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9 章

卫醒时笑笑,等待着他的后文。


“是这样,”方丈拧着眉头,不停转动着手中圆润光滑的佛珠,“老衲前段日子夜观天象,见凤星暗淡,似有陨落之兆,可又见东南方陡生一霸星,那霸星甚是霸道,周身无其他星象,它往西北而去,到凤星所在之处竟生生惹得凤星又复明起来......”


老方丈什么“凤星”“霸星”地说了一堆,卫醒时没大听懂,头都要被他绕晕了,好不容易见他喘口气,赶紧见缝插针问:“所以......方丈这是何意?”


方丈看她云里雾里的模样,悠悠叹了口气:“哎,女施主,据老衲所观,你便是那凤星,本该陨落却并未陨落,是有大造化大机缘的人呐。”


卫醒时:?


她扯着嘴角笑笑:“方丈,你怕不是在拿我寻开心吧。”


方丈摇摇头,一派高深莫测之情。


卫醒时耐心有点消耗:“方丈和我说这番话,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我是那个凤星?”


方丈欲言又止,最后说:“凤星霸星相辅相成,女施主须得谨记,二者相生相克,历经磨难方得长久,船到桥头自然直,凡事不用心急......”


卫醒时觉得他在胡编乱造诓骗自己,她其实不太信神佛之说,给母后上香也是为求母后在天之灵能够心安。


最后以方丈连连叹气将她送出厢房结尾。


卫醒时拒绝了小沙弥送她去禅院厢房,自己在普华寺里四下乱逛。


寺院静谧,少有僧人随意走动,大多都在做功课,木鱼声从间间厢房里传出来,随着她走动的远近时小时大。


后头是一片山林,青-天-白-日下愈显清幽。


卫醒时沿着石子铺就的小路往里走,遥遥见到层层嶂绿中坐落着一小凉亭。


恰好她逛得累了,去坐着歇会儿纳凉,赏赏景色也无可厚非。


——


京城郊外。


快入京城时,宿惊年策马忽在城门口停下。


紧随其后的扶奕也跟着止住,等待他的指示。


“叫人先回相府,明日把幸莳带来普华寺,我提前去。”他淡淡地下达命令。


他想给她已故的母后上第一柱香。


往年都是她自己祭奠悼念,现在她不在了......他合该替她上柱香。


至于幸莳......罢了,幸莳什么都不知道,带她出来游玩疏散心情才是主要目的,顺道参禅。


扶奕领命而去。


宿惊年调了个头,转身纵马往普华寺而去。


上山不适宜再骑马,他找到棵还算粗壮的树,将马儿系在一旁,自己上了山。


到普华寺门口已是午后,他瞧了眼四下无人,料想大多僧人此时可能在午后小憩,遂放轻了步子慢慢悠悠走进去。


寺庙幽静。


没走几步他就迎面撞上一冒冒失失的小和尚,那小和尚撞到了人,连连道歉:“阿弥陀佛,失礼了施主。”


宿惊年抬手:“无妨。我来此想借住一-夜,寺内可还有空的厢房?”


那小沙弥挠挠头,有些不解,难道方丈所说的今日要来的贵客不止一个?


想了想,他老老实实地答:“有是有,施主请随我来。”


虽说方丈说这几日要闭门谢客静待贵客,但贵客已经来了,现在来的不管是不是贵客都没有再拒之门外的道理了吧?


只是方丈已经睡了,等他午憩起来再把此事告诉他吧。


小沙弥这样想。


小沙弥刚陪着惜月收拾完厢房,正打算回去歇息,路上就碰到了宿惊年,于是又把他带回了那禅院。


带到禅院小沙弥领着他往左厢房走,双手合十解释道:“施主,右厢房有一位女施主和她的婢女,也是同您一样只住一晚,稍后那位女施主回来了我会同她说一声左厢房有您住了。”


宿惊年颔首。


“没什么需要我就先回去了。”小沙弥微微躬身作揖。


宿惊年推开厢房的门,简单收拾一下就在床榻上合眼而眠。


他为了能半月内赶回来,没日没夜地处理儋州的事儿,每日几乎只能睡上一两个时辰,路上累坏了三匹马,舟车劳顿,刚一躺下就睡着了。


其实儋州也有寺庙,在哪儿上香不是一样的呢?


