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合章 4k】清漳河前小试牛刀
1938年2月16日，东阳关以东。
天未亮，清漳河畔的芦苇荡里传来窸窣的响动。
钱伯钧再次亲临一线，和王远山几名主官站在临时指挥所里，拿着望远镜观察对面日军的行动情况。
这次他除了预备部队以外的各营都拉了出来，哪怕没有实际的攻击任务，也重打一个参与。
毕竟，胜利和荣誉是激励战士上进的最好良药！
平顺县留给参谋长王文仲带着团部的几名参谋坐镇，钱伯钧自己亲自指挥青峰团出山的第一战。
他甚至把跟过来的林怀瑾等参谋团队扔在了阵地大后方，带着警卫排来到了最前沿的指挥所。
427团第三次成功改编后，可选的出击方向有两个。
一个是北上，协同晋绥军和中央军抗击南下的日军第20师团。
另外一个就是自河北方向东进的日军108师团。
前者虽然是老对手，钱伯钧也愿意和他们碰上一碰。
只是北边的战场不仅是距离远，而且有很大的风险重新暴露在果军的视线里，直接被钱伯钧pass掉。
那么，剩下的唯一选择就是拿小鬼子的第108师团开刀了。
因此，小鬼子第108师团的情报就成了钱伯钧关注的重中之重。
第108师团是七七事变后以日军留守师团为基础动员起来的特设师团。
该师团所属步兵第25旅团辖步兵第117联队、步兵第132联队，步兵第104旅团辖步兵第52联队、步兵第105联队。
师团直属部队有骑兵第108大队、工兵第108联队、辎重兵第108联队等。
该师团也得到了第1军配属的山炮、野战重炮等部队。
2月13日、日军第108师团师团长下元熊弥中将指挥所部从武安陆续出发。
担任先遣队的是第104旅团旅团长苫米地四楼少将指挥的步兵第52联队3个大队、野炮兵1个大队、山炮兵2个中队、野战重炮兵2个中队。
另外，在师团西进队列的北侧，还派出了右侧支队，由第105联队联队长工藤镇孝大佐指挥步兵5个中队、山炮兵1个中队为基干组成。
2月15日，苫米地先遣队攻占第1战区所属骑兵第4师防守的河北涉县县城，随后指向晋东南的门户——东阳关。
半天前，老邢的特战排配合林秀儿的团直属通讯排截获了日军骑兵通信兵的密电。
苫米地旅团先遣队将于16日拂晓强渡清漳河，准备随即直扑川军镇守的东阳关。
在长治、黎城地区担任守备任务的，是四川部队第47军。
根据47军李军长的部署：
军部及第104师第312旅驻防长治；
第104师师主力沿沁县以南的新店镇到长治之间布防；
第178师承担潞城到黎城之间的防御任务。
而长治其实正在平顺县的正西方，两者勉强算是邻居。
当然，此时的李军长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强大的邻居，此时正为小鬼子的突如其来的攻击头疼不已。
川军的装备，知道的都知道，那是出了名的差，如果真和兵强马壮的小鬼子，自己的47军说不得要牺牲大半。
他更不知道，考虑到都是热血抗日的好汉子，于情于理，钱伯钧打算帮帮场子。
所以，钱伯钧得知日军108师团的最新动向后，直接带领全团出发，准备在日军攻击守军阵地前，先给小鬼子当头一棒。
还五日内攻占长治，老子让你连出河北都难！
“告诉孙德胜，一会儿信号枪一响，三轮齐射后，给老子再打两轮。”他压低声音对身旁的通讯兵说道，呼出的白气在寒夜里凝成细小的冰晶，”小鬼子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排着这么密集的阵型过河，不多来几轮炮火洗地，都感觉对不起他们！”
第108师团的情报不是盖的，知道自己负责攻击的部队是果军的地方部队---川军，杂牌军中的杂牌军，因此整个排兵布阵异常大胆。
一个先遣部队还分了前锋部队和中军，还隔着五六公里距离。
显然，在52联队第一大队佐藤大队长的眼里，川军的手里的烧火棍根本不可能对他的1000多名大日本帝国勇士造成任何伤害！
估计，心里已经反复在畅想攻占守军阵地后，自己耀武扬威的样子了。
而此刻王远山的磐石营正潜伏在河南店南侧的山坳里，士兵们将m1加兰德步枪裹在油布中防止结霜；
