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夜袭伪军骑兵营

既然事情有了解决办法,钱伯钧也没做任何耽搁。

先是让楚明远按照这个法子带着支援部队的弟兄,去准备后面要用到的东西。

接着给作战部队的几个排长下了命令,化整为零,运动到下河北村,今晚夜袭伪军骑兵营。

......

冬夜寒星在云层后若隐若现,钱伯钧屈指叩响驳壳枪的钢制枪身,金属震颤声在寂静的麦田里荡开涟漪。

趴伏在土埂后的士兵们立即绷紧身躯,一百多双军鞋碾碎结霜的麦茬,青灰色绑腿沾满碎冰碴。

机枪手老胡将歪把子轻机枪的脚架卡进垄沟,粗短的手指在扳机护圈上摩挲出细响。

“狗日的把马厩建在老百姓屋子里,部队夜宿在老乡祠堂。”四排长韩国豪压低嗓子,望远镜里映出村口石牌坊下晃动的烟头火星。

两个伪军哨兵抱着骑步枪倚在拴马桩上,马粪的酸腐味隔着半里地都能钻入鼻腔。

钱伯钧突然按住韩国豪有些激动的肩胛,暗红刀穗的将校刀鞘戳进冻土:“看见西墙根那丛野枸杞没?叶子上结着霜。你带你们排的弟兄从那里翻过去,等我信号,让狙击排的弟兄先干掉对方的哨兵!”

听到后面有动静,发现是老邢摸了过来,对着钱伯钧摇了摇头。

钱伯钧心里一乐,对面的伪军怕是没挨过钱某人的毒打,居然只安排了两个明哨。

于是,右手连挥,示意弟兄们按照计划,开始行动!

只听见,噗噗两声闷响,两个伪军哨兵瞬间倒地,这是狙击排的弟兄使用了钱伯钧兑换的消音器。

果然没有惊动任何人。

四排的三十多名战士像壁虎贴着夯土墙游动,刺刀全用粗布裹着。

当先的排长韩国豪腮帮鼓动,嚼碎的艾草汁液涂满手掌。

他翻过墙头时布鞋底蹭落的土块砸在枸杞叶上,霜粒簌簌坠地的轻响,惊得一个赶巧半夜起来撒尿的伪军猛然抬头。

活该他先倒霉,大半夜的该睡觉不睡觉!

这就是早睡早起的重要性。

却见月光在刺刀刃上凝成银线,这位晚睡的伪军喉咙已绽开猩红的豁口。

只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伪军的头头们这个时间点居然也没有睡。

祠堂正殿飘出烤羊油的焦香,伪军营的几个军官正围着篝火撕扯羊腿,油滴在青砖地面凝成琥珀色的斑块。

此时,韩国豪已经带人从里面打开了祠堂的大门。

钱伯钧等人一进村口就分了兵,每个队伍直奔各自的目标。

在众人行进的路上,时不时的响起噗噗的闷响,随之而来的就是倒下的一具具伪军尸体。

突进村里的一众战士一边跑,一边暗骂,打的远了不起哈,要不是怕惊动敌人,老子怎么会让狙击的弟兄抢了先。

于是,奔跑的速度瞬间快了几个节拍,跑的慢的,怕是没法开荤!

赵铁锤从腰后抽出两颗晋造手榴弹,缠着麻绳的木柄被他掌心冷汗浸得发亮。

钱伯钧突然拽住他手腕,歪把子枪口指向屋檐阴影里晃动的铜铃---铁丝绊索在月光下泛着蛇信般的冷光。

这个糙汉子,真是记吃不记打,吃了多少次亏了,还是这么莽!

殿内突然爆出留声机嘶哑的唱腔,梆子戏的锣鼓点盖住了匕首割喉的闷响。

“上,能用冷兵器解决,就先用冷兵器,越晚惊动敌人越好!”

二十多个突击队员从窗棂缺口鱼贯而入,刺刀扎进皮肉时带起的血珠溅在褪色的关公像上。

突击三排的栓子突刺时被垂死的伪军攥住枪管,三八大盖的防尘盖在拉扯中弹开,金属撞击声惊醒了正在啃羊蹄筋的伪军司务长。

“抄马刀!”他的嘶吼声未落,老胡的机枪已撕开麻纸窗格,7.7毫米子弹将企图拔刀的身影钉在供桌上。

随着一阵突突声,大殿里没被捅死的伪军头头算是倒了血霉,身上被冲锋枪和机枪打了无数个孔,显然众人恨急了这些投靠鬼子的同僚!

越是曾经的自己人,越是招恨!

香炉翻倒,香灰混着脑浆在青砖上洇开诡异的图腾。

栓子看着还在抽搐的半截身躯,突然被浓烈的血腥气激出呕吐物,却死死咬住绑腿布条将呜咽憋回胸腔。

栓子是因为射击天赋好,打枪打的准才被选进来的。

现在看来,在成为一名铁血战士的路上,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老胡的机枪声,像是一个信号,炸响了整个伪军骑兵营营地。

轰!

这是突击队的战士把伪军营房的门紧紧锁住,往里面扔了数十颗手榴弹的轰鸣声。

很多伪军士兵在睡梦中就去见了鬼子的天照大神,也不知道会不会替钱伯钧带个好。

没死的更惨,缺胳膊瘸腿的在那里嘶嚎。

随着第二轮手榴弹破窗而入,一片轰鸣后,屋子里很快就没有了任何声音。

没做任何耽搁,解决了大殿里敌人后,钱伯钧带人突入了大殿后面,那里显然也有敌人的马厩。

马厩里炸锅的嘶鸣声震得梁柱簌簌落灰,钱伯钧劈手夺过身旁战士的冲锋枪,二十发弹鼓扫向试图解缰绳的伪军。

中弹的战马扬起前蹄将身前的伪军士兵踹飞,马腹撞上立柱时肠肚喷溅,将栓子刚换上的干净绑腿染成紫黑色。

一旁跟过来的韩国豪抡起马刀砍断缰绳,刀刃崩开的缺口卡着半片指甲。

当最后一名伪军捂着炸烂的腹部爬向门槛时,楚明远的皮靴碾碎了那根拖着肠管的手指。

显然经历了这么多的战斗后,一贯被称为书呆子营长的楚明远,也沾染了几丝铁血。

参谋官摘下沾满脑浆的圆框眼镜,在尸体上衣襟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团座,东南角地窖里还有十七匹战马。”

钱伯钧却盯着供桌上被打成筛子的留声机,唱片仍在空转,唱着“八百标兵奔北坡“的荒腔走板。

“告诉弟兄们,小心伪军的马,不,是小心老子的马,别伤着,后面有大用!”钱伯钧显然忘记了,自己刚才的一梭子,可是打坏了一匹好马!

很快,整个伪军的骑兵营营地除了战马的嘶鸣声,再无其他生息。

对着这些刚开战,就忘却自己祖宗的前同僚,427团突击队的战士们显然没有手下留情。

无论受伤与否,统统补枪,送他们归了西。

钱伯钧见状,没说什么,甚至有些满意,没用自己吩咐,

环保又安全!

他就是要培养战士们这种铁血。

只有对敌人狠,才是对自己人最大的仁慈。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垃圾就应该好好的呆在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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