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第二战区司令部里有坏人
夜幕低垂，太原城内的炮火声暂时停歇，但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依旧刺鼻。
钱伯钧站在东城墙的指挥部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
他刚刚送走了傅长官派来的联络官，对方传达了司令部的意思。
今晚的会面如期进行。
“团座，您真要劝傅长官撤退？”参谋长王文仲递过一杯热茶，低声问道。
钱伯钧接过茶杯，热气氤氲中映出他疲惫却坚定的眼神。
“不撤，难道等全军覆没？”他冷笑一声，“弟兄们可以死，但不能死得毫无价值。太原城守不住了，但晋绥军的种子得留下。”
王文仲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可上头若怪罪下来……”
“怪罪？”钱伯钧猛地放下茶杯，“老子在前线拼命的时候，那些躲在后方的大佬在干什么？现在想让我们当炮灰？门儿都没有！”
说到这里，钱伯钧整理了一下军装，叫上警卫排的赵放和两名警卫，一行四人，直接出门赴约。
很快，四人就来到了指挥部。
司令部内，灯火通明。
傅长官背对着门口，凝视着墙上的作战地图。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说道：“焕然，你来了。”
钱伯钧敬了个礼，直截了当：“长官，属下请求您向第二战区申请撤退。”
傅长官转过身，目光如炬：“你知道这话传出去，会有人说你钱伯钧贪生怕死吗？”
“怕死？”钱伯钧嗤笑一声，“427团从忻口打到太原，哪一仗不是血里火里爬出来的？
但现在的局势您比谁都清楚。
北墙缺口越来越大，弹药见底，援军无望！
再拖下去，城内这一万多人全得交代在这儿！”
他上前一步，声音压低却字字铿锵：“长官，晋绥军经不起这么耗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您点头，427团愿意殿后，保证主力安全撤离！”
傅长官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点头：“好，我这就向阎长官发电。”
翌日清晨，日军攻势骤然加剧。
北城墙在连续炮击下彻底崩塌，日军第42联队的步兵如潮水般涌入缺口。
守军节节败退，巷战在街巷间爆发。
钱伯钧接到急报时，正盯着工兵营加固防线。
“团座！北城丢了，小鬼子已经冲进城内！”传令兵满脸是血，声音嘶哑。
钱伯钧一拳砸在桌上：“傅长官的命令呢？”
话音未落，王文仲冲进指挥部，手里攥着一纸电文，脸色铁青：“战区司令部回电了……同意撤退，但要求427团负责殿后！”
指挥部内一片哗然。
几名营长拍案而起：“他娘的！凭什么又是我们？”
“其他部队跑得倒快，让我们当替死鬼？”
钱伯钧抬手压下喧哗，冷笑连连：“好一个‘一语成谶’！昨天刚说愿意殿后，今天就被人当软柿子捏！
要不是老子早有准备，没准还真让人坑了。
却不知道，正合我意！
等全城只剩下咱们427团的时候，要发生什么事情，可就轮不到什么闲杂人等说三道四了！”
他抓起钢盔扣在头上，厉声道：“传令全团——按二号计划行动！一营、二营交替掩护友军撤退，三营和特战排跟我来！”
太原城内，乱象丛生。
溃散的士兵与逃难的百姓挤满街道，有人趁机打砸商铺，有人高喊“投降保命”。
钱伯钧带着三营穿过混乱的人群，直奔城南警察局。
路上，他亲眼看见几名穿西装的男人正给日军打信号弹指引炮击。
“给老子抓起来！”钱伯钧一挥手，士兵如狼似虎地扑上去。
特战排长老邢翻出这些人怀里的日文密函，狞笑道：“团座，果然是汉奸！”
“绑了！另外，按照这份名单，给我挨个上门点名，家产充公！有反抗的，就地枪决！”钱伯钧给几个领头的军官各自发放了一份名单，这都是特战排带着侦察部队忙活了好几天的成果。
留下名单，钱伯钧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显然此行也有自己的目标。
王耀指挥着三营的几个连长各自分兵，开始向各个目标的住宅进发，上门讨债！
这一路，果然乱象丛生。
钱伯钧顺路端掉三个敌特窝点，这说明全城已经彻底乱了，明显小鬼子已经得知了守军撤退的消息，开始趁火打劫。
钱伯钧带着剩下的战士，很快就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警察局门口，昨日呵斥钱伯钧的副局长正指挥手下搬运箱笼。
见军队到来，他强作镇定：“钱团长，兄弟我也是奉命转移档案......”
