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人的事，能算抢么？江楼夕望
38. 我入青城（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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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霄真人还是弟子的时候，整个修仙界以洞庭马首是瞻。虽说同是四大仙们，但洞庭弟子的地位就是比旁人要高上那么几分。
承平在太霄这里也是。同是掌门之子，享受的待遇与地位却是不同的。很长一段时间，承平都是太霄的阴影。太霄愤恨，却又无能为力，主要是他打不过尚年轻的承平。
但经十几年前一场祸事，双方都受了重伤，齐齐回到了自家门派休养生息，疗养身体，加上青城如今的发展状况，按理说，依两人如今的身份地位，太霄不该再对承平心有畏惧才是。
寒山解释道：“话说的没错，但若这洞庭掌门的独苗苗恰好就和洞庭掌门的性命相关，那这事情可就不好说了。谁也不想死，尤其是活的时间久，修为高深却无法入仙羽化的。”
修仙界修士无数，但成仙的一个没有。到承平这种修为，已是修士们能够修到的极致了，他走了这么多路，半辈子修仙，临门一脚却死了定然是无法被接受的，到了这种程度，无论是什么样的存活方法，高低都要试上一试。
李玉乾闻言皱眉诧异：“师尊的意思是，这洞庭掌门之子和承平道长的性命有关，可他们的性命又怎会相关？……”言到此处，像是想通了什么，一瞬间睁大了双眼，“难不成……那死去的少主是药人？！”
药人，顾名思义就是以人命为药，以命换命。
这承平老道难道是以血亲为药，为自己争一条活路？可这是禁术。
胥九欲之前就告诉雪或隐苏飞文在洞庭中的地位，虽然心中有准备，这次再从寒山嘴中说出，她心脏还是紧促了下。
这样看来其实大多数人都对苏飞文这个私生子在洞庭掌门心中的地位心知肚明，药人而已，可怜那死去的人却永远无法知道真相，他死前心中的那团疑惑也不能被解开。
——天上注定是无法掉陷阱的。
面对李玉乾虽疑惑却肯定的话，寒山但笑不语，但那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苏飞文的确就是洞庭掌门的药人，和洞庭掌门的性命息息相关。
承平和太霄一样，都已濒临大限，这几年闭关不出，就是为寻找能延长寿命的法子。他原本的子嗣都死于胥九欲之手，即便想要以子嗣之命换个人之命，也只能找他在人间留的私生子。
苏飞文就是这么被接回去的。
“所以说，父亲之所以不想和洞庭起冲突，就是为了防止承平掌门迁怒青城山。”
寒山点头：“有这方面的原因。他不敢和承平掌门起冲突，老虎老了也还是老虎，没人会想去触霉头的。”
一代老怪死前的反扑没人想要领受，不然为何胥九欲都将承平的子嗣杀了那么多，却始终没有对承平本人动手？不是怜悯，而是畏惧，胥九欲再狂，也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见雪或隐仍旧是一脸沉重的表情，寒山伸手拍拍她肩膀，安慰道：
“不过这事你别担忧，我对你父亲了解，我帮你解决，保证他将今日同你们两人说的话忘掉。郁祯那孩子，到底是蓬莱少主，既然来我们青城，我们就要保证他的安全，若是可以，这次去人间不防带上他躲躲风头，免得日后再生事。”
公霖儿呈交给司堂的档案上虽未说明唐清和道河的事情，却将郁祯和苏飞文的矛盾写了上去，因此，寒山得以知道郁祯和苏飞文不合。
若洞庭真的为这事动怒，甚至还对青城“大打出手”，考虑到郁祯自身的性子，还是和雪或隐两人一道离开躲避锋芒为宜。
何况，那人身上还有道气，寒山也希望这东西最终能到他们手中。
*
拜别寒山长老和李玉乾，雪或隐回到了游山。
雪或隐到游山的时候，胥九欲正躺在藤椅上，背对着她，看着像是睡着了。
她脚步一顿，下意识放轻步调靠近。
