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鏖战九天九夜,大破鞑子最强精锐
“王爷!”
眼瞅着青桑王急火攻心,昏厥了过去,那万骑长慌忙扶住他,掐他的人中。
几十息后,青桑王又睁开了眼,魂不守舍道:“快快快,派人请求怯薛长驰援,多派一些,让他们分道东去,务必小心,不要再被截杀了!”
“还有,迎战!传令大军,迎战赵家军!”
看这形势,阿儿察和十万大军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前不久渡河的两万兵马又被屠戮殆尽,北上的三万兵马又被打得丢盔弃甲。
自他统兵以来,何曾输得这么惨过?
很明显,他中计了!
而且中的还是连环计!
对方步步为营,从放任他派兵截断粮草开始,就在一点点引他上钩。
设伏陉山和具茨山只是早期收割。
截杀斥候,断他耳目,又利用他关心则乱,分兵渡河和北上,再痛下狠手则是继续剪他羽翼。
现在才是最要命的时候。
对方想要的是他的命,还有剩下的这些兵马的命!
纵观天下间,拥有这等能耐和谋略的还有谁?
唯有那赵安啊!
他很有可能迷惑了所有人……
若是不能渡过此劫,留给驻守在中原的鞑靼大军的时间,怕是不多了!
“报!”
几个斥候哭丧着脸冲来道:“王爷,王爷,南边,又发现了一路赵家军,正在快速冲来!”
“……”
听到这消息,青桑王一把揪住胸口,险些再次昏厥过去。
一不做,二不休。
赵安摆明了是要快刀斩乱麻,一举吃掉他啊!
来自南方的这路兵马极有可能是临颍和颍阴的守军。
赵安正在竭尽全力榨取自身的兵马潜力。
两城的防守必然空虚。
若是去攻,肯定能够轻松南下。
可惜……
他没有机会了。
倘若想活命,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怯薛军身上。
“传令,往东南撤,且战且退!”
青桑王脚踩马镫,双手抓住马鞍,想要上马,试了许多次都没能成功,最终还是在一个千骑长的搀扶下才得以如愿。
身体向来硬朗的他,像是一夜之间灯尽油枯了。
“杀啊!”
两路赵家军一南一北,同时从两翼夹击。
他们都像是捕杀猎物一般,铆足了劲,拼尽了力,冲杀,冲杀,再冲杀!
没有鞑子能够阻止他们。
如果有,那么下一息便会躺在血泊里。
天似乎被无尽的鲜血给唤醒了,迅速大亮。
照在草木早已枯黄的平原之上,让冬日又多了一些凄凉。
鞑子负责殿后的兵马死了一茬又一茬。
赵家军负责冲锋的兵马轮换了一拨又一拨。
而赵安始终身在其中。
这两日他都要杀麻木了,妥妥一杀人机器。
双手持刀,手起刀落。
走到哪,杀到哪。
看着好像枯燥乏味,其实他一直战意滔天,体内的热血一直在燃烧。
战战战!
继续战!
战他个翻天覆地!
岩王也好,青桑王也罢,统统送他们下地狱。
若是那个怯薛长来了,他不介意一起送。
这一战,他要让他们看看什么才叫作“天罗地网”!
这一战,他要让鞑靼可汗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何滋味!
这一战,他要让百姓们看到中原彻底收复的曙光!
拼了!
此身转战数千里,斩杀了数百鞑子。
但是这次连番大战,他希望超过以往斩杀的总和,让鞑子上至可汗,下至贩夫走卒,彻底胆寒于他的“杀神”之名。
“快!再快点!”
随着时间的推移,目睹身后的兵马越来越少,青桑王心如刀绞。
果然如传闻中一般,赵家军一旦起势,势不可当。
他已经在全力调兵遣将了,还曾生出进入长葛城暂避的念头。
奈何赵家军追得太紧,根本甩不开。
只能让长葛守军尽皆出城,随他一同抵挡。
可还是挡不住。
那一个个都跟着赵安变成魔头了,仿佛不知疲惫,不知伤痛。
他的麾下兵马这两日苦于南北奔袭,都没有休整过,现在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
“怯薛长,你一定要快啊,本王死不足惜,但是这些鞑靼的将士不能全死在赵安的屠刀之下!”