“转移？”钱伯钧一脚踹翻箱子，哗啦啦滚出满地黄澄澄的金条。
他弯腰捡起一根，吹了吹上面的灰：“警察局的档案挺值钱啊？”
副局长面如土色，突然拔枪欲射，却被老邢一枪打穿手腕。
“全部押到城东执行枪决！”钱伯钧对着围观的百姓高喊，“父老乡亲们看好了...427团临走前，替你们清理门户！”
没有理会彻底软成一团的几人，钱伯钧继续按照心中早就计算好的路线，带队清理城内的虫豸。
似乎是没想到，守军在撤退的时候，居然有余力‘招呼’他们这些‘积极分子’。
很多人直接被钱伯钧抓了个现行，最后钱伯钧都懒得去搞什么公审，直接就地枪决了。
蒋子轩的辎重营也分别跟在各个清剿分队的后面，开始一车一车的往427团部拉充公的物资。
钱伯钧也算是变相的发了一笔国难财。
如果不看双方身份，钱伯钧此时此刻，简直比反派还像反派！
很快，大多数目标都被顺利清理，钱伯钧得到回报以后，也没停留，直接带队来到太原城大南门。
没别的意思，好歹和35军的友军一直战斗了这么久，现在分别了，怎么也得送送他们。
钱伯钧目前早有打算，借着断后的机会，要演一出戏给所有人看看。
太原一丢，山西的大战事基本上也告一段落。
撤出太原城以后，不会和南撤的部队会合，要自谋出路了！
都是打鬼子的汉子，如今一别，不知道再见是何时了......
南城门处，撤退的部队挤作一团。
董长官的218旅残部正艰难维持秩序，见钱伯钧过来，他红着眼眶握住对方的手：“焕然，对不住……这命令太他妈坑人！”
钱伯钧咧嘴一笑：“老董，记得欠我一顿杏花村。”
他转身跳上沙袋堆，对混乱的人群吼道：“都听好了！427团断后，所有人按建制出城！谁敢插队哄抢......”
他抬手一枪打飞某军官的帽子，“老子送他见阎王！”
震慑之下，撤退终于有序进行。
日军此时已占领半座城池，炮弹开始落在南门附近。
钱伯钧命令炮兵营将剩余炮弹全部砸向日军追击路线，爆炸的火光暂时阻滞了攻势。
“团座，最后一支部队出城了！”王文仲大喊。
钱伯钧点点头，“通知按照指定时间，撤往团部。
务必强调一句，装备和阵地都可以丢了再抢回来，但是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打小鬼子可以，怎么去的，就怎么回来！
如果有哪个军官敢头昏脑热的带老子的弟兄去白白送死，小心钱某人的子弹不认人！
好了，就这样！
文仲兄，你带队先回团部！”
王文仲点点头，“好的，我这就去传令，团座你不跟我一起吗？”
钱伯钧摆摆手，“我带着特战排去欢迎欢迎小鬼子。尽快放心，这个世界上能留住我钱某人的小鬼子还没出生呢！”
说完，钱伯钧一挥手，带着老邢他们开始向不远处的胡同走去。
显然，今天发生的一切，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甚至做好了万全准备。
还是那句话，转进是他钱某人的看家本领。
一生不弱于人！
因此，事情来了，一点不慌，还有心情和小鬼子好好的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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