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合章 4k】初战告捷?
夜色如墨，427团的队伍像一条沉默的巨蟒，蜿蜒在晋西北的山路上。
赵刚骑在一匹枣红马上，借着月光观察这支神秘的部队。
士兵们脚上的胶底鞋几乎不发出声响，只有偶尔的马匹响鼻和装备轻微的碰撞声打破寂静。
“钱团长，跟随贵军行动这么久，赵某算是长见识了。这几天咱们昼伏夜出，连夜赶路。
贵团夜间行军每每能保持如此纪律，果然不愧‘虎贲’之名！”赵刚压低声音，目光扫过那些在黑暗中依然保持整齐队形的士兵。
每个战士钢盔上都涂着哑光涂料，枪管缠着特制的防反光布条。
这些细节让他暗自心惊，在没有见识到这些装备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还能这么做。
钱伯钧勒住缰绳，等赵刚与自己并行。
他嘴角叼着的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暗：“赵参谋过奖了，和贵军比起来，我们还差的有点远。
谁不知道，贵军都是铁脚本。
不过，咱们团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腿脚利索。
当然，稍微还有点小钱。
再加上我钱某人穷大方，愿意把这些钱都花在弟兄们身上。”
说着，似乎发现了什么，钱伯钧突然抬手做了个手势，赵铁锤见状，赶紧把指令传递下去，很快整个队伍渐渐像被施了定身法般静止下来。
前方传来三声布谷鸟叫。
钱伯钧眼睛一亮，转头对赵刚笑道：“我们的‘夜莺’来消息了。”
苏婉清像幽灵般从路边的灌木丛中钻出，黑色作战服上还沾着露水。
她向钱伯钧敬了个礼，直接摊开一副明显是刚刚手绘不久的简易地图：“团座，虎头岭日军侦察中队动向确认，与我们预计的完全一致。
他们正好在咱们的行军线路上，如果要避开，可能稍微要耽误一些时间。”
她的指尖点在地图上一个红圈处，“一百八十人规模，配两挺歪把子，正沿这条山脊线巡逻。”
赵刚惊讶地发现地图上标注的日军巡逻路线精确到分钟。
钱伯钧接过地图，手指在几个关键点敲了敲：“都已经快到地方了，没必要再躲躲藏藏了。
既然碰上，算是他们倒霉，给我扒了他们的狗皮。
王远，把炮兵观测组调到这个位置；
王远山，带你的人从西侧迂回；
铁锤，你带着警卫部队保持隐蔽待命。”
命令迅速被低声传递下去。
每个接到指令的军官都立即行动起来，没有丝毫迟疑。
特别是王远山，更是兴高采烈的去安排手底下的弟兄准备尝尝开胃菜。
这次出来之前，他是和王耀比试了一番，才争夺到了带队出战的资格，心里的得意别提多高了。
而赵刚注意到命令刚传达下去，整支行军队伍立刻化整为零，分成几支小队伍，开始各自行动。
全程静匿而迅速，这种效率在他见过的任何部队中都极为罕见。
“赵参谋，”钱伯钧突然转头，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想不想看看我427团战士是如何打鬼子的？”
赵刚闻言，双手一礼，“荣幸之至，早就想看看427团的作战雄姿了。”
这么说着，赵刚心里也是觉得特别羡慕，好家伙，一个中队的小鬼子在钱伯钧嘴里就跟一盘菜似的。
想吃就吃。
什么时候，八路军也能阔卓到这种地步就好了！
很快，钱伯钧收到各部准备完毕的信号，就带着赵刚来到前面不远的临时观测点。
黎明前的雾气笼罩着虎头岭，林秀儿蹲在一处岩石后，耳朵紧贴着电台耳机。
她突然抬头，对身旁的钱伯钧比了个“五”的手势：“日军侦察队距离伏击点还有五百米。”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每个字都清晰可辨。
钱伯钧示意收到，同时邀请赵刚上前。
赵刚点点头，目光扫过埋伏在四周的427团士兵。
这些战士像石头般纹丝不动，连呼吸都控制得极轻。
他注意到每个人的作战装备居然和行军路上有了稍微不同，钢盔上都套着防反光网，枪口缠着消焰布。
这些细节显示出这是一支专业到可怕的部队。
他娘的，这狗大户还是个细节狗，他都替小鬼子感到悲哀了，碰上了这么一个可怕的敌人。
赵刚还在心中暗自感慨，还好这是友军。
不管谁站在427团的对立面，恐怕都得感到胆寒吧？
“三百米。”林秀儿更新着距离。
钱伯钧举起望远镜，日军的身影已经隐约可见。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身旁的炮营副营长王远低声道：“让迫击炮组准备，听我信号。”
王远点点头，转身猫腰离开。
