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琚债池青一
21. 奉命行凶
小
大
唐大人被夸得嘴角微翘，不由得开始问三娘接下来的步程：“那你可有什么计划？扣押人也得有一定时限。”
余音儿如实道：“我阿爹的船会宝应县后，家中的牛鬼蛇神必定会出来，届时，还请唐大人帮小女一帮，莫要让背后之人逍遥法外！”
唐大人坚定道：“那是自然！”
“不过眼下，小女的确还有一事相求。”余音儿道：“小女能否去见见我三叔？”
没等唐大人说话，唐韵婷替她应了，“不过是件小事，你三叔被关，总要有人去送饭的。”
唐大人啧了一声，正色道：“哪里是小事？”
唐韵婷朝他咧嘴一笑，撒娇道：“阿爹说是小事，那就是小事！”
唐大人最受不住自家女儿的撒娇，不过为难了几息，瞪了自家女儿一眼，道：“罢了，不过是送个饭，送完就赶紧出来。”
“多谢阿爹！阿爹最好啦！”唐韵婷朝他夸了一通后，拉起余音儿的手，转身就跑开了。
回到后院，余音儿长吁一口气，朝唐韵婷微微笑道：“阿婷，若是没有你，此事怕是有得折腾，多谢你！”
“你我之间还说这些作甚？”唐韵婷倾身过来，神秘兮兮道：“快同我说说，你都有些什么计划？最重要的是，你可有怀疑的人？”
余音儿摇头，有些迷茫，“事发突然，我也只能尽我所能做这些。若说怀疑之人……”
她叹了口气，“只要余家产业还在，所有人都有可能。”
唐韵婷眯了眯眼，“既如此，那就一个一个查！”
自从唐大人来了宝应县，县里的治安比往年好了许多，就连牢里也没几个犯人，又由于牢房所处的特殊方位，常年阴冷潮湿，此刻的牢房，阴湿寂静得犹如阴曹地府般可怕。
余泰安虽然来过几次，也被这里的阴湿的氛围吓得打了个哆嗦。
他站起身，疯狂敲打牢门试图引起外面狱卒的注意：“来人！我要见唐大人！我没罪！放我出去！”
一阵回音过后，便再无回应。
余泰安有些慌了，“来人！有没有人！快来人！我有钱！我给你们钱！”
“吵吵什么！”挎着刀的狱卒闻声而至，用刀鞘在他的牢门上狠狠一打，“再吵就出去挨板子！”
余泰安一阵欣喜，想要去抓狱卒的衣角：“兄弟，我是被冤枉的，劳烦你去帮我同唐大人说一说，事后必有重谢！”
狱卒瞥了他一眼。
他以为狱卒不信，连忙道：“我是余泰安，是余家三当家！兄弟可知绮罗坊的余家？每年的贡品单子收益就顶得过三分之一扬州商家的全部收益！”
他强调道：“贡品啊！是贡品！兄弟，只要你帮我递话，有你的好处！”
“三叔，也不知你能给的是什么好处？我也很想知道呢。”
余音儿拎着一个食盒，从外头走进来，她的声音婉转动听，像一只夜莺，在空荡的牢房里显得格外地空灵。
牢房虽然阴湿，烛火却是不缺，余音儿几乎是踏着火光，走到余泰安面前。
瞧见余音儿，余泰安震惊地往后退了几步，直到确认她有影子，才道：“三娘！你来得正好，快同唐大人说一声，三叔是冤枉的。”
“三叔，快吃些东西吧。”
余音儿将食盒放在牢房门口，一层一层地打开，里面都是些余泰安爱吃的菜。
食物的香味隔着牢墙飘进余泰安的鼻腔里，惹得他满腔生津，一时忘了辩驳，注意力全都落在了食物上。
“还是自家侄女儿好！”
他边说着，边自己伸手去捞食盒里的东西，一捞就捞着一只鸡腿，因着早食没吃，这会儿饿得慌，才捞着，他就直接往嘴里塞。
余音儿倒了一杯酒，给他递过去，“唉，自家的侄女儿自然要对自家的三叔好，可惜，自家的三叔却要害自家的侄女儿。”
余泰安猛地顿住，接酒的手也抖了一抖，道：“三娘，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呢？”
“三叔，你难道不诧异我能活着回城，这会儿还来牢里看你吗？”余音儿抬眸，顺着牢墙缝隙定定地看过去。
余泰安被看得一阵心虚，吞了口口水，道：“三娘，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怎么可能会不活着回城？”
