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长安一路行一船清梦等星河

第44章 倾城之恋关我什么事44

景祐五十七年三月初九,天德日,用之大吉,宜祭祀。

仁寿殿外,朱衣百官,宗室贵胄和四方使节肃立阶前,依序整冠束带,静候新帝登基大典。

新帝赵长安,先帝第四女,天姿英睿,神武明断,得粮种活民无数,收故土雪耻百年,承天命而继大统,顺人心而登九五,非以血胤之贵,实因功盖寰宇,德被苍生,永祚无疆。

在礼部官员的高声祝祷中,华丽的辞藻如金石玉砌般,历数着新帝的种种功劳,一句叠加一句,从日华门传到应天门,再传到宫外的每一寸土地上。

长安身着玄衣纁裳,日月在肩,星辰列背,山龙华虫,绣于衣襟,宗彝藻火,缀于裳幅,十二章纹耀日生辉,头戴通天冠,有垂白玉珠十二旒,步履间环佩清越。

内廷司奉御引金根车出,五色华盖如云,龙旂凤麾夹道,教坊司撞景阳钟,左十二律相和,协律郎执麾击柷,《承天乐》骤起,声震九重天。

祀昊天上帝及五帝于明堂,礼神燔燎皆用四圭有邸,及至太和殿受朝,万官拜舞,山呼震殿。

礼成,改元承天,大赦天下。

是日,京城朱雀门外白鹤翔集,有识者皆言:“此乃圣主当世之兆也。”

承天,寓意承天之兆,得位之正。

发财激动的嗷嗷直叫,连着数日就没消停过,不是仰天大笑,就是激动澎湃的涕泪横流,在长安登基那日,更是化身一千零八十度摄像头无死角记录下每一帧画面,忙前忙后的,数据都差点红温了。

等长安都继位半月有余了,发财还沉浸在那日里无可自拔:“呜呜呜呜,太不容易了,太不容易了啊.......”

长安刚想着安慰它几句,就听它又道:“我居然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半残萌新系统,成长为了女帝的铁杆子,呜呜呜呜呜,我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给自已好一通夸赞后,还不忘遗憾道:“可惜已经联络不上统界了,否则发财我一定要回去转转,亮瞎它们的统眼,让它们看看我这个昔日统界的边角料,如今有多威风!”

最后又不忘总结了一句:“哎,衣锦不能还乡,真是太可惜了!”

长安:“闲的你,出去逛逛吧,看看有没有小可爱想造我的反。”

发财立刻来了精神,“我看他们谁敢!”

“她不敢跟咱们秋后算账,”东平郡王府里,曾经带了一小撮人反对先帝立长安为储君的郡王赵昀元,对着一干亲信侃侃而谈,“没瞧见大人们给先帝拟谥号的时候,她有些不情不愿么,可那又如何,还不是照样用了。”

“可要我说啊,仁这个字的确是不合适,该用玄,先明后暗,否则怎么会传位给个女娃娃。”

一旁的长史看着明显有些喝多了的郡王,“王爷,您慎言啊!”

赵昀元满不在意:“无妨,这里京城远着呢,而且屋外都围着护卫,外人不敢靠近。”

随后又叹了口气,“哎,早知道老子就该早点跳出来,没准争一争就能轮到我了.......”

长史恨不得跳起来捂死他,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一旦传出去,先掉脑袋的肯定是他啊,“王爷醉了,来人伺候王爷休息,先打盆冰水来。”

脑袋进水了,大白天的就开始做梦了,赶紧用冰降降温吧。

“这冰碗不错,”长安吃完了一碗冰酪,酸酸甜甜的,让人心里都舒畅了不少。

浮云将碗端下去,“是按照圣人吩咐的,用了山楂酱和桂花蜜,还掺了牛乳。”

长安靠在宽大的紫檀木椅背上,看着忙前忙后的浮云,“你已经是司宫令了,这样的事就交代旁人去做吧。”

司宫令是正四品的女官管制,主要负责宫中各项事务,下辖六司尚宫,是长安新设的官职,起初也遭到了朝臣的反对。

浮云:“主子.......圣人,其实不用为了这个和大人们起争执的,不值得为了奴婢.......”

长安:“值得,朕答应过你的,要让你做女官。”

“再说了,不是这件事,那些大人们也会反对别的事,无碍。”

现在提到这些朝臣,长安也有些无语,干脆闭目养神,午后还要和那些人拉扯。

发财也有些苦恼,“真的是和咱们之前见过的不一样哈。”

可不是,之前当将军也好,做首辅也好,长安也见过那些帝王是如何礼贤下士招揽人心的。

嘘寒问暖,三不五时的送些吃食,逢年过节再赐几幅亲自写的吉祥字,朝臣们就算没有感动的要死要活,至少也念着帝王的好,不至于时时刻刻唱反调。

然而长安照样子来了一套,小朝会时就被人顶在了脸上,话里话外都是劝谏她,不要关注朝臣的生活,要关注国家大事。

长安当时就安慰自已,文人风骨,是文人风骨,但还是没住呵呵了几声。

浮云看着长安靠在椅背上歇着,就悄悄退了下去,到了殿外又交代内侍,“午后大人们来议事时,给圣人上菊花茶吧。”

清心降暑不上火,比较适合如今的天气。

内侍看着这宫廷第一女官,恭敬道:“是。”

午后宰相们携手而来,为的是开恩科之事。

新帝继位后,都会开恩科以昭告天下,长安也不例外。

宰相们也有不同的分工,主理礼部事务的就是韩忠献,在细说了此次恩科的开科时间等事项后,就等着新帝的示下。

长安沉吟片刻后,“恩科的时间可以再往后推一推,不用这么赶。”

韩忠献:“圣人放心,时间肯定来得及,不会误了大事。”

长安:“爱卿办事,朕自然放心,只是朕想增开杂科和女子科举。”

平地惊起一声雷,众人齐齐抬头看着长安,脸上俱是惊讶之色。

富彦国:“圣人,此事恐非其时,自前朝开科取士以来,皆以经义文章为正途,若骤开杂科,恐有趋末技而废圣学之势,有损朝廷取士之本啊。”

略作停顿后,他又继续道:“至于女子科举.......恕老臣斗胆直言,哪怕今科可开,可又有几人能走进考场,有扎实的学识,同苦读十几载的士子们比试呢?”

既然都有女帝了,再用所谓的礼法规矩来劝阻女子科举,实属不明智之举,所以富彦国另辟蹊径,而且他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无论怎么说,如今能读书识字的女子本就不多,还都是高门大户家里的,可能会有寒门学子,但不会有贫苦人家供女子去读书,而且读了书的女子,学的也不是科举之策,那要如何设置考题?

剩下几位相公也都有话说,都是反对开杂科和女子科举的,所说的种种也都合情合理,极力劝阻新帝改变心意。

然而长安不为所动,“朕意已决,诸位先去拟个章程来吧。”

“什么都没做,就认为不可行,未免太过武断了。”

长安的目光扫过殿中众臣,唇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诸位爱卿皆是国之栋梁,朝廷肱骨,相信一定能为朕分忧的,也是不负先帝的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