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勘魂录沁棠汐
48. 生死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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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洪离开后，林素看着门口发呆，手中的茶已经凉了。花哥儿看她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素素姐，我是不是不该赶他走？”
林素回过神来，看到眼前的花哥儿湿漉漉的眼睛，带着祈求的眼神。她心中一软，“怎么会！不是因为你！
老洪这个人，心胸狭隘，心思多杂，完全不值得信任。就算我想回到我自己的世界也不会和他合作。”
在林素的安抚下，花哥儿才总算暂时放心回去休息了。
林素心中对沈砚有愧疚又有担心，这个情感的基因锁，目前只是锁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但如果许道成还会利用沈砚达到别的目的呢？许道成这样冷血无情，亲生骨肉又怎样？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更好控制的对象而已。
想到这，林素不禁担心起来。不管沈砚现在怎么认为他们的关系，她还是要想办法更接近他一些，万一有什么事也可以有所防备。
对于如何回到大理寺，林素辗转反侧想了一夜，也没有什么理直气壮的办法。
第二日一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出现在茶寮前面。
“林娘子，不知沈某可否进去一谈？”
“沈砚，哦，沈大人，请进来说话。”看着沈砚微微错愕的眼神，林素改了口。
待两人坐下，茶壶摆上来后，沈砚才缓缓开口说道，“今日前来一是为前几日小莲家的案子向你道谢，如果你没有说服允儿，这个案子也很难有进展。”
“沈大人客气了，我不过是觉得她家情况可怜，尽自己的一点力罢了。况且，这案子有没有允儿，也许也改变不了断案结果。”
听林素的话，相当那日堂上的情况，沈砚也有些尴尬。他手做筒状掩嘴轻咳了两声。
“这第二件事，与林娘子这个茶寮有关。”
“哦？沈大人，我回京都时日并不长。接手这个茶寮也还没有几日，怎么就惹上了是非吗？”林素眉头蹙起，看起来有些不悦。
沈砚心头莫名虚了一下，原本今日的问话，叫下面的差役来问就好。可是自己不知为何，总想着再来见她一下。
“是这样的，这间茶寮，之前是一个茶楼客栈。这个你知道吧？”
林素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们大理寺最近接到了一宗案子，一个人死在了郊外山神庙里。这个人名字叫王秉然。”
林素心中一动，这个名字徐清则曾经说到过。她表面波澜不兴，淡然的问道，“与我这茶寮有何关系？”
“这个王秉然，是今科中举的学子，虽然没有进三甲，但成绩也还算不错。
他中举后被安排到北郊的通泉县做了县令。前些日一位猎户，突遇大雨，躲雨进了山神庙。拜了拜山神老爷，他突然感觉山神像的位置不太对。
他们这些猎户，最常拜山神老爷，所有细节眼熟于心。他发现，山神老爷的座位下面，氤出暗红色一圈油漆。
待他走进摸了一把，发现那不是油漆，是血！
王秉然的尸体就这样在山神的塑像中发现了。死了至少有半月余，尸身已经腐烂了。”
“腐烂了？还能看清是王秉然吗？”林素忍不住问道。
“尸身的身上，有王秉然的印记。也已经叫他的家人加急进京都确认过了，确是王秉然无疑。”
“那就去查杀人嫌犯就好了，沈大人来找我是何意？”林素手指摸着杯沿，沈砚的视线也不由得跟着她的手指滑动。
“王秉然的生前行踪我们都复查了一遍，查到你这间茶寮。他之前便是居住于此。”
“沈大人，我并不怀疑你们的查证。只是我接手这处茶寮时，看起来已经空置很久了，内外也多有破损。时间上，并不符合你这个调查。”
沈砚表情严肃，身体前倾，双手放在桌子上，“林娘子，这也是我要来找你的原因。这个茶楼客栈，在你接手的三日前，还在营业。”
“什么？！”林素睁大了眼睛，沈砚带来的情况让她十分震惊，“可是我接手的时候，贾老板明明告诉我这里因为闹鬼，所以早就人去楼空了啊！”
“贾老板？这个茶楼的之前的老板姓秦，举家去了江南。这个茶楼他委托给自己的侄子来处理，但是他的侄子前些时间不见了。”
“贾老板，贾，假。。。”林素意识到了，“所以这个将茶楼交给我的人，别有目的。”
“正是如此。不知道你接手的茶楼是怎样的，但是这些在官府备案中都可以查到，只是一般都想不到会有这种事情。”
