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第四百八十七章

姜珣轻叹,“夫人啊,倒也不是诓你,只是粉饰太平罢了,殿下是何等的人物,真是看中了他的娘子,以如今曲州趋势,他除了装不知之外,也不可能直面对抗殿下,毕竟粮草万石,得靠瑞丰!”

“殿下糊涂!”

再一次,姜晚月捂脸低吼,“殿下从不是个以女色为重的君子,缘何这次到曲州,如此失态!”

姜珣沉默几许,方才开口,“如夫人,殿下此番前来,原本也就是为了凤夫人。”

“啊?”

姜晚月抬头,“珣三哥请细说。”

“殿下不曾同我细言,但听旁人提及,殿下是担忧凤夫人名声之事,也就是西徵贼子掳了她去,生了些不好的流言蜚语,殿下害怕凤大人对夫人不利,方才赶了过来——”

“原来,早有预谋。”

姜晚月说不上心中的失落,半日赶路,无心再应对何事,勉强歇下,也是辗转反侧。

倒是凤且回到听雪楼,一日快活过后的段不言,早已洗得白白净净,爬上了床榻。

玲珑铃铛跪坐在床榻下头,仰着脸儿同段不言说笑。

直到凤且入门,两个小丫鬟才起身行礼,躬身退去,段不言抬头,瞧着凤且看自已的眼神奇怪,遂生了警觉之心。

“你等等,这眼神要吃了我,姜晚月那婆娘与你说了何言?”

噗!

凤且本还有些郁结在心,一听段不言这话,哭笑不得,“言语粗鄙,你哪里还有郡王府千金的风范?”

“风范能吃?”

凤且:……泼皮无赖。

走到床榻跟前,居高临下看着段不言,一肚子的火,憋了半天,只能化为一句,“殿下对你,还真是与众不同。”

傻帽!

段不言翻了个十分优秀的白眼,幸好一张面容姣好,不然有碍观瞻。

“少提那混账刘戈,我就说这两口子没个好事儿,瞧瞧,大半夜归来,还生了是非,让你阴阳怪气的!”

“你真不喜刘戈?”

头一次,凤且直呼睿王名讳。

段不言很是不耐,一脚踹了过去,“凤三,你有病自寻找大夫去治,少来惹我,我而今是给你面子,没与他们翻脸。”

别不识好歹!

凤且瞧着段不言脸上的嫌恶,真不像是装的,死来片刻,方才说道,“你不喜,就好!”

“滚蛋!凤三,你今晚滚出去睡,我看见你就烦!”

说完,当着凤且的面,放下幔帐。

“不言,实在蹊跷……,如是看在岳丈与舅兄的面上,未免对你关切太多——,我心中是信你的,但还是有些不适。”

“不适就别来烦我,刘家的人,上上下下我一个都不喜,妈了个巴子,凤三,他们砍了我父兄的头颅,你还来问我情情爱爱,放你娘的屁,滚蛋!”

这等粗鄙之语,让凤且听得面红耳赤。

他欲要再辩白几句,却见幔帐开合,速度极快的飞出一记残影,“不言!”

身子马上转身,以后背接到了软枕。

即便是软枕,在段不言的大力神功之下,触及凤且还不曾彻底消肿的后背,也是疼得难忍。

“段不言——”

“滚蛋!”

段不言真是生了怒火,“你若想着听雪楼好好的,就滚远点,否则我点了它。”

“使不得!”

段不言咬牙切齿,“……凤三,老娘肚腹里可没那么多的情情爱爱,你若识相,别来惹我。”

“不言,我并非此意,你是我的夫人,旁的男人来关切你……,我焉能不呷醋!”

凤且垂眸,满心不愿,却还是艰难承认自已在吃醋。

刘戈是优秀的。

如若两月前,有人这般说了,凤且当然不信,可当真正与刘戈相处之后,才知这人的风范与才学。

非比寻常。

凤且已是少有的学识渊博之人,可与刘戈闲谈之时,往往能发现刘戈涉猎甚多,不论说兵书、政务,大大小小的事儿,刘戈都能闲谈几句。

偶尔有之的,还是对凤且的点拨。

再说个肤浅的,刘戈长得极好,否则也不会让京城之人说他一副娘娘腔,实则就是唇红齿白,平日行事儒雅,因此才让人生了他怎地不是个女子的错觉。

长得好看,儒雅,身份尊贵。

凤且也是万里挑一的俊俏郎君,可在刘戈跟前,也就胜在年轻。

随着这两个月与段不言朝夕相处,莫说也有几分情意,就算是从前,他都不正眼看段不言时,也容不得旁人觊觎自已的妻子。

随着段不言的强势,凤且身为丈夫,在自已妻子跟前,愈发像个孩子。

这是在外人面前,他永远也不可能展现的一幕。

“娘子,我实在是有些难受。”

隔着幔帐,凤且低声呢喃,段不言在帐中翻了个白眼,“你没事呷醋,也寻个年轻点的,那就是个半只脚踏入黄土的老头,别说老娘没兴致,就是有兴趣,也是对他项上脑袋有兴趣。”

一句话,成功安抚到凤且。

他赖皮的掀开幔帐,像泥鳅一样,爬了上去。

隔着衾被,一把搂住段不言的腰身,撒娇卖痴,“娘子,即便是把我年轻好看的,你也不能动心。”

段不言哼笑,“凤三,你下头几万将士,可曾见过你这不要脸的赖皮模样?”

“不曾,整个大荣,我也就在你跟前这样。”

凤且埋首于她的肩窝胸口处,“段不言,咱们夫妻好好过日子,你莫要去沾花惹草,可好?”

啧啧!

“凤三啊凤三,明明是你沾花惹草的!”

凤且哼了一声,颇为恼怒,“我也不知为何,听到殿下对你好,我就失了理智。”

明明,正月里我还想着要杀了你啊!

段不言戳着他额头,一根手指就把他的头掀开,“少来这套,凤三,你的甜言蜜语,我是听不进去的。”

凤且叹道,“我从前……,也不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人。”

“继续保持从前高冷之态,我高看你几分。”

说完,掀开衾被之上的男人,面壁睡去,任凭凤且在旁长吁短叹好一会儿,都不为所动。

这一夜,凤且睁着大眼,看着幔帐顶部。

明明漆黑一片,他却拨开迷雾,看到了自已那颗跳动得不正常的心。

不该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