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长安一路行一船清梦等星河

第46章 倾城之恋关我什么事46

新帝继位,夙夜兢业,思弘教化,广纳贤才。

开恩科以示皇恩,增设杂科取士,选拔实学之士,辅弼朝纲。

十月初六,各州府务必如期筹备,不得延误。

除进士科外,特开明算,明法,明医,天文,堪舆,军械,农事,番语译字八科,以取专才。

参考士子需持州县荐书,或由在朝五品以上官员作保。

报名杂科的工匠,医者,和通晓番语者,经地方考核后,亦可破格应试。

及第者中,一甲前三名授从六品实职,余者入翰林院和格物所观政。

二甲优异者,可入六部或边关任专才吏员。

三甲优异者,可入各县衙门参与事务,任推广专员。

其中明医科及第者,可入太医署或边军医营任职。

军械科优异者,直送兵部军器监重用。

上令各州县速设考棚,张榜晓谕,不得阻挠寒门和工匠应试。

另告士子,此次恩科不设常额,唯才是举。

试卷糊名誊录,严防舞弊,违者严惩不贷。

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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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详细的诏书一经颁布,各地书院理科热闹了起来,有组团准备应考的,也有着急忙慌给算学水利学的学生恶补知识的,力争在杂科一道上得中。

反正圣人也下令说了,杂科同经义科取士是一样的,都有殿选,且会派官,那就不要死磕经史子集了,考什么不是考啊。

但也有脑子迂腐的,死抱着所谓的读书人的气节,对杂科鄙视不已。

熙州作为新帝的龙兴之地,自然不会同朝廷唱反调,事事都响应号召,且表态很积极。

书院的老院长就说那些学生:“咱们熙州以前多穷啊,每次科举,整个州加起来都没有几个考中的,咱们跟文学昌盛之地不一样,吃饱饭了才能讲究,咱们以前穷的都要吃土了,还会计较是经义还是杂科么?”

当然不会,读书是为了实现抱负,可如今杂科照样能让人登上实现抱负的朝堂,何乐而不为呢?

老院长:“可自从当今封邑此地后,这一年年的变化,简直是翻天覆地,如今这阔朗的书院,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读书人,要明是非,懂感恩,不要人云亦云,没有自已的坚守。”

“再说了,你们都曾跟着府衙去田间地头改良农具,架桥挖沟,这就是优势,是你们脱颖而出的优势啊,尤其是首届杂科,得有多少人在关注,考好了就能一鸣惊人。”

“还有三个月的时间,都去努力吧,什么不会拆什么,缺东西了就去找教谕要。”

被灌了满肚子鸡汤的学子们,离开时候各个都红光满面的,一副大干一场的模样,让老院长不住的摸着胡子微笑。

他心想,可都要争气啊,熙州出身,杂科进士,那就是妥妥的简在帝心,也是天生的帝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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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党?”长安失笑,将折子直接扔到了地上,“朕才继位月余,马向远就被弹劾了,话里话外的说他结党营私,指责他是帝党。”

被叫来的富彦国和韩忠献一头的雾水,实在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了,二人居然都不知道那封折子。

有机灵的内侍上前,将折子捡起来,递给两位老大人后,又悄悄退到了一旁。

韩忠献打开折子,一目十行的看完,才递给富彦国,后者看完了只觉得堵心。

马向远去岁冬被先帝调任幽州后,兢兢业业的,不敢有丝毫疏忽。

安抚民生,复耕复种,推广粮种于农具,及至今年的春耕时,耕地的数据已经有了明显的起色,上个月还上了折子,请求工部派擅水利的官员,前去辅助幽州的水利建设事务。

这一桩桩一件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马向远忙的能脚不沾地,偏偏这时弹劾他结党,简直就是居心不良。

真的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是怎么当上言官的,就这么着急给朝堂划线分派呢,还帝党,那他们不就是宰相党了?还让不让老头好过了。

韩忠献也腻歪这种,但还是出言劝道:“圣人息怒,汪御史有言辞失误,但也是职责所在,还望圣人见谅。”

长安:“去查吧,这份折子是如何绕过你们,被送到朕这里来的,尽快给朕个答复,否则就不是内阁自查自纠了。”

有韩忠献和富彦国两个人出手,事情很快就查明白了,这份弹劾书,是汪御史直接塞给宰相蒲正文的。

而这个蒲正文,则是在长安被立储时,前期态度暧昧,后期直接明确反对的,也是在长安提出女子科举时,反应最激烈的宰相。

长安将蒲正文传至殿前,有些替他惋惜,“朕曾答应过先帝,一定会善待你们这些老臣,不会让人作践,会让卿等生前安享晚年,死后得封美谥,只是现在看来,朕要食言了。”

蒲正文是典型的士大夫,骨头缝里都镌刻着古板的教条,为官正直,满心满眼的都是家国天下。

可正是这样的性子,才让他更为煎熬,一方面是受男尊女卑思想的影响,一方面是对天地君师亲的信奉,让他每每上朝面对长安时,都觉得脑子里在打架,因此那日才会鬼使神差的接过了言官的折子。

提及先帝,蒲正文老泪纵横:“是臣辜负了先帝的信任啊.......”

在大殿上痛哭了一场后,蒲正文就告病了,他知道眼下朝廷和圣人的重心都在恩科上,无暇顾及怎么处理他,索性就先在家里等着。

夜深人静时,他也曾数度遗憾,当日就该追随先帝而去,也算是成全了君臣一场的情分,更不必像如今这样晚节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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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财爬房梁上看了好几晚,心有不忍的回来了,“其实,这个老头,也不是个坏人。”

长安:“不是坏人,却也做不了我的好官,我想做的事情太多了,没时间去关爱老人。”

发财:“那你会罢他的官么?”

长安摇头:“当然不会,而且内阁也不会同意的。”

“但是,我能以此为契机,改一改内阁制度,五个相公实在是太多了。”

提起内阁,发财又想到了每次的小朝会,长安的提议总会被以各种理由劝谏,一件事情要来回拉扯好几次才能落实,就无比郁闷。

发财:“哎,原来当帝王,也不是想干啥就干啥啊,还得使心眼儿。”

长安:“朝堂嘛,其实就是个不断妥协,试探和争取的地方。”

“君臣就是在拔河,今日你赢一尺,明日他又赢十寸,循环往复,才能让朝堂平稳着前进,无论是帝王一言堂,还是权臣当道,都有乱国之兆。”

发财:“可是当年你当首辅,也没这么难啊.......”

长安:“情况不一样,那时的君权本就压过了相权,帝王的权利极大,和如今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是完全不同的。”

“再加上我和朱长春又是一条心,可如今这满朝文武,有几个是能同我实打实一条心的。”

发财刚想说有马向远几人,但仔细一想,无论是马向远,还是于道清汪云英,都是长安把饭给提前做好了,只是让他们去放饭,跟手把手教导没区别,只能说这几人敢赌敢信敢做,接住了长安的泼天富贵。

这么一思索,发财又要瘪嘴了,怎么到了俺们做皇帝时,就遇不到像长安那样的臣子呢。

发财呜呜的:“长安真的就只有我这个统子了,除了我,谁还会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