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家
祁明月与姚修言成婚的消息传遍西域,贺礼如潮水般涌至玉门关。其中最特别的,是疏勒老僧托人送来的一串佛珠,附言:“圣缘既结,劫数随生。”
姚修言捻着佛珠,眉头微蹙:“老和尚总爱打机锋。”
祁明月却郑重收起:“大师必有深意。”
果然,三日后西域急报:于阗王暴毙,诸子争位,叛军趁机作乱。曾与祁明月有一面之缘的于阗王子连夜逃至玉门关,浑身是血。
“夫人救命!”他跪地泣道,“叛军拥立新王,要屠尽先王子嗣!”
姚修言扶起他:“王子细说。”
原来于阗老王临终前,竟传位给幼子——正是曾赠祁明月“明月光”花种的那位小王子。叛军勾结西域各部,欲夺王位。
祁明月忽道:“他们可是以‘圣女’之名起事?”
王子愕然:“夫人如何得知?”
姚修言与祁明月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疏勒那日的预言,正在应验。
当下点兵聚将。李将军主战:“当速发兵平乱!”林秋雁却忧心:“边关兵力不足,若蛮族趁机来犯...”
祁明月沉吟片刻:“不如智取。”
她修书三封。一送敦煌太守请援,一送疏勒老僧问策,一送于阗叛军假意议和。
姚修言颔首:“疑兵之计?”
“缓兵之计。”祁明月指舆图,“于阗王城易守难攻,唯东门临水可破。今秋干旱,河水将涸...”
姚修言接口:“可暗掘河道,水淹王城!”
计策既定,姚修言亲率精兵赴于阗。临行前,他将虎符交予祁明月:“边关重担,又劳夫人。”
祁明月为他系好披风:“早去早回。”
大军开拔,边关霎时空虚。祁明月日夜巡防,不敢懈怠。这日忽接急报:蛮族异动!
她登楼远眺,果见戈壁尘烟滚滚。林秋雁急道:“可要召回将军?”
祁明月摇头:“于阗战事正紧。”她凝眉思索,“蛮族此时来犯,太过巧合。”
当下派探子细查。果然,蛮族军中混有西域叛军——竟是调虎离山之计!
祁明月即刻下令:“燃烽火!闭城门!”
狼烟冲天,四野皆惊。蛮族大军压境,号称十万。关内守军不足三千,人心惶惶。
祁明月却从容不迫:“取我战袍来。”
她白衣银甲,登楼擂鼓。鼓声激越,将士振奋。蛮王叫阵:“交出圣女!免尔等一死!”
祁明月朗笑:“想要我?自己来取!”
竟单骑出关,直趋敌阵。蛮王大喜,纵马来擒。不料祁明月忽撒出粉末——正是“明月光”花种所研的迷药!
蛮王踉跄坠马,祁明月已回关内。整个过程如电光石火,蛮军尚未回神,关门已闭。
林秋雁急迎:“太冒险了!”
祁明月却道:“擒贼先擒王。”她指城外,“蛮王被擒,其军必乱。”
果然,蛮族军中大乱。副将欲退,却被一西域人拦住——正是叛军首领!
祁明月蹙眉:“果然是他。”
叛军首领喊话:“祁明月!你可知姚修言已中伏被困?”
关上一片哗然。祁明月面色微白,仍镇定:“休要惑乱军心!”
那人狞笑:“于阗河水倒灌,姚修言全军覆没!”
祁明月手扶城墙,指节发白。林秋雁急唤:“夫人!”
她缓缓抬头:“我不信。”转身下令,“备马!我要去于阗!”
众将跪拦:“不可!关内无主!”
祁明月亮出虎符:“这是军令!”
她只带百骑,夜奔于阗。戈壁月冷,心似油煎。若姚修言真有不测...她不敢想。
至于阗境,果见河水泛滥,尸浮遍野。祁明月踉跄下马,四处搜寻:“修言哥哥!”
忽听芦苇丛中异响。她急拔剑:“谁?”
