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梦

旭日当窗,群峰在望,阳光打于傲然盛放的红梅,照得上面的露珠儿闪闪发亮。


长宁动身前往北谷,路经小院时,大白鹅伸长脖子“呱呱呱”地嚷个不停。


她只好再度行至栅栏前,趴下身轻声细语道:“会有人来照顾你们,况且我有空就会回来,又隔得不远,放心嘛。”


待安抚好一群动物后,长宁兴冲冲地上了马车,今儿天朗气清,一看就是个好日子!


昨夜彩彩告诉她世间男女最亲近时乃于塌上,芙蓉帐温柔乡,男子会信誓旦旦地说“我的好妹妹,来让哥哥疼你,哥哥一切皆允诺你”之类的话。


长宁此去北谷就是为与原清逸亲近,是以听得格外认真。待自己携他上塌,推倒,扒衣,缠他后就可趁机提要求。


虽然未曾试过彩彩口中的招式,但她认为不就是缠么,她手长脚长,应当不成问题......


“吁——”


长宁闻声回神,甫一下轿,几名暗卫便将她的随身物品带入雅阁,她立于门口,葡萄眼弯成一道月牙:“圆圆,我们进去吧,先直走......”


晨光穿过枯树枝落在高啄的檐牙上,又于飞角积雪折射出道道白光洒至阁楼露台。原清逸俯视着老虎背上的少女,眉头不经意地一挑。


月燕是曾汇报过长宁养了一院动物,她亦时常同它们自言自语,但他记不得里头还有如此大只老虎,甚至比山中虎还大上一圈,且是极罕见的纯白色,眼若蓝晶石,长得膘肥体圆,威风凛凛,品相极佳。


圆圆低嗷了一嗓子,驮着长宁不紧不慢地朝里走,雪白大爪落于寒英上好似浑然一体。


长宁担心入院后飘雪,还特意带了把油纸伞,两条腿于狐裘中轻摇。


圆圆未曾出过西谷,走了几步便又低嗷了声。


怕惊扰原清逸,长宁侧身轻抚其顶,又垂在它耳旁细声道:“圆圆,你可不得再嗷嗷,万一吵着兄长,他把你炖骨头汤可如何是好,那我只能拿自己的命来换了。”


炖汤?


原清逸打量一圈,这猛虎看来倒像大补之物,不过骨头尚嫩,至少需得再活上几十载药效方足。


眼眸微转,他随口问道:“西谷怎会有白虎?”


月燕立在斜后方,恭敬垂首:“乃三年前大小姐于溪边游玩时捡得,它因随水而行才得以冲破障术。彼时小虎奄奄一息,在大小姐悉心照料之下得以回生。大小姐栽种诸多蔬菜瓜果,又会做面食,白虎亦随小动物吃菜果谷面长大,性子温顺,未曾咬过人。”


原清逸本欲问她过往是否提及此事,又念及自己从不关心长宁,只道若西谷无大事发生,无须汇报,遂闭口未言。


见她边摸白虎边问是否喜欢此处,目光清澈见底,还带着一脸雀跃。


原清逸不由微愣,难道仅因她与自己流着同样的血便要生出嫌恶么?


而自己竟还对她的血生出了难以自控的渴望?


一片琼花飘至手背原清逸也未注意,他冷着声线道:“一切照旧,去吧。”


“属下遵命。”


月燕拿余光拢了他一眼,昨日长宁才来相见,今儿就搬来北谷与他隔梯同居,这不免令人生疑。


原清逸向来孤僻,三年前还对长宁动过杀念,怎地会忽然转性?


思绪飘飞间,月燕瞥了眼老虎背上的少女,素面未染,笑意盈盈。她跟了长宁五年,若论这世上有谁最懂那纯洁笑容为心灵带来的慰藉,那一定是自己。


如今苍龙谷虽在江湖中风头正盛,却声名狼藉。原清逸似冰如雪,长宁犹阳若月。如今二人同住,月燕认为或许也算件好事。


及至廊台,长宁从虎背上轻跃而下,稍微整理仪容才迈开脚。


冷声从顶飘下:“上来。”


眼眸微转,长宁朝左侧行去,飞快扫视一圈后见到了盘旋而上的阶梯,抬脚前她小声嘘道:“圆圆,你且在此等我,待我拜见兄长后再来找你,勿要翻动任何物甚,可好?”


圆圆在她掌心轻蹭,旋即优雅地躺于阶前。


长宁提步而上,绕过三圈才至阁楼,其上极大,平视难见边。她寻到木窗前背立的身影,轻呼了口气才道:“尊主有礼。”


“卧寝在右侧。”


长宁寻声望去,挺拔的背影被晨光温柔笼罩,一袭白衣胜雪。


二人的距离不算极长,但与亲近相去甚远。她琢磨着明日就得仔细留心他的举动,需得尽快近身。


她凝视的目光,坦诚无畏,仍带着迫切,原清逸纵使背对着,也能闻到若有似无的甜香,他转身朝左侧迈去:“有何需要唤暗卫即可,一切与西谷照旧。”


照旧?那便是能自由地走动咯。


他未约束,也没提要求,这待遇令长宁分外满意,说不定过两日自己就能携他上塌,缠他,甚好甚好!