“三叔或许还不知道，昨晚吴六郎带了一伙蒙面带刀的人，冲进了余家庄子，说是奉命来杀我。”
她抬眸，看向余泰安：“也不知道三叔是怎么吩咐庄子上的门房的，这么一伙带刀的歹徒，竟能如此明目张胆大大咧咧地就闯进后院，还闯进了主院主屋和厢房。”
余泰安突然觉得手里的鸡腿不香了，他急道：“什么吴六郎？什么蒙面带刀歹徒？什么闯进后院？三娘，你说的这些三叔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那些人都说，是奉了余家郎主的命去杀我的。”余音儿道：“能让轻易他们进庄子的，除了三叔，还能有谁？”
“不可能！”余泰安连连否认道：“不可能！三叔怎么可能找人来害你！余家的郎主，除了我，不是还有你二叔吗？肯定是你二叔！”
余音儿反问：“二叔的人怎么可能在昨夜如此轻易就闯进三叔管的庄子？”
余泰安有些心虚，但依旧坚定道：“总之！三叔不可能害你！一定是你二叔！”
“可二叔有何理由害我？”余音儿从挎包里将那坨混丝拿了出来。
余泰安正要说他也没有理由，可看到那坨混丝后，整个人都顿住了。
他狠狠咬住牙，心里暗骂庄子上那些管事是废物，连这么点东西都销毁不了。
过了一会儿，他道：“三娘，这东西你是从何处来的？”
余音儿道：“庄子后山附近林中陷阱里捡的，今早我把这东西给唐大人看了一眼，唐大人也觉得可疑。”
“唐大人说，或许是我不小心戳破了三叔的秘密，三叔这才让吴六郎来杀我灭口的。”她看向他，无辜道：“三叔，我不管你有什么秘密，毕竟正如你们所说的，我一个小娘子，根本不懂生意上的事，这东西即便被我捡了又能怎样呢？我又不知道这是什么！可是你为何派人来杀我？”
余泰安越听越觉得在理，可越是如此他就越觉得自己十分冤枉。
他有些慌了：“三娘！你冤枉三叔了！三叔真的没有让那个什么吴六郎来杀你！那吴六郎又是个什么狗东西？他竟敢闯进庄子里行凶！唐大人应该是抓他呀！怎么来抓我？”
“晚了。”余音儿委屈地落下泪来，“三叔，那吴六郎已经死了。”
“什么？”
余音儿道：“有人在庄子上杀了吴六郎，这会儿他的尸体还在后院躺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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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ent'').append(''
p>“这……这这……”余泰安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余音儿给了他思考的时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也正因如此，侄女儿才能说动唐大人，过来给三叔送饭。”
“唐大人觉得，不排除有人栽赃嫁祸，可是所有证据与线索都指向三叔你。”她看向余泰安：“三叔，若是你真的没想害我，你可能提供线索？”
余泰安焦急地连手上的鸡腿都不顾上吃了，他双目瞪圆，使劲地回想着，可是想了许久，依旧理不清头绪。
他道：“三娘，你回去让黄氏来一趟。”
“这恐怕不成。”余音儿道：“能让侄女儿进来送饭，已经是唐大人法外开恩了，毕竟人命案是在三叔的庄子上发生的。”
余泰安猛地将鸡腿摔在了地上，怒道，“一定是有人要加害于我！”
余音儿从牢房里出来时，已然午后，她拎着一只空食盒，走过了好几条回廊，这才堪堪停下歇息。
天知道，她刚刚在里面与余泰安周旋时，心尖都是颤抖着的。
好在结果如她所预期的那样，余泰安上钩了。
从前，无论是家里还是外面，都有阿爹替她撑着，她只要做一个无忧无虑，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千金娘子。
