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这个男人毫无底线

“难道,你没有凶我?”

季臣川不仅没有悔改,还反问她?

“你?”

林轻君气得目瞪口呆。

行啊,她这回真的领教了,什么是男人的底线。

而这个季臣川,他根本就没有底线,没有道德,她哪里凶他了,她,她只不过是语气稍稍重了一些而已。

虽然,她也有凶她的意图在里头,可是她知道,她根本没有凶的成份,季臣川这样聪明,哪里会没听出来?他就是故意让姨娘心疼他的吧?

她再看着他此刻贱贱的样子,又忍不住咬了咬牙,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身份贵重的世子,怎能露出如此表情?还做到躲在她姨娘身后寻求庇护呢?

他的脸呢?

他的尊严呢?

被狗吃了?

而更加可气的是,姨娘居然还站在他的那边?还护着他?还让她不要凶他?

这?

姨娘啊,她到底是谁的姨娘?还是当初那个对她抱抱亲亲举高高的姨娘不?

“我不跟你们说了。”

“不过,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个男人,居然挑拨她们母女之间的感情? 实在是可恶,可恶啊。

她转头,不理会季臣川在姨娘背后对她做出挑衅和得意的神情。

嘶。

不看不看。

不理他不理他。

不要中他的招,不要中他的招。

她这样无声的安慰自己。

卟哧。

季臣川也觉得好笑。

他其实没有想要怎么样的,更没想过让柳姨娘替他出头,当然,也从来没有怪过她凶他。

相反,他很享受她凶他时的神情和气氛,因为越是这样,便越发的表明,她心里有他,他在她心里的位置也更重,这反而是件好事,若是林轻君对他一点儿凶的意思都没有了,那才要小心了,就说明,她,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他了。

比如,萧原。

想到这里,季臣川一时间又得意了起来。

萧原只怕连自己都没有发现,林轻君对他的感情没有了,甚至连恨意都慢慢消失了吧?而且每回看到他时,她露出的都是同情和无语的神情来。

是的。

林轻君她也回来了。

她是带着涛天的恨意回来的,他第一眼看到就明白了。

那日在后花园里,萧原的眼里只有林映雪,深情款款,可是他没有注意到一边林轻君的眼神里的恨意,恨不得杀了他的浓浓的恨意。

当然,林轻君也暗地里回击过一二,比如,揭露萧原与林映雪的私相授受,比如,暗地里给林致下眼药,再比如,她想要萧原彻底的无缘仕途,她用着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恨萧原,去坏他的好事,让他不得好死。

可是后来,又不一样了。

比如上回,她见到他时,那恨意少了许多,她对着萧原掰开了揉碎了与他说,她从未对他有过半分情爱,还告诉她,林映雪对他的真相,最后看萧原的眼神也更多的是同情,还有恶心。

林轻君她现在最想要做的就是将柳姨娘安全且光明正大的送出林府,而不是怀着恨意浪费在萧原的身上。

对于她的这思想和心境的改变,他是欢喜的。

身为爱她的男人,他也不希望恨意永远的伴随着她,他只希望她能够快乐无忧的过完这一生,像报仇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让他这个男人来做。

没错。

林轻君恨意消了,可是他的没有,杀妻之仇,他是必报的,萧原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放过。

“对了柳姨,还未多谢柳姨上回救我祖母一事。”

季臣川突然说道。

他理了理衣袍,收敛起神色,认真的朝着柳姨娘恭敬的行了个礼。

“多谢柳姨以命护我祖母,柳姨请受晚辈一拜。”

说完,他就要跪下去。

莫说是柳姨娘吓了一跳。

就是林轻君也吓了一跳,她也收敛了神情,认真的看着季臣川,他这一礼很重,因为他是真的跪下来拜的,对于他一个高高在上的世子能够屈膝跪在姨娘面前,这是件让她极为震惊的事情。

林轻君又想到了上一世的萧原,萧原好像从未跪过姨娘,哪怕姨娘过世了,他也借口朝中有事而没有过来,甚至是她姨娘的忌日,他宁可去武安侯府给林映雪助力,也不去姨娘坟前磕头说话,姨娘死的那两年,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姨娘坟头,独自与她说着话,这让她当时极为难受,并开始思考着她嫁给他是不是错了?

而她还没有采取行动离开萧原,她便意外怀了身孕,随后,又被萧原斩杀。

现在想起来,萧原啊,还真的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啊。

“哎呀,你这孩子,怎的行如此大礼?快起来,快起来。”

柳姨娘吓得连忙上前去扶,她也知道季臣川这一跪有多么的重,她只不过是一个姨娘,而且,说得好听是姨娘,其实也就是个给主子生了子嗣的奴婢,也是可以随意发卖的。

她如此低贱的身份,怎能受他的跪拜呢?她受不起啊。

季臣川却摇头,笑得认真。

“不是这样的柳姨,你并不低贱,你也不是什么区区的姨娘,你是个真真实实的个体,是个人,只是你生的时代不好,否则,你不比任何人差。”

“这个头,我是要磕的,之前是没有机会磕而已。”

说完,季臣川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

自相国寺事件以来,他虽然口头上谢过,可是却一直没有时间当面感谢,是她救了祖母,祖母于他而言,也十分重要。

哪怕小的时候他有过把自己放入祖母羽翼之下,有过想让祖母庇护的“算计”,可是他对祖母的疼爱也是出身于真心。

人心都是肉长的。

“祖母对我那样好,我不可能不被她的真心感动,当时我年纪尚幼,父母又不幸离世,庶长房又是个虎狼之心的,我还那样小,我,我还不想死。”

他那时是恐惧的,害怕的。

他是真的不想死。

季臣川破涕一笑,看着柳姨娘和林轻君,“我这样,是不是很没出息啊?”

身为这个世界的一个重要的角色,他怕死,是不是不符合这里的剧情和人设啊?他该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甚至圣上来了也敢与他对质的那种强大之人?那种吊炸天款式的人?

可他现在却说出,他怕死,是不是毁人设了?