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我入青城(二)

将宁山镇的残余事项处理完已是一日后了。


各派清点了在宁山镇中死亡的人数,又将宁山镇翻了个底朝天,以免出现遗漏的未被解救的修士。


青城山这次来宁山镇斩三尸的有几人,但只有被雪或隐疗伤的明大和崔雨活了,其他人都葬在了荣语冰和骆淳两人手中。


宁山镇的两大威胁被除去后,这地方的危险程度直线下降,剩余的来自宁山镇普通居民的怨恨就不需要雪或隐几人来斩除。


这时,只见宁山镇出口处,站着仙风道骨的几人,不是雪或隐众人是谁。他们身后悬着一个巨大的飞船,金镶玉嵌,龙头鱼尾,繁华非常。


这船是公霖儿父母送给她的生辰贺礼,因为太过张扬奢华,并不常用,但这次一起回青城山的人多,也就用的上了。


明大站在雪或隐对面,对她规整地行了个礼,道:“多谢师姐这次来到宁山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又看了雪或隐身后站着面色苍白的崔雨,这女修正是明大在宁山镇死死护着的怀中人,她看起来好多了,至少不再是原本那样濒死模样。


他犹豫一瞬,似是难以开口,雪或隐注意到他方才的视线,心中明了,温和笑了,道:“明师弟放心,我们在,崔师妹就不会有事。在你完成任务回青城山之前我会照看着些,你且安心。”


明大一愣,而后笑了,又对雪或隐行了一礼,“那睿广就多谢师姐了。”雪或隐回礼。


明大需要呆在宁山镇处理剩下的事情,崔雨跟着雪或隐他们一道回青城山养伤。


胥九欲这时突然开口,道:“明师弟,你若是在这里发现有旁的异常,记得及时给我们传信。荣语冰被旁的三尸神掠走,我们虽去找那三尸神,但保不齐荣语冰会回到宁山镇。若真的回来,一定要及时告知我们,以免造成大祸。”


到了最后,雪或隐和胥九欲还是打算将原本的事实润色一遍,半真半假地陈述。


毕竟在幻境中闹出的动静太大,荣语冰未被斩是事实,他们无法毫无痕迹地漫天过海,只能在这之后申请清剿荣语冰的任务,以弥补这次的失误。届时再将痕迹悄无声息地抹去。


这说的是正事,明大肃了神情,承诺道:“郁师兄放心,我定谨记嘱托,不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胥九欲点头。


几人又说了几句,终于,飞船起飞了。船体没入云层,在明大的注视下很快就消失在云际之中,再难用肉眼看到。


游僖背着一简陋的行囊扶着船沿,长发被风吹得四处飘散,乱蓬蓬的,他双眼发光愣愣地伸手去接面前这看起来蓬松的云,倒是有了两分笨拙。


身侧突然出现了另一道人影,游僖转眼去看,就见是那个一直跟在雪师姐身后的师兄,他记得,公师姐叫他郁师兄。


“郁……师兄?”他有些不确定地喊,其实他还没入青城山的门,并不清楚眼前这看起来俊朗非常的男人会不会介意他叫他师兄。


“嗯。”胥九欲答,他双眼微眯,忽视游僖的局促,没有任何前言,突然道:“那老匹夫让你告诉我什么?”


游僖闻言顿了一瞬,先是吃惊而又很快变了神色,面上的局促不见所踪,只被意气所围罩。


他动作一变,微靠在船体上,嘴角微勾,一派自得:“果真瞒不住胥大人的眼,这么快就认出了小人。小人还以为自己的法术进步了呢,毕竟连玄素仙子都被小人瞒过了。”


胥九欲转眼看了游僖一眼,眼神莫名让游僖觉得他在看一个傻子。不过对视一秒,胥九欲就又收回了目光,淡淡道:“或许吧。只要你不在青城山那几个人面前乱晃,想必也不会被认出来。”


游僖笑不下去了。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说雪或隐认出他了?但既然认出来了又为何会放他去青城山。


胥九欲不在意这个巫山“千面狐”心中的小九九,只是道:“别打哑谜,快点说,没事交代我就走了。”


游僖这才将心思放回到胥九欲身上,沉了面孔,严肃道:“……尊者让你把青城山那道道气交上去。”


胥九欲将青城山门口的道气吸走之事瞒不了多久,巫山的修士也不是闭门造车,这消息自然能够传到他们耳中,巫山的老大——鸿元魔尊自然也知道。


胥九欲沉默片刻,嘴唇微张:“没了,丢了。即便没丢我也不会给,让那老头死了这份心吧。”


“你!……”游僖大惊,他竟真敢这么说话!


