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46章

苏荔被谢谨启发,在昨晚便将桌椅重新布置了一番。现下所有的桌椅都离窗户有着一定的距离。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让站在外面的人清楚看见甚至闻到火锅散发出来的阵阵香气,但又不会使坐在屋里的人被外面的冷气吹到。


留下来排队的人,是沿着墙边依次排开,窗户在此刻便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知是不是由于窗外排队的人视线太过炙热,导致在坐下吃饭的一顿人吃得极快,几乎是这边刚有人从里面出来,在门边一直守着的人就迫不及待地冲进去。


都不需要人引领,整个过程自然又流畅。


虽然速度快,但是也架不住排队的人越来越多。最终队伍的长度逐渐逼近一品居,一品居的小二杨休察觉异样连忙跑去三楼请掌柜。


一品居掌柜何进正背手而立,透过半开的窗户俯视着苏记火锅店的方向。


杨休恭敬地声音透过门板传来,“何掌柜。”


“进来。”何进依旧望着窗外,问道,“今日来的客人多吗?”


杨休说:“比往日略少。”


“去哪了知道吗?”


“这,这个。”杨休支支吾吾地不敢回答。


何进冷哼一声,“都去了火锅店。”


“许是新鲜,所以去的人才多,明日明日客人就回来了。”杨休听着何进的语气不对,脑子飞快旋转。


何进没有理会杨休,只是交代道。


“给我盯紧了。”


“让小郑这两日去一趟,探探底。”


杨休离开后,何进背在身后的拳头紧了又紧,他感到心慌,这是人面临威胁时的下意识反应。


可是何进想不通,当年迎春居来势汹汹自己都没有过这种感觉,面对一个刚刚开业的小馆子竟然让他有种即将走向绝境的预感。


不会的,何进在心里给自己安慰道。


何进的目光愈发阴沉,他重重地关上窗户,不愿再看。


杨休在一品居是相当于领班的存在,其余人若干人等是接触不到何掌柜的,但是杨休却能日日向他汇报情况,所以何掌柜的变化他是最先见证的。


杨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此事,可是终归是瞒不住。


一些胆子大的伙计暗戳戳地想从杨休这里套话,但是都被杨休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


连续多日一品居上下都被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何进何掌柜的心情极差,甚至到了暴躁易怒的阶段。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行事,生怕出一点差错,惹怒了何掌柜。


他们起初还不知道发生了何时,但是看着不断减少的客人,再迟钝的人都明白何掌柜不痛快的原因,要想出现转折,只需客人回归往日的水平即可。


上天似乎没有听到祈求的声音,每日来往一品居的客人依旧没有增多的迹象。


与之相反地是斜对面的苏记火锅店,在短短几日,每日光是排队的人已经从最初的一列,变为现在的三列。


可明明一品居就有空位子,但是那些人宁愿忍受着严寒等待,都不愿意踏进一品居半步。


更甚者现在来一品居的人,一大半都在讨论火锅是如何美味,是如何世间罕有。


又到了汇报的时辰,杨休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尤有一种壮士赴死的既视感,一步一步踏着台阶向三楼走去。


他多么希望这台阶能再多一些,再长一些,可是路终有尽头。甚至在何进狂暴的情绪下,他也不敢磨蹭太久,平白触了眉头。


“砰砰——”


听到敲门声,何进怒吼,“滚进来!”


见到杨休后迫不及待地问道,“小郑那边情况如何了?”


小郑是一品居的底牌,他最擅长的便是模仿而且味觉极度灵敏。


一道从未见过的菜,只要经过他口,他不仅可以尝出用了哪些食材,甚至在几日内便可以成功将菜品复刻而出。


这些年一品居屹立不倒的原因也是于此,小郑就是何进扫除一切障碍的工具。


杨休如实回答,“小郑已经知道用了哪些食材。”


何进眉头紧锁,手重重拍了下桌子,“我要的是结果,这些废话我不想听。”


杨休的头几乎快要埋到地下,迅速地说道:“现在的成品相似度已经很高了,小郑在进行最后的调整。一日,再有一日,掌柜必将心想事成。”


“一日,一日之后我要让苏记火锅店彻底消失。”听罢何进多日惶惶不安的情绪得到一丝慰藉,他面目狰狞地说。


苏荔不知道即将有一场腥风血雨在等着她,她此刻正拿着谢谨记得账本仔细翻看。


谢谨的字很好,如行云流水一般舒展,又能见其苍劲有力。


苏荔不知不觉间看得入神,不是被繁杂的账目吸引,而是被字吸引。


忍不住伸出食指,指腹与纸张轻轻接触,顺着字迹的走势一点点临摹过去。一个字接着一个字,苏荔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得了什么趣味一般。


