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章若南的委屈与崩溃
第114章 章若南的委屈与崩溃
12月，上海的冬意渐浓，湿冷的风如细密的针，往骨髓里钻。,w′u+x?i￠a+n+g′l`i-.,c￠o!m`
《悲伤逆流成河》剧组的摄影棚设在一栋废弃的老厂房里。
斑驳的水泥墙上还留着旧海报的残片，被风掀起时沙沙作响。
棚内特意布置成破败的高中教室，褪色的黑板报写着“冲刺高考”，课桌上刻满歪歪扭扭的涂鸦，生锈的吊扇悬在头顶，即便不开也会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章若南穿着单薄的校服，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等待拍摄。
校服的布料粗糙，洗得有些发白，根本抵御不了这冬日的寒冷。
她抱着剧本，反复熟悉着台词，手指被冻得通红。
“章老师，能不能帮我们去拿点水？大家都渴了，我这里实在忙不开！”
场务小王叼着烟从道具车后探出头，嘴角却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章若南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小跑到休息区去拿水。
等她提着一大箱水回来，累得气喘吁吁，却发现几个人正嬉笑着聊天，小王也坐在那没动，根本不着急喝水。
“行了，放那儿吧。”小王瞥了她一眼，过意拖长了尾音，“谢谢章老师了哦！”
章若南咬了咬嘴唇，没说话，默默地把水放下，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背台词。
刚翻开剧本，她新招的助理燕子踩着满地碎雪冲了过来！
小姑娘羽绒服帽子歪戴着，眼镜片上蒙着曾白雾。
“姐，你干嘛这么老实？你没看到那些人都是故意的啊？”
她气得跺脚，连带着马尾辫上的毛球跟着晃。
章若南往手心里哈了口热气，书页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没事，举手之劳嘛！”
她确实没当回事，虽然心里也有点委屈，可她从小到大经历的委屈太多了！
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她都是靠自己，然后照顾别人，已经习惯了！
“哎呀，你就是太老实了！”燕子急着直转圈，“南姐，剧组里都是按资排辈的，像你这种新人没背景的话，谁都会来欺负你。白马书院 哽欣嶵筷”
“你和顾老大关系怎么样呀？要不要找一下他？这电影我们公司不是也有投资吗？”
“别别别！”
章若南慌忙摆手，指甲在剧本上划出了浅痕，“顾总最近忙着《卿卿日常》的宣传，今天又飞去山城筹备《少年的你》开机，哪有闲功夫管这些小事？”
她强扯出笑容，“而且这真不算什么，燕子，别往心里去。”
“哦！”
燕子盯着她冻得发紫的嘴唇，忽然泄了气。
哎，看看南姐和顾老大的关系也一般！
确实，章若南虽然演过老大的戏，可两人的地位天差地别，可能还不如新进公司的那个赵露丝。
顾老大又怎么会把她这种小演员放在心上？
“各部门注意，马上开拍！”导演落落的声音传来。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工装外套，脖子上围着一条深色的围巾，整个人看起来干练又利落。
这场戏是顾森湘被同学误会的情节。
“章若南，你这表情不对，顾森湘是温柔善良的校花，不是苦大仇深的怨妇！”落落提高音量，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重新开拍，章若南努力调整状态，可刚进入情绪，就感觉脚边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去，膝盖重重磕在石板上，疼得她眼眶泛红。
原来是女二号唐小米在走位时故意伸脚。
“卡！怎么回事，还能不能拍了！”落落怒不可遏，狠狠瞪了章若楠一眼。
唐小米假惺惺地跑过来，“哎呀，对不起啊，我没注意，你没事吧？”
那语气，却没有一丝歉意。
章若南满心委屈，却只能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导演，我再来一次。/二^8,墈?书.惘￠ \追,最.歆￠章?踕?”
