戚时手里夺过手机。


何湛程眼睛直勾勾盯着戚时,对何老二问话:“那个飞机,你给我解释解释,怎么就成戚时的了?”


何棣坤嘻嘻笑:“我这种路人乙哪里知道啊,你问你家二哥啊!”


何湛程:“……”


对方越是这种回避态度,他就越要上火:“少废话,我说正经的呢!”


手机那头:“少废话,我说正经的呢!”


何湛程气得头疼:“何棣坤!”


手机那头也喊:“何棣坤!”


何湛程一键挂断电话顺便把人电话微信短信国内外全部社交平台都拉黑。


然后直凛凛地抬起头,将问题抛给戚时。


“回答我,不要让我问第二遍。”


戚时装聋作哑,扑过来他怀里,翻腾几下调整好睡姿,闭眼枕在他大腿上,说:“我困了。”


何湛程沉下脸:“你瞒着我什么?”


戚时没奈何又睁眼,认真仰视着他:“程儿,那只是一个不重要的小赌约,我顺口答应他的,这件事本身没任何意义,可如果一旦说出来,就又会显得事情大了,你明白吗?”


何湛程皱起眉头,心里隐约感觉这俩人背着自己没干好事。


他问:“所以呢,你们拿着我打赌了?”


又很聪明地反应过来:“你赢了,他送你一架飞机。”


戚时点点头,闭上眼说:“既然你猜出来了,那就到此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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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程心中不悦,插着两根手指又把他眼皮强行扒拉开,不让他睡。他问:“你们赌得我什么?”


戚时犹豫几秒,望他:“我说了,你就别生气。”


何湛程不置可否:“你先说。”


戚时坚持道:“也不能说跟我分手。”


何湛程点点头,说:“这个答应你。”


“是你二哥先说的。”


戚时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语速飞快地说:“他说,你们何家人就没有做受的,他自称很了解你,说你从来没有过那方面的经历。”


何湛程立刻就懂了。


胸腔登时升腾起无限的厌恶,他咬着后牙槽笑起来:“然后呢?你为了显摆自己多能干,就这么拿着我的第一次、拿着我和你在床上那点破事和他做交易了,是么?”


戚时吓得连忙坐起身,认真辩解道:“不是!绝对不是!那都是话赶话,我根本没把他这话当回事儿!”


何湛程干脆笑出声来,然后一把抄起枕头砸他脸上,冲他怒吼道:“少他妈找借口!如果你没把他这话当回事,你根本就不会要他的东西!你要了他的东西,就证明在你心里,我何湛程只是你戚老二可以在牌桌上用来和别人下注的玩物而已!”


戚时又气又急,大声解释道:“我说了,这件事本身没有任何意义!我平时怎么对你的,你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我简直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你看,你为什么总是要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何湛程怔了下,他原以为戚时会道歉认错,没料到对方居然是这么一副死不悔改的态度,瞬间气得要疯,蹭地一下站起身,不管不顾冲他吼:“我不清楚!我什么都不清楚!这世界上要给我心的人多的是!我才不缺你那一颗朝三暮四的破烂心!你的心才值多少钱?你的心!还没你拿我换来的那架飞机贵!”


戚时见何湛程还是发火了,心里一慌,生怕人一怒之下就跑了,二话不说,猛地扑过去将人抱住,几乎是碾压式,硬生生将何湛程嵌入怀里,一边堵着人嘴唇激烈强吻,一边脱他衣服。


“我认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这件事全都是我的错,乖,来跟哥做一场,我们做一场就都好了。”


何湛程心口猝然一阵绞痛,他忍不住鼻头泛酸,泪液从眼尾滑落,洇湿鬓角。


身上人的吻强势又急促,他呼吸紊乱不畅,心脏很快震恸起来,整个人被*得一抽一抽的,毫无反击之力。


可他现在不想和戚时有任何接触。


“二、二哥……”他蠕动着身子想逃,腰间扭动,腿也挣扎着,低语服软,企图令人放过他,“我……我有点痛……”


戚时却将这视作对方原谅他的回应。


他低头一笑,手指撩开怀里人的刘海,万般怜惜地吻过何湛程的额头、眉心、鼻梁,无比迷恋地侵入他的唇齿。


“乖崽儿忍着点,哥再多gan你两次就不疼了。”


……


……


何湛程双眼失焦,身子颤动着,望着头顶模糊的虚空,细声微弱地问:“戚时,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喜欢和我上|床吧?”


“戚时,你这样低贱出身的人,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在床上这么作践我们何家的人,你心里其实很有成就感吧?”


“戚时,有空了照照镜子吧,看看你算个什么东西?”