但见一人浴血而出,正是姚修言!他左臂重伤,仍强笑:“夫人来了...”
祁明月扑入他怀,泪如雨下:“吓死我了!”
原来姚修言早识破水攻之计,提前移营高地。将计就计,反淹叛军。
“只是...”他神色凝重,“走脱了叛军首领。”
祁明月忽想起:“边关!他必去边关!”
二人即刻回援。至玉门关时,果见关门大开,叛军正与守军混战!
林秋雁死守粮仓,身中数箭。李将军护着百姓,且战且退。
姚修言当即率军冲杀。叛军首领见大势已去,竟劫持小丫:“祁明月!若要她活命,自废右手!”
小丫哭喊:“夫人别管我!”
祁明月缓缓举剑。姚修言急唤:“明月不可!”
她却忽掷剑向左——正中叛军首领咽喉!原来她早看见姚修言手势,声东击西。
首领倒地,小丫得救。叛军溃散,边关转危为安。
庆功宴上,众将敬酒:“夫人神勇!”
祁明月却离席,独坐梨树下。姚修言寻来:“怎么了?”
她仰头:“修言哥哥,我今日杀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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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之上,她手刃叛军七人。姚修言轻拥她:“是为护该护之人。”
祁明月埋首他怀:“我怕...怕变成只知杀戮之人。”
“不会。”他抚她发,“你种梨树,办学堂,救死扶伤...明月,你让边关有了生机。”
忽有马蹄声急。京中使者至:“圣旨到!”
原来皇上闻边关大捷,特赐匾额:“忠勇无双”。又封姚修言为西域都护,祁明月为一品诰命。
使者悄声道:“三公主有私信。”
萧承玉信中道:“明月吾妹...闻妹守边之功,姐心甚慰。然京中流言渐起,谓妹功高震主...望妹谨慎。”
祁明月蹙眉:“流言?”
姚修言看过信,冷笑:“必是有人作祟。”他忽道,“明月,可愿与我长驻边关?”
祁明月一怔:“修言哥哥...”
“京中繁华,不如边关自在。”他望漫天星斗,“这里天地广阔,正可施展抱负。”
祁明月微笑:“修言哥哥在处,便是归处。”
......
半月后,于阗新王登基。正是那位小王子,特来玉门关致谢。
他献上厚礼,祁明月独取一袋种子:“此乃何物?”
“于阗奇木,名‘相思树’。”王子道,“双生连理,同枯同荣。”
祁明月与姚修言相视一笑,将树种在梨树旁。
是夜,姚修言忽取出一卷地图:“明月你看。”
竟是西域全图,标注详尽。他指一点:“这里水草丰美,可建新城。”
祁明月细看:“修言哥哥想...”
“既然长驻,总要有个像样的家。”他眼中闪着光,“建一座城,让边关百姓安居乐业。”
祁明月心潮澎湃:“好!”
二人灯下绘城图,直至天明。新城规划:学堂、医馆、市集俱全,更有中原园林与西域风情交融。
林秋雁见草图,惊叹:“这哪是边关?分明是世外桃源!”
姚修言轻笑:“便要边关变桃源。”
消息传出,西域震动。各部首领纷纷来投,愿效犬马之劳。
唯疏勒老僧送来警语:“树大招风,慎之慎之。”
果然,京中又来钦差。这次却是太子亲信,宣旨召姚修言回京“叙职”。
姚修言接旨不语。钦差又道:“皇上念将军劳苦功高,特赐京宅...”
“臣谢恩。”姚修言忽然道,“然边关未稳,臣不敢离。”
钦差变色:“将军要抗旨?”
祁明月亮出虎符:“非也。乃遵皇上‘守土有责’之训。”
钦差悻悻而去。姚修言轻叹:“树欲静而风不止。”
祁明月却笑:“那便做棵扎根的树,任风吹。”
她拉他至校场。但见将士操练,孩童读书,妇孺纺织...边关一派生机。
“修言哥哥你看,”她目光灼灼,“这才是最重要的。”
姚修言揽住她肩:“是啊...”
