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梦

长宁顿了顿,边起身边道:“人有旦夕祸福,无论兄长身在何处,我都会念之忧之。”


由于指尖疼痛,加之思绪繁杂,她并未察觉原清逸就在楼下。


月燕宽慰了声:“有大小姐的这份心意,尊主自会平安无事,你该相信他。”


相信?


不,长宁深信噩梦中的情形若不及时阻止迟早会发生,她一日未接近原清逸就无法安宁。


好在她素来乐观,还是等吃饱了再考虑吧。


没见到食盒,长宁眼眸一闪:“今儿于楼下用膳?”


“月狐首领一会送来。”


葡萄眼瞬间发亮,长宁提声道:“哥哥回来了?”


此乃月燕头回当面听她叫原清逸“哥哥”,浅笑着“嗯”了声。


闻言,长宁心急地朝阶前跑,哪晓得刚转下弯便见连台上立着道人影。跨出的步伐来不及收回,待落下时却踩了空,眼看就要朝前栽去。


原清逸未及思索就将她接住,打横抱至地面。


四目相对,眼底各自闪过一团光。


长宁老早就打算他出关后投怀送抱以示思念,未成想竟凑巧至斯,真乃天助她也!


她麻利地将双手搭在宽阔的肩上,不由分说就欢欣地往上凑,仔细观察了几眼后笑吟吟道:“哥哥,见到你真好。”


原清逸不动声色地抬眸,几步行至食肆,将她放于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上:“动动脚,看看是否崴了。”


长宁收回炽热的目光,活络几下立即应声:“无碍,多谢兄长。”


余光扫至缠纱的两指,不知怎地,原清逸的心抽了下,又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长宁留意到后方准备举起手说没事,转念又认为正好借机博取同情。


乌眸盈笑:“兄长,都说十指连心,方才我的手指割伤时委实揪心。书上说手足情深,因此兄长之手便如同我的手,若你受伤,我亦会心疼。”


话间,长宁直勾勾地注视着他。


原清逸忍不住又瞥了眼,不冷不热道:“此次闭关甚为顺利,这世间能伤我之人也不多,你无须多做担忧。”


“是么,那甚好!”


长宁面作喜色,心下却暗腓,正所谓山外有山,想来一名绝世高手也打不过一群高手吧......


淡淡弯勾爬上山岚,夜风吹来,携卷琼花红梅翩飞,落在窗上好似在瞧热闹。


长宁右手受伤,夹菜颇为不便,她方松手就有冰凉的掌心贴来,转瞬离去时自己的手里已多了把青玉勺。


她还未来得及道谢,即有温和声传来:“想食哪道?”


晶眸亮过团闪焰,长宁莞尔一笑:“这个。”


原清逸将凝脂玉露丸夹于勺中,待她食完又继续夹。本以为会不耐烦,见她食得津津有味,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多谢兄长,你也吃。”


“嗯。”


十余日未见原清逸,他竟比以前还关心自己,长宁瞥着白纱,莫非受伤能引起他的同情心?


如此来,她是否能装作手疼脚疼肚子疼,再撒娇将他哄至塌上?


见她举着勺贴在唇边,嘴角甚至沾了些许乳白汤羹,原清逸下意识道:“又不专心,想何事走神?”


长宁微讷,旋即将青玉勺放下,缓缓露出甜笑:“让兄长见笑了,昔年我皆独自用食,如今与兄长共食已成习惯,遂想着若你离谷,我肯定会觉得身旁空落落。”


轻柔的话飘过耳畔却未过心,原清逸盯着她唇角的乳白,终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擦。


长宁下意识地侧头,粉软唇瓣正巧扫过他抬起的指腹,上面残存着汤羹,她不自觉地伸出舌头去舔。


原清逸尚未抽回手就觉头皮一麻,眉心兀自拧起。


过往圆圆便如此舔自己,长宁并不觉得有何问题。不过她此时却分辨不出原清逸面上是何神情,不像置气,亦不似喜悦。


她倾身朝前,目光炯炯:“兄长,你怎么了?”


一股气流陡然窜过心间,原清逸认为是近日未嗜血,加之过往又惦记唇间的甜香,才会有此异动。


不过嗜血之欲虽不若先前般燥烈,但终还是惹起了杂念,他稳了稳心神道:“无妨,用食吧。”


“嗯,好。”


长宁坐正身子,边饮着琼汁玉液羹边想,方才的一瞬触碰也算是亲近,他既未拒绝,想来并不排斥此种亲近,下回不若试试亲他的掌心?


当原清逸再度注视乳白色的汤羹时,总觉何处有异......待泡于温汤时,嗜血之欲方才消散。


值时,卧寝忽地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原清逸太阳穴一跳,她莫非又要来与自己同塌共眠?


