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誓言

宋絮晚流着泪的脸上挂起了笑容,没想到宋知礼看上去粗人一个,还这么心细,知道宴轻语一个女孩难以支应门庭,早一步认了干亲。

“可见我们有缘分,总要成为一家人,是侄女还是女儿都一样,以后你和星纬的事情,我来操办,我把朱氏送到家庙去,你进门后,绝不让你为难。”

宴轻语愣愣的看了眼宋絮晚,双眼立刻蓄满眼泪,她转头盯着眼前的棺木,好半晌才幽幽都:“姑姑,我此生不想嫁人了,以后,我想陪着母亲,办个书院教孩子们读书,嫁人的话,姑姑以后就别再提了。”

“轻语!”

宋絮晚惊呼,这个年代,哪有女子一辈子不嫁人的,再说,宴夫人百年后,宴轻语就一个人在世上了,她该怎么活。

“不可意气用事,你父亲也不想你因为这件事,孤苦伶仃一辈子。”

宴轻语目不转睛的看着棺木,摇头道:“不是因为父亲遇刺的原因,只是我想明白了,人生不过如此,是否成亲是否有孩子,都无关紧要,我只想以后,能随心所欲的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昨晚,我已经告知了父亲,他老人家托梦告诉我,不嫁人也很好。”

“大哥?”周星临惊呼一声。

宋絮晚回头,只见不知何时,周星纬已经来到她们身后,只见周星纬听了宴轻语的话,双眼通红神情悲愤,他扑通一声跪下,对着宴大人的棺木磕了三个响头。

“我周星纬在此立誓,此生非宴轻语不娶,她若一生不嫁,我便一生不娶,天地神佛作证,若我周星纬有违此誓,叫我从此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宋絮晚没想到周星纬用情如此之深,她回头去看宴轻语,只见她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动作缓慢而平稳的在给宴大人烧着纸钱。

有寒风吹过,一缕青烟缓缓升起,那青烟在棺木前打圈,很快消散在天地间。

此前丧钟敲响的时候,胡统领为了儿子焦急一夜的心,突然狂跳起来,皇上怎么驾崩了?

他骑马直奔皇宫,找到自己的得力属下打探,才知道皇上被肖公公杀害,肖公公被刘太监一刀毙命。

“这里面有内情,我要去告诉皇后。”

属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拉着胡统领谨慎道:“太后和皇后未必不知道这里面有蹊跷,只是她们忙着争权,你就是说出去,谁又会去仔细探究,现在整个禁宫都被摄政王掌控,你闹起来,还可能栽到他手里。”

胡统领不管,皇上对他有恩,他不能让皇上死的不明不白,拖了几层人,他终于见到皇后的贴身嬷嬷。

“嬷嬷,皇上死的蹊跷,我昨日出宫,令牌交给了明统领,怎么可能给季墨阳,他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拿到的令牌,他还进过皇上的寝殿,你让皇后严查,这里面肯定有内情。”

嬷嬷叹了一口气,为难的看了胡统领一眼。

“皇后也怀疑,可惜昨晚季墨阳领兵围了宣政殿,太后坚持要封季墨阳为摄政王,我们娘娘人在刀下,无法反抗。

如今虽然知道季墨阳有嫌疑,可他已经成了摄政王,再调查起来,难啊!”

自古以来,弑君谋反失败自然要千刀万剐,抄家灭族,但是弑君成功的人,哪一个不是成了新的王,谁又敢说什么。

成王败寇,自古如此!

皇后和大皇子如今势微,提出皇上死亡有问题,有几个官员嫌弃自己脖子硬,敢和新任摄政王对着干。

“难就不查了吗,那可是皇上,怎么能死的不明不白!”胡统领悲痛道。

嬷嬷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只好安抚道:“暂且先等一等,总要等到皇上登基再说吧。”

皇后能等,但是胡统领等不了,他儿子还被关着,如今这个统领都快名存实亡了,他急需一件事,重新拿回权利。

来到停放孝明帝灵枢的欑宫,胡统领按礼仪跪拜行礼之后,站起来朗声道:“大行皇帝在上,微臣有事启奏,昨天臣从未把禁宫令牌给季统领,还请季统领说明,你怎么拿到的令牌,如何封锁的禁宫,又是如何进了宣政殿……”

胡统领一个个问题出来,满殿哭着正欢的臣子,一边哭,一边拿眼睛去看跪在前面的季墨阳。

季墨阳正跪的难受,回头站起来,轻蔑的看着胡统领:“明统领给我的,让我把令牌交给皇上,故而我去了宣政殿,可惜当时皇上昏迷未醒,我未做停留就离开了,至于封锁禁宫,那是因为胡统领和明统领同时消失,我生怕出了什么事情,才谨慎起见。”

“我倒是要问问胡统领,你擅离职守去了哪里,明统领又去了哪里,你们俩昨天有什么算计,把令牌扔了就走,你们身为禁军统领,置皇上的安危于何地?”

胡统领这时才发现,明统领一直没有出现,他去了哪里,怎么就把令牌给了季墨阳。

“我……”

胡统领不知道把儿子杀人,他要出宫救援这件事说出来,是不是合适,若是平常自然是没事,可偏偏他出宫这天,皇上驾崩,他如何能推脱了责任。

“季墨阳,你何时进的宣政殿,为何你出去之后,皇上就驾崩了,你敢说吗?”胡统领质疑道。

“刘公公可以证明,我走的时候,皇上还好好的,倒是胡统领,你去了哪里,是不是故意擅离职守,给歹人可乘之机,这可要好好查查,来人,带下去!”

季墨阳一声令下,禁军很快出来,把胡统领拖了下去,都没有给他再次开口的机会。

刚松了一口气,皇后站了出来,她面向群臣,冷冷瞥了一眼季墨阳,阴狠道:“本宫也想知道,摄政王何时去的宣政殿,皇上又是什么时候被人害的,单凭刘公公一个人的证词,怕是不能服众吧。”

季墨阳威严的扫视一圈,目及所至,不过是一群头低的跟鹌鹑一样的臣子,他倒要看看,哪个人敢来查这个案子。

他缓步踏下台阶,在跪着的朝臣中缓缓走过,那闲庭信步的步伐,在朝臣听来,犹如惊雷一样。

刚才,禁军统领已经被拖下去了,没有人这个时候,想引起摄政王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