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陈正泽暗下决心，这不是在沙瑞金面前邀功，而是自己必须要做的正确的事！
当然要说私心，那就是刘生掌握的信息，这对于自己未来布局汉东，至关重要！
要想把刘生留在汉东，就必须让这件案子坐实。
不能有一点瑕疵。
所以绝不能让刘生咬住程度。
哪怕是程度不承认，这个记者证也有可能变成刘生逃脱法律制裁的救命稻草。
记者证的来源，必须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反之，随着案件查办的深入，这个瑕疵就会被越放越大。
陈正泽想了想，对着麦克风说道：
“程主任，先不要回答他，看看他的反应再说！”
程度心领神会，摆出一副从容的姿态，靠在椅子背上。
一言不发，露出难以揣摩的微笑。
这一笑，确实把刘生笑迷糊了。
经过假协议和记者证的事，刘生已经改变了对程度的看法。
现在他眼中的程度，可不是曾经的那个小片警。
而是心思缜密，少言寡语的“腹黑大佬”。
他敢黑赵瑞龙，就同样敢黑自己。
不如今天就认倒霉，让他黑一把算了。
刘生看着戴手铐的双手，双手五指抓握了两次，开口问道：
“程主任啦，这个数行不行？我的酒店里就有cash，你放我回去，只要我离境，这件事就不会再跟你有关系啦！”
双手五指抓握两次，这是二十万。
看得出来，刘生诚意满满，求生欲满满。
鱼死网破对他来说不划算，破财消灾才是最佳选择。
财你肯定得破，但是灾是消不了了。
是该让他感受一下人民警察的对待犯罪分子的压迫感了。
此时，程度的耳机中传来一句奇怪的指令。
程度愣了一下，没听懂。
这个感觉就像是那句英语，需要配合一种特定的气质才行。
程度找了找感觉……
突然，愤然起身。
刘生懵了，大喊道：“喂！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要我死啊？”
程度停下脚步，用极具震慑力的眼神，盯着刘生，说出了刚才陈正泽告诉他的真·粤语：
“对唔住，我系差人！”（对不起，我是警察）
卧槽？
合着你在这儿玩真·无间道呢？
这种经典台词，刘生当然听得懂。
原来你程度是卧底？
这下彻底完了，还指望着能用一些小瑕疵咬住程度。
现在人家是卧底，自己还咬什么咬？
刘生此时恍然大悟。
程度不要钱，不多说话，还总给自己提供“便利条件”。
一切都解释清楚了。
细想想，这程度还有一丝挑衅的意味呢！
当初在望北楼第一次见面，程度第一句话就是——
“凭什么我程度不能站在潮头之上？”
您这从片警直接升级为卧底了！
这就是你程度的潮头！合着这浪潮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啊！
刘生满心懊悔，但也不得不接受当下的结果。
……
走出审讯室，程度擦擦脑门上的汗。
快步来到祁同伟和陈正泽面前。
“正泽兄弟，你太厉害了，我差点没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无间道的天台那段台词吗？”程度冲着陈正泽伸出大拇指。
“主要还是程主任演的好！错了，不是演，是我们程主任就是有着一身正气！”陈正泽笑道。
程度摸着下巴，极富崇拜的眼神看着陈正泽：“正泽兄弟，你确实太厉害了，一句我是卧底，我看刘生整个人都呆住了，就好像电脑上cup烧干了的那样！”
祁同伟大手一摆，笑着说道：“我可警告两位同志，不要在这相互吹吹捧捧！哈哈，案子办完，今天我请客，不对，是让老师请客！”
老师？
育良书记？
程度懵了。
自己只是一个副县级小干部，在高书记眼里，甚至都不配拥有姓名。
怎么可能跟省委领导一起吃饭呢？
不可能，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自己根本没这个资格啊？
祁同伟拍拍程度的肩膀，“程度，别忘了，你也是汉大的！”
高育良确实该请程度吃一顿饭，毕竟那些硬盘可是程度拿回来的。
但是这位幕后的策划者——陈正泽，可不是一顿饭就能解决问题的。
……
沙瑞金此时已经提前进入mvp结算画面。
这个表彰大会，表现实在是完美，在台上、没颁奖。
不但保住了自己的面子，又融洽了跟刘省长的关系。
同时，这次的意外收获就有点儿大了。
那就是抓住了刘生，而且用的罪名还是极具说服力的诈骗罪。
罪名不敏感，判的还重。
这对于《镜鉴周刊》绝对是个极大的震慑。
看它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这次意外收获就跟321事件一样，站出来解决的问题就是那个神秘的陈正泽。
这小伙子已经不止一次向自己证明了他的能力。
这个时候还等什么？
这次必须要破格提拔才行。
但是哪有合适的位置呢？
必须要让他用着顺手，既能信任，还容易拿捏。
看着正向自己送材料的白景文，沙瑞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白秘书，你在办公厅几年了？”
白景文一怔，这句话可不能随便接，因为他不知道沙瑞金是要提拔自己，还是下放自己。
“八年”，白景文干脆利落，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有没有想过下去历练一下呢？”沙瑞金问道。
下去？
身为第一大秘，白景文当然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
下去的意思，其实是上去。
从省办公厅下到地市，职务从县处级晋升到厅局级。
白景文心中窃喜，马上又补充自己的回答：
“沙书记，我从毕业就在办公厅秘书一处，一直没动过地方……”
沙瑞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