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妙不可言娘子,妙不可言

☆、第77章 怀疑生根

晋文帝看着跪倒在地的太医,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一脚踹在了他胸口处,怒道:

“你这奴才,当真认为朕是那种只顾美色的禽兽吗?”

太医忙跪在地上,不停地叩头,脑袋上不断流血,沾湿了青石板,但太医却顾不上疼,焦急地辩解道:

“奴才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提醒陛下一声,怕犯了忌讳。”

晋文帝到底也不愿跟一个小小太医计较。放人去开了方子,而他则是留在房中,坐在元琛刚刚坐过的位置,拉起秦妙冰凉的手,心疼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

藏身在房梁上的元琛看着晋文帝的动作,胸臆中烧起熊熊怒火,偏偏他还不能做什么,毕竟秦妙是柔妃,是晋文帝的女人。

元琛心底冷笑一声,藏在银色面具后的俊脸上尽是嘲讽。

晋文帝没有在钟粹宫中多留,他离开这里后,就直接去了关雎宫中。

听到奴才的通报声,秦馥心中一喜,脸上也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迎上前去,福了福身子,亲亲热热地挽住晋文帝的手臂。

“陛下怎么在此时来了?”

晋文帝打量着面前巧笑嫣然的女人,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秦馥竟然心狠手辣到此种地步,连自己的亲生妹妹都不放过!

既然如此,当初她又为什么非要让妙妙入宫?

冷了脸色,晋文帝开口问:

“今日柔妃来这儿,你跟她说了什么?”

秦馥心里一咯噔,下意识觉得不妙,仔细观察着晋文帝的神情,发觉男人额角青筋迸起,显然是在强行压住怒火。

难道妙妙跟陛下说了什么?

秦馥心里有些怀疑,因为时间太短,她并不知道秦妙昏迷过去之事。

“也没说什么。”拉着晋文帝坐在椅子上,冲着主殿之中伺候的宫女太监摆了摆手,他们便下去了。

低垂眼帘,秦馥说:“妙妙有点想家,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臣妾记得后来宫里有个宫女不听话,惹怒了妙妙,便罚了跪。”

见着晋文帝脸色转好,秦馥试探着问:“陛下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晋文帝说:“妙妙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刚一回到钟粹宫,就昏迷了过去。”

秦馥面色惨白,身子颤巍巍地,猛地摇晃了一下,站也站不稳,好像马上就要摔倒在地一般。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话落,秦馥轻声抽泣,道:“她身子不舒服,为什么不跟臣妾说啊!为什么非怕臣妾担心。”

一边说着,秦馥一边露出自己烫红的手腕,神情之中满是悲戚,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心疼。

晋文帝看着秦馥手腕上红了一片,紧张地问:

“你手上是怎么弄的?”

秦馥咬唇,说:“都是臣妾不小心,刚刚跟妙妙在一起时,打翻了茶盏,这才烫伤了。”

忽然。秦馥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紧紧攥住男人的袖口,说:

“是不是妙妙看见了臣妾的伤口,才受了刺激?”

越想,秦馥就越觉得可能,她泪眼朦胧。觉得秦妙真是个傻子,明明是自己算计她入宫,偏偏她满心满眼都在为了自己谋划。

深吸一口气,秦馥强压下心底的不忍,眼中划过一丝坚定,暗想:只要忍过这段时日。等到她的儿子登上皇位,她会回报妙妙的!

届时妙妙想怎么处置她,她都认了。

听到秦馥的解释,晋文帝也觉得有理,想到自己刚刚误会了秦馥,他就忍不住有些心疼。

不过,既然如此,妙妙脖颈处的血痕又是怎么回事?

心里有了疑惑,晋文帝就问秦馥:

“朕刚刚去看了妙妙,发现她脖颈处有血痕,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留下的,朕问了她的丫鬟,妙妙刚刚只来过关雎宫,也不知到底是谁想害妙妙。”

秦馥脸上露出浓浓的担心之色,问:

“妙妙没事吧?”

晋文帝摇头,说:“太医已经给振过脉了,应该没有大碍,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了。”

即使晋文帝这么安慰,秦馥仍是不住地掉泪,哽咽道:

“都是臣妾不好,是臣妾没有照顾好妙妙,非让她入宫,才吃了这么多的苦。”

晋文帝两手按在秦馥的肩头,板起脸。严肃道:

“要是这么说的话,都是朕的错,若当日不是朕强要了妙妙的身子,你也不必这么为难了。”

秦馥连连摇头:“陛下您别这样,您是一国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您想要,这世上所有的人或物,都该是您的。”

看着秦馥楚楚可怜的模样,晋文帝有些心软,直接将面前的女人拥入怀中。

等到天黑之后,晋文帝在关雎宫用了晚膳,与秦馥一番**之后,就睡了过去。

躺在床上,秦馥了无睡意,看着头顶烟罗色的纱帐,她心里不由有些怀疑。

秦妙离开关雎宫之后,究竟去了哪里?是直接回了

钟粹宫,还是去了别处?

