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傅翊朝宫门的方向走后,路上也无人阻拦梁王。

但越是如此,越叫梁王觉得身上直冒寒气。

傅翊是从何时开始能这样自由出入皇宫的?

“见过梁王殿下。”殿门外的宫人向他行礼。

梁王抬眼望去。

或洒扫,或剪花枝,或拨香炉,或理桌案上杂乱的物件……皆是井然有序,更甚至透出些与往日没什么不同的安然来。

仿佛今日不过是再平凡的一天。

但他又不是傻子。

那鼻间夹杂的淡淡血腥气还未完全散去。

再看这眼前祥和一幕,只叫人更觉足底生寒罢了。

“陛下呢?”梁王问。

宫人躬着腰:“奴婢不知。”

梁王冷脸:“你们岂会不知?”

宫人滴水不漏:“奴婢等人不敢妄测帝踪。”

梁王一口气憋在胸口。

这当真不是傅翊教出来的?

嘴上句句不敢,出口句句气人。

梁王也不再与他们多话。傅翊能做到如此地步,宫中必有内应。

他仍一手扶在剑柄上,大步闯入殿中。

往日宫人与守卫该要提醒他解剑方能入内。但今日谁也没拦他。他将整座宫殿翻了个底朝天。

没有……没有皇帝的踪影。

纵使人死,也该留有尸首!

为何全无影踪?

“殿下?”宫人出声。

梁王迎上他们疑惑的目光,……倒显得他奇怪了?梁王心下冷笑。

“殿下,时辰不早了,该要宫禁了。”那宫人又道。

“皇后娘娘呢?”

“殿下,已过了问安的时辰,您不能去见皇后娘娘。”

也是。

自打定王府事后,父皇本也不敢让他独自去见皇后。这便也成了宫中无形的规矩。

只是而今,偌大皇宫,竟无一人能解他的惑。

梁王放弃了再寻找皇帝。

傅翊纵有种种令他不能苟同,但他有一点不曾说错——他手中有兵权。

何至被傅翊牵着鼻子走?

且等明日的御京,又该是怎样的一片天?

梁王转身离开。

被铁板牢牢分割的地下,老皇帝瞪大着眼,似要将那铁板盯穿。

死死的,死死的,再也不能挪开。

彼时的宫门口,双方还僵持着。

宫门守卫寸步不让,冷脸相对:“梁王殿下的人若是再不肯退到城外去,便以谋反罪论处。”

“正当危急时,梁王殿下却一去不复返,叫我等如何能安心离去?”

“不错!让傅翊出来!”

梁王的手下怒声道。他们的确是出自真心地拥护梁王,所以在急匆匆赶来后,眼见没了梁王踪影,越发急躁,眼下竟有要哗变之势。

守卫却冷笑:“真是昏了头了!跑到这里来要什么丹朔郡王?人人皆知郡王被下了狱。你们是故作借口吗?”

莫先生此时被士兵围在中间,他痛惜道:“皇帝欲收拾傅翊,傅翊定也一早做了准备。今日殿下再入局,迟了啊!宫门守卫不可能什么都不懂,必得过授意。”

“那我们强闯就是,他们越是遮掩,越是有异,待我们进宫抓个现行,看他还有何话说?”梁王的下属怒声道。

脾性倒与梁王有些相似。

“守卫说这话,想必是要动三司的人来挡。你们在外头待得久,三司禁军也并非是什么酒囊饭袋,一旦对上,少不得一番激战……”

莫先生一边说一边盯住了被他们堵住的马车。

“你先去把里头的人弄出去,若赌对了,里头是傅翊……就不必与他们废话了。该在大狱的人,却从宫里出来,他们谁担当得起?”

莫先生抓住这下属的胳膊,再三叮嘱:“小心些,慢慢地靠近。要当心马车里躲着吴巡和傅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