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还是说他就想袒护夜清歌?
“听说那金主有特殊癖好，夜清歌大概是想借他的手，让你出丑甚至毁掉你。
但你拒绝参加聚会打乱了计划，金主那边要发火，她就哄骗不知情的洛微过去，说只是陪喝两杯，既能解围还能帮洛微搭人脉。”
“后来呢？”姜妍的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颤抖。
她指甲用力陷进手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口腔里似有血腥味蔓延。
“没人知道包间里的细节。”陈渡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无助感。
“只知道聚餐快结束时，夜清歌出去过一次，回来后脸色难看又慌乱。散场后大家才发现洛微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
直到第二天早上，有人在郊区废弃仓库找到她，那时的她已经昏迷不醒，浑身...是伤和血。”
姜妍视线瞬间模糊，洛母撕心裂肺的质问在耳边回荡：“如果微微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原来“洛微是为她挡事”的说辞不是空穴来风，洛父说的“注射过量镇定剂导致呼吸衰竭”，此刻像刀一样凌迟着她的心。
她想起出事那天，自己和洛微最后一次对话，想起洛微当时眼睛里流露出的关切。
想到种种的一切，姜妍眼底满是恨意，手指因用力而关节泛白。
空气彻底凝固，陈渡的话让整个房间都陷入了紧绷的状态。
姜妍心脏因愤怒而狂跳，几乎要撞裂肋骨。
她猛地转头看向历迟宴，眼神里满是怒火与诘问。
历迟宴下颌线绷得死紧，周身低气压让室温骤降，握紧的拳头上血管突突跳动。
他极慢地深吸气再呼出，深不见底的眸子平静得近乎恐怖，目光锁定陈渡。
“陈先生，”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与生俱来的震慑。
“谋杀指控需要铁证。你刚刚说的那些，依据是什么？是洛微亲口说的细节，还是你亲眼所见、亲耳听到夜清歌指使？”
陈渡被这冷静质问慑住，眼神里有片刻的怔愣，笃定少了几分：
“我没有直接证据。是洛微被叫走前偷偷告诉我，夜清歌的助理传话说，大人物点名要见姜妍，见不到人很不高兴，夜清歌让她先平息怒火。”
“所以你没亲耳听到夜清歌指令，没法证明你口中的那位‘大人物’和她有直接关联，更没法证明洛微遭遇的事是她一手推动的？”历迟宴步步追问，将陈渡话里的猜测和不确定一一指出。
陈渡微愕，顿时哑口无言：“我是没直接证据，但逻辑链条还不够明显吗？洛微就是因为……”
“逻辑推测不能作为定罪理由。”历迟宴打断他，声音冷硬，“尤其是教唆、故意伤害甚至谋杀这种重罪，需要能呈上法庭的实证！”
姜妍倒抽了一口气，听得心情复杂又绞痛。
历迟宴的理智让她陌生又心寒。
是商人只认证据的本质吗？还是说他就想袒护夜清歌?舍不得她受到任何质疑？
她正沉思着，历迟宴已经站起来。
只见男人喉结微微滚动，走到林琨旁边下达指令：
“两件事，第一，查剧组聚餐那晚夜清歌和她助理的行程、通讯、资金往来，重点查是否联系过‘神秘人物’，以及和洛微被叫走前后的关联；
第二，成立独立调查组，重查姜妍上次车祸的细节、医院监控、医护口供和病历，排查与夜清歌及其手下的交集，要详细报告！”
林琨微怔，但很快恢复公事公办的模样，颔首：“是，历总！立刻去办！”
历迟宴看向姜妍和陈渡，声音依旧冰冷，但对着姜妍说话时，语气不由得多了几分沉重。
“既然有嫌疑人，我会一查到底。姜妍，我承诺过，她若参与绝不罢休，这句话永远有效。”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警告：
“但真相大白前，收起会打草惊蛇的怀疑和情绪化指控。没实证就凭推测定罪，和洛夫人对你的无端指控本质一样，我不希望你在愤怒里变成自己讨厌的人。”
这话像重锤敲在姜妍心上，她几乎下意识用力地攥紧手指。
历迟宴说得确实没错。
自己刚才不也没铁证就认定夜清歌有罪，且对陈渡那些不利于夜清歌的说辞深信不疑，甚至还小心眼地迁怒于只看证据的历迟宴？
陈渡的目光在两人间流转，似是感觉到了气氛的凝固，他收回视线，“既然如此，我也希望历总能说到做到！”
他起身，下颌线紧绷，“洛微的情况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其中包括一些我的主观臆断，你们可以选择性接受。我就先离开了。”姜妍也起身，望着他，“谢谢你，陈老师！”
陈渡也看着她，“别这样说，洛微也是我的朋友。”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姜妍一眼，再看看一旁面色冷峻的历迟宴，不由得拢紧了眉心。
直到陈渡离开了，姜妍还坐在原位上一动不动，眼神凝重。
她的耳边，时不时传来历迟宴和下属通电话时低沉且强势的声音。
但她没有注意到，历迟宴通话过程中，其实全程都有在关注她脸上的情绪。
当她忽然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历迟宴的询问声。
“你去哪里？”
姜妍稍微停下步伐，没有朝历迟宴回头，“我也要有所行动，总不能干坐着等你的调查结果吧？”
她不能完全寄希望于历迟宴，如果他有心向着夜清歌的话，那即使他发现了对夜清歌不利的证据，也不一定会真的交出来。
说完，她没再等对方说什么，径直离开。
历迟宴望着姜妍离开的背影，漆黑的眸子陇上一抹不明的暗色。
然而，姜妍在路上接到了公司高层的秘书打来的电话，说是代表公司高层找她约谈。
姜妍知道，这件事情背后一定是涉及到了多方的利益，而公司那边，估计也已经知道了她今天和剧组的人见面的事情了，甚至已经提前打好了预防针，所以其他人对那晚的事情都只字不提，一概表示不知。
公司楼下的大屏幕上播放着的，是公司高层在记者会上关于洛微事件的回应。
“关于洛微是我公司旗下非常优秀、敬业的演员，对于她的遭遇，我们深感遗憾……”
姜妍冷冽的视线落在屏幕上，很显然，所有人都隐瞒了洛微是在剧组聚餐过程中遭遇的不测，对外声称洛微在聚餐后参加了私下参加了其他活动，把一切，都和公司撇得干干净净。
“妍，你来啦！”经纪人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姜妍目光瞥去，看着一脸焦灼朝着自己走来的短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