现在，她也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步步为营。
她正在廊下思考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殊不知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缓缓地向她靠近。
即将走到她身后时，那身影突然顿住了脚步，微微低头，小心翼翼地认真地看着她，生怕她走掉一般。
阿铄只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三娘也不见了。
他想起之前在马车里，三娘与那唐娘子说的话，他怕三娘真的把他丢在唐娘子这里，不要他了，都没来得及等小厮替他换掉手臂上的药，就光着脚跑了出来。
府衙和后院是连在一起的，只是后院只能从侧门进，阿铄在后院绕了很久，始终都没绕出去，最终还是上了院墙，才发现了三娘的身影。
于是乎，他也顾不上伤口再次崩裂，从院墙上跳了下来，直奔余音儿而来。
余音儿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忽而闻到一股新鲜的血液味道，猛地回过神。
甫一转身，正好对上了阿铄那双晶晶亮的眼睛。
那双眼眸就像是一对漂亮的红红的琉璃，将余音儿一整个人都倒映了出来。
余音儿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感到十分诧异：“阿铄？你怎么过来了？你刚刚……是不是哭了？”
阿铄点点头，将渗血的胳膊端给她看：“疼！”
伤口上的药全都被磨掉了，原先的血虽然是止住了，可是经过他的剧烈行动，才刚刚有结痂趋势的伤口又裂开了，有鲜红的血从里面涌出来，将他胳膊上的浅色衣裳渗成了深红色。
余音儿诧异：“药呢？我怎么记得大夫来给你上过药了？”
阿铄委屈道：“那大夫的药不舒服。”
余音儿有些无言，可转念又想起阿铄的身份，便将那份无言吞了回去。
他这么一个大户人家娇养着的郎君，自然是做什么都有讲究的。
既然如今有求于他，那就该对他好些。
思及此，余音儿叹了口气，拉他往后院走去，“走吧，我来替你上药。”
余音儿如实道：“我阿爹的船会宝应县后，家中的牛鬼蛇神必定会出来，届时，还请唐大人帮小女一帮，莫要让背后之人逍遥法外！”
唐大人坚定道：“那是自然！”
“不过眼下，小女的确还有一事相求。”余音儿道：“小女能否去见见我三叔？”
没等唐大人说话，唐韵婷替她应了，“不过是件小事，你三叔被关，总要有人去送饭的。”
唐大人啧了一声，正色道：“哪里是小事？”
唐韵婷朝他咧嘴一笑，撒娇道：“阿爹说是小事，那就是小事！”
唐大人最受不住自家女儿的撒娇，不过为难了几息，瞪了自家女儿一眼，道：“罢了，不过是送个饭，送完就赶紧出来。”
“多谢阿爹！阿爹最好啦！”唐韵婷朝他夸了一通后，拉起余音儿的手，转身就跑开了。
回到后院，余音儿长吁一口气，朝唐韵婷微微笑道：“阿婷，若是没有你，此事怕是有得折腾，多谢你！”
“你我之间还说这些作甚？”唐韵婷倾身过来，神秘兮兮道：“快同我说说，你都有些什么计划？最重要的是，你可有怀疑的人？”
余音儿摇头，有些迷茫，“事发突然，我也只能尽我所能做这些。若说怀疑之人……”
她叹了口气，“只要余家产业还在，所有人都有可能。”
唐韵婷眯了眯眼，“既如此，那就一个一个查！”
自从唐大人来了宝应县，县里的治安比往年好了许多，就连牢里也没几个犯人，又由于牢房所处的特殊方位，常年阴冷潮湿，此刻的牢房，阴湿寂静得犹如阴曹地府般可怕。
余泰安虽然来过几次，也被这里的阴湿的氛围吓得打了个哆嗦。
他站起身，疯狂敲打牢门试图引起外面狱卒的注意：“来人！我要见唐大人！我没罪！放我出去！”
一阵回音过后，便再无回应。
余泰安有些慌了，“来人！有没有人！快来人！我有钱！我给你们钱！”