待原清逸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长宁才收回目光,她蹦跳地转下阶,低声仍难掩雀跃:“圆圆,来,小心些。”


圆圆身子矫健,三两步便跨上阁楼,还昂着头四处嗅闻。


长宁带它朝右侧行去,不多时便见到卧寝,圆圆的窝被安放于紫檀莲花纹塌前。她略略扫视一圈便趴至窗前,不远处的雪峰耸立于阳光之下,神圣而高远。


圆圆挨她而坐,也跟着眺望远方。


长宁轻抚其顶,低言细语:“今日先委屈你,明儿我们便四处溜达溜达,让你嗷个够,好不好?”


圆圆张嘴,无声地“嗷”了下。


“彩彩说你乃山中之王,又长相威武,寻常动物见了你都得发抖,万一我们出门遇见人,你别盯着瞧,免得吓着人家,好吗?”


彩彩?


原清逸听着她的自言自语,不曾有人接触她,那此名必然又是一只动物。


“还有,若见到兄长你也需绕道而行,他不喜人靠近,自然也不喜你,我如今与他尚生疏,咱不能让他生气。”


圆圆点点头,蓝宝石的眼温润透亮。


在一人一动物的话间,原清逸才明白彩彩是只鸟,不过什么鸟能有如此大本事,竟能教人,他倒十分想看看它是何方鸟种。


而对于长宁擅鸟兽沟通之事,他并不意外。原霸天可以,他也能,便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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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认为此乃一脉相承。


简单收拾一番后长宁唤来暗卫,轻声询问:“兄长这些日子可会外出?”


这并非机密之事,月燕如实道:“已近年关,目前未听说尊主有出谷安排。”


两泽虽诸多规矩各异,但暮冬和孟月这两月却都沉浸于辞旧迎新的欢悦中,江湖亦相对较安稳,原清逸一般都会在谷中呆上整月。


“也就是直至新岁兄长都会呆在北谷?”


“除却与护法议事或练功,若尊主无闭关打算,一般会呆于雅阁。”


这是月燕头回与长宁正经对话,少女之声脆而甜,话间含着急切,表现得很在意原清逸。她太清楚长宁从不曾记挂他,为何突起兴致,莫非想出谷?


闻言,长宁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她定要在这十余日与原清逸变得亲近无间。那么待雪融化时,她就能返回西谷,她可舍不得满院的小动物。


思忖间,她开始打探起来:“对了,兄长有何喜好?”


月燕沉吟片刻才道:“属下负责照顾大小姐,并不清楚尊主喜好,您可唤尊主的护卫心月狐,他可以告诉您。”


“好,”长宁微侧头:“多谢,你去吧。”


“是。”


“等等。”


“大小姐还有何吩咐?”


“你唤何名?”


“属下代号危月燕,大小姐唤我月燕即可。”


“月燕,”长宁喃了声,又道:“北谷比西谷寒冷,你多穿些。你若守着我也尽量捡暖和之处,不过这里既有兄长的护卫,你可多歇息。另外,你一定要戴面具么,要不然我给你缝个带毛的,也暖和些。”


昔日夫子不与自己闲谈,长宁就明白他们乃是奉了父亲的指示,遂一直未同月燕闲叙。现下既然已搭腔,便该多与她亲近,说不定能有助于亲近原清逸。


无论雅阁有多少护卫,月燕都需履行其职,尽管长宁不懂,她仍些微触动,温声道:“多谢大小姐,属下告辞。”


待她去后,长宁并未唤月狐,自己方至雅阁,贸然打扰也欠妥当,她打算观察两日再说。


楠木嵌螺钿云腿细牙桌上,缠枝牡丹翠叶熏炉飘着袅袅白烟,她倾身嗅闻,侧目间轻喃:“也不知兄长可否会喜欢?”


喜欢?


原清逸擦拭着流云剑,眼底映着冷辉。他确实喜欢,喜欢长宁散发着甜香的血。


他忽地勾起丝冷笑,最令他憎恨的血脉,却有令自己惦记的一日!


流云剑吹毛利刃,原清逸举着它对着长宁的卧寝,剑尖一旦挨上她,纤细的脖子便会涌出猩红,顺着剑身滚到自己的掌心。


光这么一想,他的心跳竟就快了些许。


眉心不可查地皱了皱,原清逸将注意力转回她来雅阁的意图上。


临近年关,加之先前受伤,医官嘱咐他这些日子好生歇息,恰巧此时长宁便来到北谷,如何看都太过巧合。


不过原清逸并不担心,一旦察觉她意图不轨,捏死她如踩死只蚂蚁。


索性近来清闲,他倒要好生瞧瞧长宁能在眼皮子下玩出什么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