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四十五章

牛内官盗取颜料倒卖换钱的事情一开始在朝中并未引起什么轰动,在这些大人们眼中,哪怕牛内官身带官职甚至比旁的大人的品级还要高上几分,但骨子里依旧认为他只是个奴才,潜意识里只觉得他翻不起什么大波浪,而当大理寺在早朝时将搜查所得爆出来时,诸位大人纷纷倒吸了口凉气。


谁感想牛内官贪得可不比之前那些已经去投胎的大人们少。


大理寺深查此案时也是困难重重,一开始牛内官只说自己是财迷心窍,但账本对不上时,大理寺便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不过一想对他人严苛的牛内官,事情落在自己身上了,反而变得更狠,就是咬死不认账,只说那些查不出来的钱是自己忘了记了。


一切的转折是因为李公公走了一趟。


李公公前来大理寺代表的就是皇上的意思,在单独与牛内官谈了片刻后,等宋修然他们再进去时,牛内官已然变了副态度。


之前的强硬似乎一下子就全线崩溃了,脸上留下的只有绝望般心死的神情,本就没几分血气的面容现下更是变得灰蒙蒙的。


谁也不知道李公公和牛内官说了什么,但牛内官行刑那日倒是让诸位大人突然梦回去年。


李公公去大理寺颁旨的时候少有的有些失态,大理寺的大人们只当李公公久居内宫见不得这些个血腥刑罚,却不知李公公诧异的是这和前两日皇上所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前几日皇上着他来与牛内官沟通,分明说过要给他一个全尸,甚至会将他的子||孙根同尸体埋葬在一处,虽绝了他这辈子的生念却给了他下辈子的期盼,但是今日一切全变了。


牛内官将会被拉至午门凌迟处死。


李公公回去的路上脸色苍白,同为捱过一刀的他深知他们这些人心里最痛的地方在哪里,凌迟之刑,第一步便是褪去全身的衣衫,那他们的不堪将会赤裸裸的展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李公公庆幸今日皇上身边有旁人服侍,不然他这个样子若是叫皇上看见定然会不开心的。


李公公回宫后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他本以为在宫中看惯了人心难测,接受了在这黄金屋下藏着的阴暗,肮脏,恶毒,他甚至得意的认为自己能猜透皇上的心思从而能安稳度日,最后他却发现他引以为傲的本事其实全是浮云。


宋淮州虽然深居山林中却也得到了这个消息,甚至还是现场直述的高清版本。


因为消息是宋修然带来的,行刑那日,他作为本案的联同负责人与其他大人们就坐在远处看着那具肉体凡胎最后变成白骨一具,一连好几天,宋修然感觉自己都能闻见那散不去的血腥味。


随着案件明了,众人皆知宋淮州因为被牛内官之事牵连,所以才被留在了太庙中,现下事情结束了,皇上便下令解了宋淮州的禁足。同时昭告天下,牛内官之事皆是宋淮州的功劳,说他在太庙的大殿之中恨不得血溅三尺来指认牛内官的贪腐之事,还说他自入画院之后发现端倪便不顾安危深入追查,就这么宣扬了几日后,版本虽然已经变得瞧不出之前的真相了,但却达到了理想的效果。


百姓们听言感动的恨不得痛哭流涕,牛内官贪得钱被朝廷收入国库后,户部那边的压力一下子就少了许多,这几日户部的大人们走路都是带着风的,看谁都顺眼,国库有钱了,皇上便下旨进一步减轻了百姓们的赋税,待政令传至大江南北之时,宋淮州的英勇事迹随即也被传到了梁朝的每个角落。


一下子公主与驸马的佳话又一次被传颂,毕竟这么能干的驸马在大梁朝还是头一次出现。


能干的驸马一连吃了将近一个月的白菜豆腐,现下听着宋修然讲述刑场内的血腥场面都有些不适应了,而明心大师听后更是不住地念阿弥陀佛。


虽然相处只有一个月,但明心大师是真的将宋淮州当做朋友了,给了他护国寺的行走令牌。


“贫僧虽没什么通天的本事,但若是宋大人日后有了难处,拿了这令牌能直接找到我。”明心递了过去。


宋淮州接下后转身拿了一幅画出来,“原是偶然而作,还望大师莫要嫌弃。”


明心从未见过宋淮州作画,只知道这殿中画像有宋淮州修复的手笔,待打开画轴后,明心才知道宋淮州的谦虚有多少的水分。


画纸之上神光朦胧却带着七彩的光辉,画面中最清晰的一处便是跪坐在蒲团之上的那个背影,灰色的僧袍下似乎装载着最虔诚的信仰,好似在那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唯有那内心的坚定最为纯洁。