“吵吵什么！”挎着刀的狱卒闻声而至，用刀鞘在他的牢门上狠狠一打，“再吵就出去挨板子！”
余泰安一阵欣喜，想要去抓狱卒的衣角：“兄弟，我是被冤枉的，劳烦你去帮我同唐大人说一说，事后必有重谢！”
狱卒瞥了他一眼。
他以为狱卒不信，连忙道：“我是余泰安，是余家三当家！兄弟可知绮罗坊的余家？每年的贡品单子收益就顶得过三分之一扬州商家的全部收益！”
他强调道：“贡品啊！是贡品！兄弟，只要你帮我递话，有你的好处！”
“三叔，也不知你能给的是什么好处？我也很想知道呢。”
余音儿拎着一个食盒，从外头走进来，她的声音婉转动听，像一只夜莺，在空荡的牢房里显得格外地空灵。
牢房虽然阴湿，烛火却是不缺，余音儿几乎是踏着火光，走到余泰安面前。
瞧见余音儿，余泰安震惊地往后退了几步，直到确认她有影子，才道：“三娘！你来得正好，快同唐大人说一声，三叔是冤枉的。”
“三叔，快吃些东西吧。”
余音儿将食盒放在牢房门口，一层一层地打开，里面都是些余泰安爱吃的菜。
食物的香味隔着牢墙飘进余泰安的鼻腔里，惹得他满腔生津，一时忘了辩驳，注意力全都落在了食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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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儿倒了一杯酒，给他递过去，“唉，自家的侄女儿自然要对自家的三叔好，可惜，自家的三叔却要害自家的侄女儿。”
余泰安猛地顿住，接酒的手也抖了一抖，道：“三娘，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呢？”
“三叔，你难道不诧异我能活着回城，这会儿还来牢里看你吗？”余音儿抬眸，顺着牢墙缝隙定定地看过去。
余泰安被看得一阵心虚，吞了口口水，道：“三娘，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怎么可能会不活着回城？”
“三叔或许还不知道，昨晚吴六郎带了一伙蒙面带刀的人，冲进了余家庄子，说是奉命来杀我。”
她抬眸，看向余泰安：“也不知道三叔是怎么吩咐庄子上的门房的，这么一伙带刀的歹徒，竟能如此明目张胆大大咧咧地就闯进后院，还闯进了主院主屋和厢房。”
余泰安突然觉得手里的鸡腿不香了，他急道：“什么吴六郎？什么蒙面带刀歹徒？什么闯进后院？三娘，你说的这些三叔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那些人都说，是奉了余家郎主的命去杀我的。”余音儿道：“能让轻易他们进庄子的，除了三叔，还能有谁？”
“不可能！”余泰安连连否认道：“不可能！三叔怎么可能找人来害你！余家的郎主，除了我，不是还有你二叔吗？肯定是你二叔！”
余音儿反问：“二叔的人怎么可能在昨夜如此轻易就闯进三叔管的庄子？”
余泰安有些心虚，但依旧坚定道：“总之！三叔不可能害你！一定是你二叔！”
“可二叔有何理由害我？”余音儿从挎包里将那坨混丝拿了出来。
余泰安正要说他也没有理由，可看到那坨混丝后，整个人都顿住了。
他狠狠咬住牙，心里暗骂庄子上那些管事是废物，连这么点东西都销毁不了。
过了一会儿，他道：“三娘，这东西你是从何处来的？”
余音儿道：“庄子后山附近林中陷阱里捡的，今早我把这东西给唐大人看了一眼，唐大人也觉得可疑。”
“唐大人说，或许是我不小心戳破了三叔的秘密，三叔这才让吴六郎来杀我灭口的。”她看向他，无辜道：“三叔，我不管你有什么秘密，毕竟正如你们所说的，我一个小娘子，根本不懂生意上的事，这东西即便被我捡了又能怎样呢？我又不知道这是什么！可是你为何派人来杀我？”
余泰安越听越觉得在理，可越是如此他就越觉得自己十分冤枉。
