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琚债池青一
28. 漂亮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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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当阿铄在灵堂上说出“愿意入赘”时，余音儿心中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了。
阿铄的理解逻辑本就与常人不同，如此认真地说自己愿意，定是听到了或者看到了什么，从而产生了一些误会。
余音儿有些头疼，这些日子他一直跟在她身后，身边人一直喊他未来姑爷，为了逼真，就连双儿也改口了……
恰逢这会儿还有些时间，余音儿近前道：“阿铄，我们谈谈。”
阿铄有点懵懂，像是没懂她的意思，余音儿环顾一圈，见附近没几个人，终于还是近前拉起阿铄的手，往主院走去。
瞧见自家娘子和未来姑爷牵手，双儿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兴奋的笑意，谁想下一刻，余音儿扭身朝她道：“在外面守着，我有正事要与秦郎君商议，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余音儿突如其来的严肃，让双儿那还没完全“兴奋”的笑容戛然而止，她哦了一声，迅速换了个一脸肃穆的模样，跟着两人进了主院后，如同一根铁棍一般，牢牢杵在书房门口，静静地守了起来。
书房内，阿铄乖巧地坐在练字的地方，一脸无辜地看着余音儿，而余音儿却站在一旁，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说到底，这件事是她的错，是她趁人之危做了小人，在知道他是个病人的情况下，还以救命之恩相胁，逼他签下契约。
虽然对不住他，可这个法子是她目前想到的最好最两全其美的法子。她实在迫不得已。
她都想好了，短则一个月，长则三个月，她一定会将余家的这一个烂摊子肃理清楚，那些魑魅魍魉要是尾大不掉，她就短尾求生。
三个月后，等一切尘埃落定，她赔付他一笔钱作为补偿，再送他安全离开。
她与他之间除了契约和利益，便再无其他。
思考了许久，余音儿终于开口，“阿铄。”
阿铄坐直身子，微微抬头看向她，认真地嗯了一声。
见他一副犹如一匹求知欲旺盛又十分乖巧温顺大狼的样子，余音儿莫名觉得有些心疼，声音也由干涩变得柔和了起来。
“你知道入赘是何意吗？”她问。
阿铄点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知道，是你我成婚的意思。”
“那你知道成婚是何意吗？”余音儿又问。
“知道。”阿铄再次点点头，又指了指自己和她，“是你我生孩子的意思。”
余音儿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脸唰的一下便红了起来。
她突然把要说的话给忘了，问：“这是谁教你的？”
阿铄虽然坐得笔直，眼角余光却不由得往外面瞟了一眼。
余音儿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将徒生的怒火咽下去，咬牙朝外面喊了一声，“双儿，你进来。”
双儿应声跑了进来，“娘子，你们聊完了呀？”
“没有！”余音儿咬牙切齿地指着阿铄旁边的位置，“过来坐。”
双儿感觉屋子里的气氛不对，下意识地就要转身往外跑，可一看到余音儿看过来的眼神，她怂了。
双儿犹如一朵蔫儿了的小野草，乖乖地在阿铄旁边坐下，并暗中狂给阿铄使眼色，小声质问：“你方才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阿铄一脸无辜，方才他与三娘说话的内容根本没提到她啊。
余音儿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暗中勾结，问：“双儿，这几日你照顾阿铄，可有同他说过什么话？”
双儿听罢，恶狠狠地朝阿铄瞪了一眼，往昔那“未来姑爷”长“未来姑爷”短的交情全没了。“还说没说我坏话！”
“双儿。”余音儿双手环胸，双眸伶俐地看过来。
双儿再一次蔫儿了。
“娘子你冤枉我，我什么都没说。”
余音儿挑眉，“当真什么都没说？”
双儿摇头，“我听娘子的话，守好门户，给他送好吃的，照顾好他，就没别的了。”
余音儿：“就没说入赘成婚之类的事？”
双儿想要摇头，但想了想还是把头埋了下去，“好像是……说了。”
余音儿：“怎么说的？”
双儿有些心虚，“也没说什么，就跟他说除了大房外，余家没一个好东西，整天想要把娘子当花楼头牌，卖给这个男子又卖给那个男子，我说娘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娘子，就该配全天下最好的男子，要是……要是……”
她越说声音越小，余音儿知道她这个样子，说出来定不是普通脑回路里能想出来的东西，但看阿铄被忽悠得那般认真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双儿到底说了什么。
于是问：“要是什么？”
双儿的声音这才大了些许，“要是好男人多的话，排个号一并赘了也不是不行，一个在外给娘子谈生意，一个在内给娘子管账，一个陪娘子游湖听曲儿，一个……一个……”