青桑王身心俱疲地望向扶沟方向,不断地祈祷着。
扶沟城。
怯薛长孛鲁台站在城墙上,眺望长葛一带。
按照先前他和青桑王所议,赵安既然贪心不足,还想要夺取周家口,那么周家口便送给他,青桑王应趁着赵安尚在周家口之际,派兵攻占潩水西岸大片疆土,并且兵围颍阴。
而他得到确切消息后,便会立即号令兵马围困鄢陵和西华的赵家军,同时亲自率兵前往周家口,截杀赵安。
要知道从江南撤回的十几万兵马已经陆续到位了。
其中有六万潜入到宛丘以东八十里处,随时准备和他一起夹击周家口。
其余兵马已于这几日夜间分批渡过蔡河,悄然逼向鄢陵和西华。
他派出的斥候目前正在日夜监视这两城。
城中的赵家军还在玩安抚百姓,招揽民心那一套呢,并无异常,也没有发现自己将要成为瓮中之鳖了。
他麾下的怯薛军早已磨刀霍霍,随时都可南下取赵安的首级。
鉴于赵安如今的兵力太过分散,这次肯定是胜券在握了。
只是不知为何,青桑王迟迟没有动静。
难道是他过于心急了?
据斥候来报,赵安还在周家口有偿征调民船,意图凭借河流构筑防御。
可以再等等。
好饭不怕晚。
青桑王若有更多想法,比如一鼓作气拿下陉山、具茨山等战略要地,继而直接危及登封和洛京,他也是鼎力支持的!
就在他准备走下城楼,前去操练兵马时,忽然看到好几队斥候向扶沟城驰来。
“终于等到了!”
孛鲁台兴奋得大喊道:“快派人核实询问,另传令怯薛军,随我南下宰羊!”
未几。
一将难以置信地跑到他面前道:“怯薛长,大事不好了,青桑王正被赵安率军追击,求您驰援!”
“赵安???”
孛鲁台也是以为自己听错了,震惊道:“他不是在周家口吗?”
“无人知晓……”
那将军很是崩溃道:“目前只知他在陉山和具茨山设伏,阿儿察和十万大军尽皆战死,后来青桑王派去驰援的兵马也战死,赵安正对青桑王发起猛攻,若是咱们再不去,只怕……”
“!!!”
孛鲁台万分愕然地看着他,诧异到口不能言。
那么多兵马都战死了?
怎么会这样!
青桑王是干什么吃的!
难道说不断夺城是赵安故意布下的迷魂阵?
可即便不包括留守在新郑的兵马,青桑王还有十七万大军呢。
赵安哪来的兵马绞杀他?
此事太过蹊跷了。
他想不通,也没时间去想了,火速下令道:“传令,怯薛军随我东去攻打赵家军!本要围困鄢陵和西华的兵马也速来增援!”
“不管赵安如何狡诈,又如何智计百出,怯薛军既出,必以他血祭战旗!”
整装待发的怯薛军甚是懵逼。
不是说好南下的吗?
怎么又要东去了!
这已经不是朝令夕改了。
而是朝令朝改啊!
不过,在驰援途中,当得知青桑王都要被赵安给灭了后,他们也是头顶无数问号,内心万马奔腾……
“快到鄢陵了!”
青桑王已经没在战了,而是只顾着逃。
如今他身后只剩数千人马了。
两路赵家军合兵一处后,在赵安的率领下完全就是夺命阎王。
追了他一路,也杀了他一路。
好在鄢陵距离扶沟不过五十里。
孛鲁台随时都会率军杀来。
他只需要咬着牙再坚持坚持即可。
“兄弟们,咱们都追到这里了,又岂能让最大的一条鱼逃出升天?想杀鱼的随我来!”
“杀呀!”
赵安也知道孛鲁台快来了。
他振臂一呼,响者云集,旋即一起纵马逼近青桑王。
“王爷,他们是要杀了您,快跑,别管我们!”
鞑子也看出赵安的用意了,前仆后继地阻拦。
现实很残酷。
纵使他们以身体和战马为肉盾,也挡不住!
青桑王看到赵安已经强势迫近他只有不到百丈了,仰天悲叹道:“儿啊,父王来陪你了……”
“王爷,快看!”
不过,经一个兵卒的提醒后,他又燃起了生的希望。
只见远处一路大军正在狂奔而来。
气势雄浑,威风八面。
不是怯薛军,还能有谁?
“真是天不亡我啊!驾!”
青桑王激动得狂挥马鞭。
“想跑?你问过本王了吗?”
赵安也看到鞑子最强战力来了,不仅没有畏惧,反而更加斗志昂扬了。
他怒吼数声,犹如一道闪电,策马飞冲。
鞑子也是为了保护青桑王而疯魔了。
一股脑地往他面前涌。
他双刀翻飞,马踏鞑子,以万夫莫当之勇继续逼近青桑王。
当两人相距不到五十丈时,他极为干脆地将两把腰刀插回刀鞘,随后拿起开元弓,又从后背的箭篓中取出一支羽箭,在风驰电掣中搭弓就射。
“咻!”
那羽箭就像是长眼了一般,穿过不少鞑子,随后“扑哧”一声,射穿了青桑王的脖颈。
“你!”
