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各方惊动，选择
灵界各处秘境绝地之中，几位沉睡了不知多少万载岁月、气息古老得如同化石般的强大存在，也于同一时刻，被这股席卷灵界本源的剧烈波动从最深沉的寂灭中惊醒。
“嗡……”
一处终年笼罩在混沌气流中的荒古星墟深处，一双宛如日月般巨大的眼眸缓缓睁开，眸中倒映出星辰生灭的景象，此刻却充满了惊疑与凝重。
“灵界本源哀鸣？规则骤断……是何方存在，竟能斩断与界域共生之道？此等手段，闻所未闻！”
沙哑而古老的自语声在星墟中回荡，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意味。
另一处，
流淌着永恒冰焰的极寒深渊之底，一位被玄冰封存、仿佛与冰川融为一体的佝偻老者，体表的万载玄冰悄然裂开无数细密的缝隙。
“唔……”
他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干瘪的眼皮艰难抬起，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远古灵神的气息，彻底消失了。并非镇压，而是彻底的湮灭？连存在根基都被抹去了！灵界，何时来了如此可怕的人物？难道……是来自‘上面’的某位存在？”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对未知强者的本能忌惮。
更有一处隐藏在时空褶皱中的古老神庙内，一座布满灰尘的神像微微颤动，
石屑簌簌落下，一双石质的眼眸竟缓缓流转，散发出洞察万古的沧桑目光。
“大劫将至，变数已生……能斩道灭神，此人之能，恐已触及无上禁忌领域……灵界平静已久，看来，一场新的风暴即将来临了。”
神像发出无声的叹息，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试图窥视波动源头，却被一股更加深邃莫测的力量阻挡、反弹回来。
“嗯？竟无法窥视分毫？！”
神像发出一声轻咦，石质的脸庞上竟拟人化地流露出极大的震惊，旋即再次归于沉寂，仿佛从未苏醒过，但那弥漫在神庙中的凝重气氛，却久久不散。
这一刻，灵界几位最为古老、近乎传说中的半神境存在，皆被叶白抹杀远古灵神所引发的本源震动所惊醒，心中涌起滔天巨浪，充满了骇然、猜测与深深的忌惮。
他们的神念在虚空中无声交织、试探，却无一能穿透那层笼罩在事件源头的迷雾，更无法推算出丝毫关于叶白的信息，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手，抹去了一切天机。
这种未知，反而更加深了他们内心的不安。
灵界的天空，仿佛在这一刻低沉了几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悄然弥漫在每一位至强者的心头。
而此刻，引发这一切动荡的源头——
叶白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远古灵神消失的地方，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转身，看向依旧处于震撼失神状态的黑龙与沐瑶，笑道：
“此间事了，走吧。”
黑龙猛地回过神，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恭敬无比地应道：
“是，主人！”
他看向叶白的目光，已然充满了无以复加的狂热与敬畏。
沐瑶也如梦初醒，怯生生地跟在后面，看向前方那袭白衣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震撼与好奇。
叶白一步迈出，身影直接融入虚空，消失不见。
对于那些因远古灵神湮灭而苏醒的古老气息，他也感应到了，只是他根本不在意。
这些人若是识趣倒好，若是不识趣，那也不过是令灵界少几份底蕴罢了。于他而言根本没什么影响。
……
夜色如墨，将荒芜的山峦与残破的古庙温柔地包裹。
此时，一团篝火在庙堂中央噼啪作响，跳动的火焰驱散了小范围的黑暗与寒意，映照着叶白三人的身影，在墙壁上投下摇曳而巨大的影子。
黑龙闭合双眼，盘坐在破损的门槛旁，警惕着外界的一切风吹草动。
沐瑶则抱膝坐在火堆旁，俏脸在火光映照下明暗不定，眼神有些游离，似乎仍未从白日里那连番惊天动地的变故中彻底回神。
灵天宫覆灭、强者陨落如雨、碧灵天帝现身、远古灵神伏诛……每一件都远超她的认知范畴，而这一切的中心，便是眼前这位白衣胜雪、银发如瀑的俊美青年。
叶白静坐于火堆对面，看着掌心中那滴悬浮的紫金色血液，不知在想什么。
血液中磅礴的禁忌之力已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完美禁锢在内，偶有一丝极细微的气息逸散，便让篝火为之摇曳黯淡，虚空发出几不可闻的哀鸣。沐瑶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被那滴血吸引。血脉深处，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悸动随之传来，那是同源力量的共鸣，带着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渴望，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怆与敬畏。
她知道，沐家世代血脉异变，族人遭遇不祥，根源便在于此物。
它是灾祸之源，却也是……力量之始。
“空有其力，已无其韵，可惜。”
叶白摇头轻叹一声。
只见他指尖轻点，血液微微旋转，却无法提供更多信息。
其主人是谁，因何陨落，为何独留这般毁天灭地的力量……皆是无解之谜。
于他而言，此物如今如同鸡肋，蕴含的力量虽磅礴，却与他自身之道并非同途，强行炼化非但无益，反而还会扰了自身的纯粹力量。
但若任其爆发或消散，无疑是灵界难以承受之劫。
最终，他的目光转而投向对面的沐瑶。
少女感受到他的注视，娇躯微微一颤，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双手紧张地攥住了衣角，眼神中流露出敬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白日的叶白，杀伐果断，视灵帝如无物，镇天帝，灭灵神，其威势足以让任何人心惊胆战。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会与这样一位存在同行这么久，如今还在这古庙中同共度夜。
“沐姑娘。”
叶白又开口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打破了古庙的寂静。
沐瑶闻声，连忙应道：“前辈有何吩咐？”
声音略显急促。
叶白指尖托着那滴悬浮的鲜血，缓缓道：
“此物于我已无大用。但你沐家世代受其影响，血脉中已蕴有一丝微薄的禁忌之力，与之同源。”
说着，他微微一顿，看着沐瑶骤然睁大的美眸，继续道：
“也正因这份关联，若由你来吸收融合它，会远比他人要容易得多，过程也能更为顺畅，其力亦能最大程度为你所用。”
“我？！”
沐瑶呼吸一窒，心脏砰砰直跳。
她自然能感受到那滴血中蕴含的、足以让她脱胎换骨的恐怖力量。若能得之，复仇之路必将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幻梦！
然而，叶白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冷水，浇熄了她瞬间涌起的狂热。
“只不过……”
叶白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字字千钧，道：“融合此血，你便不再是寻常修士。自此以后，你便是世人眼中的禁忌生灵。这条道路注定孤独，遍布荆棘，为世人所不容。你，可愿接受？”
古庙内陷入了死寂，唯有火堆燃烧的噼啪声格外清晰。
黑龙不知何时已睁开了双眼，同样静静地看着沐瑶，眼中带着一丝好奇。似乎也想看她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