“一个什么？”
双儿默默地往阿铄那边靠了靠，试图让他替她挡一挡火，“一个给娘子生孩子……”
余音儿扶额，她就知道双儿这脑回路实在是……
她方才还差点冤了阿铄，以为是他理解出了问题，没想到竟是被这丫头给带歪了。
余音儿再次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亲侍婢，她已经是家主了，不能动不动就动粗，要保持形象。
顺了口气后，余音儿挤出一丝微笑，直觉告诉她这丫头肯定还说了什么，于是问：“还有呢？”
“还有……还有……”
双儿把头埋得更低了，“我说阿铄郎君长得好看，娘子长得也好看，那将来生的孩子必然也是很好看的，那些族老不是欺负咱们大房没有孩子嘛，我就想着，反正阿铄郎君要在咱家待三个月呢，若是娘子趁此机会多生几个漂亮孩子，一定，一定能把他们气死！”
余音儿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单纯如阿铄，定是听了双儿这逆天的言论，又被她以气死那些族老为目的撺掇，这才对入赘、成婚如此愿意的！
余音儿用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才将气理顺，她朝阿铄温柔笑笑，道：“阿铄，以后不许听她说话。”
双儿急了，“为什么呀娘子？我和未来姑爷聊得可好了！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
余音儿剜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见过哪家的姑爷和娘子的贴身丫鬟是好朋友的？”
双儿眼珠子转了转，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我知道了！娘子你这是吃醋了！嘿嘿……”
余音儿：……
她抬手给双儿一个暴栗，“再乱说就去绣房养蚕去。”
双儿捂住脑袋上的疼痛，委屈道：“娘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余音儿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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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
“好！”
双儿倏地起身跑了出去，又在刚刚站的位置，笔直站好，这一回，竟像是一棵松柏一般。
屋子里又只剩下余音儿和阿铄。
经过双儿这一遭，余音儿顿时有些头疼，若是生意上的事，她自小耳濡目染，定是知道该怎么做的，可这成婚生孩子一事，在外人面前她倒是能装一装，要是关起门来说，她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那个，不许听双儿胡说，”余音儿道，“这三个月里，除了婚书和未婚夫的身份外，其余事你都不用做，我不会占你便宜的！”
目前她只需要一个暂时能替她挡住后方可乘之机的“未婚夫”，阿铄身份高贵，倘若真的成婚，结果于他们两人而言，未必是好事。
她深呼吸，终是将此话讲给他知晓，怕他不懂，甚至掰开揉碎了讲，终于还是把他要与她成婚的心给劝住了。
“可是他们欺负你！”阿铄道。
余音儿微微一笑，“我不会一直让他们欺负的！”
阿铄点了点头，但看上去似乎有些落寞。余音儿不由得心软了一下。她想劝，可是不知道怎么劝，这场契约不是由她开始的吗？哄他签下契约，又不许他胡思乱想，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恶劣。
正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主院外有小庄小黄守着，一般人进不来，余音儿往门外看去，是乐安。
莫名地，她竟是松了一口气。
日头正艳，乐安经过双儿面前，柔声问了一句，“怎么站在太阳底下？”
双儿撇了撇嘴，想告状，却不敢。“表兄，我晒太阳呢！”
看她的样子，乐安也猜出了几分，只暗自笑了笑，脸上却依旧淡然模样，“将近午时的阳光格外厉害，小心晒黑了。”
双儿连忙捂住脸，她想逃回屋子，可又不敢，便朝屋子里的余音儿连连求饶：“娘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娘子我想回屋子！”
余音儿看得清楚，这会儿太阳还没完全晒到她脸呢，她又好气又好笑：“回屋里站着！”
双儿如临大赦，拔腿就在书房里找了个没有太阳照着的“好位置”继续站着。
乐安唇角也扬起一抹笑，但这笑容一闪而逝，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虽没有上回银票有分量，但看着也有些厚度。
“这是漕帮兄弟刚刚收到的信。”他道：“说是从苏州吴家船行寄来的，点名要给娘子你。”
余音儿以为又是一笔债款，一听是船行，竟是有些懵，“给我？”
乐安点头，肯定道：“是。”
余音儿将油纸包打开，果然里面厚厚的一打不是银票，而是一些票务，最上面还有一封信，信封上写着，“阿音亲启”。
余音儿的脑子猛地仿佛炸开了一般。
那四个字，分明是余泰元的笔迹！
余音儿拆开信，不过一百多字的信件，她看了足足一刻钟。
看完后，她将信交给乐安，眼神有些木木的。
双儿不知何时站到乐安身后，踮起脚尖看了又看，但由于乐安个头太高，她实在看不清楚，最终只好放弃了。