青桑王缓缓地扭了扭脖子,但再也没能看到赵安的身影。
“战神!”
“战神!”
“战神!”
……
赵家军的将士们看到这一幕,全都沸腾了。
太太太……太神勇了!
当着怯薛军的面射杀了青桑王!
试问当世还有谁!
“青桑王!”
孛鲁台清晰地看到鞑靼的种田王爷是如何被一箭射杀的,爆燃的怒火似乎让方圆百里都变得滚烫起来。
他浑身的毛孔瞬时炸开,瘦削的身体仿佛都变得壮硕了。
“怯薛军听令!”
一声虎啸之下,他字字如雷道:“随我宰了赵安,给青桑王和战死的兄弟们报仇!”
“报仇!”
“报仇!”
“报仇!”
……
不管是怯薛军,还是从江南撤回,潜伏在鄢陵以东的鞑靼兵马都是双眼爆睁,宛如疯狗。
他们快马加鞭,不要命地往前冲。
“唰!”
“唰!”
赵安放好开元弓,再次拔出两把腰刀道:“兄弟们,怯薛军又如何?今日赵家军便踩着他们的尸体成就当世最强战力,杀啊!”
“杀杀杀!”
赵家军的将士当真是遇强更强。
明明很累了,却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跟着他针尖对麦芒地杀了上去。
顷刻间,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天上的云也是被吓得一朵也没有了。
双方互相攻防,血战不休。
怯薛军不愧是鞑靼可汗的亲兵,战力很强,打得也很有章法,竟能和赵家军僵持得住。
赵安再摆盘龙阵,硬冲一个多时辰,都没能乱了他们的阵脚。
不过,不要紧。
他对这种情况早有准备。
“安哥哥,我们来了!”
很快,钟玉率领潜藏在周遭百里的踏白军,还有镇守在鄢陵的赵家军杀来了。
当下留守在鄢陵的兵马很少。
鞑子也无暇去攻了。
他们的到来无疑给赵家军增加了战力和活力。
怯薛军以外的鞑子被冲得有些慌乱。
孛鲁台临阵应变,不让他们冲得太靠前,算是又稳住了他们。
双方再次陷入僵持。
战马累死了就夺马或者步战。
没人肯相让一步。
没人愿退却本分。
不知道打了多久,只知道到处都是尸体,满眼都是血坑。
鞑子无不眉头紧皱。
赵家军还真是难打!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好在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原本准备围困西华的数万兵马赶来了。
一时间,他们士气大增。
“赵安!!!”
孛鲁台面目狰狞如恶鬼道:“现在你又如何应对?等着去死吧!”
然而,打了没多久,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这次来自北方。
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大军,铺天盖地而来。
“怎……怎会如此?这都是哪来的兵马!”
孛鲁台那尚且激动的心差点直接跌入谷底。
驰骋而来的赵家军给了他答案,异口同声大喊道:“启禀王爷,我等已攻破新郑,前来增援!”
“新郑失守了……”
孛鲁台心下巨颤。
他快速联想到青桑王惨败,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已经陷入赵安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
极为讽刺的是,这一带本是大汗设想中的困死赵安的地方!
不过双方的兵马应该都是十几万,差别不大。
赵安的血屠卫又不在。
还有机会!
他还有很大的机会能够扭转乾坤!
想到这里,孛鲁台挥舞腰刀道:“不要怯战,继续冲杀!他们来多少便杀多少!怯薛军何曾败过!”
“终于来了!”
看到贾问心和楚霜儿,赵安会心一笑。
他们带来的不仅有巾帼军,原本驻守在登封和新密的兵马,还有留在陉山和具茨山的那些赵家军。
可以说,北至新密,南至周家口,他能够调动的兵马,全都调动了。
而今他的兵马肯定要比孛鲁台的多。
只是多得不多,应该有两三万。
考虑到孛鲁台率领的是怯薛军,可能会让这厮觉得还有取胜的机会。
那他便一点点浇灭他的希望!
双方再次拉开阵势大战,都是以增援兵马为主力,稍作轮替。
这种状态持续的时间不长,便同时后撤,进行休整。
孛鲁台知道赵家军难啃,想要针对性地改变战术,将其他兵马纳入到怯薛军的战斗体系之中。
磨刀不误砍柴工。
鞑靼已经折损太多兵马了。
他想赢,但也不想赢得惨烈。
赵家军则是急需补给和休息。
赵安也在思索破敌之策。
实事求是地说,怯薛军的战力要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强。
想要大破之,硬啃是会杠掉牙的!
他看向贾问心、楚霜儿和钟玉,一边吃着硬邦邦的大饼,一边道:“首先,这场连番战可能还要持续一些时日,不要让兄弟姐妹们太心急;其次,如何拿下这支鞑子最强精锐,你们且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