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五十七章 重生

揽月阁


李安宸等了一会,未听见身后之人的声音,回身真诚说:“安安,扬州很安全,而且双意布庄正在发展壮大,离不开你这个东家。”


“我想想。”垂头的李安意没有看见他脸上的真诚,但是语气里难以掩藏的关心和担忧令她动容。


低头的妹妹虽叫人看不见神色,周身却是无法忽视的落寞,李安宸心微微抽痛,知道告诉她一切后,必会闷闷不乐,但这是最好的安排。


他曾在母亲的床前立过誓,定会保护妹妹一身平安,如今怎会让她涉险。


向前走几步靠近,李安宸微微屈膝低声轻语,“事情尘埃落定后,我会来接你回盛京,你在这边乖乖的。”


无奈的语气仿佛在劝说小孩,李安意回神心里有些尴尬,自己实际年龄都比他大,却还被像哄孩子一样。


“哥哥先回。”


男人悠长的叹息声回荡在室内,片刻后室内恢复宁静,李安意站在窗前凝视皎洁圆月,思绪发散。


李安宸决定八月底回盛京,至于如何对付宇文阳羽一字未提,在他的眼里自己只是个拖后腿之人,告诉再多也无用。


用力抓紧窗底的横木,指甲嵌入木里,她闭眼苦思。


温柔的月光照在女人脸庞上,镀上层浅浅的银光,好似月上仙女。


宇文阳羽杀死射箭人是否为杀人灭口?


李安宸返回盛京是否是因为仇人在盛京?


还有毒死李安意与害死威武侯是否为同一人?


李安宸将自己留在扬州是因为仇人强大到令他也畏惧吗?


愈来愈多的谜团浮在心中,她是否要像李安宸所希望的那样成为一个不问世事、悠哉悠哉的人。


深夜,万籁俱寂,虫鸟声俱息,秋千慢悠悠地摇摆,柿子树结出又红又大的果子,翠绿的枝叶舒展簇拥着圆果。


揽月阁里间,床上的素衣女子进入深眠,柔美的脸庞上尽是恬静。倏然,她双眉紧锁,红唇翕动。


四周是一片漆黑无光无声,李安意向周围张望,黑暗无边无际,像有一张巨嘴吞噬光线。


一个梦境,她想。


脚下未有触地的实感,四肢仿佛空荡荡的,她低头细看,没有脚,没有腿,没有身躯。


伸手,没看见手。


她现在是没有实体的一团空气,想出声叫喊,没有嘴自然也说不出。


一个诡异的梦境,她悠然地点评。


游荡,又游荡,时间悄然流逝。


终于撞到了一处坚硬的地方,眼前空气剧烈涌动、扭曲、交叠,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抓揉。见此李安意很开心,因为接下来正主要出场了。


模模糊糊之中,她看见一个黑影立在身前,像一个人。


巨手揉出一个人,一个穿长裙的女人。


悲哀蓦地升起,明明自己只是一团没有实体的空气,却想流泪,想呐喊,想……


刺骨冰冷随之袭来,李安意默声,出来吧,别搞小动作,答案是什么。


呼呼!


一股冷风吹来,缠绕在李安意颈间,如果她现在还有脖子的话。


一双细若无骨的手捏住空气李安意,揉捏过后,一个小小人出现。


小小人李安意内心……


梦境里传来女人乐笑,她说。


【你真像我!】


【李安意是你吗?】


一张朦胧的脸靠近小人李安意,脸部上下移动,是点头的意思。


小小人李安意舒了一口气,张开被女人揉出的嘴问,“我比你大,叫你安安可以吗?”


【可以。】


女人没有五官无法发声,方才的笑声是直接在梦境空间响起。


“你是重生?还是曾梦见过未来发生的事?”她急急出声,直觉告诉李安意梦境空间无法存在太久,因此需飞快问出藏在心底的怀疑。


【重生。】


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只是……


拥有如此玄乎经历的她为何还会被人杀死,李安意小脸皱起沉思。


凉意扑面而来,女人伸手抚平李安意脸上皱起的几道细痕,幽幽的叹息声回荡在漆黑的空间。


冰冷的气息停留在脸上,被温柔抚摸的人抬眼直愣愣地注视女人模糊的五官。


【我的时间不多了,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忙。】


“你说。”


【找到杀害我父亲的凶手,为他报仇。】





经历两世的她竟不知此事,李安意跳了跳大声说:“你等的答案是这个?”