“娘子，这是谁给你写的信呀？信上写的是什么啊？”她问。
余音儿淡淡的，“阿爹写的，他让我小心家里人，还让我放弃绮罗坊。”
阿铄的理解逻辑本就与常人不同，如此认真地说自己愿意，定是听到了或者看到了什么，从而产生了一些误会。
余音儿有些头疼，这些日子他一直跟在她身后，身边人一直喊他未来姑爷，为了逼真，就连双儿也改口了……
恰逢这会儿还有些时间，余音儿近前道：“阿铄，我们谈谈。”
阿铄有点懵懂，像是没懂她的意思，余音儿环顾一圈，见附近没几个人，终于还是近前拉起阿铄的手，往主院走去。
瞧见自家娘子和未来姑爷牵手，双儿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兴奋的笑意，谁想下一刻，余音儿扭身朝她道：“在外面守着，我有正事要与秦郎君商议，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余音儿突如其来的严肃，让双儿那还没完全“兴奋”的笑容戛然而止，她哦了一声，迅速换了个一脸肃穆的模样，跟着两人进了主院后，如同一根铁棍一般，牢牢杵在书房门口，静静地守了起来。
书房内，阿铄乖巧地坐在练字的地方，一脸无辜地看着余音儿，而余音儿却站在一旁，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说到底，这件事是她的错，是她趁人之危做了小人，在知道他是个病人的情况下，还以救命之恩相胁，逼他签下契约。
虽然对不住他，可这个法子是她目前想到的最好最两全其美的法子。她实在迫不得已。
她都想好了，短则一个月，长则三个月，她一定会将余家的这一个烂摊子肃理清楚，那些魑魅魍魉要是尾大不掉，她就短尾求生。
三个月后，等一切尘埃落定，她赔付他一笔钱作为补偿，再送他安全离开。
她与他之间除了契约和利益，便再无其他。
思考了许久，余音儿终于开口，“阿铄。”
阿铄坐直身子，微微抬头看向她，认真地嗯了一声。
见他一副犹如一匹求知欲旺盛又十分乖巧温顺大狼的样子，余音儿莫名觉得有些心疼，声音也由干涩变得柔和了起来。
“你知道入赘是何意吗？”她问。
阿铄点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知道，是你我成婚的意思。”
“那你知道成婚是何意吗？”余音儿又问。
“知道。”阿铄再次点点头，又指了指自己和她，“是你我生孩子的意思。”
余音儿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脸唰的一下便红了起来。
她突然把要说的话给忘了，问：“这是谁教你的？”
阿铄虽然坐得笔直，眼角余光却不由得往外面瞟了一眼。
余音儿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将徒生的怒火咽下去，咬牙朝外面喊了一声，“双儿，你进来。”
双儿应声跑了进来，“娘子，你们聊完了呀？”
“没有！”余音儿咬牙切齿地指着阿铄旁边的位置，“过来坐。”
双儿感觉屋子里的气氛不对，下意识地就要转身往外跑，可一看到余音儿看过来的眼神，她怂了。
双儿犹如一朵蔫儿了的小野草，乖乖地在阿铄旁边坐下，并暗中狂给阿铄使眼色，小声质问：“你方才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阿铄一脸无辜，方才他与三娘说话的内容根本没提到她啊。
余音儿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暗中勾结，问：“双儿，这几日你照顾阿铄，可有同他说过什么话？”
双儿听罢，恶狠狠地朝阿铄瞪了一眼，往昔那“未来姑爷”长“未来姑爷”短的交情全没了。“还说没说我坏话！”
“双儿。”余音儿双手环胸，双眸伶俐地看过来。
双儿再一次蔫儿了。
“娘子你冤枉我，我什么都没说。”
余音儿挑眉，“当真什么都没说？”
双儿摇头，“我听娘子的话，守好门户，给他送好吃的，照顾好他，就没别的了。”
余音儿：“就没说入赘成婚之类的事？”
双儿想要摇头，但想了想还是把头埋了下去，“好像是……说了。”
余音儿：“怎么说的？”
双儿有些心虚，“也没说什么，就跟他说除了大房外，余家没一个好东西，整天想要把娘子当花楼头牌，卖给这个男子又卖给那个男子，我说娘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娘子，就该配全天下最好的男子，要是……要是……”
她越说声音越小，余音儿知道她这个样子，说出来定不是普通脑回路里能想出来的东西，但看阿铄被忽悠得那般认真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双儿到底说了什么。
于是问：“要是什么？”
双儿的声音这才大了些许，“要是好男人多的话，排个号一并赘了也不是不行，一个在外给娘子谈生意，一个在内给娘子管账，一个陪娘子游湖听曲儿，一个……一个……”
“一个什么？”
双儿默默地往阿铄那边靠了靠，试图让他替她挡一挡火，“一个给娘子生孩子……”
余音儿扶额，她就知道双儿这脑回路实在是……
她方才还差点冤了阿铄，以为是他理解出了问题，没想到竟是被这丫头给带歪了。
余音儿再次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亲侍婢，她已经是家主了，不能动不动就动粗，要保持形象。