“这。。。说实话，除了贾老板，我并未接触到这家茶楼的任何，人。”林素斟酌了一下，决定暂时先不把徐清则的事情告诉沈砚。
“那林娘子在翻新这座茶寮时，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之事吗？”沈砚敏感的察觉到，林素口中的任何人，指的确实只是人。
“嗯。。。说全然没有也不是。这座茶楼，贾老板告诉我因为闹鬼，但是我问过了，声音可能并不来自于闹鬼。”林素话说的很慢，她在考虑怎样才能避过徐清则的事情。
观察到林素的神情，沈砚可以确定她见到了魂魄。他只是在对上林素时脑中会有莫名的一些空缺，但是她的能力与他们经历的案件他都记得清晰。
“林娘子可是见了谁的魂魄？”
既然沈砚已经戳破了这层纸，林素干脆心一横，将徐清则的事情告诉了沈砚。
“所以，是不是有这样一种可能，茶楼闹鬼的声音不是来自于徐清则的魂魄，那会不会是现在消失的第三个人。”沈砚思索了一下说道。
“你是说，王惠中？”
“对，我现在回去派人查一下，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天没有走出茶楼的不光是徐清则，还有王惠中。”
沈砚站起身放下茶杯，转身正要离开。林素在他身后轻轻的说了一句，“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跟你回去看看王秉然。”
听到这话的沈砚，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丝欣喜的情绪。他压了压嘴角，转过身来说，“那就有请了。”
林素想了想又说道，“那你先回大理寺吧。我还需要收拾一下工具，大约一刻钟后，我就会到大理寺找你。”
沈砚离开后，林素转身去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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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她一边收拾自己的工具匣子，一边对着空气说道，“徐清则，你在吗？”
过了一会儿，徐清则的影子从角落浮现出来。几日不见，他的面色有些不善。
“王秉然死了。”林素对他说。
“我听到了。”徐清则的嘴角挂上了一丝讽刺的笑容。
“是你做的吗？”
“当然不是，我没有想通事情原委怎会胡乱动手，有违君子有所谓有所不为。”
“那你要不要跟我走一趟？我去看看能不能见到王秉然的魂魄。”
“林姑娘，不瞒你说，实际上我无法离开这栋楼。”徐清则有些颓然，“我试了许多次，我无法走出这座茶楼的范围。”
林素想起了以前看到过的说法，缚地灵。有些死于冤屈的魂魄会被束缚，无法解脱，只能徘徊在自己的死亡之地。
“也许我可以帮你。”说完林素朝徐清则伸出了手，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
徐清则犹豫的将手伸了过去，在接触到林素的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了过去。
徐清则消失在她手腕的莲花印记中。手腕突然的一沉，林素转了转手嘟囔了一句，“还挺有份量的。”
这是她第一次试着用莲花印记进行魂魄的储存。在老洪告诉她许道成用星象寻域图进行魂魄的收集以后，她便有了这个想法。
或许自己这个可以吸收阴气的莲花印记，也是一个中介媒体或者说存储器。
现在看来这个方法确实可行，只要林素心中想着，就可以对魂魄进行吸收和释放。
带上徐清则，林素再次踏进了大理寺的大门。沈砚已经在仵作房等着她了，面前摆着的便是已经腐烂了的王秉然的尸体。
这具尸体穿着短打，看起来并不像读书人的样子，反而像个长工。脸部已经有些腐烂，看不太清晰原本的样貌。
“你确定这具尸体是王秉然？”林素又再次向沈砚确认。
“你看这里，”沈砚上前揭开尸体的衣服。他的身体部分有些地方还未完全腐烂，胸口部分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兰花纹身。
“男人纹兰花？”林素走进仔细辨认，确实是半朵兰花。
“对，这是经过家属确认的。王秉然自小就酷爱兰花，最后不听劝阻在身上也纹了一朵。也正是因为这个少见的特征，才能确认他的身份。”
“那我要开始了。”林素放下工具匣子，开始进行惯用的点香，祝告。
这具尸体的修复难度极高，面皮已经全部腐烂。她只能用整张最薄的小羊软皮覆盖，再修剪贴合。