他有些慌了：“三娘！你冤枉三叔了！三叔真的没有让那个什么吴六郎来杀你！那吴六郎又是个什么狗东西？他竟敢闯进庄子里行凶！唐大人应该是抓他呀！怎么来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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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人觉得，不排除有人栽赃嫁祸，可是所有证据与线索都指向三叔你。”她看向余泰安：“三叔，若是你真的没想害我，你可能提供线索？”
余泰安焦急地连手上的鸡腿都不顾上吃了，他双目瞪圆，使劲地回想着，可是想了许久，依旧理不清头绪。
他道：“三娘，你回去让黄氏来一趟。”
“这恐怕不成。”余音儿道：“能让侄女儿进来送饭，已经是唐大人法外开恩了，毕竟人命案是在三叔的庄子上发生的。”
余泰安猛地将鸡腿摔在了地上，怒道，“一定是有人要加害于我！”
余音儿从牢房里出来时，已然午后，她拎着一只空食盒，走过了好几条回廊，这才堪堪停下歇息。
天知道，她刚刚在里面与余泰安周旋时，心尖都是颤抖着的。
好在结果如她所预期的那样，余泰安上钩了。
从前，无论是家里还是外面，都有阿爹替她撑着，她只要做一个无忧无虑，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千金娘子。
现在，她也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步步为营。
她正在廊下思考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殊不知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缓缓地向她靠近。
即将走到她身后时，那身影突然顿住了脚步，微微低头，小心翼翼地认真地看着她，生怕她走掉一般。
阿铄只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三娘也不见了。
他想起之前在马车里，三娘与那唐娘子说的话，他怕三娘真的把他丢在唐娘子这里，不要他了，都没来得及等小厮替他换掉手臂上的药，就光着脚跑了出来。
府衙和后院是连在一起的，只是后院只能从侧门进，阿铄在后院绕了很久，始终都没绕出去，最终还是上了院墙，才发现了三娘的身影。
于是乎，他也顾不上伤口再次崩裂，从院墙上跳了下来，直奔余音儿而来。
余音儿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忽而闻到一股新鲜的血液味道，猛地回过神。
甫一转身，正好对上了阿铄那双晶晶亮的眼睛。
那双眼眸就像是一对漂亮的红红的琉璃，将余音儿一整个人都倒映了出来。
余音儿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感到十分诧异：“阿铄？你怎么过来了？你刚刚……是不是哭了？”
阿铄点点头，将渗血的胳膊端给她看：“疼！”
伤口上的药全都被磨掉了，原先的血虽然是止住了，可是经过他的剧烈行动，才刚刚有结痂趋势的伤口又裂开了，有鲜红的血从里面涌出来，将他胳膊上的浅色衣裳渗成了深红色。
余音儿诧异：“药呢？我怎么记得大夫来给你上过药了？”
阿铄委屈道：“那大夫的药不舒服。”
余音儿有些无言，可转念又想起阿铄的身份，便将那份无言吞了回去。
他这么一个大户人家娇养着的郎君，自然是做什么都有讲究的。
既然如今有求于他，那就该对他好些。
思及此，余音儿叹了口气，拉他往后院走去，“走吧，我来替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