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纳妾
指尖点了点画卷中的美人脸,秦妙笑的有些讽刺,道:
“这姑娘看着还真是眼熟,不知叫什么名字?”
白氏走到秦妙身边,轻轻哦了一声,说:“这个呀,是陈家的姑娘,单名一个黎字,人美性子又好,可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
“既然这姑娘这么好,为什么要上赶着给人作妾?不是说宁为穷人妻,不做富人妾吗?”
秦妙讥讽的说了一句,看着白氏脸色难看,心底涌起一股快意,随手挑拣了四副画卷,她道:
“就这四个吧,若是开枝散叶的话,四个女人也足够了。”
听了这话,白氏罕见的没有反驳,她根本不在乎元琛纳多少妾氏,只希望他能将君筱给接回身边,不让她的心肝宝贝一个人流落在外,孤苦无依。
清了清嗓子,白氏道:“君筱怎么说都是你妹妹,现在她住在城外,不如将人接回来。”
抬眼看着白氏,秦妙本就生了一双凤眼,此刻眼神竟带着几分锐利之色。
白氏有些心虚,觉得自己的心思被秦妙给看穿了,她眼神闪躲,不敢直视秦妙。
红唇勾起一丝讽笑,秦妙自然能猜出白氏的想法,无非是想让齐君筱也成为元琛的女人,最好是媵妾,这样一来,齐君筱既有身份,又有白氏在一旁看护着,下半辈子就不必犯愁了。
不过以元琛的性子,应该不愿意纳齐君筱为媵妾。所以白氏才打算从自己这处下手。
“君筱一个人呆在城外,的确有些不妥,这样吧,儿媳做主,把君筱接回来,直接送回刘家,毕竟君筱是刘家的媳妇儿,回婆家也是合情合理。”
秦妙面色严肃,不带半点儿玩笑之意,这幅模样让白氏恨得咬牙切齿,伸手指着秦妙的鼻尖,口沫横飞的怒骂:
“你这贱蹄子到底安得是什么心?明明知道刘家人一个个都恨毒了君筱,还要把她送到虎口之中,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狠毒的妇人?”
秦妙垂眼冷笑:“若论狠毒,儿媳哪里比得上君筱?若是将她接回府邸的话,儿媳恐怕夜里都睡不着了!”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秦妙原本就不是什么心软的女子,自然不会将齐君筱这种危险份子放在自己身边,否则伤了她事小,若是伤了卓安的话,恐怕她更是会后悔莫及。
听了这话,白氏也想起了齐君筱之前是为什么被送到明月庵中,一时之间也找不到理由辩驳,她恨得咬牙,上前一步,抬手想要狠狠甩秦妙一耳光。却不防被秦妙死死扣住了手腕。
“婆母,您这是在做什么?难道儿媳哪里说错了吗?”
秦妙的力气不算小,白氏想要甩开,却不能得逞,口中尖叫着:
“真是翻了天了,你竟然都敢对婆母动手,比君筱所犯的罪行还要严重,难道不怕被流放吗?”
微微眯了眯眼,秦妙现在已经没有耐性再与白氏虚与委蛇了,以往她忍着白氏,是因为元琛的缘故,现在元琛成了负心人,她又何必委曲求全?
“婆母若是不怕齐君筱再被流放,就尽管去告我好了!齐君筱擅自从关外跑回来,早就触犯了律令,这一点,婆母不会不知道吧?”
闻声,白氏呼吸一滞,面色又青又白,生怕秦妙真的将君筱拖下水。
“你若是敢对君筱动手,休要怪我无情!”
秦妙嗤笑一声,她早就跟白氏撕破脸了,无情不无情的,又有什么意义?
将秦妙的神情收入眼底,白氏差不点儿被气的背过气去,从嘴里逼出几个字来:
“好!你好得很!”
松开手,秦妙眉目舒展,芙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
“儿媳好与不好,就不必婆母记挂了。”
说完,秦妙直接转身回了里间儿,白氏站在原地,心里的怒气无处发泄,将房中的瓷器狠狠地砸在地上,碎成齑粉。
等到将东西都给砸完了,白氏心头才舒坦几分,吩咐身边的两个丫鬟将地上的卷轴都给收了起来,缓步离开了主卧。
看着白氏的背影,金银眯了眯眼,也没回去伺候秦妙,直接去找青禾了。
青禾此刻正在药房中捣药,房中的摆设看着十分简单,不算华贵,透着淡淡的药香,闻着很是舒服。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青禾头也不抬,问:“怎么在这时候来了?夫人那儿不必伺候了?”