后院的门被轻轻推开,转瞬间又被合上。


苏荔却半分没有察觉,依然沉浸在描字的快乐之中。


谢谨一进来便是看到这副场景。


诺大的前厅,只有一盏油灯亮着,仅仅照亮了苏荔所处的地方。四周昏暗无比,唯有苏荔宛如从天而降的神女,带着光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苏荔的左手轻轻倚在脸颊,手心轻柔地托在小巧的下巴上。如葱白般细长光滑的手指微微翘起,莹白的皮肤在光下更为刺眼。


谢谨注意到苏荔不断移动的右手,好奇驱使着他一步步走近。心间微动,让他并没有出声提醒,苏荔也未发觉。


直到谢谨高大的身影逐渐将苏荔笼罩在阴影之中,苏荔才猛然抬头,右手也也下意识平铺在账本上,一动不动。


苏荔云淡风轻地开口问,“怎么了?”姿势自然,语气自如,如果忽略耳尖的一抹嫣红外,倒是无可挑剔。


谢谨没有点破的意思,只是将手中的物件摆在桌上。苏荔低头,发现是一整套的笔墨纸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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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荔问:“这是?”


谢谨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练字。”


看着苏荔懵懵懂懂地样子,紧接着补充道,“我教你,你日后也不能总是找他人去写。”


苏荔好奇地拿起,观察,放下。也不知将谢谨的话听进去几分。


苏荔观摩够了,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谢谨起初还会有消失不见的阶段,但是自从搬来之后,苏荔几乎无时无刻都能看到谢谨。特别是这几日,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她更是没有印象他何时出去的。


“昨日。”说罢谢谨转身走向柜台,端起两盏油灯回来,全部点燃。


苏荔还在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说不激动是假的,只看不会写的痛苦终于要结束了。


谢谨在砚台里加入几滴水,修长的手指捏住墨条的一端,垂直地立在砚台上按照一个方向旋转。


在磨好墨后,忽然撇到苏荔拿毛笔的姿势,放墨条的手顿住,顷刻之间便恢复正常。


苏荔正在摆弄着毛笔,只见谢谨一手握住苏荔的手腕,一手移动苏荔抵在笔杆上的手指,还轻声为苏荔讲解着。


苏荔被抓包的不自然在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学习之后全部烟消云散。


谢谨看着苏荔颤颤抖抖地在纸上画着,因为手腕无力,做不到控笔。多数情况下,只有第一笔是对的。


苏荔聚精会神地将全部精力投放在自己的右手,可是这右手就像是不听她使唤一样,写出来的笔画歪歪扭扭,组合起来的字更是没眼看。


苏荔不甘心的试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手腕发酸也没找到窍门。她的眉头越蹙越紧,甚至轻哼了一声。


谢谨就站在她侧后方自然将苏荔的一举一动看得无比清楚,看到她的肩膀因为生气有轻微的抬起时,终是按耐不住。


他拉近与苏荔的距离,微微俯身,右臂环绕着苏荔的身躯,温热的右手轻轻覆在苏荔的手上。


苏荔伏在桌上的左手骤然握紧,她偏头看向谢谨,因着角度的缘故,却只能望见谢谨锋利的下颚和因为说话而不断上下滑动的喉结。


谢谨似有所感低头,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的撞在一起,深深地望进彼此的眼底。


不知过了多久,苏荔率先回过神,猛然低头逃避似的看向桌面上的纸。一堆歪歪扭扭的字后面跟着两个端正的字,是方才谢谨握着她的手写得。


可惜她当时都在看谢谨,都没看到是如何写出来的,她装作无事地说,“咳咳,继续吧。”


谢谨盯着苏荔不断眨动地睫毛,频率快到像是要即将振翅高飞的蝴蝶。


苏荔自然能感受到谢谨的视线,但是她不敢回头,只能小心挪动一下右手借此提醒。幸好谢谨读懂了苏荔的小心思,俯身认真教习起来。


苏荔的手如玉一般,虽凉但却可以急速地吸收着谢谨手上的热意,苏荔的指尖逐渐感受到温暖。


“啪—”


长久燃烧的油灯发出响声,可是却无一人为其拨弄灯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