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四十三章

事实证明,抛开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再匪夷所思,只要是皇上下旨,那一切都会显得很合理。


天还没亮呢,宋淮州就听见了外面诵经的声音,恍惚间,宋淮州真的以为自己出家了。


眼见这觉是睡不下去了,宋淮州恍恍惚惚的从大殿旁边的侧室出来,和梁朝先前的各位皇帝们打了个招呼后便去迎接门外的大师了。


本以为迎接他的是宛如昨日那般大的阵仗,却不想门外只站着一位大师,洁净的僧袍被日初的光辉所笼罩似是披上了同样的色彩,光亮的脑袋下是与宋淮州差不多年岁的面庞。


宋淮州吸了下鼻子,缓了缓还是上前躬身行礼道:“大师起的真早,这是要来殿里诵经吗?”


和尚摇了摇头道:“小僧法号明尘领师傅命今日开始伴宋大人修行。”


“修行?我?你确实是我要留在这修行?”宋淮州的瞌睡一下子全消散了,不可置信的反问道。昨天不是说祈福吗?怎的今日就变修行了?这两个词可不是一个意思。


因为这太庙距离皇城较远,所以直到早上宋淮州才知道这个噩耗,而京城里的人在昨日回宫的时候就传开了。


皇上说宋淮州在进入大殿时见到先祖画像深有所感触,因的这次祭祖未进行完,恐祸事横生,所以宋淮州愿留在山上修行,日夜诵经为梁朝祈福,为大梁的百姓们祈福。


一下子宋淮州驸马的形象又光辉了起来,梁朝上下几百年上哪去找如此有责任心的驸马呀。


皇上这口谕一下发,宋璟和宋修然又一次成为了众人热切关注的对象,诸位大臣们纷纷上前称赞宋淮州有担当识大体。


宋璟苦笑着应和着,而宋修然终是体会到他们老父亲前几次的无奈。


等宋淮州修行的这件事传入宫里的时候,即便淡然如惠妃也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等萧嘉仪和萧靖川回泽灵宫的时候,惠妃问道:“今日是又出什么事了吗?”


萧靖川刚要开口就被萧嘉仪摁了下去。


萧嘉仪对于宋淮州去修行这件事似乎一点都不关心,早上闷在心里的气一直无从发泄,连回来的路上萧嘉仪的脑海里闪现的都是宋淮州跪在大殿内的样子,他明知道要涉险却半分都未向她透露,是觉得她不会担心,还是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牢固。


萧嘉仪深知人心难测,但她以为经过之前的那些事,两人都未退婚所以多多少少是会互相在意的关系,她本都做好了接纳宋淮州的准备,却不想宋淮州并不信任她,萧嘉仪淡淡道:“没出什么事,就是父皇说的那样,宋淮州痛哭流涕的要留在那里祈福,父皇不好驳了他的诚意便叫他在那里修行了,没准他想开了就真的出家了呢。”


惠妃娘娘轻轻拍了拍萧嘉仪的手小声嗔怪道:“瞎说什么呢。”


萧嘉仪却不以为然道:“我没乱说,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想来只有那天上神佛才能好好的管教他,如此对他而言也是好事。”


萧嘉仪说完后就借着休息的名义拉着萧靖川出去了,惠妃娘娘看着女儿少有的闹别扭的样子竟笑了出来。


身旁的女官不解道:“公主看样子心情不好,娘娘不去劝劝?”


惠妃娘娘笑着摇头道:“这样挺好的,劝说的事情还是等驸马回来再说吧。”


女官虽未言,但心下却也犯嘀咕,头一次听说驸马修行的,那驸马还能回得来吗?


===


驸马还能不能回去这件事,驸马本人也很想知道。


宋淮州从明尘那里听到宫里传来的口谕时,顺感头顶好似被雷劈了一般,劈的他眼前直发黑,浑浑噩噩间唯一能让他认清的便是明尘那颗光滑的脑袋。


他许久都未缓过神来,但明尘却仿若一缕青烟,轻飘飘的自宋淮州身边划过,走到殿内便开始诵经。


若是宋修然在这里肯定会劝明尘先不要这么做,因为宋淮州一旦情绪不稳定,那就必会出幺蛾子。


作为寺中备受关注的小僧,明尘自幼聪慧于佛法修行上甚是勤奋且天分极佳,所以年纪轻轻便能拜在主持门下,身份地位竟是比寺中比他大的僧侣们还要高,明尘却从未骄傲,反而愈加刻苦。


驸马祈福之事,宫里传来消息要求有人相伴,宋淮州虽未完婚但也是位贵人,寺中之人虽已脱离红尘却无法将宋淮州视作普通人,于是选伴修之事,寺里十分的重视,为了维护国寺的荣耀,也为了能安稳的将此事应过去,明尘主动请缨接下了这桩差事,势必圆满的完成任务。


但是刚到第一天,明尘少有的想打退堂鼓了。


宋淮州他无理取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尘以为自己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早晚诵经即可,却不想宋淮州在听闻自己要被迫修行时,一时刺激过大,好似灵魂脱壳一般,不知道在哪里拿了个木鱼,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有时不知道哪根筋搭的不对了,便会似奏乐一般胡乱敲打,如魔音绕耳,让人无法专注。