金银探头在院子里扫了扫,没有发现人影,这才将雕花木门仔细关好,走到男人面前,问:
“青禾,我记得你精通药理,应该能配制出有特殊功效的药材吧?”
青禾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问:“特殊功效?你想要什么功效?”
金银咽了一口唾沫,咬着唇,踌躇了好半天,这才好像蚊子哼哼一般,说:
“就是、就是能让男子不举的药。”
青禾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整个人的气息也变得有些冷漠,他原本就是死士,尽管平日里看着温和,但手上却不知沾了多少人
命,真严肃起来,让金银吓了一跳,气势不由弱了三分。
“你要这种腌臜东西做什么?”
金银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一对上青禾的眼神,就不自觉的有些发慌。
“管这么多干什么?有是没有?”
“没有!”
青禾突然有些恼怒,放下手中的药杵,贴近金银,眼中透着一丝危险之色,明明是极为秀丽的容貌,此刻看着竟有些阴沉。
“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要干什么?”
金银眼神闪躲,她本来是不想说的,但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此刻若是不说实话的话,下场恐怕不会好。
深吸一口气,金银有些懊恼的开口:
“将军要纳妾了。我不想让夫人伤心。”
听了这话,青禾身上的阴郁之气好像被风吹散一般,尽数消失不见,又恢复了之前温和的模样。
“所以你是想给将军下药,让他不能碰那些妾氏?”
金银乖乖点头,又怕青禾不肯,赶忙补充道:“反正也无需太久,只要试上几次,想来他就会放弃了。”
青禾轻笑一声,摇头道:
“此事我不能帮你,毕竟将军是我的主人,身为死士,是不能对主人出手的。这一点,金银你应该心知肚明。”
“可是……”金银想到秦妙,眼中就划过一丝不忍之色。
“你最好把这个想法打消,若是被旁人知晓的话,恐怕连夫人都救不了你。”
金银低着头,闷闷的不说话,看起来十分低落。
突然,青禾一把将面前女子给拥入怀中,趁着金银愣住之时,薄唇贴上了女子的额头,虽然一触即分,但那柔软的触感仍好像停留在金银额头上。
她的脸陡然涨红,好像被煮熟的虾子一般。手上用的力气没了分寸,狠狠将青禾推开,恼羞成怒道: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青禾本身也是习武之人,不过他的功夫不如金银高,此刻身体被推得一个踉跄,脸色也有些苍白。
见状,金银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她只觉得浑身发软,耳朵烫的厉害。
狠狠跺了跺脚,金银也不敢再在药房中多留,直接回到了主卧。
因为跑的有些急了,金银回到主卧时,差不点儿撞着秦妙。
皱了皱眉,秦妙问:“你这么急做什么?身后有疯狗咬你?”
金银连连摇头,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不过好在秦妙也没有追问,直接离开了主卧。
看着秦妙的背影,金银问:“主子,您去哪儿?”
秦妙说:“我去找元琛。”
听了这话,金银瞪大眼,一时之间也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到秦妙的背影消失之后,她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追上去。
书房离主卧根本不算远。秦妙走到书房前,轻轻敲了敲门:
“我能进来吗?”
元琛坐在案几前,听到秦妙的声音,一时之间还有些诧异,清了清嗓子,道:
“进来吧。”
推门而入,秦妙一眼就看见了元琛,还是她那么熟悉的一张脸,只是神情却与以往不同了。
“找我有什么事?”
秦妙坐在圆凳上,与元琛面对面,说:“刚刚我为你选了四个妾氏,你打算什么时候纳她们过门?”
听到秦妙如此平淡的说纳妾之事,元琛心里头诡异的有些不舒服,反问道:
“你觉得什么时候好?”