戚时身子一僵,愣在原地,心脏猛烈抽搐着,终于停下动作。


他的程儿……何湛程,每一次语气冷漠地跟他讲话,就变得不再可爱。


这个人分明躺在他身下,姿态却无比居高临下,一句连着一句诛心之言,听得他心梗又委屈,可等他慌里慌张地低下头,穿上衣服想要逃走的时候,一瞥之下,他意识到自己都对人家做了什么,立刻又万分抱歉起来。


戚时满心愧疚地将他伤痕累累的程儿抱起,搂在怀里轻轻地吻,难过又无力地对人解释着:“湛程,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就是太喜欢你了,我真的太喜欢你了……你刚才那么主动,我才对你……”


何湛程疲惫地闭了闭眼。


或许戚时是对的,但他已经厌倦听解释了。


“湛程,”戚时见他不耐烦,忙道,“我今天就把你二哥的飞机还回去,我再不要你家里人的任何东西了,我只要你,行吗?”


“只要你别走,湛程……”戚时微微晃他几下,恳求道,“你理理我,湛程,你看我一眼……”


何湛程被晃得腰酸背痛的,忍不住皱起眉:“你好烦啊!”


“湛程,对不起……”戚时不知何时流了泪,手足无措着,又因为舍不得松手而紧紧抱着他,埋脸与他额头相抵:“湛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晃了……你别生气,别生气……你骂我什么都好,打我也好,你别离开我……都是我不好,是我配不上你……都是我贪心……湛程……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何湛程缓缓偏过头,一字一顿道:“别、他、妈、碰、我。”


戚时抬手一擦眼,抱着他使劲摇头:“不要。”


何湛程头痛欲裂,他快要被人给挤压碎了,无奈妥协道:“我知道了!我没说要跟你分手!”


戚时愣了下,缓了半天,眨眼看他:“真的?”


何湛程呵斥他一句:“还不快给本少爷松手!!”


戚时连忙松手,托着他肩膀,将他仔细放回床上,又好好给他盖上被子,然后侧躺在他旁边,吸吸鼻子,红着眼眶,一动不动地守着他。


好一张俊美无俦惹人心怜的帅脸。


何湛程现在看见这张脸就烦。


他费力转过身,甩给对方一个脊背,闭眼说:“休息吧,你待会还要上班,但是别再碰我了。”


“嗯……”身后人嘴上应着,身体却仍贴过来,像鸟归林栖息一样,很自然地将整个毛绒绒的头都埋在他后颈,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依恋地蹭了两下,然后慢慢安静下来。


当初暧昧期的时候,每一次事后,他背转过身准备睡觉,戚时都会默默依偎过来,对他做这样的亲密动作。


何湛程心中顿时感到一阵人生反复循环的无趣与乏味。


是因为太过熟悉了吗?恋爱谈到这个份上,连血脉都深植在彼此的体内,现在的戚时早已不是他最初认识的戚时,那他呢?他还爱这样一个动辄就给他增添许多烦恼、令他心绪饱受折磨、却又实在难舍难离的人吗?


他的确很爱这个大傻瓜,可他何湛程什么时候在一段关系里委曲求全到这种地步?


他们两个现在,戚时不是戚时,何湛程也不是何湛程。


“二哥。”他闭着眼,突然叫一声身后人。


身后人似乎被这一声称呼打动了,立刻伸出手臂,姿态亲昵地抱住他腰,下巴垫在他裸露的右肩,撒娇一般,低声应道:“嗯,你说。”


他说:“我想去旅行。”


身后人亲吻着他肩膀,说:“行,我过两天把工作辞了,你想去哪儿,我陪你。”


他拒绝:“我想自己一个人去。”


身后人沉默半晌,问:“那你还回来吗?”


他轻轻点了下头:“回来。”


又是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窗外晨风沙沙,绿藤遮光,偌大主卧内,床褥凌乱不堪,漫长的无言,何湛程感觉身子凉下来了,他在人怀里安静待了会儿,以为戚时睡着了,开始抽身子出来。


“程儿。”


身后人倏地收紧手臂,将他箍紧在怀里。


“嗯。”他无奈应了声,又老实待了回去。


“我说了,”身后人认真解释,“我会把飞机还回去的。”


“我知道。”他说。


其实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在主动提出和他交往的同一天就跑去会所泡鸭子、明明知道他带他去接吻巷意味着什么,却无比随意地因一时喜怒不耐烦就拉着他要走人,嘴上说着爱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可在回纽约的事上不肯为他让步一点,轻蔑的态度,狂妄又自大,却在一个人品低劣的中年妇女面前怯弱卑微、礼让有加,没经过他同意就自作主张把他掳回国、背着他和暧昧对象偷偷见面、拿着他甘愿为爱献出的第一次,背地里和何棣坤开玩笑打赌换飞机,每一件事,每一件事……都不重要了。


他就是很单纯的,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