明尘一天之内已经背错好几处经文了,忏悔的话连起来怕是都要比经文长了,面对始作俑者明尘头一次觉得他修行还是不到位,竟是无法化解宋淮州内心的烦闷。


第一天两个人的相处就十分的不痛快,宋淮州表面上看起来有几分失神,但是到点吃饭,按时睡觉却是一点差错都未出,苦了背错经文的明尘一直熬到了后半夜安安稳稳的重新诵读了一遍经文后才去休息。


第二日宋淮州不再敲木鱼了,而是拖出来那个还未完成的雕像,撸起袖子来就在大殿中叮叮当当的敲打起来,那声音比乱七八糟的木鱼声没好到哪里去。


但明尘自持意志坚定,并未向宋淮州妥协。


两个人较着劲,直到第五天明尘熬了好几个大夜眼瞅着都熬出黑眼圈了,终是没撑住晚起了一会儿,等他起身的时候,宋淮州少有的在殿外操练起来,见到他时还兴致勃勃的打了个招呼。


明尘顶着那两坨黑眼圈却是半分都不想回应。


现下好像被迫修行的变成了明尘。


宋淮州仿佛没看见明尘对他明晃晃的讨厌,两人用早饭时,宋淮州还亲自给明尘盛了碗粥。


身为出家人最忌讳浪费食物,明尘忍着心里的苦闷将那碗粥喝了下去,只不过表情却抑制不住的散发着抗拒,若是旁人看了这一幕保不齐的会以为宋淮州往里面下毒药了。


用过早饭后,宋淮州又殷勤的用袖子帮明尘拂了拂那蒲团上不曾存在的尘土,就是这样的动作叫明尘眼前一黑,终是没忍住脾气压着火问道:“宋大人,你有何事直说便是,不用做这些事。”


明尘话停在一半,实际上他很想吐槽宋淮州做的这些事不但毫无意义还容易激起他破戒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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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的欲||望。


宋淮州先起身给明尘行了个礼,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叫明尘心里止不住的犯嘀咕,甚至开始猜想宋淮州是不是想逃出这里。


明尘的手在袖中紧紧的握了起来,虽然他不曾习武,但是寺里武僧操练时他也是瞧过几眼的,旁的不说,只要宋淮州想跑,他就一定会扑上去拖住他。


“能不能劳烦明尘法师帮我往宫里送份东西,这是我在佛前认真抄写的经书,希望能送于公主。”宋淮州将一沓纸拿了出来郑重的说道。


明尘仔细的回忆了一番,他和宋淮州相处的这几天,宋淮州白日里除了捣乱就是吃饭,什么时候在佛前抄过经书了?


明尘上下打量了宋淮州几眼,宋淮州却面色不变,一脸的真诚,明尘再纠结下去怕是会以为自己的精神错乱了。


这事若是放到旁人身上,扯个谎说带不出去就算了,但是明尘是出家人,他知道经书一类的东西是能送至宫中的,于是在回答前他陷入了沉思。


见明尘久久未回应,宋淮州跪在了另一个蒲团上,低声的诵起经来,明尘仔细辨认着却发现宋淮州所背的竟是和他所学的一字不差。


宋淮州背完一篇后转头再看向明尘,目光里仿佛带上了些许柔软。


“我深知这几日劳烦明尘大师了,突遇变故我实在是没反应过来,但是看明尘大师这几日不辞辛苦一遍一遍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我昨日突有所感,心在何处,何处便安定,所以日后还要劳烦明尘师父,若是祈福之时我有做的不妥的地方还请师父指正。”


明尘没想到宋淮州竟做了如此深刻的检讨,回想起自己的情绪波动,明尘觉得自己的格局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大,还是需要刻苦修行。


“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我们都会往宫里送经书,等十五之前,你把抄好的经书交于我,我一并给你送上去。”明尘将手里的经书递给宋淮州同意了他的请求。


宋淮州掐指一算,好像离十五很近了。


===


宋淮州被留在寺庙祈福的事情终还是进了刘宾的耳朵,待他病好回到肖像馆后才发现那个不可一世的牛内官已经被押进了大理寺。


刘宾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没想到终是让宋淮州做到了。


这几日大理寺往来于画院之中,挨个的盘问每个馆的人来搜寻牛内官的罪证,眼见他高楼塌了,那被迫支撑了许久的画师们终是能将委屈通通发泄出来。


而最要命的证据便是握在刘宾手里的那份账本。


刘宾一开始还不肯相信牛内官真的倒台了,所以并未显露出什么来,待听说来审查的宋大人是宋淮州的亲二哥,刘宾才躲开众人将那雕像中的账本取了出来,却不想连同账本掉出来的还有一个纸条。


想起自己因宋淮州的几句话惊心动魄的那几日,刘宾轻叹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


日后谁若是敢说宋淮州是个草包,他第一个站出来不答应。


刘宾入了官场后也听说过一些人物,但头一次见有人能将事情办的这么滴水不漏,事情发展到现在,每一环都不能有差,倘若他在祭祖前病好了,那扳倒牛内官怕是也没这么顺利。


刘宾对宋淮州心服口服,于是坦然的将账本交到了宋修然手里,待从大理寺出来,刘宾又匆匆往往的赶往宫里,他还有一件事没办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