赵刚看着这个精瘦的炮兵军官像山猫一样敏捷地消失在雾气中，心中暗自比较着八路军炮兵与这支部队的差距。
他们可能连瞄准镜都没有。
“一百米。”林秀儿的声音绷紧了。
钱伯钧缓缓举起右手，整个伏击圈的士兵同时屏住呼吸。
日军侦察兵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钢盔下的黄皮肤在晨雾中显得格外刺目。
“开火！”钱伯钧的手猛地挥下。
刹那间，寂静的山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六门迫击炮同时开火，炮弹划破晨雾精准落在日军队伍中间。
几乎同时，二十多挺轻重机枪从三个方向喷出火舌，子弹像铁雨般倾泻而下。
赵刚瞪大眼睛。
这哪里是伏击，分明是一场屠杀！
日军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炸得人仰马翻。
一个日军军曹刚举起指挥刀，上半身就被三发子弹同时击中，像破布娃娃般飞了出去。
“延伸射击！”钱伯钧对着步话机吼道。
迫击炮组立即调整射界，第二轮炮火覆盖了试图后撤的日军尾部。
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刚架起来，就被精准的炮击炸成零件状态。
赵刚亲眼看见三个日军躲进弹坑，却被427团的神枪手挨个点名。
7.92子弹穿透钢盔的脆响接连传来，像敲碎了三颗核桃。
战斗，如果这能称为战斗的话，只持续了十五分钟。
当枪声停息时，一百二十名日军无一生还。
钱伯钧带着赵刚往战场上赶，还特意绕了一点远路。
主要是给底下的战士打扫战场，特别是补枪补刀争取个时间差。
他可是清晰的记得，原著里因为如何对待俘虏，还有过一番争论。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和赵刚闹什么不愉快。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观察着战场的余韵。
赵刚回想起刚才摧枯拉朽的战斗，越发肯定了要建设一支和427团一样的战斗部队的想法。
诚然，这样花费巨大，但是性价比太高了！
就在赵刚胡思乱想的时候，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战场的中心地带。
427团的医护兵沈秋月带着医疗组迅速上前检查，很快对钱伯钧摇摇头，一板一眼的说道：“团座，没有活口。”
钱伯钧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转向赵刚：“赵参谋，见笑了。
弟兄们有点搂不住，打的太狠了。
小鬼子这点人马不够塞牙缝的。”
赵刚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参加过不少战斗，但从未见过如此干净利落的歼灭战。
八路军的伏击往往要靠战士们的勇敢和牺牲来弥补火力不足，而眼前这支部队却展示了什么叫绝对优势。
“钱团长，”赵刚声音有些干涩，“贵团的火力配置...远超我的想象。”
钱伯钧大笑，拍拍赵刚的肩膀：“这才哪到哪。走，带你去看看咱们的战利品。”
战场清扫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赵刚注意到427团的士兵们分工明确：
有人警戒，有人收集武器弹药，还有人专门记录战场情况。
每个环节都高效得令人发指。
“团座！”苏婉清快步走来，手里拿着几份文件，“从日军军官身上搜出的作战地图和命令。”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上面标注了日军主力在五寨的布防情况！”
钱伯钧接过文件快速浏览，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好家伙，小股小鬼子还怪好的咧！
不光送人头，还顺手送情报哈！”
他转向赵刚，“赵参谋，看来咱们得改改计划了。”
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帐篷里，钱伯钧将地图铺在弹药箱拼成的桌子上。
王远山带着两个主管连长围拢过来，赵刚被特意安排站在钱伯钧身旁。
“根据缴获的情报，”钱伯钧的指挥棒点在地图上，“日军千田联队主力确实在五寨，但有一个大队被派往岢岚方向。
他们计划三天后与竹内联队会师，形成钳形攻势。”
王远山皱眉：“团座，这与之前提供的情报有出入。日军主攻方向有没有可能真的是陕西...”