秋风起,梨叶纷飞。相思树已抽新芽,与梨树依偎生长。
祁明月想,有些路很难,但值得走。
有些人,值得相守一生。
边关的冬日再临,风雪却掩不住蓬勃生机。姚修言与祁明月规划的新城破土动工,名唤“玉门新城”,取“春风再度玉门关”之意。
开工那日,西域各部首领皆至。于阗新王亲捧奠基土,疏勒老僧诵经祈福。祁明月一袭素衣执锹,姚修言战袍染尘,共同埋下奠基石。
“此城不为军事,而为民生。”姚修言朗声道,“愿边关永宁,商旅畅通。”
众首领欢呼,唯有一人冷笑:“好大口气!”
竟是龟兹使者。龟兹乃西域大国,素与于阗不睦。使者睨视祁明月:“女人建城?闻所未闻!”
祁明月不恼,反笑:“使者可知中原有句话——‘巾帼不让须眉’?”
她展新城图样:“学堂、医馆、市集、工坊...哪样不是为民造福?”
使者哑然。忽有孩童奔来献花:“祁夫人!祝新城早日建成!”
竟是各族孩子混在一处,手拉手唱歌。场面温馨,使者终是动容。
工程浩大,祁明月日日监工。这日正教工匠改良水车,忽晕倒在地。
医诊脉,众皆惊——她有孕了!
姚修言闻讯狂奔而来,手足无措:“怎...怎么不早说?”
祁明月抚腹轻笑:“也是才知。”
喜讯传开,边关欢腾。将士捐饷,妇孺缝衣,皆道:“此子乃新城之福!”
唯京中暗流涌动。太子来信提醒:“...朝中非议甚多,谓边关坐大,恐生异心...”
姚修言焚信不语。祁明月却道:“清者自清。”
她照常督工,孕吐严重便含姜片,腿脚浮肿仍登高台。姚修言心疼不已,她却笑:“为孩子建个更好的边关,值得。”
开春时,新城初具规模。白墙青瓦,街巷井然,中原园林与西域穹顶交融,别具风情。
首迁入的是军户。小丫家分得小院,母女泣不成声:“从未住过这般好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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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月特设学堂,聘各族教师。中原孩童学胡语,西域孩子习汉书,其乐融融。这日忽接急报:龟兹扣押商队,索要过路重税!
姚修言欲发兵,祁明月阻拦:“妾身有计。”
她修书龟兹王,附上新城的“通商令”——减税免检,优待龟兹商旅。
龟兹王将信将疑,派使探查。使者见新城繁华,商贾云集,归报:“若拒此令,恐失商机。”
龟兹王遂放行商队,还赠厚礼致歉。
姚修言惊喜:“夫人不战而屈人之兵!”
祁明月抚腹微笑:“商贸之道,互利共赢。”
然危机终至。夏至那夜,新城粮仓突燃大火!火借风势,瞬间吞没半城。
祁明月正孕中不适,闻讯强起督救。姚修言急拦:“烟熏火燎,伤身!”
她执意登楼:“百姓在火中,我岂能安坐?”
指挥救火至天明,火势方控。清点损失,粮仓尽毁,幸无伤亡。
姚修言彻查,发现纵火痕迹:“是西域火油!”
祁明月忽想起:“可是火焰刺青余孽?”
果然,擒获的纵火犯臂上有焰痕。严审下招供:受京中贵人指使!
姚修言面色铁青:“竟勾结到此等地步!”
祁明月却镇定:“重建便是。”她取出私蓄,“这是我嫁妆,充作重建资。”
将士感动,纷纷捐饷。百姓出力,各族相助。不过半月,粮仓重修,反比从前更坚固。
皇上闻讯,特拨皇粮万石。太子附私信:“...妹之大义,感佩莫名。朝中宵小,孤自当清算...”
祁明月抚信轻叹:“何苦来哉。”
她胎动日益明显,仍坚持巡城。这日至医馆,见胡医与中原郎中争执。
胡医坚持用西域疗法,中原郎中斥为“蛮术”。祁明月细问,原是为治瘟疫之方。
“取长补短便是。”她命取两地医书,共研新方,“救人而已,分什么彼此?”
