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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黎安没有多加犹豫,快速点头,不过在答应下来之后还是补充一句:“住可以,但你得睡次卧。”


“……我又不挑事。”


昨晚同睡之后,有股无形的关系正在悄然改变,他知道这是好事,碍于即将分别,他只能克制。


“腻歪会。”周黎安松口:“我得早走,睡一块影响你休息。”


周黎安有所顾忌,丁浅点点头没再使性子。


晚上,丁浅换了寻常睡衣,是她纠结再三放进行李箱的那套。


进了周黎安房间后,她便坐在床尾,看着蹲在旁边收拾行李的男人。


“你得多备点药,那边气候反复无常的,别需要的时候买不到。”


“嗯。”


周黎安正往行李箱里放衣服,脖子上的项链顺着他弯腰的姿势掉出来,摇摇晃晃落在丁浅眼里。


闪闪发光的项链勾起回忆,丁浅晃着小腿,问正在埋头收拾的男人,“问你个问题。相亲那会,你对我什么感觉?”


“没想太多。”


丁浅不信,起身蹲在一边,想近距离观察一下男朋友的表情。


“没有一点喜欢吗?”


“喜欢更早,不过那会没往深处想。”


“什么时候?”丁浅来了兴致,也顾不上周黎安手里正拿着内裤,晃着他的胳膊要他说实话。


“年终大会,你穿一件白裙子站在台上。”


丁浅眼珠转了转,“那我再给你唱一遍?”


“可以。”周黎安真怕她多问下去,会勾起不好的情绪,干脆趁着仅剩不多的时间吩咐:“挑你最拿手的。”


长达半小时的时间里,丁浅开着伴奏,给周黎安唱了好几首歌,大多都是抒情歌,温柔缠绵,直唱到人心窝里去。


周黎安行李箱拉上的时候,丁浅及时停止了歌声,她快速凑到对方唇边,留下一吻,转眼消失在门口。


她识大体,根本没忘周黎安特意交代的事情。


门外。


没过一会儿,连伴奏也停了。


一片漆黑里,周黎安关了吊灯。


纵然知道六个月很快,心中依然不舍。回顾起认识以来所发生的种种,到最后连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


第二天清晨,周黎安刻意放缓脚步,生怕将人吵醒。


但丁浅还是醒了。


当他拎着行李箱正要出门的时候,丁浅顶着一双惺忪睡眼出现在房间门口。


“一路顺风。”她扒着门框,脚步没敢上前。


几乎是不受控制般,周黎安丢下行李跑回丁浅面前,抱着没怎么清醒的姑娘长久没有说话。


“再去睡会,乖!”他吻着她的额头,眼角雾气渐增。


没敢停留,周黎安拎上行李转身就走,生怕异样勾起心事。


/


周黎安走后,生活重新恢复到两点一线。


丁浅每天雷打不动准时下班,遇上护士长例行谈话,也是早早通知给周黎安。


“你说说你,这么听话做什么?”更衣室里,沈佳替她打抱不平,“咱们女人呀,就应该故意吊着点,这样男人才会有危机感。”


丁浅不以为然,边换衣服边笑,“他一直都挺有危机感的,再说谈恋爱嘛,真诚是必要的。”


两人几乎每天都开视频聊天。


遇上丁浅夜班,周黎安也会在不打扰她休息的情况下给她打通电话。


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说些工作情况,絮絮叨叨半天才说上一句“好想你”。


丁浅羞涩,只会在挂了电话之后回他一句“我也想你”。镜头面前她从来都是抿着唇,不露出一点儿情绪。


从更衣室出来,丁浅边走边给周黎安发送视频邀请。


天黑,她看着路,浑然不知手里的手机镜头正对着领口。


“浅浅!”周黎安在视频里喊她。


“嗯?”丁浅正看着路况,没注意手机。


“给我看一下你今天穿了什么。”


丁浅找了个有路灯的地方,自己站在路灯下将手机离远了些。


“连衣裙,有袖子。”她特意将胳膊伸到镜头面前。


“领口,我看看。”


丁浅有些羞涩,尤其周黎安这样直接。


“是不是挺低的?”他又补了一句。


“还好。”丁浅将镜头往下移了些,勉强能看到胸口。


“回来穿给我看看。”周黎安笑说。


“周黎安,你能不能正经点?”丁浅故意拿眼瞪他,“我以为你连穿衣都要管我!”


“穿衣自由,我有那么古板?”


“有!”丁浅眼珠一转,憋着笑往镜头里看,“既然不管我,那我待会去一趟江洛那里。”


周黎安明显愣了一下。


“知道你要说什么”丁浅解释:“我是去找她问问情况。”


“没不允许你去。”临了,他补充道:“注意点安全。”


半个小时后,丁浅见到了愁眉不展的女人。


“你跟陈越,你们俩怎么回事?”吧台里,丁浅抱着杯果酒正百无聊赖地抿着。


“不知道。”


两人为了见家长一事再次闹掰,这次陈越并没有纵容,已经一个礼拜没找过她。


要不是没有直接把“分手”两个字说出口,江洛或许认为两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你是不是觉得速度太快了点?”


