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和苏婉清一起逛县城
从小寨村伏击鬼子的车队开始,突击队在钱伯钧的带领下就一直在不停的战斗。
这次打完平型关,钱伯钧决定暂时得歇一歇,避避风头,顺便让刚从战俘营出来的弟兄好好休养。
昨天平型关的战斗,突击队首次出现了伤亡,好在有钱伯钧的特效药撑着,只要是活着走出平型关的,基本上问题都不大。
伤亡的二三十人中,原突击队的战士只有五六个,其他的都是新加入的战俘营的弟兄。
好在最后死亡的人,只有七个人,都是被鬼子的反击伤到了头部。
战俘营的弟兄们身体还没恢复大好,就加入了激烈的肉搏战,出现这种情况真的在所难免。
找了一处隐秘山谷,安营扎寨,带领各个排的主官,把所有战士都好生安置后,闲不住的钱伯钧打算去鬼子的县城转转。
一番查探后,这里离得最近的就是繁峙县城。
在去繁峙县城路上,钱伯钧看着苏婉清的装扮一直笑个不停。
见惯了她平时穿军装的样子,冷不丁一身村姑打扮出现在面前,那种反差感太强烈了。
直到苏婉清揉了揉手腕,准备找趁手的东西,跟钱伯钧的狗头来个亲密接触时,钱伯钧才一副避瘟神的样子躲在一边。
不过,从他那上下耸动的肩膀来看,八成还是在那里偷笑。
苏婉清无奈的又赏了他两个白眼。
怪只怪自己非要跟着一起出来,不过情报工作本来就是自己的本职工作,说起来,也是责无旁贷!
......
暮色中的繁峙县城门吱呀作响,三个灰扑扑的身影随入城队伍缓缓挪动。
穿羊皮袄的汉子摸出银元时,城头歪斜的“武运长久”旗正扫过机枪阵地,孙婉清瞥见两挺九二式重机枪架在麻袋垒成的掩体后,生锈的弹链垂在沙袋缝隙里,射手懒散地叼着卷烟,枪口竟对着城内戏台方向。
“尽是腌菜坛子!”伪军用刺刀戳了戳独轮车上的油纸包,刀刃离赵铁锤手腕仅半寸。
孙婉清适时爆发的咳嗽引得守军退避,钱伯钧余光扫过城门甬道。
新换的碗口粗榆木门闩上留着斧凿痕迹,墙垛堆积的滚石缝里钻出几丛野草。
两个伪军正蹲在瓮城拐角赌骰子,脚边歪倒的步枪枪栓上结着蛛网。
转过西市牌坊,蒸糕的甜腻混着马粪味扑面而来。
穿长衫的账房先生抱着算盘匆匆掠过,袖口露出半截勃朗宁轮廓。
酒幡下醉醺醺的宪兵踹翻了炭筐,戴白手套的手正要抽刀,却被钱伯钧一手拉住,手里多了两块银元,却没发现自己的钱包已经消失不见。
宪兵扭头时喉结滚动,钱伯钧注意到他武装带扣着特制铜牌---只有宪兵队才有这种带菊花纹的标识。
“太君息怒。”赵铁锤佝偻着背收拾炭块,独轮车轱辘“恰好”碾过宪兵皮靴。
趁对方跳脚咒骂,孙婉清顺走的通行证已塞进发髻,蓝封皮上“特高课巡查课“烫金字在暮色中微闪。
城隍庙残破戏台成了最佳观测点。
钱伯钧假意抽旱烟,烟杆丈量着粮库与军火库间距:“巡逻队每次间隔二刻钟,但申时三刻会有空档---那会儿厨子送饭,门口卫兵总凑在食盒前。”
孙婉清解开衣襟并非为了调情,裹在衣服里的相机连拍,记录着西街澡堂屋顶的重机枪射界---铸铁枪架旋转轴处积着厚厚油泥,显然半月未曾保养。
暮色渐浓时,三人闪进挂着“醉仙楼”鎏金牌匾的酒楼。
跑堂的引他们到二楼雅间,雕花屏风后传来伪军军官的划拳声。
“来三碗刀削面,一碟老醋花生。”
钱伯钧故意让晋北口音带着怯懦,柜台后拨算盘的掌柜却突然抬头,见到来人并不认识,随口吩咐小二小心伺候着。
面汤还没上桌,楼梯便传来牛皮靴的重响。
穿将校呢大衣的伪军营长搂着旗袍女子撞进雅间,酒气喷在孙婉清脸上:“这小娘子俊,陪爷喝......”
话音未落,赵铁锤的一个踉跄,“哐当”撞翻酒桌,醋汁泼了伪军满身。
“老总饶命!”钱伯钧点头哈腰去擦对方衣襟,手指拂过胸袋时已夹出牛皮证件。
孙婉清顺势缩进角落啜泣,布衣下却用鞋跟碾碎个蜡丸。
特制的芥末粉末随风飘散,伪军顿时喷嚏连连。
待骂骂咧咧的军官带着属下离去,钱伯钧展开偷来的证件冷笑:“王德彪,警备队三营长,今夜丑时查东门岗。”
他蘸着面汤在桌布画简图,“这孙子查岗前必去暗门子,咱们在胭脂胡同送他份大礼。”
亥时的梆子声里,三人尾随醉醺醺的王营长拐进暗巷。
赵铁锤的麻袋套得精准狠辣,钱伯钧的钢丝在对方脖颈勒出红印却不致命。
扒下将校呢大衣时,孙婉清把芥末粉灌进他鼻孔:“劳烦王营长睡足六个时辰。”
巷口卖糖葫芦的老汉低头走开,竹签上插着的山楂果却少了两颗。
子时的梆子声里,三人蜷在运粪车夹层出城。
钱伯钧透过粪桶缝隙观察城墙,新增的探照灯支架尚未通电,脚手架旁堆着未组装的马达。
赵铁锤记下护城河东南段冰层裂纹---前日有马车在此坠冰,说明厚度不足三寸。
守军捏着鼻子挥手放行时,孙婉清旗袍下摆还沾着伪军档案室的火漆印。
粪车木轮碾过吊桥裂缝时,城头传来换岗的吆喝。
钱伯钧在恶臭中勾起嘴角,今夜收获远超预期:
醉仙楼掌柜的扳指、王营长怀里的加密电文、还有孙婉清假意跌倒时,从吉田副官裤袋摸到的军列时刻表。
月光照亮十里外接应的马队,赵铁锤突然闷声道:“团座,那伪军吐的密码......”
“是阳明堡的变种加密,改用了平型关战役日期当密钥。”钱伯钧漫不经心的回复道。
看来小鬼子可没把平型关大捷当成自己的失败,还挺要面子的!
寒风卷走最后的粪臭,远山轮廓已泛起鱼肚白。
钱伯钧将呢大衣垫在孙婉清马鞍上,她耳垂还留着在醉仙楼顺走的旗袍女子的银耳钉。
随着钱伯钧一声令下,马队的众人快马加鞭,往驻地赶去。
此时的钱伯钧心里,还在暗自给自己打气。
这次一定要好好休息,打死也不动弹了,地主家的驴也没有这么连轴转干活的。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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