直走到胥九欲面前，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入睡，感受到雪或隐站在他身边，他转过头看向她，一双眼睛幽黑如滩。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半躺着，躺着的那个抬头看站着的那个，眼中像是承载了许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胥九欲没有说话，雪或隐也随之沉默了起来。她微妙地感受到了胥九欲情绪的不对劲，像是生气，像是伤心，可雪或隐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明明方才和李玉乾离开的时候还不是这样，中间发生了什么，为何胥九欲会是这样的状态？
心虚与忐忑涌上雪或隐心中，这种心虚来的莫名其妙，她视线一转，躲开了和胥九欲的对视。
雪或隐手指微动，道：“你怎么坐在这里，……天黑了，早点回屋休息吧。”
她像是不愿和胥九欲多说，身形一动就要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候，胥九欲突然从下往上抓住了她的手腕，紧紧的，让雪或隐不能再上前走一步。
胥九欲手掌灼热的温度，透过布料传到雪或隐皮肉上，滚烫。
她听见藤椅一声吱呀，胥九欲直起了身，开口时声音带上了几分低哑：“别走，……我有话要说。”
他这声调像是睡了许久，又带着几分颓唐。雪或隐能够听出来，胥九欲的情绪不好，她想了想，最后还是转过身看向胥九欲。
他坐在那里，长发已经散了，披在肩头，抬头看着她。
月光洒在脸颊，他这模样看起来甚至有一些乖巧，除了那双幽幽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承载着复杂难言的祈求。
“……你要说什么？”
胥九欲站了起来，同时松开了握着雪或隐的手。
他仍旧是一身黑衣，如今垂头静静地看着雪或隐，发丝随之荡到脸侧，给他面部留下一层阴影。
此时的胥九欲有些危险，像是原本乖巧的猫咪突然变成了成年雄狮，被月光投射出来的阴影完全笼罩住了雪或隐的影子，似是被胥九欲吞了进去。
她有一瞬间甚至有些退缩，至少想要离胥九欲远一些，但出于第六感，她没有动。
月光似银，两人像是站在油画里互相对望。
“我要离开了，”终于，雪或隐听胥九欲说，“郁祯跑了，很快你们就能收到消息。”
雪或隐一愣，随后皱眉问：“这么快？……你没杀他？”
胥九欲摇头：“我没必要杀他，也不能杀他。毕竟是蓬莱少主，我还没疯到那种程度。”
雪或隐沉默片刻，随后点头，问：“那现在郁祯在哪里？你又什么时候离开？”
胥九欲道：“不知道，可能在人间，也可能就在来青城山的路上，……或许今天，或许明天，我就会走。”
雪或隐垂头，嗯了一声。他们早已习惯分别，雪或隐无法表现出更浓烈的情绪。
胥九欲要走，雪或隐需要处理很多后项，苏飞文的事情还没结局，道气的事也没结尾，寒山才刚交代她说去人间的时候带上胥九欲，如今回到游山，就听胥九欲说要走。
这一瞬间，雪或隐是蒙的，并非是生气，也没有责怪胥九欲的意思，只是觉得突然，——他们这次见面，不过几日时间。
胥九欲见雪或隐的样子，手指紧了又松，最终勇敢一把，终于伸出手将手掌轻轻搭在雪或隐的肩头上，雪或隐整个人一顿。
“你别担心，离开之前我会将事情都解决的，……你和李玉乾的婚事不会被影响。”
雪或隐心中激荡，还是扭头看着胥九欲，他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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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身躯挡住了背面的月光，一片黑暗，但雪或隐却能够看到他对她扯出来的一抹微笑。
像是安慰，雪或隐心中却并不畅快，什么叫婚事并不会被影响？
她眉头微皱，似是赌气般道：“我并不担忧这个，你还不至于给我添多大麻烦，婚事也不至于被影响。”
胥九欲苦笑，将手掌收了回去。
“那就好，其实这次来找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该问的问题我也问了，是时候离开了。”
胥九欲似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又问：“你方才跟李玉乾离开，可有商讨之后要怎么做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不知是雪或隐本身就带气，还是胥九欲说话真的有问题，雪或隐又一股无名火起，打断胥九欲的话：