重新拍摄，可唐小米依旧小动作不断，不是在走位时故意挡章若南的镜头，就是在台词上抢她的节奏。
这场戏拍了一遍又一遍，始终过不了。
落落的耐心逐渐被耗尽，对章若楠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严厉。
终于，在第七次ng之后，导演爆发了！
她直接把剧本摔在地上，“章若南，你要是演不好就别演了，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章若南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拼命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休息时，她躲到角落里，想喝口水缓缓情绪。
郭小四双手插兜，踱步过来。
1米5的身高，硬是被他走出了1米8的气势。
他身着黑色的高领毛衣，外搭一件深灰色的长款风衣，发型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审视的表情。
“章若南，你今
天的状态怎么回事？这都第几次了，还拍不好。”可能觉得自己站在章若南面前，仰视有些不合适，郭小四的跳起来道，
“这部电影倾注了很多人的心血，不是给你练手的，要是一直这样，你自己想想后果。”
章若南低着头，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郭总，我知道错了，我会努力调整的。”
别看郭小四个子小，他在片场的脾气可一点不小！
要知道当时奶潇在拍《大梦别离》时，因换衣服过慢就被他骂的狗血淋头。
“如果这点苦都吃不了，就回去坐你的豪车坐你的劳斯莱斯。这些都做不到就回去做爱豆，不要做演员，演员很辛苦。”
休息时，章若南去上厕所。
她刚关上门蹲下，外面就传来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
“你看章若南，演得那么差，也不知道怎么进组的。”尖锐的女声混着冷风灌进隔间，章若南浑身一僵。
“说不定走了什么后门，真影响拍摄进度。”另一个声音带着嗤笑，“今天那场戏ng了七次，落落导演脸都黑了。”
“姐，我看你好像看她特别不顺眼？”
外面传来一声轻蔑的冷笑，章若南听得出是唐小米的声音。
“就是走后门进来的！不知道睡了哪个副导演！”
“我怎么说也是上戏的，她就是一个淘宝小模特，根本不会演戏的人，凭什么进这部电影，就演女二压我一头？”
章若南的后背死死抵着冰凉的墙壁，眼泪无声地砸在膝盖上。
校服裙摆被攥得发皱，她想自己每次拍戏前都要背了十遍的台词，想起为揣摩顾森湘角色熬的无数个通宵，想起第一次见到落落导演时紧张到发抖的手心。
她明明这么努力，原来在某些人眼里，这些都比不上一句恶意揣测？
脚步声渐渐远去，章若南却像被钉在原地。
厕所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眼泪的咸涩，她咬住手背，把呜咽声死死咽进喉咙。
直到双腿发麻，才颤抖着起身，镜子里的自己双眼通红，校服领口沾着几滴水渍，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洗手台溅起的水珠。
她忽然好想好想顾阳！
记忆忽然闪回那个雨天，她坐在消防栓旁边痛哭，是顾阳的电话忽然响起。
声音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像一束光照进了她摇摇欲坠的世界。
此刻她拿出手机，盯着通讯录上那个置顶的名字，指尖在屏幕上不停的悬了又悬。
好想好想他，这时候要是能听听他的声音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可顾阳的行程表又浮现在她脑海里，今天他刚飞抵山城，忙着新戏开机仪式，晚上还要请大伙们吃饭。
每天忙的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个时间听她这些“小打小闹”的委屈？
而且，她的心里，非常的不自信！
永远是她主动分享日常，主动关心他的行程，主要找话题聊天。
就连那第一次，都是她放下了自己的尊严主动的！
自己在他心里，又有多少重量？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子？
他会不会看不起自己？
人在难过的时候，总会胡思乱想，会习惯性否定自己的一切。
这个总把“没事”挂在嘴巴的姑娘，在深夜里独自消化过无数压力的姑娘，此时却被几句留言彻底击溃。
泪水再次决堤，她蹲在地上，用校服袖子死死捂住脸，哽咽声混着抽气声，在空荡荡的厕所里回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颤抖着摸出化妆包里的纸巾，仔细擦净眼泪，又用冷水一遍遍的拍打脸颊，试图消退红肿。
镜中的女孩仿佛就要破碎，却强撑着扯出一个倔强的弧度。
回到片场时，助理燕子一眼就看见她泛红的眼眶和微微发肿的眼皮，慌忙凑过来，“南南姐，你的眼睛.”
章若南摆摆手，声音还有些沙哑：“没事，风吹的。”
说完便快步走向拍摄区。
拍摄继续！
她的状态很差，这终究瞒不过镜头。
这场戏拍了三遍都没通过，落落导演猛地摔下对讲机：“章若南！你魂丢哪儿去了？还能不能行？“
郭小四也皱着眉走过来：“要是撑不住就直说，别浪费全组人的时间。“
章若南低着头不停的道歉：“对不起，我再来。“
不停拍，不停骂！
燕子拿着保温杯站在监视器旁，看着章若南被导演骂到眼眶发红却依旧鞠躬道歉，想起她平日里对自己的好。
虽然自己是她的助理，可南南姐却把她当妹妹一样照顾。
不管了，一定要打电话给顾阳告状！
虽然自己这个小助理直接打给顾总，可能没什么用。
搞不好还要挨一顿骂！
可她真的想为南姐做点什么！
她躲
到角落，颤抖着拨通了顾阳的电话：“顾总.南南姐她“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开机宴背景音，却在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叙述时，瞬间安静下来。
(ps：写的时候代入太深，把自己写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