秦妙道:“宜早不宜迟,不是族长希望你尽快开枝散叶吗?让他们等急了,到底也有些不妥当。”
男人脸上露出一丝讽刺之色,脸上的伤疤更显狰狞,说:
“你还真是贤良淑德。”
秦妙笑笑,突然转了个话题,道:“之前你离开边城时,曾答应过我去查一查害了雪茹的人,如今都过了这么久,应该有结果了。”
“雪茹?”元琛皱眉,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的记性还真是不好,连之前答应过得事情都尽数忘在脑后了。”
元琛不打算将自己失去记忆的事情告诉秦妙,只含糊着说:“我自然是记得的,不过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
“是么?”秦妙轻轻问了一句。
元琛恐怕不知道,每当他说谎时,眉头都会不自觉的皱起来,他现在皱着眉,显然是在撒谎。
不过秦妙早就对元琛彻底失望了,不管他是否撒谎,秦妙都不在乎,只要能查到害了雪茹的到底是谁,其他的都不重要。
深吸一口气,秦妙站起身子,不想再看元琛,嘴里道:
“等事情有结果了,劳烦知会一声。”顿了顿,秦妙背过身,语气平淡道:
“置于那四名女子,三日之后我会给接到府中,你放心吧。”
说完,秦妙看都不看元琛一眼,直接推门离开了
。
手指轻轻瞧着紫檀木桌,元琛皱着眉,一副深思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离开书房后,秦妙没有直接回到主卧之中,那处方寸之地,处处都是她跟元琛相处时的回忆,现在在哪里呆的久了,秦妙总会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走到小花园中,明明四周没有人,秦妙却听到了低低地痛呼声。
她皱着眉,四处察看着,终于在假山处发现了一道幽深的入口。、
心脏跳的有些快,秦妙知道自己不该进去,但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口轻轻搔痒一般,让她犹豫之后,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
入口并不大,应该只能容纳一人通过,洞内漆黑一片,有些潮湿。透出阵阵阴风。
明明秦妙在这府邸之中已经生活了快一年了,却从来都不知道假山这里竟然还藏着这样一处通道。
看来,元琛从一开始就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否则为何连这种事情都要隐瞒?之前的海誓山盟,现在看来,不过是兴致正好时的花言巧语罢了,半点儿也不能信。
她信了,所以现在落得这样狼狈的下场,要像那些贤德的女子一般,亲自为自己的夫君挑选妾氏,任由庶子媵妾围绕在元琛身畔。
从刚刚一进入洞口之中,那低低地痛呼声逐渐变大,越发的清晰起来。
秦妙听出这是个男人的声音,不过却并不熟悉,十分陌生。
走了约莫一刻钟功夫,狭窄的通道终于宽阔了起来,鼻尖涌入淡淡的血腥气,秦妙看着眼前的石室,估计能有主卧那么大,离她十步远的地方绑着一个男人,琵琶骨被铁链给穿住了,就好像当年的元琛一样。
秦妙根本不会武功,所以她也无法遮盖自己的脚步声,她一走进来,慕容钦就发现了这个女人。
幽蓝的眸子在黑暗中闪过危险的光芒,男人俊美无铸的脸在火光的跃动下。晦暗不明。
借着火光,秦妙看见了男人的瞳色,知道这人定然是辽国的贵族。
“你是谁?”倒是慕容钦率先开口发问,他的嗓音低哑,带着一丝丝压抑着的痛苦。
秦妙没有答话,既然她知道了这人的身份不简单,也不愿趟这趟浑水,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等!只要你放了我,我能带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男人的语速有些快,好像生怕秦妙离开一般。
秦妙回过头,看着慕容钦,嘴角勾起一丝笑来,美得好像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女子一般。让慕容钦不由有些恍惚。
“我想要的东西,你怕是给不了。”
说完,秦妙加快脚步,直接离开了石室中。
等到从假山里走出之后,秦妙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暗自猜测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辽国的贵族,为什么元琛抓了他,却又不杀,只是用铁链穿过了他的琵琶骨,让他施展不出武功呢?
一边走着,秦妙一边皱着眉,不过她心里还有些分寸。今日即使进到了石室之中,也没有将此事告诉别人,就连金银也不例外。
回到主卧后,金银一脸担心的迎了上来,急声问:
“主子,将军没有为难你吧?”
