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急急急！
“啪！”
一个镶金的酒杯被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北狄大汗气的胡子都在发抖：“废物！一群废物！连粮草都保不住，朕养你们何用？”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以往不堪一击的大乾军队，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扎手了？
难道是长生天不再庇佑他们了？
大汗觉得，有必要重新评估一下这次南下的风险和收益了。他可不想把整个北狄的家当，都赔在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里。
陈望亭府邸。
王允一脸兴奋地冲了进来：“蔚然兄！蔚然兄！大捷啊！咱们……咱们的法子，成了！”
陈望亭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娘的，这只是个开始。
北狄那帮孙子，吃了这么大个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
他布下的棋子，也该一个个动起来了。
他心里琢磨着，或许，可以给北狄大营里，送点“土特产”？比如，几只带了“见面礼”的老鼠？这事儿，想想就刺激。
但愿，别玩脱了才好。
毕竟，这脑袋，他可不想再被女帝当夜壶使了。
外面阳光正好，可陈望亭却觉得，一股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他甚至能嗅到空气中，那股子铁锈和血腥混合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儿，就像上回在菜市口，看着刽子手砍了那个据说是江洋大盗的脑袋，那血，喷得老高……
这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啊。
葫芦口的捷报，那点儿热乎劲儿在京城也就维持了半天。
北狄人吃了这么个大亏，哪能就这么算了？
突力王子那小子哭爹喊娘地逃回去，北狄王庭直接炸了锅。
先前还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小打小闹，一夜之间，北狄军队的打法全变了。
他们不再撒胡椒面似地到处扑腾，而是攥成一个铁拳头，红了眼地朝着大乾北境防线上最硬的几块骨头——雁门关、黑石关，还有那个地势险要的能卡死苍蝇的云州城——发起了潮水般的猛攻。
狼烟，不再是这边一缕那边一缕，而是连成了一片，把整个北方的天都染得黑沉沉的。
“他娘的！这帮蛮子是疯了！”雁门关守将张猛，早没了葫芦口那点儿胜利的得意劲儿。
他浑身是血，盔甲上净是豁口，嗓子喊得比破锣还难听。
城墙底下，北狄兵的尸体堆得跟小山似的，可更多的北狄兵跟疯了的蚂蚁一样，踩着同伴的尸体，顺着云梯就往上爬。
“将军！西边箭楼塌了！”
“将军！南门快顶不住了！北狄那帮孙子的撞城车拱上来了！”
“将军！弓箭快没了！滚木礌石也快见底了！”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砸得张猛眼冒金星。
他手下的兵，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个个带伤，死伤惨重。
再这么下去，雁门关非玩完不可！
同样的惨状，也在黑石关和云州城同步上演。
大乾的边军，就像是狂风巨浪里颠簸的几条小破船，随时都可能船毁人亡。
雪片似的求援信，一封比一封急，一封比一封惨，从边境八百里加急，不要钱似的往京城送。
皇宫，御书房。
林萧的脸，比窗外那铅块似的乌云还要沉。
她面前的御案上，堆满了前线送来的求援奏折，每一封都像是刚从火里捞出来的，烫得她心尖发颤。
“粮草！援军！他们就知道跟朕要粮草要援军！”林萧猛地一拍桌子，胸口憋着的那股火几乎要喷出来。
她不是不想给，可这些东西，难不成还能从天上掉下来？
“陛下息怒！”户部尚书抖抖索索地跪在地上，那张老脸皱得跟苦瓜似的。
“国库……国库实在空虚啊！前些年又是赈灾又是平叛，如今北狄大军压境，军费开支跟流水似的往外淌，实在是……捉襟见肘啊！”
兵部尚书也跟着哭丧着脸叫苦：“陛下，京畿各卫的兵马已经抽调大半驰援北境，再抽，京城的防务就空了！至于地方守军，一来兵力不足，二来……远水它也解不了近渴啊！”
两个老家伙，一个哭穷，一个哭没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倒是天衣无缝。
陈望亭站在一旁，冷眼瞧着这俩活宝飙戏。
他娘的，平时争权夺利的时候，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现在国家有难，就只会推三阻四，踢皮球！官僚主义，真是能把人气死！
“陛下，”陈望亭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像一根针，扎破了两个尚书哭哭啼啼的表演。
“粮草和援军，确实是当务之急。但臣以为，比调拨物资更重要的，是如何将这些救命的东西，高效、安全地送到前线将士手中。”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那两个低着头装鹌鹑的老狐狸。
“漫长的补给线，本就处处是坑。如今北狄骑兵四处游弋袭扰，我们的粮道，怕是已经千疮百孔，危机四伏。若不能解决这后勤的大难题，就算有百万大军，也只能饿着肚子在前线等死。”
林萧眼神一凝：“陈望亭，你有何良策？”
“臣以为，当务之急，有三。”陈望亭伸出三根手指。
“其一，成立‘战时后勤转运司’，由专人负责，统一调度全国的粮草、军械、药材等一切军需。此司独立于户部兵部之外，直接对陛下负责，砍掉一切不必要的繁文缛节，特事特办！”
户部尚书一听，脸都绿了，这不等于从他身上活剐肉吗？刚想张嘴，就被陈望亭接下来的话给噎了回去。
“其二，优化运输路线，建立多级‘转运驿站’。变长途奔袭为分段接力。每个驿站配备守护兵力，同时，可以考虑招募部分忠勇可靠的民间镖局、商队参与运输，官督民办，提高效率，也能分摊风险。朝廷可以给予他们相应的酬劳和战后的优待政策。”
“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陈望亭语气加重了几分，“情报！我们必须精准掌握北狄游骑的动向，派出精锐小股部队，主动出击，像掐虱子一样，清剿那些袭扰我军后路的杂碎，确保粮道畅通。同时，军情处需全力配合，策反或收买北狄内部可以利用之人，获取其主力动向，甚至……给他们内部制造点不大不小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