虽然不能做的与生前一样，但是经过化妆还是基本可以达到和他画像差不多的程度。毕竟古代的画像，也十分抽象。
突然林素感觉手腕上的莲花印记开始发烫，她抬头时，一个低着头沉默不语的魂魄站在尸体头侧旁。
与此同时，一个差役跑了进来，“沈大人，得到了通泉县的回复。通泉县令王大人已于三日前上任了。”
沈砚与林素面面相觑，躺在这里的王大人已经成了腐尸，那上任的王大人是谁？
“素素姐，我是不是不该赶他走？”
林素回过神来，看到眼前的花哥儿湿漉漉的眼睛，带着祈求的眼神。她心中一软，“怎么会！不是因为你！
老洪这个人，心胸狭隘，心思多杂，完全不值得信任。就算我想回到我自己的世界也不会和他合作。”
在林素的安抚下，花哥儿才总算暂时放心回去休息了。
林素心中对沈砚有愧疚又有担心，这个情感的基因锁，目前只是锁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但如果许道成还会利用沈砚达到别的目的呢？许道成这样冷血无情，亲生骨肉又怎样？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更好控制的对象而已。
想到这，林素不禁担心起来。不管沈砚现在怎么认为他们的关系，她还是要想办法更接近他一些，万一有什么事也可以有所防备。
对于如何回到大理寺，林素辗转反侧想了一夜，也没有什么理直气壮的办法。
第二日一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出现在茶寮前面。
“林娘子，不知沈某可否进去一谈？”
“沈砚，哦，沈大人，请进来说话。”看着沈砚微微错愕的眼神，林素改了口。
待两人坐下，茶壶摆上来后，沈砚才缓缓开口说道，“今日前来一是为前几日小莲家的案子向你道谢，如果你没有说服允儿，这个案子也很难有进展。”
“沈大人客气了，我不过是觉得她家情况可怜，尽自己的一点力罢了。况且，这案子有没有允儿，也许也改变不了断案结果。”
听林素的话，相当那日堂上的情况，沈砚也有些尴尬。他手做筒状掩嘴轻咳了两声。
“这第二件事，与林娘子这个茶寮有关。”
“哦？沈大人，我回京都时日并不长。接手这个茶寮也还没有几日，怎么就惹上了是非吗？”林素眉头蹙起，看起来有些不悦。
沈砚心头莫名虚了一下，原本今日的问话，叫下面的差役来问就好。可是自己不知为何，总想着再来见她一下。
“是这样的，这间茶寮，之前是一个茶楼客栈。这个你知道吧？”
林素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们大理寺最近接到了一宗案子，一个人死在了郊外山神庙里。这个人名字叫王秉然。”
林素心中一动，这个名字徐清则曾经说到过。她表面波澜不兴，淡然的问道，“与我这茶寮有何关系？”
“这个王秉然，是今科中举的学子，虽然没有进三甲，但成绩也还算不错。
他中举后被安排到北郊的通泉县做了县令。前些日一位猎户，突遇大雨，躲雨进了山神庙。拜了拜山神老爷，他突然感觉山神像的位置不太对。
他们这些猎户，最常拜山神老爷，所有细节眼熟于心。他发现，山神老爷的座位下面，氤出暗红色一圈油漆。
待他走进摸了一把，发现那不是油漆，是血！
王秉然的尸体就这样在山神的塑像中发现了。死了至少有半月余，尸身已经腐烂了。”
“腐烂了？还能看清是王秉然吗？”林素忍不住问道。
“尸身的身上，有王秉然的印记。也已经叫他的家人加急进京都确认过了，确是王秉然无疑。”
“那就去查杀人嫌犯就好了，沈大人来找我是何意？”林素手指摸着杯沿，沈砚的视线也不由得跟着她的手指滑动。
“王秉然的生前行踪我们都复查了一遍，查到你这间茶寮。他之前便是居住于此。”
“沈大人，我并不怀疑你们的查证。只是我接手这处茶寮时，看起来已经空置很久了，内外也多有破损。时间上，并不符合你这个调查。”
沈砚表情严肃，身体前倾，双手放在桌子上，“林娘子，这也是我要来找你的原因。这个茶楼客栈，在你接手的三日前，还在营业。”
“什么？！”林素睁大了眼睛，沈砚带来的情况让她十分震惊，“可是我接手的时候，贾老板明明告诉我这里因为闹鬼，所以早就人去楼空了啊！”
“贾老板？这个茶楼的之前的老板姓秦，举家去了江南。这个茶楼他委托给自己的侄子来处理，但是他的侄子前些时间不见了。”
“贾老板，贾，假。。。”林素意识到了，“所以这个将茶楼交给我的人，别有目的。”
“正是如此。不知道你接手的茶楼是怎样的，但是这些在官府备案中都可以查到，只是一般都想不到会有这种事情。”
“这。。。说实话，除了贾老板，我并未接触到这家茶楼的任何，人。”林素斟酌了一下，决定暂时先不把徐清则的事情告诉沈砚。
“那林娘子在翻新这座茶寮时，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之事吗？”沈砚敏感的察觉到，林素口中的任何人，指的确实只是人。
