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一口暗黑红的鲜血

简迎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却被程郁紧紧攥着手臂,动弹不得,只能被迫承受着沈京州那几乎要将她洞穿的视线,感觉自己像个被钉在原地的囚徒,无处可逃。

沈京州所有的忍耐和疯狂都已经在失控的边缘,原来,这几天的甜蜜和恩爱真的是离开前的征兆,她也已经报名了程郁的科研项目,要跟着他离开了。

他胸腔剧烈起伏着,喉结滚动,目光扫过程郁紧握着简迎的手,那紧握的姿态像一根刺狠狠扎进他的眼睛。

而接下来程郁的话就是让他彻底爆发的钥匙,他似乎看穿了沈京州隐忍下的汹涌,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挑衅的弧度,刻意加重了握着简迎手的力道,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传入沈京州耳中,“沈总,一开始是谁的,最后就是谁的,我一定会带她走。”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沈京州紧绷的神经,眼底的所有复杂情绪被猩红怒意彻底取代,那隐忍的疯狂再也无法遏制,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攥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简迎看着他这副濒临失控的模样,想解释也不知道从何解释,只觉得大难临头,心里慌乱又心虚,仿佛下一秒就会引爆一场无法收拾的风暴。

就在她想要开口解释的时候,沈京州挥动拳头,一拳打在了程郁的脸上,沉闷的击打声伴随着程郁松开简迎踉跄后退的身影响起,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

简迎惊呼一声,瞪大了双眼,在沈京州还要再次动手时,她脑子一激灵,顾不了那么多,立马上前用尽全力推开了他,挡在了程郁的面前,“你干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愤怒的质问和着急,她对沈京州的心虚,在他动手的那一刻消失殆尽了。

看着程郁嘴角渗出的血迹,她看向沈京州的眼神也彻底变了,那是一种混杂着失望、疲惫和委屈的复杂情绪。

内心只剩下对程郁的愧疚和心疼。

沈京州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推开举动震得动作一滞,他看着她挡在程郁身前的举动,看着她望过来的眼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刚刚挥拳的手变得麻木颤抖。

她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愤怒而面目有些狰狞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冲突惊得不知所措,窃窃私语声和探究的目光交织在一起,让这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压抑。

程郁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眼神却依旧带着一丝挑衅看向沈京州,仿佛在说他的反应早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他不会还手,他太清楚,只有挨下沈京州的一拳,他才是那个在简迎心里占上风的人。

随即他去拉简迎的手,视线落在简迎因愤怒而微微泛红的眼眶上,“阿迎,我没事的。”

简迎转头看向他,眼神里满是抱歉和愧疚,可是程郁却不喜欢她这样的眼神,那似乎是在为沈京州向他道歉。

看着它们之间的交织,沈京州站在那,像极了一个小丑,可笑又可悲,胸口闷痛几乎抽走了他所有的呼吸,窒息的他身心剧烈颤抖,喉咙像被滚烫的沙子堵住,每一次吞咽都带着尖锐的刺痛。

他眼睁睁看着简迎的注意力完全被程郁占据,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它们之间感情,眼神,举动,一遍遍凌迟着他,他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像个被排除在外的多余人,像个可笑的插足者。

徐隐和周煜琛匆匆赶来,看到这样的场景,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徐隐先是去把这店里的其他人疏散了,只剩下五人在这压抑痛苦的空间里。

周煜琛喊道,“阿迎,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

简迎的视线看向沈京州,他依旧死死地盯着它们,那般可怕和窒息,简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咬牙说道,“你们先回去吧!”

沈京州现在这个样子,它们都需要分开冷静一下。

“简迎!”周煜琛的脸沉下来,声音里带着焦急和严厉,让它们回去是什么意思?她是要逼疯沈京州吗?

听到她的回答,沈京州的呼吸彻底被抑制,似乎有一种在体内埋藏多年的黑暗被他的情绪激起,胸口几乎痉挛,窒息而来,牙间颤抖,眼圈在刹那间布满红血丝,喉间涌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强力抑制着,那股血腥味在喉咙里翻涌,紧皱的眉头,视线是无声的痛苦。

心脏上的抽裂裹胁着他不断下沉,失了力气,失了控制。

就在周煜琛上前想要强行带走简迎时,在程郁把简迎拉到身后时,沈京州再也抑制不住,一口暗黑红的鲜血从口中吐出。

温热的液体溅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开出妖冶而绝望的花。

简迎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她看着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也因剧烈的冲击而微微颤抖起来向后倒去,她看着徐隐慌乱地接住他,缓缓跪倒在地,看到他挣扎着望向她到痛苦地合上双眸。

耳边是周煜琛和徐隐的呼喊,眼前是刺目鲜红的血液,狠狠剜着她的心脏,身体比意识先一步做出反应,她猛地推开身前的程郁,跌跌撞撞地朝着沈京州的方向跑去,脚下的单鞋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慌乱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心口的位置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

医院走廊,简迎坐在冰冷的长椅上,低垂着头,目光空洞地落在面前瓷白的地砖上,

走廊里人来人往,脚步声、说话声、仪器运作的滴答声交织在一起,却像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模糊而遥远,无法真正传入她的耳中。

徐隐站在她的对面,身子紧绷,面色沉重地靠着墙壁。

半个小时后,周煜琛出来了,简迎几乎是立刻起身,双腿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发麻,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她急切地抓住周煜琛的胳膊,喉间酸胀,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和焦心,“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