“就这么喜欢给我做事？手在你身上，你想做就做了，我还能阻止你不成？”
雪或隐话刚说出口就知自己失态了。
她不常动气，像是这样尖锐的话语她也不常说，但这次胥九欲来找她，她情绪就一直这样，很容易便被胥九欲的话语激起，这在之前是绝不会发生的，但雪或隐还没想清楚自己到底为何会这样。
胥九欲这次是真的不说话了，站在雪或隐一旁静静的。
雪或隐如今心焦，没能看到胥九欲在她发声之后一瞬间忍不住泄露出的得逞狡黠。
若雪或隐心不乱，不可能看不出胥九欲方才是有意刺激。
他们相处多年，早就对对方了如指掌，那日在游山见到胥九欲的第一面，她就认出了是他。胥九欲演戏在她眼中只不过是“班门弄斧”，不用多费心就能看出对方是真是假。
但这次，雪或隐却没能辨认出来。胥九欲不过是故意为之，就是想让雪或隐有情绪激荡，进而验证她在意他。
两人呆站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夜风无息带凉，鸡鸭们早就进入了梦乡，游山很静，静的使人局促无措。
雪或隐愣了许久，脑海中一直在翻滚方才的情绪，思绪如麻，想要认错却说不出口。
在心中斗争，表情甚至有一瞬扭曲，最终似是溃败，僵硬地道：“……把你手给我。”
“……什么？”
雪或隐说不出第二遍，直接将胥九欲垂在两边的手给拽了上来，随手将头发上的东西抽出。一瞬间，发如瀑布，绸缎似的滑下，轻轻拂过胥九欲的手掌，痒痒的。
胥九欲的怔愣没能持续多久，就感觉手掌一疼，雪或隐就在他手掌上划出一道伤口，血液滴在雪或隐手中的季玉簪上，眨眼间就被簪子给吸收了，簪子发出一抹淡光。
见仪式成功，雪或隐呼出一口气，有些别扭道：“……好了。”
季玉簪是雪或隐近身法器，与旁的法器不同的是，这法器能认二主。
若是雪或隐死了，季玉簪就是胥九欲的，且通过这簪子，他们能瞬间移到到彼此的位置，——不论对方在哪里。
雪或隐在用她的方式道歉，但胥九欲他……
胥九欲看了一下沾着他血的季玉簪，又抬头看了一眼雪或隐。
本来雪或隐会以为胥九欲会高兴，毕竟有了这个，他们就能随时感受到彼此的位置，——雪或隐已经妥协了一步。
但她心还没来得及放松，就见他皱起了眉头，再开口时就带上了几分压抑的怒火。
“……你把这个东西给我是什么意思，你又要赌？”
这仙器对雪或隐很重要，胥九欲一时没懂她为何要将季玉簪认他为主，他心中还残留着关于季玉簪的阴影……上一次雪或隐这样做，还是她赌命的时候，那次胥九欲若晚去一点，雪或隐就没了。
胥九欲讨厌雪或隐赌。
承平在太霄这里也是。同是掌门之子，享受的待遇与地位却是不同的。很长一段时间，承平都是太霄的阴影。太霄愤恨，却又无能为力，主要是他打不过尚年轻的承平。
但经十几年前一场祸事，双方都受了重伤，齐齐回到了自家门派休养生息，疗养身体，加上青城如今的发展状况，按理说，依两人如今的身份地位，太霄不该再对承平心有畏惧才是。
寒山解释道：“话说的没错，但若这洞庭掌门的独苗苗恰好就和洞庭掌门的性命相关，那这事情可就不好说了。谁也不想死，尤其是活的时间久，修为高深却无法入仙羽化的。”
修仙界修士无数，但成仙的一个没有。到承平这种修为，已是修士们能够修到的极致了，他走了这么多路，半辈子修仙，临门一脚却死了定然是无法被接受的，到了这种程度，无论是什么样的存活方法，高低都要试上一试。
李玉乾闻言皱眉诧异：“师尊的意思是，这洞庭掌门之子和承平道长的性命有关，可他们的性命又怎会相关？……”言到此处，像是想通了什么，一瞬间睁大了双眼，“难不成……那死去的少主是药人？！”
药人，顾名思义就是以人命为药，以命换命。
这承平老道难道是以血亲为药，为自己争一条活路？可这是禁术。
胥九欲之前就告诉雪或隐苏飞文在洞庭中的地位，虽然心中有准备，这次再从寒山嘴中说出，她心脏还是紧促了下。
这样看来其实大多数人都对苏飞文这个私生子在洞庭掌门心中的地位心知肚明，药人而已，可怜那死去的人却永远无法知道真相，他死前心中的那团疑惑也不能被解开。
——天上注定是无法掉陷阱的。
面对李玉乾虽疑惑却肯定的话，寒山但笑不语，但那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苏飞文的确就是洞庭掌门的药人，和洞庭掌门的性命息息相关。