“嗯。。。说全然没有也不是。这座茶楼，贾老板告诉我因为闹鬼，但是我问过了，声音可能并不来自于闹鬼。”林素话说的很慢，她在考虑怎样才能避过徐清则的事情。
观察到林素的神情，沈砚可以确定她见到了魂魄。他只是在对上林素时脑中会有莫名的一些空缺，但是她的能力与他们经历的案件他都记得清晰。
“林娘子可是见了谁的魂魄？”
既然沈砚已经戳破了这层纸，林素干脆心一横，将徐清则的事情告诉了沈砚。
“所以，是不是有这样一种可能，茶楼闹鬼的声音不是来自于徐清则的魂魄，那会不会是现在消失的第三个人。”沈砚思索了一下说道。
“你是说，王惠中？”
“对，我现在回去派人查一下，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天没有走出茶楼的不光是徐清则，还有王惠中。”
沈砚站起身放下茶杯，转身正要离开。林素在他身后轻轻的说了一句，“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跟你回去看看王秉然。”
听到这话的沈砚，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丝欣喜的情绪。他压了压嘴角，转过身来说，“那就有请了。”
林素想了想又说道，“那你先回大理寺吧。我还需要收拾一下工具，大约一刻钟后，我就会到大理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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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徐清则的影子从角落浮现出来。几日不见，他的面色有些不善。
“王秉然死了。”林素对他说。
“我听到了。”徐清则的嘴角挂上了一丝讽刺的笑容。
“是你做的吗？”
“当然不是，我没有想通事情原委怎会胡乱动手，有违君子有所谓有所不为。”
“那你要不要跟我走一趟？我去看看能不能见到王秉然的魂魄。”
“林姑娘，不瞒你说，实际上我无法离开这栋楼。”徐清则有些颓然，“我试了许多次，我无法走出这座茶楼的范围。”
林素想起了以前看到过的说法，缚地灵。有些死于冤屈的魂魄会被束缚，无法解脱，只能徘徊在自己的死亡之地。
“也许我可以帮你。”说完林素朝徐清则伸出了手，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
徐清则犹豫的将手伸了过去，在接触到林素的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了过去。
徐清则消失在她手腕的莲花印记中。手腕突然的一沉，林素转了转手嘟囔了一句，“还挺有份量的。”
这是她第一次试着用莲花印记进行魂魄的储存。在老洪告诉她许道成用星象寻域图进行魂魄的收集以后，她便有了这个想法。
或许自己这个可以吸收阴气的莲花印记，也是一个中介媒体或者说存储器。
现在看来这个方法确实可行，只要林素心中想着，就可以对魂魄进行吸收和释放。
带上徐清则，林素再次踏进了大理寺的大门。沈砚已经在仵作房等着她了，面前摆着的便是已经腐烂了的王秉然的尸体。
这具尸体穿着短打，看起来并不像读书人的样子，反而像个长工。脸部已经有些腐烂，看不太清晰原本的样貌。
“你确定这具尸体是王秉然？”林素又再次向沈砚确认。
“你看这里，”沈砚上前揭开尸体的衣服。他的身体部分有些地方还未完全腐烂，胸口部分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兰花纹身。
“男人纹兰花？”林素走进仔细辨认，确实是半朵兰花。
“对，这是经过家属确认的。王秉然自小就酷爱兰花，最后不听劝阻在身上也纹了一朵。也正是因为这个少见的特征，才能确认他的身份。”
“那我要开始了。”林素放下工具匣子，开始进行惯用的点香，祝告。
这具尸体的修复难度极高，面皮已经全部腐烂。她只能用整张最薄的小羊软皮覆盖，再修剪贴合。
虽然不能做的与生前一样，但是经过化妆还是基本可以达到和他画像差不多的程度。毕竟古代的画像，也十分抽象。
突然林素感觉手腕上的莲花印记开始发烫，她抬头时，一个低着头沉默不语的魂魄站在尸体头侧旁。
与此同时，一个差役跑了进来，“沈大人，得到了通泉县的回复。通泉县令王大人已于三日前上任了。”
沈砚与林素面面相觑，躺在这里的王大人已经成了腐尸，那上任的王大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