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65章

男人蒙着面,一身黑衣,虽然身形利落,但在细节处能看出男人动作的别扭之处。


致力于逃命的苏荔根本无暇回头去看。


在黑衣男人即将追到苏荔的前一秒,谢谨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出来,一下子窜到苏荔的后面,同黑衣男人打了起来。


苏荔的喊声凄惨,将在睡梦中林雁和苏守真也给唤了出来。


两人刚一出来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到。


只见苏荔身着单衣站在原地,头发凌乱地披在身后,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表情。


在后院中间谢谨正和一个蒙面男人打的难舍难分。


“苏苏,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林雁见状惊恐地跑到苏荔的面前,不住的上下打量着全身,没有看到伤痕后,长舒了一口气,抬手后怕的摸着苏荔的脸。


“阿娘,我没事。我跑的可快了,没被他抓到。”苏荔握住林雁的手说道。


“那就好,没受伤就好。”林雁说完转头看向院子中间。


夜色又黑,谢谨和黑衣男人的动作又快,林雁只能依稀辨认出两个人影。


打斗期间时不时有闷哼声传出,竟一时分辨出来是谁的声音,林雁不免有些担心,“谢谨他不会有危险吧?”


“不会。”苏荔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心脏却在狂跳。


那边黑衣男人眼见打不过就准备跑路。


没想到谢谨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一次次地将他拦了下来。


只见谢谨一脚踹到黑衣男人的肚子上后,黑衣男人飞出两三米,倒在地上奋力挣扎两下,没爬起来,晕死了过去。


苏守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捆麻绳,在苏荔震惊的目光中,飞快的跑到黑衣男人面前,几下就将黑衣男人捆了个结实。


只是怎么看都像是要杀猪。


看着苏守真如此娴熟的手法,苏荔猛地一拍额头。


她怎么忘了,苏守真之前是猎户啊!


捆一些动物什么的最擅长了,既能保证不死,还能让它一动不动。


人嘛,也是动物。


一样的一样的,苏荔在心里暗暗想着。


苏荔披着林雁从屋里给她拿的衣服,见男人已经没了意识,就想看看蒙面人的长相,但是刚走出两步就被谢谨抬手拦住了。


苏荔看了眼谢谨,又转头瞥向谢谨的屋子。


她刚刚是面朝着屋子的方向跑的,苏荔敢肯定,谢谨不是从屋里出来的。


“你去哪里了?”苏荔问。


苏荔有些后怕,她从未想过谢谨不在的情况。


如果谢谨没有赶回来,她刚刚是不是会难逃一死。


“这件事我过后再告诉你,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管。不过,这个人我要带走。”谢谨没有回答苏荔的质问。


“为什么?”苏荔立即反问,看了眼黑衣男人,忍不住对谢谨试探道,“你认识他?还是说你知道他是谁派来的?”


谢谨:“给我点时间,等我确认好了,再告诉你。”


“谢谨。”


“相信我,好吗?”


苏荔抿着嘴,明显拒绝继续交流。谢谨也没有要后退的打算。


见谢谨的态度坚定,苏荔转身就走。


又在瞒着她。


现在都已经危及到苏荔的生命了,谢谨却还是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她。


只会让苏荔相信他。


她不理解,到了这种时候瞒着她还有什么用?


很明显已经有人盯上她了,今晚苏荔要是睡着了,是不是在无知无觉间就死掉了。


可是明明她是最无辜的一个,她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来针对她。


苏荔越想走的越快,最后甚至是跑了起来。


“苏苏。”林雁察觉到苏荔的情绪不对连忙追过去,临走之前对苏守真说,“苏苏受了惊吓,我晚上陪陪她。”


“去吧,我把被子给你搬过去。”苏守真说。


苏守真送完被子,谢谨还垂着头站在原地。


苏荔是在和谢谨说过话之后情绪才不对劲起来的,两人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可苏守真知道,苏荔很信任眼前这个男人,比他这个亲爹都要信任。


因为在生命受到威胁之际,苏荔喊的是谢谨的名字。


苏守真以过来人的身份对谢谨安慰道。


“谢谨,你如果真的想要保护她的话,也要相信她、信任她。要像她信任你一样,苏苏比你想的还要强大。”


“有些事,她可以和你一起面对。你这样做,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伯父。”谢谨神色复杂的看向苏守真。


苏守真拍了拍谢谨的肩膀,“不必再说,好好想想吧。”


谢谨目送着苏守真回到房间。


“嘶—哎呦—”