承平和太霄一样，都已濒临大限，这几年闭关不出，就是为寻找能延长寿命的法子。他原本的子嗣都死于胥九欲之手，即便想要以子嗣之命换个人之命，也只能找他在人间留的私生子。
苏飞文就是这么被接回去的。
“所以说，父亲之所以不想和洞庭起冲突，就是为了防止承平掌门迁怒青城山。”
寒山点头：“有这方面的原因。他不敢和承平掌门起冲突，老虎老了也还是老虎，没人会想去触霉头的。”
一代老怪死前的反扑没人想要领受，不然为何胥九欲都将承平的子嗣杀了那么多，却始终没有对承平本人动手？不是怜悯，而是畏惧，胥九欲再狂，也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见雪或隐仍旧是一脸沉重的表情，寒山伸手拍拍她肩膀，安慰道：
“不过这事你别担忧，我对你父亲了解，我帮你解决，保证他将今日同你们两人说的话忘掉。郁祯那孩子，到底是蓬莱少主，既然来我们青城，我们就要保证他的安全，若是可以，这次去人间不防带上他躲躲风头，免得日后再生事。”
公霖儿呈交给司堂的档案上虽未说明唐清和道河的事情，却将郁祯和苏飞文的矛盾写了上去，因此，寒山得以知道郁祯和苏飞文不合。
若洞庭真的为这事动怒，甚至还对青城“大打出手”，考虑到郁祯自身的性子，还是和雪或隐两人一道离开躲避锋芒为宜。
何况，那人身上还有道气，寒山也希望这东西最终能到他们手中。
*
拜别寒山长老和李玉乾，雪或隐回到了游山。
雪或隐到游山的时候，胥九欲正躺在藤椅上，背对着她，看着像是睡着了。
她脚步一顿，下意识放轻步调靠近。
直走到胥九欲面前，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入睡，感受到雪或隐站在他身边，他转过头看向她，一双眼睛幽黑如滩。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半躺着，躺着的那个抬头看站着的那个，眼中像是承载了许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胥九欲没有说话，雪或隐也随之沉默了起来。她微妙地感受到了胥九欲情绪的不对劲，像是生气，像是伤心，可雪或隐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明明方才和李玉乾离开的时候还不是这样，中间发生了什么，为何胥九欲会是这样的状态？
心虚与忐忑涌上雪或隐心中，这种心虚来的莫名其妙，她视线一转，躲开了和胥九欲的对视。
雪或隐手指微动，道：“你怎么坐在这里，……天黑了，早点回屋休息吧。”
她像是不愿和胥九欲多说，身形一动就要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候，胥九欲突然从下往上抓住了她的手腕，紧紧的，让雪或隐不能再上前走一步。
胥九欲手掌灼热的温度，透过布料传到雪或隐皮肉上，滚烫。
她听见藤椅一声吱呀，胥九欲直起了身，开口时声音带上了几分低哑：“别走，……我有话要说。”
他这声调像是睡了许久，又带着几分颓唐。雪或隐能够听出来，胥九欲的情绪不好，她想了想，最后还是转过身看向胥九欲。
他坐在那里，长发已经散了，披在肩头，抬头看着她。
月光洒在脸颊，他这模样看起来甚至有一些乖巧，除了那双幽幽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承载着复杂难言的祈求。
“……你要说什么？”
胥九欲站了起来，同时松开了握着雪或隐的手。
他仍旧是一身黑衣，如今垂头静静地看着雪或隐，发丝随之荡到脸侧，给他面部留下一层阴影。
此时的胥九欲有些危险，像是原本乖巧的猫咪突然变成了成年雄狮，被月光投射出来的阴影完全笼罩住了雪或隐的影子，似是被胥九欲吞了进去。
她有一瞬间甚至有些退缩，至少想要离胥九欲远一些，但出于第六感，她没有动。
月光似银，两人像是站在油画里互相对望。
“我要离开了，”终于，雪或隐听胥九欲说，“郁祯跑了，很快你们就能收到消息。”
雪或隐一愣，随后皱眉问：“这么快？……你没杀他？”
胥九欲摇头：“我没必要杀他，也不能杀他。毕竟是蓬莱少主，我还没疯到那种程度。”
雪或隐沉默片刻，随后点头，问：“那现在郁祯在哪里？你又什么时候离开？”
胥九欲道：“不知道，可能在人间，也可能就在来青城山的路上，……或许今天，或许明天，我就会走。”
雪或隐垂头，嗯了一声。他们早已习惯分别，雪或隐无法表现出更浓烈的情绪。