顺了口气后，余音儿挤出一丝微笑，直觉告诉她这丫头肯定还说了什么，于是问：“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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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儿把头埋得更低了，“我说阿铄郎君长得好看，娘子长得也好看，那将来生的孩子必然也是很好看的，那些族老不是欺负咱们大房没有孩子嘛，我就想着，反正阿铄郎君要在咱家待三个月呢，若是娘子趁此机会多生几个漂亮孩子，一定，一定能把他们气死！”
余音儿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单纯如阿铄，定是听了双儿这逆天的言论，又被她以气死那些族老为目的撺掇，这才对入赘、成婚如此愿意的！
余音儿用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才将气理顺，她朝阿铄温柔笑笑，道：“阿铄，以后不许听她说话。”
双儿急了，“为什么呀娘子？我和未来姑爷聊得可好了！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
余音儿剜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见过哪家的姑爷和娘子的贴身丫鬟是好朋友的？”
双儿眼珠子转了转，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我知道了！娘子你这是吃醋了！嘿嘿……”
余音儿：……
她抬手给双儿一个暴栗，“再乱说就去绣房养蚕去。”
双儿捂住脑袋上的疼痛，委屈道：“娘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余音儿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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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儿倏地起身跑了出去，又在刚刚站的位置，笔直站好，这一回，竟像是一棵松柏一般。
屋子里又只剩下余音儿和阿铄。
经过双儿这一遭，余音儿顿时有些头疼，若是生意上的事，她自小耳濡目染，定是知道该怎么做的，可这成婚生孩子一事，在外人面前她倒是能装一装，要是关起门来说，她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那个，不许听双儿胡说，”余音儿道，“这三个月里，除了婚书和未婚夫的身份外，其余事你都不用做，我不会占你便宜的！”
目前她只需要一个暂时能替她挡住后方可乘之机的“未婚夫”，阿铄身份高贵，倘若真的成婚，结果于他们两人而言，未必是好事。
她深呼吸，终是将此话讲给他知晓，怕他不懂，甚至掰开揉碎了讲，终于还是把他要与她成婚的心给劝住了。
“可是他们欺负你！”阿铄道。
余音儿微微一笑，“我不会一直让他们欺负的！”
阿铄点了点头，但看上去似乎有些落寞。余音儿不由得心软了一下。她想劝，可是不知道怎么劝，这场契约不是由她开始的吗？哄他签下契约，又不许他胡思乱想，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恶劣。
正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主院外有小庄小黄守着，一般人进不来，余音儿往门外看去，是乐安。
莫名地，她竟是松了一口气。
日头正艳，乐安经过双儿面前，柔声问了一句，“怎么站在太阳底下？”
双儿撇了撇嘴，想告状，却不敢。“表兄，我晒太阳呢！”
看她的样子，乐安也猜出了几分，只暗自笑了笑，脸上却依旧淡然模样，“将近午时的阳光格外厉害，小心晒黑了。”
双儿连忙捂住脸，她想逃回屋子，可又不敢，便朝屋子里的余音儿连连求饶：“娘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娘子我想回屋子！”
余音儿看得清楚，这会儿太阳还没完全晒到她脸呢，她又好气又好笑：“回屋里站着！”
双儿如临大赦，拔腿就在书房里找了个没有太阳照着的“好位置”继续站着。
乐安唇角也扬起一抹笑，但这笑容一闪而逝，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虽没有上回银票有分量，但看着也有些厚度。
“这是漕帮兄弟刚刚收到的信。”他道：“说是从苏州吴家船行寄来的，点名要给娘子你。”
余音儿以为又是一笔债款，一听是船行，竟是有些懵，“给我？”
乐安点头，肯定道：“是。”
余音儿将油纸包打开，果然里面厚厚的一打不是银票，而是一些票务，最上面还有一封信，信封上写着，“阿音亲启”。
余音儿的脑子猛地仿佛炸开了一般。
那四个字，分明是余泰元的笔迹！
余音儿拆开信，不过一百多字的信件，她看了足足一刻钟。
看完后，她将信交给乐安，眼神有些木木的。
双儿不知何时站到乐安身后，踮起脚尖看了又看，但由于乐安个头太高，她实在看不清楚，最终只好放弃了。
“娘子，这是谁给你写的信呀？信上写的是什么啊？”她问。
余音儿淡淡的，“阿爹写的，他让我小心家里人，还让我放弃绮罗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