秦妙摇了摇头,只觉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明明元琛是她的夫君,现在却仿佛仇敌一般,连金银都怕自己与他对上,会吃了亏。
苦笑一声,秦妙觉得身心俱疲,用温水洗了手之后,就直接回到房中,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到了第二天,秦妙也不能偷懒,毕竟她答应了元琛,三日之内要将那四名女子给带回府中。
好在元琛身为镇国公,手中的权柄极大,那四名女子早就恨不得进到府中,即使是当一个小小的妾氏,一个个都恨不得挤破了脑袋,根本不在乎什么名分。
因此,秦妙没费什么力气,只给了数目不多的银子,就将四名女子分别用一顶粉色的小轿给抬回了府邸之中。
元琛只是纳妾,所以也不必大办,第二日就摆了几桌酒席,便算是走了形式,将四名女子纳入房中。
这四名妾氏,其中一人便是与秦妙长得有几分相似的陈黎,另外三个分为叫姚玉、钟秀、楚静媛。
四女的家室都不算差,一个个出身也十分清白,她们之所以会上赶着给元琛作妾,并非是为了金银财宝那些俗物,而是垂涎元家的权势。
因为陈黎的容貌生的最美,年方二八,又是商户小姐。所以这第一夜,元琛最好应该睡在她的黎水阁中。
等到了夜里,元琛还在书房,一旁的奴才小声提醒着。
“将军,陈姨娘还在房中等着,您不去看一眼?”
听到这话,元琛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想了一会才想起来陈姨娘是什么人。
站起身子,元琛道:
“去黎水阁吧。”
闻声,那奴才也不敢怠慢,直接小跑着将雕花木门给打开,将元琛带到了黎水阁中。
走到黎水阁主卧,元琛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了穿了一身
儿桃粉色裙衫的陈
黎,因为只是个小小的妾氏,并非正妻,所以陈黎根本不能穿凤冠霞帔,甚至连大红色都不能用。
推门的声音惊着了陈黎,这容貌秀丽的女子好像吓着了一般,身子颤了颤,待看清了元琛的脸,忽然惊呼一声,原本还透着死死红晕的脸色突然变得一片惨白,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身子摇摇晃晃地,显然是吓着了。
随着元琛一步步走进,这位陈姨娘的身体也一点一点的往后退,等到两腿挨在床边时,便再也没有退路了。
“将、将军~”
女人的声音轻轻发颤,看着她铁青的脸色,元琛当真是半点儿兴致都没有,即使陈黎算是个美人儿,但与秦妙相比,却仿佛云泥之别。
轻轻嗯了一声,元琛直接坐在床上,这样的举动吓了陈黎一跳,让她脸色发青,额角浮出汗水,将脸上的脂粉都给打湿了,显得十分狼狈,看起来更是让元琛倒胃口。
也怨不得陈黎这幅模样,她不过是个寻常的商户女子罢了,又年仅十六,根本没经过什么风浪,看见元琛脸上狰狞的好似蜈蚣一般的伤疤,怎能不怕?
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元琛脑海中忽然浮现起秦妙那张脸,只要想起那个女人,他鼠蹊处就涌起了一股热流,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显然是动了歪念头。
听到身边男人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陈黎想起父亲的吩咐,也不敢再耽搁下去,伸手放在腰间的系带上,轻轻一扯,衣服就落在地上。
“将军,让妾身来伺候您吧。”
看着女子窈窕的身段,元琛却仿佛被一盆冷水浇在头上似的,一下子清醒过来,知道眼前的女人并非秦妙。
元琛一直认为,秦妙不过只是个普通的女人罢了,即使是她的妻子,但依旧与寻常女子没有不同。
但此时此刻,元琛才意识到,在他心里。好像那个女人,真的有些不一样。
心里突然涌起一丝气恼,元琛伸出手,一把搂住了陈黎纤细的腰肢,直接将人推倒在床上。
浓郁的脂粉味儿涌入鼻间,元琛直皱眉头,看着陈黎那张与秦妙有几分相似的脸,根本下不去手。
陈黎此刻紧紧闭着双眼,脸上带着一丝红晕,眼睫轻轻颤着,好像是有些害羞的模样。
等了好一会儿,男人都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陈黎有些疑惑的睁开眼,问:
“将军,是妾身哪里不好吗?”
一边说着,陈黎纤细的藕臂直接环上了元琛厚实的脊背,岂料被她一碰,元琛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冲出了房中。
看着元琛疾步走了出去,陈黎心急如焚,连衣裳都顾不得穿,赤脚踩在地上,往外追了出去,不过看着院子里的奴才,陈黎闹了个大红脸。忙转身回到卧房,把雕花木门紧紧闭上。
话说元琛离开了黎水阁后,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秦妙的住处,待在府中,秦妙也没有让金银守夜的习惯,所以主卧内只有她一个人。
恍恍惚惚之间,秦妙睁开眼,突然看见眼前站着一个男人,她心里一慌,精神了许多,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等到看清了男人的面容之后,神色也从惊慌失措变为冷漠。
“你来干什么?”
见着女人这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不知为何,元琛突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