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新的秩序
天与地，陷入了永恒般的死寂。
死寂之中，焚寂炽域之主，炎熵，第一个动了。
他那魁梧如熔岩巨人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收敛了周身所有狂暴的火焰神力，化作了一个身穿赤袍的壮汉。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朝着天穹之上那道黑色的身影，缓缓飞了过去。
他的动作，惊醒了其他八位主神。
暗月幽庭之主幽胧月，千风穹顶之主青九霄，赤血战域之主，万兽之国之主……
一道道曾经代表着神域无上权柄的身影，此刻都收敛了所有的神威，如同最卑微的信徒，怀着无尽的敬畏与惶恐，跟在炎熵的身后，飞向了那个新的神域中心。
仿佛那是一场通往未知的，决定自身命运的朝圣。
终于，九位主神飞到了叶春风的面前。
他们停在了百丈之外，不敢再靠近分毫。
以炎熵为首，九位主神，在虚空中，齐齐地，深深地，弯下了他们高傲了无数纪元的腰，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
“焚寂炽域，炎熵！”
炎熵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却又洪亮无比，响彻云霄。
“恭迎……恭迎大人，君临神域！”
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叶春风。
至高神？
不，连至高神都被他像抓小鸡一样掐死。
这个称谓，是对眼前这位存在的侮辱。
他只能用最朴素，也最能表达敬畏的词——大人。
随着炎熵的带头，其他主神也纷纷开口，声音汇聚成一道响彻天地的洪流。
“暗月幽庭，幽胧月，恭迎大人，君临神域！”
“千风穹顶，青九霄，恭迎大人，君临神域！”
“赤血战域，烬血锋，恭迎大人，君临神域！”
“万兽之国，白泽，恭迎大人……”
一道道声音，充满了虔诚与臣服。
他们将姿态，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
叶春风终于将目光，从吃得正欢的小白身上移开，平静地扫了他们一眼。
他没有说话。
这平静的注视，却让九位主神感觉到了比奥古斯都的至高神威还要恐怖无数倍的压力。
炎熵头埋得更低了，他咬了咬牙，再次大声说道。
“我等，愿拥护大人为神域新的领袖，为神域唯一的主宰！”
“从今日起，我焚寂炽域，愿奉献出所有领地，所有资源，任凭大人处置！”
这话一出，其他主神心中一惊，随即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地表态。
“我暗月幽庭，也愿奉上一切！”
“千风穹顶，愿为大人马首是瞻！”
他们明白，旧的秩序已经崩塌，新的秩序即将建立。
现在，是站队的时候，是表忠心的时候。
说得晚了，下场可能就和岳峙，和烛九阴一样。
炎熵见叶春风依旧没什么反应，心中一横，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再次开口。
“大人之力，超越法则，凌驾规则之上，想必您所修行的大道，才是这世间真正的终极真理！”
“我炎熵，愚钝了无数纪元，今日得见天颜，方知大道之浩瀚！”
“我愿摒弃过往的火焰之道，转而信仰您的大道，带领焚寂炽域所有神明，共同沐浴在您的大道光辉之下！”
这番话，比之前奥古斯都要求他们改信光明时，说得还要决绝，还要虔诚。
因为奥古斯都，他们能看到极限。
而眼前的叶春风，他们看不到。
那是一片比深渊还要深邃，比虚无还要浩瀚的，无法理解的未知。
在未知面前，抛弃已知，是一种本能。
“我等，皆愿信仰大人之道！”
其他主神也纷纷附和，声音中充满了狂热。
他们试图从叶春风身上，感悟到一丝一毫的“道”的痕迹。
可什么都没有。
他站在那里，就像一个空洞，吞噬了所有的探知，没有任何法则，没有任何气息，只有纯粹的，绝对的“存在”。
终于，在他们近乎狂热的宣誓声中，叶春风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也很淡漠。
“我对你们的领地，没有兴趣。”
一句话，让所有主神的宣誓声，戛然而止。
他们愣住了，有些不解地抬起头，看向叶春风。
叶春风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继续说道。
“信仰，我也不需要。”
“每个人的道，都是自己走出来的。火焰有火焰的炽烈，黑暗有黑暗的深邃，寒冰有寒冰的极致。”
“走适合自己的路，才是最好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位主神的耳中。
九位主神，彻底呆住了。
他们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叶春风可能会像奥古斯都一样，建立一个更加集权的统治。
也可能会将他们全部抹杀，让神域重新洗牌。
甚至可能，会提出比奥古斯都更加苛刻的要求。
但他们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不要领地，不要资源，甚至，连信仰都不要。
他还鼓励他们，去走自己的路。
这是何等的胸襟？
不，这不是胸襟。
这是一种绝对的，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自信与漠然。
就像巨龙，不会在意脚下的蚁群，是在搬运米粒，还是在搬运沙土。
因为无论蚁群做什么，都与巨龙无关。
也永远，无法影响到巨龙。
想明白这一点后，九位主神的心中，涌起的不是庆幸，而是一种更加深沉的，源自生命层次差距的敬畏。
他们再次深深地低下了头，这一次，是心悦诚服。
“我等……谨遵大人教诲。”
叶春风微微点头，不再理会他们。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了一旁，那道孤零零站立着的，银发身影。
他一步踏出，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了玄凛的面前。
玄凛看着近在咫尺的叶春风，那双复杂的眼眸，微微波动。
“之前，多谢了。”
叶春风看着他，平静地说道。
三年前，玄凛将他打入浮梦秘境，实则是救了他一命。
那份情，他记下了。
玄凛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沙哑。
“感谢叶前辈，为我报仇。”
叶春风看着他。
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那股支撑着他活了无数纪元的，名为“仇恨”的支柱，已经随着奥古斯都和烛九阴的死，彻底崩塌了。
此刻的玄凛，就像一座被抽空了内在的冰雕，只剩下了一个冰冷的，空洞的躯壳。
“他们死了。”叶春风说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玄凛闻言，身躯微微一震。
是啊。
仇人，都死了。
大仇得报。
可他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只有无尽的空虚和茫然。
或许时间，才能给他答案吧
...
时光荏苒，一座通体由永恒黑曜石铸就的宏伟阁楼，拔地而起，取代了过去那片金碧辉煌的宫殿。
这阁楼没有华丽的雕饰，线条刚硬，棱角分明，宛如一柄刺破苍穹的黑色利剑，透着一股与时间对抗的孤傲与坚韧。
阁楼正门之上，悬挂着一块古朴的牌匾，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时息天阁。
这里，修行者们都在追求一条全新的大道——复利大道。
时息天阁的教义，只有两条，被铭刻在入口处一块高达万丈的戒律碑上，每一个字都深深刻入石中，仿佛要烙印进每一个朝圣者的灵魂里。
一、稳定的战力增长。
二、活得足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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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