董景的雷霆营则把六门81毫米迫击炮架设在预制的冰垒后方，炮口对准河滩上日军的集结区域。
在钱伯钧刻意的关注下，发现目光所及的所有战士都神情镇定，泰然自若，远没有在路野第一次狙击坂田联队时的慌张。
相信，结果也会大不相同！
钱伯钧摸了摸腰间的m1911手枪，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茹越口牺牲的梁长官。
梁长官如果在天有灵，一定会很欣慰。
427团的番号没有消失，反而在我钱某人手里越发壮大了。
小鬼子的血海深仇，都一笔一笔记得很清楚。
这次伏击，他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今天，只是个开始。
凌晨七点，河对岸突然亮起十几盏马灯。
日军第52联队第一大队的尖兵开始试探性渡河，皮靴踩碎薄冰的咔嚓声在寂静的河面上格外刺耳。
钱伯钧通过步话机听到各连长的低声汇报：
“A区发现敌骑兵侦察组”
“C区有工兵测量水深”。
他眯起眼睛，通过望远镜清晰的看着日军主力陆续出现在河岸，刺刀在月光下连成一片闪烁的磷火。
这些鬼子兵绝不会想到，他们精心选择的涉渡点，早被钱伯钧的427团趁夜团团围住。
这下子成了砧板上的肉，插翅难飞！
“团座，鬼子骑兵中队到北岸了。”楚明远猫着腰摸过来，递上刚译出的电文。
钱伯钧扫了一眼就冷笑出声。
日军居然把重机枪中队安排在最后渡河。
他转头对张富贵比了个手势，对方立即将坐标参数传递给后方待命的105毫米榴弹炮群。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钱伯钧果断下令，“发信号，让部队自由开火！”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嗖”地飞上了天空，划破了凌晨的宁静。
427团负责伏击的各部队终于等来了期待已久的信号，立刻开始扣动手中的扳机。
而反应最快的，还是孙德胜的火炮营。
按照惯例，还是试射开道！
河滩上的日军此刻正忙着给驮马卸下弹药箱，丝毫没察觉死亡正从五公里外的炮兵阵地呼啸而来。
第一发试射弹落在河心时，日军大队长佐藤还以为是中国军队零星的骚扰炮火。
直到六门美制榴弹炮的齐射将整段浮桥炸成燃烧的碎片，他才惊恐地发现退路已断。
钱伯钧在望远镜里看到，一发105毫米榴弹正好命中日军架设的电台车，爆炸的气浪把三个通讯兵掀进河里。
天际骤然划过刺耳鸣啸。
30多门m101榴弹炮与4门m114重炮同时怒吼，震天动地！
轰！
一匹战马连人带鞍被掀上半空，肠肚与碎甲片泼墨般洒向河面。
日军工兵小队刚架设的浮桥被气浪撕成扭曲的废铁，正在涉水的两个中队的步兵如割麦般倒下，鲜血瞬间染红冰凌。
“敌人炮击！散开！”大队长佐藤的嘶吼淹没在第二轮齐射中。
博福斯高炮阵地突然加入合奏，40穿甲燃烧弹如死神镰刀横扫河滩，将趴伏躲避的日军机枪组连人带九二式重机枪打成燃烧的残骸。
观测员冷静修正参数：“延伸射击，坐标e7至h3，徐进弹幕。
第一轮105榴弹砸进河心时，水面炸开二十多米高的水柱。
与此同时，一发155重炮炮弹直接命中骑兵中队前锋，爆风将十多名骑兵连人带马撕成碎肉，血雾混着内脏残片泼洒在后续部队脸上。
日军步兵52联队的一个中队长刚张开嘴，第二波炮弹便撕裂了河滩，弹片四射，直接把渡河的日军部队炸的四分五裂，他们栽进水里时断臂还在抽搐。
第三轮齐射形成了完美的跨射，整段河道变成了沸腾的熔炉。
155高爆弹在浅水区炸出直径十米的弹坑，冲击波将四五十名日军士兵的内脏震碎，他们跪倒在及腰的水中口吐黑血。
钱伯钧在指挥所里清晰的看到，一发105榴弹正中浮桥连接处，木屑和人体残肢像烟花般四散飞溅。
如此强度的火力覆盖只为了消灭52联队的一个大队，顶多再加上不到两个中队的骑兵，属实有些小题大作了。
不过，作为人广钱多的狗大户钱伯钧来说，有钱难买他愿意！
伏击的双方都被火炮营的五轮齐射的效果所震撼，只不过427团战士是兴奋，而小鬼子是彻头彻尾的恐惧！
穷则战术穿插，富则火力覆盖!