果然研出良方,治愈疫病。胡医感佩,献出祖传秘方;中原郎中惭愧,设堂授徒。
姚修言见状,忽道:“该建座大医馆。”
于是新城添了“安济坊”,集两地医术,免费施诊。西域百姓慕名而来,皆称祁明月“活菩萨”。
中秋夜,新城首办灯会。各族歌舞,杂耍百戏,热闹非凡。祁明月与姚修言共放河灯,祈愿边关永宁。
灯飘远时,她忽腹痛——要生了!
产房外,姚修言急得团团转。忽听蹄声急至,京中特使捧旨而来:“皇上急召将军回京!”
姚修言怒道:“没见夫人临盆吗?”
特使冷笑:“边关或将生变,将军莫要耽于私情!”
正争执,产房传来啼哭——是个男孩!
姚修言冲入房中,见祁明月怀抱婴孩,虚弱而笑:“像你。”
他喜极而泣,忽想起特使:“京中...”
祁明月轻声道:“去罢。我和孩子等你。”
姚修言咬牙:“不去!什么大事比得上你们母子!”
特使竟亮出密旨:“三皇子勾结边将,欲反!皇上命你即刻回京勤王!”
如晴天霹雳。三皇子竟真反了!且勾结的是...敦煌太守!
姚修言震惊:“他...他是我旧部!”
祁明月急撑起身:“修言哥哥快去!京中危急!”
“可你们...”
“新城固若金汤,我能守。”祁明月目光坚定,“别忘了,我是护国夫人。”
姚修言重重吻她额际:“等我回来。”
他疾驰出关,夜色吞没身影。祁明月抱婴孩倚门,泪终落下。
林秋雁红着眼:“夫人莫怕,我们护你!”
果然,三皇子叛军很快杀到。号称十万,实则五万,但皆是精兵。
祁明月产后虚弱,仍登城督战。叛军叫阵:“交出祁明月!饶全城不死!”
她冷笑:“想要我?自己来取!”
竟如当年般单骑出城。叛军大喜围擒,却见她猛撒药粉——正是安济坊研制的迷药!
叛军溃乱,新城守军趁机冲杀。激战三日,叛军终退。
清点战场时,祁明月忽晕厥。医诊大惊:“夫人旧伤复发,又添新疾!”
原是她产后未愈,强撑作战,竟至油尽灯枯。
全城悲泣,日夜祈福。小丫跪哭:“求菩萨救救夫人!”
疏勒老僧忽至,奉上灵药:“此乃天山雪莲合药,或可一试。”
药灌下,祁明月渐醒。见满城百姓跪祈,不禁落泪:“何德何能...”
老僧合十:“善缘善果。”
此时京中捷报至:姚修言助太子平叛,三皇子被擒!皇上封姚修言为镇西王,永镇边关!
姚修言日夜兼程赶回,见祁明月消瘦模样,心痛如绞:“再不让你涉险!”
祁明月却笑:“看孩子会笑了。”
小儿果然咧嘴,似认得父亲。
冬雪再落时,新城完全竣工。各族混居,商旅繁荣,竟成西域明珠。
皇上亲题匾额:“玉门春永”。太子赠书万卷,设“修明书院”——取二人之名。
满月宴上,姚修言当众执妻手:“此城此民,皆夫人之功。姚某何幸,得妻如此。”
祁明月怀抱婴孩,含笑望城。但见灯火万家,笙歌阵阵,俨然盛世气象。
忽有急马来报:蛮族归降,献降书顺表!
众皆欢呼。姚修言却道:“非我之功,乃新城之惠。”
原来蛮族见新城繁华,心生向往,自愿归化。
祁明月轻抚怀中孩儿:“这大概就是修言哥哥说的...边关桃源?”
姚修言拥住妻儿:“是家。”
烟花绽空,照亮新城。那座曾图纸上的城,终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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