黑衣男人醒了,因为手脚都被绑住,像只虫子一样在地上扭动。


谢谨蹲下,一把扯下面巾,随意团了团就塞进男人的嘴里。


“不想死的话就闭嘴。”


男人刚领教过谢谨的本事,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谢谨见男人识趣,幸好算是个聪明人,不用他再多费口舌。


谢谨起身,抓着男人的的衣服,一把拎起,推搡着黑衣男人的后背往外走去。


夜晚的街上十分安静,只有谢谨和男人走在地上的脚步声。


男人的脚被绑住,但他又不敢让谢谨给他解开,只得小碎步和蹦着走交替前行。


谢谨推着男人一路来到张县丞的府上。


即便是有人在监视,但是遭遇了贼也是事实,晚上来府上寻张县丞报官,理由非常充分且合理。


长剑男人推开门,没想到门外站着的会是谢谨,毕竟他们才刚分开不久,他惊讶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这是?”


长剑男人后半句问的是被捆住的黑衣男人。


“刺杀的。”谢谨言简意赅的说道。


“刺杀?快进来说。”长剑男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将人迎了进来。


“我去叫大人过来。”


谢谨等待张县丞过来的时候,也没闲着,他拿出匕首,一步步逼近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以为谢谨要杀掉他,嘴被堵住又不能喊,他疯狂的摇头,吓得连连向后扭去。


谢谨按住黑衣男人的肩膀,匕首狠狠向下划去。


黑衣男人的眼睛瞪的极大,随即茫然的眨了两下眼睛,奇怪,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黑衣男人低头望去,没出血,没受伤,只是划破了衣服。


谢谨顺着划口,将裂口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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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的更大一些,眼神上下扫视像在寻找什么。


终于,谢谨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找到了。


只见黑衣男人左手手臂上方靠近肩膀的地方,一抹熟悉的单朵莲花刺青正静静的看着谢谨。


张县丞走过来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刺青,心中了然。


“魏岩的人。”张县丞说,“说吧,都到这里了,老实交代吧。”


黑衣男人堵嘴的面巾已经被拿了下来,灯光下才发现黑衣男人的脸上带着伤痕。


张县丞看了谢谨一眼,意思是‘下手挺重啊。’


谢谨:“我没打他脸。”


张县丞想到了什么,对黑衣男人说道,“是魏岩打的你。”


黑衣男人全程沉默不语。


张县丞显然见惯了这种场景,也不恼,应对的话术更是一套一套的。


“你不说,是觉得魏岩会来救你吗?”


“他自身都难保,你还是想想如何给自己留个退路吧。”


……


黑衣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还是承受不住张县丞的‘苦口婆心’,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


“我说,我说。”


“张大人,我这能不能算戴罪立功啊?”


黄勇想明白了,在魏岩手里注定难逃一死。更何况现在还被抓了,为了活命,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听罢张县丞和谢谨彼此对视一眼。


张县丞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当然,把你知道的全交代出来,我一定保你不死。”


“真的吗?”黄勇急切的说。


“这里这么多人都听到了,我乃朝廷命官,怎么会骗你。”张县丞先指了指谢谨,又指向长剑男人。


谢谨皱了下眉,心想就算要诓骗也要像那么回事吧。


这种一眼假的谎言,还说得如此离谱,黄勇怎么可能信你。


没想到,黄勇听完连连点头,不带任何犹豫的开始交代。


谢谨的疑惑已经写在了脸上。


张县丞给了谢谨一个‘你还年轻,你不懂’的眼神。


谢谨确实不懂,黄勇需要的只是一个承诺,但承诺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


因为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黄勇交代的正是张县丞一直调查的。


“剩下的孩子被送走的时间呢?”


“原本定的是后日,但是因为发生了变故,导致买家不信任他了。”黄勇说道。


张县丞思索道,“所以,那群小孩还没有人买走?”


“是。”黄勇说,“不过我偷听到,魏岩再让管家准备马车,数量还不少,应该是要离开的意思。”


张县丞点点头,看向长剑男人,“带下去吧。”


魏岩要跑,这是在意料之外的。


不能等了,真被魏岩跑掉的话一切都白费了。


甚至就连钱路山都无法定罪。


幸好张县丞已经筹谋很久,只需要将计划提前即可。


“我现在就去借兵,魏岩那边也会加派人手,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这些日子你保护好苏掌柜,魏岩盯上了迎春居,此次刺杀失败,保不齐还会有下一次。”


“那本册子实在不行,就先将人拿下,再搜。不在魏府就在迎春居,刨地三尺也要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