否则为什么脖颈处会有掐痕?

秦馥怎么想也想不通,忽然之间,她瞪大眼,脑海里升起了一个荒谬的猜测。

难道秦妙是刻意陷害自己?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已经知道当日失贞一事的真相!

死死咬住嘴唇,将唇肉咬破了。殷红的鲜血顺着下颚滴在锦被上,秦馥也不在乎。

若秦妙真的知道当日的真相,那她为什么还心甘情愿的帮她的忙,是不是现在的姐妹情深,都只是做戏而已?

秦馥觉得皇后疑心病重,但其实她自己的疑心。比皇后更重。

明明秦妙入宫,一心一意都是为了秦馥这个姐姐能过得更好,没曾想这一腔真心,现在都是喂了狗!不止没有得到半点儿回报,反而被怀疑居心不良。

要是秦妙知道了秦馥的所作所为,恐怕会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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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第二天,秦妙才幽幽转醒,她刚刚动了一下,金银就发现了,赶忙走到秦妙身边,问:

“主子,您现在没事儿吧。身体可还难受?”

秦妙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开口时,她都被自己沙哑的声音给吓着了,有些错愕的瞪大眼,秦妙指着自己的喉咙,问:“怎么回事?”

凝翠膏的药效不错。原本秦妙脖颈上渗人的掐痕,此时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金银心里有些犹豫,到底对元琛还存了几分顾忌,就撒了谎,道:

“奴婢也不知道。”

秦妙以为是自己身体太差了,才会哑了嗓子,她没有在意这一点。

雕花木门突然被人推了开,原来是雪茹送药来了。

接过瓷碗,看着碗里头黑漆漆的汤药,秦妙心里发憷,闭着眼咕咚咕咚将汤药咽了下去。

那股苦味让她嘴里发麻,缓了好一会才能说出话来。

“不是不让你叫太医吗?你这丫头还真是阳奉阴违。”

金银瓮声瓮气道:“您的身体比您的吩咐更重要。”

一旁站着的雪茹还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显然是极为认同金银的做法。

金银看着秦妙,突然道:

“主子,那孩子生下来了。”

秦妙一时之间没想起来,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金银口中的孩子,正是海棠肚子里的龙胎。

“生下来了。是男是女?”

“是个男胎。”

既然是个男胎,那就是皇子了,秦妙也没想到海棠的运气会这么好,不过只是在竹林承宠过一次,竟然能够一举得男。

“先让张老二找个奶娘,好好养着。等到大了之后,我再想办法。”

秦妙倒是没想过要了那孩子的命,毕竟稚子无辜,她不想做丧尽天良的恶事。

况且那孩子到底也是晋文帝的血脉,也是唯二的皇子,日后指不定还有用呢。

雪茹低垂着眼,她并不知道秦妙与金银口中的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毕竟她只是个奴才,就得恪守本分,否则像海棠那样,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午膳时,秦妙没有胃口,草草的吃了一碗白粥,垫了垫肚子。

等到申时过后,秦馥竟然来了。

秦妙不想让秦馥担心,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但却被金银拦住了。

这小丫头板起脸,教训秦妙,道:“主子,身体为重,皇贵妃不会责怪您的。”

面对金银的力气,秦妙并不是习武之人,自然挣扎不开,只得点了点头,躺在床上。

秦馥走入寝殿,看见秦妙时,秀气的眉头微微拧起。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跟我说?”

面对秦馥的叱责,秦妙红了脸,也知道姐姐是在关心她。就跟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教训了秦妙一通,看见她真的知错了,余光扫过秦妙雪白无一丝瑕疵的脖颈,秦馥问:

“你昨个儿脖子上的淤痕是什么回事?”

秦妙皱眉,根本不明白秦馥的意思,道:

“淤痕?什么淤痕,我怎么不记得?”

眸色转深,秦馥心头翻起惊涛骇浪,脸上却挂着一丝清浅的笑意,转移话题道:“没什么,大概是姐姐记错了。”

秦妙不知道秦馥在说谎,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