终于，火炮营的炮击停止，河面漂满残缺的军服和翻白的尸体。
一匹肚肠外流的战马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水流冲向下游的漩涡。
幸存的日军军曹趴在战友的尸堆里，粘稠的血浆正从钢盔边缘滴进他的眼睛。
成建制的小鬼子部队基本都被打散，有个别聪明的军曹开始带着自己的属下开始向一个缺口突围。
几乎同时，预设在南岸芦苇荡里的二十挺m1919A6机枪突然开火，交叉火网将勉强逃过炮袭的后撤日军步兵成片扫倒，鲜血瞬间染红了浮冰。
眼见炮火洗地已见成效，
小鬼子1300多的先头部队，基本被打残，十不存一。
“发信号，攻击部队全军突击！”钱伯钧跃出掩体的瞬间，三发红色信号弹升上天空。
王远山的磐石营从山坳里杀出，加兰德步枪的八连发火力打得剩余的日军抬不起头。
几个鬼子军官刚组织起散兵线，就被雷霆营的巴祖卡火箭筒轰成了碎肉。
钱伯钧亲自带着警卫排冲向河滩，途中看见个日军曹长正挥舞军刀逼迫士兵冲锋，他抬手就是一枪，直接把那曹长的天灵盖掀上了半空。
渡河日军彻底乱了套。
辎重队的骡马受惊后拖着弹药车横冲直撞，把一个机枪小组碾成了肉泥。
试图涉水回撤的鬼子兵刚跳进河里，就被预设在水下的定向雷炸得尸块纷飞。
钱伯钧特意留出的北岸缺口此刻成了死亡陷阱。
林怀瑾的装甲连四辆“平顺改”谢尔曼坦克正从那里包抄过来，76毫米火炮每次齐射都能在日军密集队形中犁出血胡同。
“八嘎！隐蔽！”佐藤少佐的嘶吼淹没在m2重机枪的咆哮中。
当看到中国士兵用火焰喷射器清理最后几个机枪掩体时，他绝望地举起了祖传的武士刀。
还没等切腹，一发从五百米外射来的步枪弹就贯穿了他的太阳穴。
开枪的狙击部队战士后来在战斗报告里写道：“目标军衔较高，疑似指挥官，遂优先清除。”
战斗进行到二十分钟时，日军骑兵的残部试图突围。
三十多匹战马刚冲上河滩，就踩中了工兵营连夜埋设的反坦克地雷。
爆炸的气浪将人马一起抛向空中，有个骑兵甚至被掀到两米高的树杈上挂着。
钱伯钧看着这惨烈的一幕，大感畅快！
想起金陵城头悬挂的同胞尸体，转身对炮兵参谋吼道：“通知各营，不要俘虏！”
上午七点三十五分，最后一阵枪声逐渐平息。
钱伯钧踩着浸透血水的冰碴巡视战场，军靴每次落下都会碾碎几颗弹壳。
短短三十五分钟，日军一个完整的大队加上骑兵中队，总共一千三百余人，除十几名骑兵侥幸逃脱外全部被歼。
楚明远正带人清点战利品：
九二式重机枪十二挺、掷弹筒二十八具，还有六门的70毫米步兵炮，不过只有少部分完整无缺，大部分都在火炮营的洗地中被炸坏。
“团座，这仗打得真他娘痛快！”王远山拎着个日军少佐的指挥刀跑来。
钱伯钧没接话，他注意到几个补充入装甲营的学生新兵正对着日军尸体呕吐。
这些年轻人还没适应战场的残酷，但很快就会发现。
在清漳河畔的这场屠杀，不过是427团复仇之路的开始。
远处，通讯兵背着步话机深一脚浅脚地跑来：“报告！侦察连在五公里外发现日军旅团主力！”
“通知各营快速打扫战场，5分钟以后，全团撤退，并运动到第二伏击战场！”钱伯钧掏出怀表看了看，朝阳正从龙脊山方向升起，将河滩上的血冰照得晶莹剔透。
“按照参谋部指定的伏击计划，小鬼子的52联队的第一大队，还只是道开胃菜！”他望着北面公路上扬起的尘土，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显然，钱伯钧并没有满足于歼灭一个鬼子大队就收手，他要彻底的给小鬼子演示一下什么叫做运动战，什么叫闪电战！
这才是老子要的转进！
钱伯钧望了一眼小鬼子104旅袭来的方向，嘿嘿一笑。
苫米地旅团还不知道，他们派出的先遣队已经成了清漳河里的鱼饲料。
听到这边的动静，苫米地确实觉得有点不妙，却迟迟没有等来第一大队的任何回电信息。
因为在钱伯钧指定的攻击序列中，敌人的通讯部队和高级指挥官都具有最高级别的歼灭等级。
苫米地只能一边命令部队快速前进，一边请求空军进行战术指导侦察。
然而，有些焦头烂额的他，此刻还不清楚，还有更可怕的事情正等着这些刽子手。
427团的钢铁洪流复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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