他之前没和胥九欲相处过,但也听过他的大名。胥择修在正派那边是个不可说的存在,在巫山这边也是个不可多言的人物。


但因为有他在,巫山这几年来的生活的确好过了些,大家对胥九欲说不上愤恨,只是有些复杂,游僖对胥九欲的态度就是这样的。


他知道胥九欲是个不服管教的主,因此来的时候有些战战兢兢的,好在魔尊给他派这个任务的时候嘱咐过他,只需要将消息传到,其他的不必多说。


于是游僖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变成了和胥九欲一样的淡然姿态。挺了挺胸膛,和胥九欲一样看着外面的云层,带着三分硬气道:“哼,随你,反正我话带到了。”


这话出口,倒是引得胥九欲扭头看了他两眼,自然看出他强撑的坚定,轻啧一声,扭头就走。


只是在走之前对游僖道:“进了青城山就好好做青城山的弟子,没事少搞事。巫山的做派收一收,要是被认出来自己死了,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


这巫山的做派,自然是“搬东墙补西墙”,外加爱看热闹喜欢做刺头,搞出血雨腥风。游僖闻言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怒不敢言地目送胥九欲离开。


*


很快,他们就到了青城山地界,还没落地隐约就见下方站着几位白衣道袍的青城山弟子,看样子是来接雪或隐一行人的。


雪或隐一行人下了船,将崔雨交给相关弟子送去祖梦长老那边疗伤,游僖送去外门地界,他们跟着接引的人去了青城山主山脉。


“最近宗门可发生了什么?”雪或隐边走边问身边跟着的弟子。


“师姐,并未发生什么大事。不过是旁的宗门弟子都来青城山,多了些摩擦打斗罢了,都是正常的,您不必挂怀。”


雪或隐垂了眼睫,嗯了一声,那弟子见雪或隐沉默,犹豫一遍,又补充道:“师姐,李师兄回来了……”说到这里像是难以启齿,但还是将话说完,“还带回来了一位女子,据人说,是自小定的……”


“够了!”雪或隐听到这里,直接将话打断,不允许再说。那弟子听出雪或隐口中的不耐,果真将嘴闭上了,雪或隐这才扭头看这人,道:


“少听八卦多干事,这女子我知道,不过是你二师兄在人间的表妹罢了。最近到了李元礼回凡间应贺的日子,这表妹不过是来送灵的,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个味道。”


她又上下看了这弟子一眼,道:“我看你四肢齐全,有这好奇心不如多去人间闯闯,多历练一番就不会这么八卦了。”


雪或隐这话说的不留情面,那弟子闻言脸被憋得通红,深深低下了头,像是被人甩了一巴掌似的,活像个缩头乌龟。


这就是雪或隐口中说的青城山弟子良莠不齐。招的不全都是心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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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之辈,其中也不乏像是关良工和这个弟子一样的人存在。


雪或隐不能一夕之间将这状况改变,只能在未来争取有所变动。


她还在路上。


说完这话,她又下意识用余光瞟了身边一直沉默跟着的胥九欲。


他看起来并未有什么异常,没有因方才的对话而情绪外漏,像是根本不在意对方口中的李师兄一般。


但只有胥九欲自己知道,他有多么在意,他恨不得抢在雪或隐前让这弟子闭嘴。


可再在意,他也不能行动分毫,因为他没有资格。他如今是蓬莱送往青城山交流的弟子郁祯,也只能是郁祯。


霖儿去了司堂汇报这次的任务,而雪或隐带着郁祯回了游山。


她需要休整一番,和胥九欲商量之后该如何行事,追查荣语冰的案子必须交到她手上,不能让旁人染指。


上游山的路是一条绵延小道,雪或隐没用法术,只是和胥九欲一起一步步地朝山上爬。


或许是因为胥九欲已经习惯和雪或隐这么上山,在面对雪或隐这堪称奇异的行为时没有表现出任何疑惑。


当初还在人间的时候,他们住的地方依山傍水,她有时就会背上个背篼上山去采些野味或者草药,而他时常也会背着背篼跟着一起去。


走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那样平淡的生活,即便再次回到青城,她这个步行上山的习惯也没改。


游山到底是按照密林的模式养的,繁茂树木,清新的空气,润人心肺。


走在荫庇小道上,依稀能够听到不远处清泉潺流的声响,时不时来个百灵鸟或者麻雀喳喳叫着,倒是消解了几分赶路的疲惫。


他们一前一后这么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却也不尴尬,像是早已习惯这种相顾无言的状态。只是安心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听着水流鸟叫,感受天地的抚摸。


胥九欲注意到雪或隐那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许,不再保持着那总是姿态庄重的模样,有了几分随性,心中忍不住泛起几分暖意,顺着血管潺潺流入心脾。


他嘴角微勾,心中的坏情绪也消解了些。


待这四周无人时,雪或隐这才敢和胥九欲说些话。


“你来青城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巫山的逊老头没再找你聊聊?”她语气轻松,像是在聊些家常闲话,胥九欲不确定雪或隐是否也感受到了她自己的这种状态。


胥九欲将在路上和游僖说的话给她复述了一遍,雪或隐闻言却是笑了: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那你既不打算给他,你又想怎么处理这道道气?这东西可是香饽饽,只要你出青城山到了大众面前,在个人少的地儿,杀人夺宝也是常见的。”


胥九欲却笑:“即便没有这道道气,杀人夺宝的事发生在我身上也是常见的。”


雪或隐闻言心中像是被什么小刺给刺了一下,猛地一疼,但是她很快就将这情绪压了下去,不知情绪地回:“……这倒也是。”


胥九欲不知是没有感受到雪或隐这一抹异常的情绪,还是感受到了却装作不知。


他只是垂眸,不近不远地走在雪或隐身后三米处,斟酌片刻开口:“……我准备拿着这道道气去太淳古城走一遭。”


雪或隐登时停了步伐,站定。


胥九欲本就注意着雪或隐的状态,她这么一停,胥九欲也随之停下了脚步。


吧嗒一声,他踩溅了地上的泥水。


还是停在距离雪或隐不近不远的三米处。


“你说,你要去闯太淳古城?”雪或隐背对着胥九欲,听不出情绪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