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因果毕现
万法归源谷。
金蝉佛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拍了拍微鼓的肚皮，那双标志性的“大小眼”滴溜溜一转，终于落在了那具被赤金仙火静静包裹的楚阳尸身之上。
之前那副插科打诨、仿佛只为送饭而来的惫懒模样瞬间收敛，眼神变得澄澈而深邃。
“阿弥陀佛。”他低宣一声佛号，声音带着难得的庄重，道:“秦兄，朱雀殿主，该办正事了。”
秦无幽早已放下手中只咬了一口的地瓜，神色恢复了一贯的沉静。朱雀殿主也收敛了笑意，神情凝重。
“七戒兄，有劳了。”秦无幽沉声道。
金蝉佛子点点头，走到距离楚阳尸身约三丈之地盘膝坐下，与秦无幽隔着尸身遥遥相对。
他双手缓缓结印，指尖流淌出纯净温和、却又蕴含着无上威严的佛光。
那佛光并非炽盛耀眼，而是如同初生的晨曦，带着洗涤万物的生机与洞彻虚妄的智慧。
随着印诀变化，金蝉佛子周身的气息陡然一变！一股宏大、玄奥、仿佛贯穿了过去现在未来的法则意蕴，如同沉睡的巨龙般苏醒！
无数细密、近乎透明的金色丝线，自他结印的双手间弥漫开来。
因果法则！
这些金色的因果之线，如同拥有生命，无视了那层赤金仙火的阻隔，轻柔地探向楚阳的尸体。
尤其是缠绕在其神魂本源深处那沉重如山、破灭万古的恐怖刀意残痕！
“以果寻因，溯流追源……”金蝉佛子的声音充满威严，在这片空间回荡。
在金蝉佛子动手的同时，秦无幽动了。
他同样盘膝闭目，双手置于膝上，掌心向上。一股截然不同、却同样玄奥莫测的法则波动从他体内悄然弥漫开来。
时间法则！
秦无幽的指尖，一缕缕近乎无形的银灰色流光悄然流淌而出。
这些流光如同凝固的时光尘埃，又似奔腾的时间长河中被截取的片段。
因果之线，追寻的是“为何如此”的根源脉络。时间碎片，捕捉的是“当时如何”的瞬间景象。
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在至高处隐隐相通的至高法则，在这一刻，在金蝉佛子与秦无幽这两位绝代天骄的默契配合下，开始尝试融合、共鸣！
嗡！
当金色的因果之线与银灰色的时间碎片接触到楚阳尸身上那道刀意残痕的刹那。
整个刹那永恒台周围的虚空，猛地发出一阵低沉而玄奥的共鸣！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开肉眼可见的涟漪！
那层包裹尸身的赤金仙火，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但并未阻止这股探查的力量。
金蝉佛子与秦无幽同时身躯微震！
两人的神念瞬间被一股庞大的、混乱的、充满死亡与不甘的怨念洪流所冲击！那是楚阳陨灭瞬间残存的最后意念！
“稳住！”金蝉佛子低喝一声，结印的双手稳如磐石，更加精纯浩瀚的因果之力涌入，强行梳理、锚定那混乱的怨念洪流中蕴含的“果”……死亡的终点！
与此同时，秦无幽指尖流淌的银灰时间碎片骤然加速！
沿着因果之线锚定的“死亡之果”，逆流而上，刺破怨念的迷雾，疯狂地捕捉、拼接着“死亡之因”发生前的时空碎片！
两人的额角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回溯一位圣榜强者的陨落瞬间，尤其是其神魂本源被强大法则斩灭的关键时刻，其反噬与凶险远超想象！
那刀意残痕不断撕咬着回溯的力量，试图抹去最后的痕迹。
若非两人根基深厚，法则领悟超凡，又有赤峰仙火隔绝了大部分外界干扰，此举几乎不可能成功！
金色的因果之线勾勒出模糊的轮廓，银灰的时间碎片填充着流动的光影。
一幅残缺、模糊的画面，如同海市蜃楼般，在秦无幽、金蝉佛子以及朱雀殿主的神念感知中，艰难地、断断续续地浮现出来……
荒凉的山脉边缘。
楚阳盘膝而坐，脸色苍白，气息虚弱。
两道身影降临。
几人似乎发生了交谈，但秦无幽等人只能看到其模糊的嘴型，没有声音。
楚阳眼神先是了然、审视，继而变得锐利、鄙夷，最后是坦荡的拒绝与傲然。
随后，背刀之人斩出一刀。
楚阳惊怒交加，仓促凝聚的净世白炎护罩如同纸糊般破碎！
楚阳身躯剧震，神采熄灭，身体缓缓后倒……直至彻底陨落。
画面到此，剧烈波动。
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
秦无幽眼中银芒暴涨！他双手印诀猛地一变！
“定！”
嗡！
一股更加强横、更加霸道的时光凝固之力轰然爆发！强行锁定了那即将溃散的最后几片时间碎片！
画面猛地一滞！
在楚阳神采熄灭、身体后倒的瞬间，画面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两道身影的面容。
“空飞燕?！”秦无幽一怔。
轰！
回溯的画面轰然炸碎！
化作漫天光点消散！
金蝉佛子与秦无幽同时身体剧震，脸色一白，嘴角同时溢出一缕鲜血。
强行回溯并定格如此凶险的瞬间，对于尚在圣境的两人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
赤金仙火包裹的楚阳尸身，似乎也耗尽了最后一丝残留的执念，那微弱的气息彻底沉寂下去。
金蝉佛子抹去嘴角的血迹，双眼眯起。
“阿弥陀佛……好一个背刀客！好一个借刀杀人，祸水东引！”
“秦兄，这脏水泼得够狠，也够毒！那阴货杀楚阳，是要用楚阳的命和赤峰仙主的怒火，把你彻底按死！以报昔日明煌界之仇……”
“倒是好算计，可惜他们算漏了一点。”秦无幽收敛心神。
金蝉佛子闻言一笑，目光落在秦无幽身上，道:“他们算不到小僧的因果回溯和秦兄的时间回流，能回溯当初的画面。”
顿了顿，金蝉问道:“阿弥陀佛，秦兄接下来打算怎么找到并做掉他们？”
“找?我可不会花费这么大力气去找他们。”秦无幽平淡地道。
“哦?秦兄已经有了算计?”金蝉佛子眼睛一亮，问道。
“他们不是想杀我吗？我如果给他们这个机会呢？”秦无幽的嘴角勾勒起一道冰冷的弧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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