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论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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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修为踏入圣境，四道合一后，寒霜法则的寂灭真意已臻化境，星辰法则的浩瀚伟力运转自如，轮回法则的生死轮转玄奥通明。
这三条大道，秦无幽自觉已登堂入室，短时间内再难有质的飞跃。
然而，那最后一道、也是最为玄奥莫测的时间法则，却如同笼罩在重重迷雾中。
虽已成功“合道”，踏上了这条亘古大道，但秦无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不过是在山脚下徘徊，距离窥见其真正的全貌与巅峰，还有着难以计量的遥远路程。
时间，无形无质，却又贯穿万物始终。
如何更深入地理解它、掌控它，将其真正融入自身的圣道体系，这成了秦无幽当前最大的困惑与渴望。
修为到了圣境，合道法则之后，那些世俗划分的几阶功法、威力如何的圣术，其重要性已然大大降低。
真正的强者，早已不拘泥于前人定式，而是以自身领悟的法则为根基，感悟天地至理，熔铸自身道心，创造出独属于自己、与自身大道完美契合的无上法门。
如同他融合轮回真意创出的“彼岸花开”，生灭轮转，直指神魂，威力远超寻常圣术。
这是天赋、悟性与自身法则深度结合的产物，非照本宣科者所能企及。
当然，世间亦有少数惊才绝艳之辈所创、或由天地孕育、种族传承的至高法门，其价值依旧无可估量。
如那重华圣尊观星域寂灭而创的惊天杀伐之术“星落沉寂”，又如凤凰一族血脉传承、浴火不死的“涅盘不灭身”，皆是直指大道本源、威能通玄的瑰宝。
但这等机缘，可遇而不可求。
秦无幽所求，并非现成的“术”，而是更本质的“道”。
尤其是时间之道。
思及此，他起身，一步踏出，身影已无声无息消失在星枢别院，再出现时，已在天元仙门深处，宗主天元子清修的“观星殿”外。
殿门无声开启，天元子平和的声音传来：“秦长老来了，进来吧。”
“仙主。”秦无幽微微颔首，在天元子对面不远处的蒲团上坐下。
“观你气息沉凝，圣基稳固，寒霜、星辰、轮回三道皆已登峰造极，可喜可贺。”天元子目光如星，微笑道：“此番前来，可是为那时间大道所困？”
“仙主慧眼。”秦无幽坦然道，“晚辈达到圣境后，短时间内在修为上已经难有提升。想来，实力要想更进一步，唯有在法则上寻找突破口。”
“时间之道，玄奥莫测。晚辈虽侥幸合道，却只觉自身不过初窥门径，如盲人摸象，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大道缥缈，前路混沌，特来向仙主请教。”
天元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不骄不躁，能清晰认知自身不足，这份心性，实属难得。
天元子抬手，指尖一缕银灰色的光芒流淌而出，并非强大的力量，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光芒在他指尖缠绕、变幻。
“你已领悟‘时空气泡’，扭曲内外流速，此乃掌控时间‘流速’之基。但这只是表象。”
天元子指尖光芒流转，周围的空间仿佛被无形之手拨弄，光线流经他指尖附近时，时而变得极其缓慢，如同凝固的琥珀；时而又快如电光石火，转瞬即逝。
“看这光。”天元子指向一道被他“迟滞”的光线，道:“你让它慢，它便慢。此为‘控速’。”
接着，他指尖光芒一变，那道被迟滞的光线竟如同倒流一般，沿着原来的轨迹，一点点“退回”了光源之处！
虽然范围极小，只限于他指尖方寸之地，但这神乎其技的一幕，依旧让秦无幽瞳孔微缩！
“此为‘回溯’。”天元子语气平淡地道:“在极小范围内，以自身时间法则之力，强行‘拨动’时光长河的轨迹，令其局部呈现‘倒流’之象。”
“然，消耗巨大，且难以持久，更无法触及真正的‘过去’。”
他指尖光芒再变，这一次，并非作用于外物，而是落在他自己面前一片飘落的尘埃上。
银灰色的时间之力如同最精密的刻刀，瞬间将那尘埃存在的“时间”剥离、凝固！
那尘埃仿佛被永远定格在了飘落的瞬间，悬停在空中，失去了所有“时间”的属性，既不前进，也不腐朽，成为了一种超越时间维度的“异物”。
“此为‘剥离’与‘凝固’。”天元子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凝重。
“将某一存在从时间的长河中短暂‘摘’出，令其处于绝对的时间静止状态。此乃时间法则更深层的运用。但稍有不慎，反噬自身，神魂俱灭。”
秦无幽看得心神激荡，天元子这信手拈来的演示，每一手都直指时间法则的核心奥义，远超他目前的理解范畴！
尤其是那“回溯”与“剥离凝固”!
“仙主境界，晚辈望尘莫及。”秦无幽由衷叹服。
天元子收起指尖光芒，那被凝固的尘埃瞬间恢复飘落，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不必妄自菲薄。你根基之雄厚，悟性之卓绝，世所罕见。”
“时间之道，贵在感悟与积累。”天元子目光深邃，“你已掌握‘流速’之变，下一步，可尝试去抓住时间中的‘点’。”
“点？”秦无幽凝神。
“不错。”天元子颔首，道:“时间并非均匀流淌。万物生灭，因果交织，能量流转，皆有其关键之‘点’。”
“如同星辰运转有轨迹交点，如同潮汐涨落有峰谷之极。若能捕捉、感知、乃至……影响这些时间线上的关键‘点’，则时间法则之威，将发生质变。”
他顿了顿，解释道:“比如，在敌人力量爆发至巅峰、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那个致命‘点’，施加时间迟滞；或是在己身受到致命创伤、濒临陨落的刹那‘点’，强行回溯自身时间状态……”
“此等运用，乃是真正的以时间法则，撬动战局，逆转生死！”
秦无幽点了点头，这倒是易懂。
“然，”天元子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极其严肃，说道:“在触及某些涉及天地本源、因果大秘的‘点’时，可能会惊动……某些难以言喻的、存在于时光长河深处的古老意志或禁忌存在。它们……不可名状，不可揣测，触之即有大恐怖！”
“大恐怖。”闻言，秦无幽回想起了在往生镜中看到的那道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