明月生辉,穿过窗几照出皎光。


长宁行至铁梨象纹案前,于青鹤镶红石熏炉上点燃线香,甫一转身,便见原清逸立于如意纹鸡翅木架子后。


她朝前走了两步,却并未挨近,笑嘻嘻道:“兄长,你闻闻,可中意?”


清宁之息盘旋缭绕,同在她寝内闻到的如出一辙。原清逸见她并未盥漱,放心地行至案前嗅闻:“不错。”


见他果真喜欢,长宁眉飞色舞道:“兄长欢喜便好。”


原清逸对气息挑剔,难得此味合心意,他问道:“此香唤何名?”


“它乃雪中春信与南朝遗梦混合得成,不若便叫……春梦如何?”长宁一本正经地瞧着他。


春梦?


原清逸拢着少女期待的目光,不由眼皮一挑,并未接话。


然,清宁的气息飘在心间却不再缭绕若烟雾,而似轻柔羽毛。


淡淡的麝香味飘至鼻尖,与昔日所闻不尽相同,长宁不经意地凑上前嗅了嗅。


原清逸往后退了步,微讷间道:“你做何?”


沐浴后的气息比白日更温和,淡淡的麝香味也稍纵即逝,长宁收回身笑了笑:“兄长,你身上的气味极好闻,我甚为中意。”


话间,她琢磨着若请求同睡,他可会允许?


琉璃眼根本藏不住心事,原清逸寻思着若她再度开口定要拒绝,她已及岌,纵不懂世间纲常也不能养成坏习惯。


风月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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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室清宁。


就这么对视了片刻,长宁方勾起一弯笑:“兄长,愿春梦能让你好梦,”说罢便拜礼转身。


门上的最后一丝缝隙消散时连月光亦被闭于门外,原清逸从不怕凉,此刻却隐隐觉得有冷风灌至心上。


他合衣躺下,目光盯着青鹤镶红石熏炉,香雾于眼前拢作轻纱,他喃了声:“春梦?”


春梦于铁梨象纹案上燃了一宿,而近年几乎深眠的原清逸却做了梦,做了成夜的春梦......


待月狐来拿原清逸的衣物去清洗时,他敏锐地嗅到了股熟悉之气,眼底的震颤犹如群鸟齐飞,待反应过来后他兴冲冲地奔去找了叶荣。


煦光穿透雕花窗洒落于屋中,于专注的脸颊上投下一团光晕。长宁朝窗几瞟了好几眼,终是没忍住踏入了墨香轩,立于塌前,笑眯眯地凝视着原清逸。


今儿用早膳时,她又闻到了那股麝香,味道比昨夜还浓,她好奇得很,遂一靠近他就忍不住地嗅闻。


鼻尖缭绕着少女的甜香,原清逸盯着满卷黑字,竟没一个能瞧进去。


他将书册置于案几,轻压了口庐山云雾,不咸不淡道:“又做何?”


瞧他面容平和,长宁径直上了塌,隔着黄花梨案几端坐于他对面,目光炯炯:“兄长,昨夜熏着春梦,你可睡得安好?”


听到“春梦”二字,原清逸的额角突突地跳了下,方将青花盏搁下又端了起来。


长宁眉开眼笑地继续道:“兄长,你闻闻,我们身上的气息很相似呢。”


原清逸眼眸微转,而后又默不作声地饮了口温茶。


“不过细嗅间亦有差异。”


“有何差异?”原清逸端着盏凉茶,问得漫不经心。


长宁狡黠一笑:“兄长的身上总有股麝香味,然而这两日的气息又与以往不尽相似,或许与兄长服用药丸有关,我身上就没有。”


说罢,她将胳膊伸了过去,示意他闻闻。


原清逸琢磨着她是否同圆圆相处久了,遂动不动就拿鼻子到处闻。


见他一副不愿搭理的模样,长宁识趣地将胳膊抽回。


随后她将彩锦如意方盒放置案上打开,神采奕奕道:“兄长,除却线香,我还做了香膏,香囊,香丸等。纵使兄长出谷也可日日闻到春梦,我无法常伴兄长身侧,唯愿春梦替我陪及兄长,令你夜夜安眠。当然,春梦也承载着我的思念,我会于谷中等待着兄长安然归来……”


春梦春梦春梦!


她说了一长串,原清逸偏就听进了这两字。


眉心好似蹿进了一只小蜜蜂,待樱唇歇下,原清逸才拈起香丸,不疾不徐道:“此名不合适,换一个。”


“春梦怎会不合适?”


长宁问得相当坦然,她可是思索了许久才想到这么个绝世好名,而且她还认为原清逸肯定会喜欢。


可眼下一瞧,他对此名甚不满意,他莫非舞刀弄剑惯了,遂才不解风雅?


原清逸忽地来了几分兴趣,抬眸与她平视,眼底压着一缕笑:“你可知何为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