“是声东击西。”钱伯钧打断他，“但现在看来，小鬼子玩的是双管齐下。”
他转向赵刚，“赵参谋，你怎么看？”
赵刚盯着地图，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参与一场远超预期的军事决策。
这支晋绥军不仅装备精良，情报工作更是精准到可怕。
他深吸一口气：“我认为应该密切关注岢岚日军的动向，小鬼子再诡计多端，但是大方向是不可能作假的。
咱们还是应该继续往岢岚运动。
到时候，要打要走，都是咱们说了算。
同时我请求立即将这一情报告知贺师长。”
钱伯钧点点头：“正合我意。秀儿！”
林秀儿像小鹿般蹦过来：“团座？”
“用加密频道联系八路军指挥部，将我们获得的情报完整传递过去。”钱伯钧顿了顿，“另外，询问他们是否需要我们改变原定作战计划。”
赵刚惊讶地看着钱伯钧。
这个看似粗犷的军人考虑之周全，远超他的预期。
更让他震惊的是427团的通讯能力。
八路军团级单位都未必有电台，而眼前这支部队居然排级就有无线通讯！
战斗总结会在午饭后召开。
钱伯钧让各分队负责人逐一汇报，连最小的战术细节都不放过。
“三连的机枪组开火慢了半拍，”一营长王远山直言不讳，“如果面对的是日军主力，这个延误可能导致侧翼暴露。”
机枪组长涨红了脸：“报告！是供弹手递弹链时卡住了...”
“借口！平时的保养，战前的检查，这都还需要我来说嘛？”钱伯钧突然拍案而起，把赵刚吓了一跳，“战场上没有借口，只有生死！”
他的目光扫过所有人，“今天我们是赢了，但赢得不够漂亮。小鬼子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这不是他们太弱，而是我们平时训练够狠！”
赵刚暗自咋舌。
这样一场完胜，在钱伯钧口中居然只是“不够漂亮”？
他忍不住插话：“钱团长，我认为贵团已经展示了极高的作战水平...”
“赵参谋，”钱伯钧转向他，眼神锐利，“你知道我们427团为什么一直能活到现在嘛？”
赵刚摇头。
“因为我们不怕死。“钱伯钧一字一顿地说，“今天虽然没人阵亡，但不代表永远没有人阵亡。
我们的战士不怕牺牲，但是我希望他们的牺牲的有价值！
起码不是死在弹链卡住这样的愚蠢失误上！”
会议结束后，赵刚独自走到一个小山村村外的小山坡上。
远处，427团的士兵正在帮助村民修复被日军破坏的房屋。
他看见沈秋月带着医疗组给村民看病，孩子们围着林秀儿要糖果，一派军民鱼水情的景象。
显然，经过平顺根据地长时间的耳濡目染，427团的战士已经习惯了如何老百姓相处。
现在他们虽然还不是后世那支人民子弟兵，但是他们知道，自己是三晋父老的儿女。
他们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战斗，有什么值得自己拼死去守护！
看到这一幕的赵刚有些傻眼，如果不是对方身上的军装提示着这不是自己的部队，他还以为回到了自家根据地。
“想家了？”钱伯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递给赵刚一支烟，两人并肩而立。
赵刚摆手拒绝，苦笑道：“不，是在想差距。贵团展现出的战斗力...让我既羡慕又担忧。”
钱伯钧吐出一口烟圈：“赵参谋，装备可以缴获，训练可以加强，但有些东西是骨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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