但是他总觉得,幸莳与她那么相像,哪怕只是带着她上柱香,也好似与她一起拜见了先皇后一样。


卫醒时许是走了半天实在太累,趴在冰冰凉凉的石桌上就忍不住想睡觉。


鸟鸣山幽,醒来时已是夕阳西斜,昏黄-色为山间景色渡上一层浅光。


她这一觉睡得格外舒适,除了手臂发麻外浑身舒畅,脑子迷糊地伸了个懒腰就揉着眼睛往回走。


刚好碰见急匆匆出来寻她的惜月,看见卫醒时毫发无损的模样她明显松了口气:“姑娘,你没事就好,快随我回去吧。”


卫醒时打着哈欠应了声。


回厢房时惜月似乎想起什么,说:“方才我出去找姑娘,碰见那个带我收拾厢房的小和尚,他同我说隔壁左厢房住进来了一个香客,是位郎君,叫姑娘能避就避着些。”


卫醒时推开房门,上下打量着布置后的房间,简单但还算干净,桌上已经摆好了寺内僧送来的斋饭。


闻言她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无妨,左右我明儿就回去了,想来也冲撞不到。”


惜月觉得也是这么个理,没有多说,开始服侍卫醒时用斋饭。


午后睡了那么久,深夜卫醒时便毫无睡意,房内点着一盏幽暗的灯,惜月扛不住困意,早已在小榻上沉沉睡去。


她瞧着更漏中流沙一点一点流逝,偶尔呆呆瞧着窗棂外的明月出神。


子时过半了。


卫醒时将灯笼点亮,又吹灭了屋内的灯盏,正欲提着灯笼出门,忽听外头院子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开门声。


夜色静谧,若不仔细听,很难注意到。


卫醒时不知为何,莫名有些心虚起来,连忙把手上的灯笼熄灭,随后悄悄在窗户纸上戳了一个洞,做贼一般往外头看去。


月色溶溶,对面厢房的门半开,青年一身利落的黑袍,棱角分明的轮廓模糊在暗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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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醒时瞪大双眸,死死捂住嘴,才能叫自己不发出惊呼声来。


宿惊年??!!


为什么会是他?他不是去儋州了吗?怎么会此时此刻出现在普华寺?是特意来捉她的吗?


她一下子慌了神,被宿惊年的突然出现打了个措不及防。


完了完了,要是让宿惊年在这里瞧见了她,她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他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就算他处理完了儋州的事情,不应该第一时间回相府吗?来这里做什么?


卫醒时急地不停在屋内来回走。


要是早知道住在隔壁的人是宿惊年,她,她一定早早下山,在相府里祭奠一下母后就行了。


卫醒时恨得牙痒痒。


她又凑到窗边,看见宿惊年出了院子,往外头走去。


卫醒时知道自己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将惜月叫醒,二人连夜下山回相府。


可是......


最初的心慌焦急过后,她渐渐冷静下来,不可避免地对宿惊年要去做什么事产生了好奇。


要跟上去吗?


卫醒时问自己。


她只犹豫了片刻,就决定要去看看宿惊年回京第一件事不是回相府,不是回宫复明,而是来这普华寺究竟要做什么。


卫醒时打定主意,就偷偷摸-摸地出了院子,远远瞧见宿惊年的身影已经拐过走廊,消失不见。


她连忙提着裙子轻手轻脚跟上去,一路鬼鬼祟祟尾随在他身后,直到她看见宿惊年进了小佛堂。


他去小佛堂做什么?


卫醒时疑心更甚,她今晚也是打算去小佛堂的,毕竟白日供香客上香的佛堂酉时就会落锁,小佛堂一般不落锁,偶尔会有僧人自觉来做功课。


小佛堂又偏僻,并不惹眼。


宿惊年怎么会来这里?


难道他又暗戳戳地和谁谋划着什么,二人约在小佛堂会面详谈?


卫醒时私自猜测着,但小佛堂过于窄小,她不敢跟进去,万一宿惊年察觉她跟在后头,那才是真的完了。


但是......


只要她小心点,也不会叫他察觉到吧?


反正,反正他就算看见她了,也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的,顶多嘴上说两句,还能真把她怎么样了不成?


况且,本来就是她先来的......


卫醒时给自己做了好一番心里建设,终究还是忍不住狗狗祟祟地摸进了小佛堂。


小佛堂里竟灯火通明,骤然出现的光亮让卫醒时止住了步伐,不太敢往里走了。


若是里头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岂不是一进去就叫宿惊年瞧见了?


她正纠结着,忽而听到里头隐隐传来说话声。


卫醒时咬咬牙,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说吧。


她蹑手蹑脚,步子放得极轻,她听见宿惊年说话的声音渐渐停了,正以为是不是暴露了,就刚好来到一帘子旁,赶紧躲在帘子后头往里瞧。


然而里头的场景却让卫醒时有一点失望。


卫醒时幻想中的密谋交谈并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