有了夏凝不想太早结婚的例子,丁浅非常了解江洛的心思,何况两人恋爱时间还不算太久。


江洛晃着高脚杯,深红色的酒渍挂满杯身,险些落在台面上。


她怔怔出神好久,直到丁浅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江洛才袒露原因。


“我觉得…他们家应该不喜欢我的职业。”


丁浅千算万算,没想过原因竟然出在这里。


她的闺蜜,生性张扬,从不拘泥于小事,这般畏手畏脚,倒真让人意想不到。


“他爸妈我见过,不是那样的人。”


周芸和陈建新她见过,并不是迂腐刻薄的父母,相比张初华和丁建国要开明很多。


“咱俩情况不同。”江洛顾虑太多,听到丁浅这番话心中堵得慌,眨眼的功夫,高脚杯就见了底。


丁浅劝说无果,偷偷跑去洗手间给陈越打电话,人刚出来,对方已经进了舞池,正站在人群中间尽情扭动着腰肢。


“江洛!”丁浅费力挤到对方身边,连拉带拽将人带到更衣室。


看着靠在沙发背上眼圈通红的女人,丁浅竟然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将人搂在怀里,轻声安抚起对方。察觉肩上那块布料完全贴合肌肤,她才发现不知何时江洛竟然哭了。


“哭什么呀?”丁浅没见过江洛流眼泪,她手忙脚乱拿纸巾替她擦掉,却发现更多的泪水溢出纸巾,完全让人乱了方寸。


“浅浅…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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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喜欢他呀!”江洛边哭边忍不住倒出心事。


“陈越也很喜欢你,上回还问我怎么劝你来着。”想起之前和周黎安一块回去,陈越满脸丧气,丁浅忍不住替他说话。


“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待会来了你自己问。”丁浅不多说,只耐心等着人来。


一刻钟后,陈越来了。


丁浅朝人使使眼色,赶紧拎着包离开。


路上,她给周黎安打了通电话。


心情受影响的姑娘在电话里意外问:“如果我也有这么多顾虑,你该怎么办?”


“让我家人过来见你。”周黎安放下刚擦了一半的头发,认认真真回答。


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丁浅有些想象不出。


她挂了电话,改给他发了视频邀请。


镜头前,周黎安发尾还滴着水珠,半潮湿的头发将他往日凌厉的一面遮掩了大半。


丁浅知道周黎安长得不错,眼前这般姿色却挺少见,尤其他侧脸被光遮挡,朦朦胧胧,格外有诱惑力。


她看得有些入迷,连回答都给忘了。


“丁浅!”


“嗯?”


丁浅回过神正要回答,就听周黎安问:“你是不是正在想入非非?”


“没有,怎么可能。”她一口否定,没有片刻犹豫。


“听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


“越是心虚,表情越丰富。”周黎安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盯着镜头。


“有…有吗?”


“你刚刚说话的时候…眼睛眨了三下。”


丁浅不服气正要和他理论,周黎安自动把话题岔开,说起刚刚那事。


“浅浅,爱人这事我会主动。”


“周黎安——”


“我爱你,浅浅。”他嘴角含笑,多情深邃。


/


六个月虽说难熬,好在两人步调一致,日子也在掐指中慢慢接近尾声。


转眼九月,距离周黎安回来仅剩半个月。


丁浅近段时间以来常常失眠,她总会在关灯的时候不自觉想到对方,好不容易等到下定主意入睡,又毫无睡意。


往常的一天傍晚,丁浅刚要上班,收到周黎安的消息:


【后面一周得去偏远地区慰问,信号不稳定,提前请示。】


丁浅抱着手机傻乐,乐完也没忘再三提醒:【注意安全,还有…记得想我。】


【收到。】


后面带了个表情,是微信里常有的那种。


之后三天,丁浅每天都能在意想不到的时候收到周黎安的微信消息,有时候是清晨有时候是半夜。


想到他雷打不动的睡眠时间,丁浅免不了心疼。


直到第六天。


接连两天都没有收到任何只言片语,丁浅潜意识里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这种情绪伴随了一整天,直到下班。


路过大厅,她正好碰见被推进来的急救病人。


错开的瞬间,她注意到病床上的伤者满脸是血,正发出令人感到窒息的呻吟,丁浅的心莫名跟着声音而去,远远看了一眼,之后再次翻出微信。


依旧空空如也。


她干脆停下脚步,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给人打电话。


第一通,没接。


第二通,依旧没接。


第三通,在她逐渐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