胥九欲要走，雪或隐需要处理很多后项，苏飞文的事情还没结局，道气的事也没结尾，寒山才刚交代她说去人间的时候带上胥九欲，如今回到游山，就听胥九欲说要走。
这一瞬间，雪或隐是蒙的，并非是生气，也没有责怪胥九欲的意思，只是觉得突然，——他们这次见面，不过几日时间。
胥九欲见雪或隐的样子，手指紧了又松，最终勇敢一把，终于伸出手将手掌轻轻搭在雪或隐的肩头上，雪或隐整个人一顿。
“你别担心，离开之前我会将事情都解决的，……你和李玉乾的婚事不会被影响。”
雪或隐心中激荡，还是扭头看着胥九欲，他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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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头微皱，似是赌气般道：“我并不担忧这个，你还不至于给我添多大麻烦，婚事也不至于被影响。”
胥九欲苦笑，将手掌收了回去。
“那就好，其实这次来找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该问的问题我也问了，是时候离开了。”
胥九欲似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又问：“你方才跟李玉乾离开，可有商讨之后要怎么做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不知是雪或隐本身就带气，还是胥九欲说话真的有问题，雪或隐又一股无名火起，打断胥九欲的话：
“就这么喜欢给我做事？手在你身上，你想做就做了，我还能阻止你不成？”
雪或隐话刚说出口就知自己失态了。
她不常动气，像是这样尖锐的话语她也不常说，但这次胥九欲来找她，她情绪就一直这样，很容易便被胥九欲的话语激起，这在之前是绝不会发生的，但雪或隐还没想清楚自己到底为何会这样。
胥九欲这次是真的不说话了，站在雪或隐一旁静静的。
雪或隐如今心焦，没能看到胥九欲在她发声之后一瞬间忍不住泄露出的得逞狡黠。
若雪或隐心不乱，不可能看不出胥九欲方才是有意刺激。
他们相处多年，早就对对方了如指掌，那日在游山见到胥九欲的第一面，她就认出了是他。胥九欲演戏在她眼中只不过是“班门弄斧”，不用多费心就能看出对方是真是假。
但这次，雪或隐却没能辨认出来。胥九欲不过是故意为之，就是想让雪或隐有情绪激荡，进而验证她在意他。
两人呆站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夜风无息带凉，鸡鸭们早就进入了梦乡，游山很静，静的使人局促无措。
雪或隐愣了许久，脑海中一直在翻滚方才的情绪，思绪如麻，想要认错却说不出口。
在心中斗争，表情甚至有一瞬扭曲，最终似是溃败，僵硬地道：“……把你手给我。”
“……什么？”
雪或隐说不出第二遍，直接将胥九欲垂在两边的手给拽了上来，随手将头发上的东西抽出。一瞬间，发如瀑布，绸缎似的滑下，轻轻拂过胥九欲的手掌，痒痒的。
胥九欲的怔愣没能持续多久，就感觉手掌一疼，雪或隐就在他手掌上划出一道伤口，血液滴在雪或隐手中的季玉簪上，眨眼间就被簪子给吸收了，簪子发出一抹淡光。
见仪式成功，雪或隐呼出一口气，有些别扭道：“……好了。”
季玉簪是雪或隐近身法器，与旁的法器不同的是，这法器能认二主。
若是雪或隐死了，季玉簪就是胥九欲的，且通过这簪子，他们能瞬间移到到彼此的位置，——不论对方在哪里。
雪或隐在用她的方式道歉，但胥九欲他……
胥九欲看了一下沾着他血的季玉簪，又抬头看了一眼雪或隐。
本来雪或隐会以为胥九欲会高兴，毕竟有了这个，他们就能随时感受到彼此的位置，——雪或隐已经妥协了一步。
但她心还没来得及放松，就见他皱起了眉头，再开口时就带上了几分压抑的怒火。
“……你把这个东西给我是什么意思，你又要赌？”
这仙器对雪或隐很重要，胥九欲一时没懂她为何要将季玉簪认他为主，他心中还残留着关于季玉簪的阴影……上一次雪或隐这样做，还是她赌命的时候，那次胥九欲若晚去一点，雪或隐就没了。
胥九欲讨厌雪或隐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