女人点头,她说。


【我上辈子虽活到23岁,可后三年身体虚弱,时时抱病卧床,所以事事无知。】


仿佛有一滴从女人脸上滑落,最后滴在李安意眼里,流进她心里,苦涩、哀伤、后悔,这是泪的全部。


她难受地闭眼倾听女人讲述自己悲惨的上辈子。


前面的部分与先前梦中信息一致,少女在爱中逐渐成长,父亲的病逝是她人生中的一道大坎,母亲与哥哥的存在弥补了她内心的缺失,少女很快振作起来,努力不给家人带来麻烦,因此变得沉默、平和、温柔。


家人们对此感到忧心,却被少女劝解,后来她去参加年少时曾有过来往的沈家举办的宴会,结识了沈家长子沈澹。


那时的沈澹天真、青涩,又有着少年时期独有的真诚与感性,细心看出少女面容底下掩藏的悲哀,或许是少女觉得不必像家人般的对待陌生人,所以未尽力掩盖。


少女与众不同的模样深深吸引少年,他的心被拨弄,想让少女开心,做出了许多糗事,结果意料之外,少女被他弄得笑弯了眼。


他们相爱了。


他们结婚了。


婚后甜蜜,同年四月李安宸去扬州探亲,五月失踪的消息传来,次年尸体送入京城,随后母亲病逝,少女成了孤家寡人,因此郁郁寡欢,思忧成疾,婚后第四年病逝。


女人讲述的声音愈来愈虚弱,好似要断气了。


“等等!”李安意怕女人即将消失大喊打断她,“你送给沈渡的纸条上说了什么?”


【他的身份】


即使声音放缓,女人的声音依然疲惫不堪,她继续说。


【我下次还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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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金光穿透粉色薄纱帐子照向屋内,李安意凝视纱帐,两眼呆愣愣的。


见了原身后疑惑反而越大,拥有重生利器的原身今生竟走出这样的结局,比前世早死六年,如何不令人唏嘘、惋惜!


重来一回的她没有挽回前世死去的哥哥和母亲,甚至让母亲早亡一年,此般结局想必令她绝望,宛如坠入深渊。


从今生几种已发事件,李安意推断原身重生的时间应该是李安宸离京没多久,估计是永定十九年四月份,所以她才派李叔去扬州通风报信,只是李安宸为调查宇文阳羽一路上披星戴月赶路,比她预计的还快,加上李叔脚程慢,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哥哥再次失踪,母亲突然去世,两件事如巍峨的大山压垮了‘李安意’,这时的她会做出什么?


而且听闻李安宸道出威武侯死因有疑的李安意认为前世原身的病逝也疑点重重。


原身虽是深居内宅的大家闺秀,但因父亲是武将,幼时曾学过一些拳脚功夫,为身体打下良好的基础,平时大小病皆无,母亲走后过了四年因心病去世,说法勉勉强强能让人接受。


只是她死后,威武侯府当真是空无一人。


结合李安宸的消息,李安意怀疑这一切是针对威武侯府的阴谋。


承恩伯府又在此中担任何种角色?


至于原身说的沈渡身份之事则被李安意抛入脑后。


中秋节深夜,沈渡居住的小院突兀地响起沉闷的敲门声,黑水轻手轻脚地开门,引一位蒙面黑衣人入屋。


一盏烛火亮起,周贺然褪下面上黑布对直视他的沈渡轻笑,“总听父亲念叨你,见到人方觉形容贴切,像一匹小狼。”


沈渡面无表情盯着自来熟的周贺然冷道:“你来干什么?结果出来了?”


周贺然保持脸上的笑容说:“臭小子!没礼貌!见到长辈还不问好。”


沈渡无动于衷,低头看他命人送来的资料。


“好了,好了。”周贺然率先败下,理了理衣服坐在沈渡的对面,正色道:“没有,你母亲的所有行迹被人销毁了,你的记载更是少得可怜。”


沈渡用一种你来干嘛的眼神看向周贺然。


自诩善于洞察人心的周贺然显而易见读懂,他难得吐槽,“真是个不可爱的小孩……”


“你可以回去了。”


周贺然刷地转头眼含震惊,用手捧心假模假样哭诉,“你个没大没小的小辈,我中秋好心来看你,你却……”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沈渡懒得搭理演戏的某人。


挠了挠头,唱独角戏的周贺然尴尬说:“你也是小鸡肚肠,气到现在,不就是第一次见面让你叫外舅祖父吗?”


这也没错,周贺然小声嘀咕。


耳尖的沈渡板着脸说:“我听到了。”


“听见就行,你可以叫我哥哥。”周贺然退步,毕竟年轻而俊美的他被人叫外舅祖父也怪尴尬的,当然最关键的是沈渡也不愿意叫。


“哦!对了,我来是为了告诉你出手销毁你母亲踪迹的是威武侯,他儿子如今在扬州,你可以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