明心突感知己二字的分量,在宋淮州走后,明心对其离开的方向默默合掌。


宋淮州本想着悄悄回府,却不知百姓们自哪里得来了消息,纷纷在道路两旁夹道欢迎,饶是宋淮州脸皮够厚听着百姓们的夸赞之词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为了不辜负百姓们的好意,宋淮州推门而出,站在车上对两旁的百姓们拱手行礼,这让那些从未受过如此待遇的民众们更是兴奋不已,若不是有兵马司的巡防在这,怕是大家会一拥而上直接将建安侯府的马车围了上去。


等到宋淮州回家后才知道这件事现在变得有多夸张了,建安侯府前站满了人,手里都带着东西,有的篮子里装着菜,有的装着肉,还有直接拎着活鸡活鸭来的。


眼见着前门走不了,宋淮州只能从小门匆匆进了府。


进府后宋淮州还有些没有实感的问道:“这都是来做什么的?”


宋修然拍了拍宋淮州的肩膀道:“感谢你的无私奉献的,这几日京都内各处都在谈论你的事情,赋税一减,百姓们的日子好过不少,于是便想感谢一下你。”


宋淮州一下子清醒起来,“白拿呀?这万一被参一本,说我贪图百姓民脂民膏,那会不会还把我送到山里去?”


宋修然推着宋淮州往里走道:“等你回来想办法,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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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菜都凉了,不白拿,咱们府里出钱买,不然不准他们送。”


宋淮州松了一口气。


宋修然见状灿然一笑道:“别想太多了,毕竟钱都是从你的小金库里拿的。”


宋淮州突然觉得这几日好似吃了太多的素食,让他变得羸弱不少,现下都感觉有些头晕了。


宋淮州欲哭无泪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小金库在哪里的?”


宋修然面对宋淮州的质问十分淡定道:“我一直都知道,你藏东西一般就那几个地方,一点新意都没有。”


宋淮州觉得自己此生最大的克星就是他二哥,无法无天的皮猴子偏偏遇上了更加腹黑的宋修然。


侯爷夫人一早就着急的等着宋淮州归家,眼瞅着两个孩子终于出现在面前了,侯爷夫人赶忙上前接上宋淮州左右的打量着,恨不得把人直接装在眼珠子里。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在那是不是吃不好睡不好的,这怎么瞧着有几分精神不济呢。”侯爷夫人关心的说道。


宋修然赶紧把他娘亲扶走,生怕晚一秒宋淮州就要告状,“他吃得好睡得好,娘亲还是别担心了,咱们先用膳吧,一会儿都凉了。”


午膳上,宋淮州秉承着这些菜都是用自己钱买的原则,风卷残云般把一桌子的菜扫荡了个干干净净,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许久未吃过饭了。


宋淮州在家休整了一天,直到第二日夜里,宋璟少有的将宋淮州叫去了书房。


宋璟的书房,宋淮州没去过几次,唯一有印象的那几次还是因为宋璟要收拾宋淮州,又怕自家夫人心疼,所以将宋淮州锁在这书房中好好地收拾了一顿。


正常来说,宋璟只会叫宋昀野和宋修然来这书房中议事。


宋淮州刚到门口就下意识的觉得屁股疼,顶着压力进去后,发现宋修然早就在那里了。


宋璟示意宋淮州把门关上,宋淮州那几步走的两股战战。


宋璟一开口,宋淮州就下意识想跪,这举动却叫宋璟有些诧异。


“你这是做什么?快些坐下,我有事要说。”宋璟皱眉问道。


宋淮州学着宋修然蹭到了椅子上,背却挺得笔直。


宋璟顾不得宋淮州的小动作道:“修然,你来说吧。”


宋修然一改平日里的样子,郑重的说道:“牛内官的事情牵扯到了后宫,而且已经证实了他是一吃二。”


“一吃二?”宋淮州想起牛内官的样子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牛内官的胆子那么大。


“后宫中的贵人们若是想要把控手下的人,收揽自己的势力就需要用钱,但是前朝所能提供给她们的有限,所以她们便打量起自己能力范围内的生意来,牛内官只是个个例,除却颜料,还有药材,御膳,丝布等等。”宋修然看向宋淮州的目光里全然是担忧。


“宋淮州,你这次是把他们逼到绝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